沃爾德·亨利苦心經營牧場數年之久，所賺的錢恐怕這輩子都換不完。爲了保障自己的財產和他的生命，這傢伙花費重金聘請了一支職業傭兵隊伍來確保自己的安全，其中的傭兵隊長德里克·卡麥西更是久經戰陣，不過是在金錢和名利的戰場上。

計劃很簡單，我只需要藉助光學迷彩就可以潛入亨利的別墅，和他本人好好談談，要回自己的錢，順便恐嚇他一下，讓他老老實實別再找麻煩。

少尉在教堂內試著發動車輛，一切正常。我和她打過招呼，取走PKM通用機槍，我想我已經明白自己要怎麼做了。

那個該死的牧場主，沃爾德·亨利果然是經歷風雨的人物，他選擇在1號別墅一個私人休息室單獨休息，而不是選擇龜縮在2號地堡內等待卓婭少尉被抓到和我的確死亡的消息——他明白如果我沒死，沒人阻攔得了我，只是浪費生命和他的瓶蓋而已。

“沃爾德·亨利，我的新朋友，我真後悔會認識你，”我說著從角落裡走到休息室中央，亨利看到我沒有一絲驚訝，他拿起面前的伏特加倒上2杯，遞給我一杯，我接過，坐到沙發上，“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嗯，味道不錯。”

“和明白人說話就是省事，”亨利的眼睛看著別處，慢慢喝一口伏特加，“那個計劃並不是我授意的，事發前我並不知道，5000瓶蓋你可以拿走，我也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但你也不能再找德里克·卡麥西的麻煩，以及我的麻煩。”

“可以。”我說完，看著亨利走到保險櫃前，轉動轉軸，折騰了一小會兒後，從裡邊取出一隻手提箱，擱在我腳邊，牧場主又坐回原位置，開口說道：“這裡有5000瓶蓋，你可以打開驗貨，但我不確保裝箱的時候一定是5000，你可別到時候因爲少了一枚又千里迢迢趕回來要了我的命。”

我拿起箱子，亨利說了句“密碼是759”，我照他說的轉動滾輪，手提箱“啪”的一聲開啓，裡邊是整整齊齊，用紙分成上下2層的瓶蓋，一共20條，一條250枚。我“啪”一聲合上手提箱，沒想到這件事完成的這麼輕鬆，我原本還想給他留點紀念來著，也想著最壞的情況，打暈他，把保險櫃挖出來，能拿多少拿不少，再走人。

“那麼，告辭了，有錢的牧場主，”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起身，“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殺你，要不這個地區就會變成死城，對我、對你都沒好處。”

“沒錯，阿卡利亞閣下，這一點我相信你，”亨利的聲音不緊不慢，“不過，還有一筆生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我停下腳步，不管什麼生意我都不會再有任何興趣，不過我最好聽完。我轉身回到沙發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請講吧。”

“我知道你從那隻女王身上搞到了一隻觸手，還把他交給了哈勃教的人，”亨利帶著得意的微笑，端起酒杯，“現在，我願意出10000瓶蓋，把那個觸手的樣本，也給我一份，反正你有很多，不是嗎？”

我明白了，爲什麼亨利不去搜查安吉洛神父的教堂，他明白這人來頭不小，而是更精明的在教堂內安裝了竊聽器，掌控一切。“安吉洛神父索要標本，是爲了造福人類，通俗的講，讓更多的人能夠有一口飯吃，”我看著亨利，“那麼閣下您呢，作爲一名商人，這麼高瞻遠矚但卻浪費錢財的目的，並不適合您的作風。”

“我也不必同你隱瞞什麼，”亨利點點頭，“憑藉一塊標本克隆出一隻女王並不是難事，難在如何讓它成活，即使成活，要如何才能夠控制它。我還沒有狂妄到自認爲可以控制這些桀驁不馴的古怪生物，它們只服從於自然的法則，按照自然的規律捕獵、繁衍。”

我點點頭：“請說下去。”

“我要把它們的基因注入到溫和的雙頭牛體內，”亨利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撫摸著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這麼一來，我就能獲得一羣力大無窮的耕牛，而且，它們的生長速度也會大大加快。至於肉質如何，反正我是不打算吃，也不打算拿去賣，我只對它們發生變異過後的表皮更感興趣，那絕對是不可多得的防護材料，性價比一流，那些雙頭牛的牛筋也可以做成非常結實而有彈性的繩子，弓弦，等等等等。”

“而這會讓你成爲廢土最大的獨門防具、武器商人，我猜得沒錯吧，”我端起伏特加，這酒對我而言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不過也隱約影響到了我的大腦的思考，“這會讓你狠賺一筆，價格合理而又供不應求，獨門秘方，僅此一家。”

“你也很有經濟頭腦，阿卡利亞閣下，如果能和你合作更是我的榮幸，不過，可惜你有任務在身，無法享受到這筆財富，”亨利明白自己的說服計劃成功了，裝作很遺憾的樣子，卻無法掩飾他眼睛裡透出的激動，“所以我肯出10000瓶蓋的高價，而且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盡力而爲。”

“別光顧著得意，精明的大商人，”我不自覺把雙臂環抱——有些拒絕對方的姿態，“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東西一旦曝光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我不得不好心提醒你，那些瓦納明球是英克雷貝爾納生物實驗室的產品，而英克雷可絕非善類——起碼他們的心胸並不寬闊。”

“是嗎，我想當他們看到這裡邊的利潤之後，就顧不上來殺我了，”亨利嘴角掛著掩飾不住的微笑，他覺得無數的財富正在向他招手，“到時候和他們合作，讓我來做代理商也不是不可能的，我擁有人脈和市場，而英克雷一直不肯對大衆拋頭露面。”

“我看不到這裡邊會有什麼危害，除非你的私人科學家們一口伏特加，一筆數據，把小數點點錯了，”我說著從兜裡掏出那隻觸手，亨利眼前一亮，但他忍住了全部佔有的念頭，起身去拿恆溫密封罐，我繼續說道，“我不需要你那10000瓶蓋，我要求以這個標本入股，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亨利愣了一下，從另一個保險櫃（他家保險櫃還真多，兩排並列8個，看得人眼花繚亂）內拿出恆溫密封罐，輸入密碼擰開密封罐：“自然……也是可以，不過我很懷疑向您這樣漂浮不定的軍人，我怎麼定期把錢匯給您。”

“把錢定期交到L7054基地，尤里卡就可以了，我想等到你有瓶蓋的時候，有的是辦法把瓶蓋送過去，比如從英克雷那裡買一架‘飛鳥’。”我看著亨利拿出來的協議，“刷刷刷”寫下了我的姓名，地址，至於聯繫電話和身份證號碼，暫時不填。

亨利提起筆，想了想開始填寫：“‘飛鳥’，這倒是個好辦法啊，有了這麼方便的交通工具，我纔可以拓展我的業務嘛，再給你多算點股份。”我哭笑不得，看著亨利把其餘的項目填寫完畢：

甲方：伊萬·克里斯托夫·阿卡利亞

地址：原美洲大陸（亨利打算填寫原美利堅合衆國，被我否定了）加利福尼亞尤里卡俄軍L7054軍事基地

……

乙方：沃爾德·亨利

地址：原美利堅合衆國加利福尼亞州福圖納紐堡“亨利”牧場

身份證號碼：951－01－7707（美國人的身份證號碼其實就是社會保障號碼，也是終生唯一制）

聯繫電話：暫無（亨利跟我解釋說，等他有了錢……）

應雙方要求，雙方作爲投資人共同投資____400，000____瓶蓋共同經營亨利＆阿卡利亞有限公司

雙方本著互利互惠、共同發展的原則，經充分協商，特訂立此協議

……

最後是雙方的簽名：

甲方：ИванКристоферАлиКальяри

乙方：HenryWald

2207年11月17日

“搞定了，只需要我們的手印，就大功告成了。”亨利說著從另外一個保險櫃裡拿出印盒，打開，自己先蘸了蘸，遞給我，按了上去，我也照做了，一共3份文件，我保留一份，給L7054基地留一份，亨利保存一份。我把文件裝進胸前的保管艙，我相信這個位置絕對安全。

“這種方式真棒，那張薄薄的紙，可就值了上萬甚至數十萬瓶蓋，這下你可賺錢了，阿卡利亞。”亨利說這話的時候手卻不停，東西轉眼間已經收拾好了。“你最好從原路返回，就像沒經過這裡一樣，我依然會搜捕，這是爲了商業保密，我想，你會理解我的。順便，這是一張地圖，帶上吧，上邊有一處秘密武器儲藏處，狡兔三窟嘛，我想你聽過這個成語。”

“再見了，大奸商。”我接過地圖收好，提著箱子，從窗口躍入夜色，下邊是花壇，不會弄出太大動靜，這比我爬到2層來要容易多了。至於這份協議能給我源源不斷提供多少財富，我從來沒有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