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了我爲皇貴妃後,弘曆對我的寵愛倒是沒有減少,可是我卻覺得,愛情已沒有從前的熱度了。照顧、關(guān)懷可以成爲一種習慣,但是,愛情永遠不會是一種習慣........比起前兩任皇后,我似乎算是一個幸運的人吧?我沒有因爲色衰而愛馳,但是,我卻也明白,愛情的結(jié)局永遠都是互相之間的依賴,彼此的寵愛........
乾隆三十八年,我突然暈倒在寢宮裡,太醫(yī)的原話是:“主子娘娘這些年來殫精竭慮,而且生產(chǎn)的時候都是十分艱難,怕是要油盡燈枯了........”我只是莞爾一笑,當“油盡燈枯”這四個字歸結(jié)到自己的身上的時候,我選擇了平靜。我這一輩子,什麼沒有得到呢?弘曆在一旁緘默了:“阿綰,你日日都在殫精竭慮些什麼?”我清晰地看見他眼底朦朧的淚意,笑道:“殫精竭慮些宮裡的陰私,想辦法讓你不會拋棄我.........”我沒有說完,弘曆的薄脣就覆蓋了上來,火熱的感覺一下子蔓延了全身。我環(huán)住弘曆的脖子,熱情地迴應(yīng)。弘曆的吻比平時更有熱度,帶著眷戀不捨和強烈地佔有欲。冰涼的淚水滴落在我的臉頰上,我?guī)еⅲ骸斑@算是愛嗎?”
弘曆的聲音有些沙啞:“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和你,是時間造就的愛情,愛你,似乎已經(jīng)是一種習慣了。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我,我不知道一切會是怎麼樣.........不要走?!蔽覝\笑道:“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記住,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愛護自己?;蛟S,我可以看見你的‘阿瑟’。”
“還在吃醋呢?初戀總是最刻骨銘心的,但是婚姻不是火熱的兩個人可以造就的。青春是火焰,兩個青春的人會給彼此的生命留下烙印,但是也會灼傷彼此??墒?,如今我是海洋,可以包容妻子的優(yōu)點和缺點的時候,阿瑟早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我想告訴你,我在乎你。”弘曆的眼眶紅紅的,繼續(xù)那樣熱烈地狂吻著。
乾隆四十年,靜兒難產(chǎn)崩逝。我很平靜,超乎尋常的平靜,安寧地拂過靜兒生前的東西,卻發(fā)現(xiàn)眼底已經(jīng)全是淚水了。“皇額娘,你算不算是冷血?”沐兒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我看著她:“你倒是說說,我如何冷血了?!薄敖憬憔瓦@麼沒了,你如何平靜得下來?”沐兒質(zhì)問道?!坝袝r候,平靜不是代表不愛了,而是愛得太深,麻木了。”我撫摸著她的頭,卻發(fā)現(xiàn),只剩下滿頭的珠翠了,尷尬地收回了手?!盎蛟S吧,只是我一直沒有了解過你。我看不出你和皇阿瑪多麼恩愛,看不懂你的心思。只是,那一巴掌,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便鍍旱恼f道,扭頭就走了。時光,帶走了沐兒的暴躁,留下的只是木然.........
回到承乾宮,我把抽屜裡的鶴頂紅拿出來,緩緩地傾注在嘴裡,殷虹的鮮血如同花朵一般噴涌出來,意識漸漸地模糊了,淚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這就是我的人生嗎?
“你說什麼?”弘曆猛地一拍桌子,往承乾宮趕過去,卻只看見一具冰涼的屍體,嘴角含著微笑,地上是鮮血。弘曆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阿綰,你爲什麼什麼都沒有給我留下?我從來沒有這麼痛過,你是個小偷!我愛你,我愛你,我還沒有來得及說.........阿綰?!焙霑训拖铝祟^去,高無庸第一次看見眼前的帝王如此地悲痛欲絕。
沐兒在趕來的路上,淚水終於還是滑落了:“魏堇綰,你死的好乾脆,連一點兒念想都沒留給我.........我們其實都在乎,你忘記了嗎?我其實,其實早就原諒你了?!钡搅藢m中,弘曆的臉上只剩下冰涼的淚水,但是很平靜地摟住魏堇綰。沐兒閉上了眼睛:“我懂得了,額娘!我真的懂得了!”平靜,有時候並不代表不愛了,而是愛得太深,麻木了.........多少年沒有喊過“額娘”這兩個字了,一開口,竟然覺得嗓子很是乾澀?!盎拾敚銗圻^額娘嗎?”沐兒問了這麼一句。“不是愛過,而是一直都在愛著。就算是互相傷害。心裡面也在牽掛著。這就是你的額娘,一個好女人,擁有了我最好的年華......”弘曆出神地望著魏堇綰。
“我明白了。兩顆寂寞的心,遲早會靠攏的。兒臣告退。”沐兒終究還是離開了,這個地方很是壓抑,讓她喘不過氣兒來。“你說什麼,魏堇綰死了?”舒妃的意識突然清明瞭,十幾年了,她的失心瘋卻在這一霎那都好了。旁邊的侍女都嚇了一跳:“娘娘.........”
舒妃閉上了雙眼:“她贏了,還是贏了。永遠失去了........留給一個男人永遠的眷戀。她死在了我的前面。我輸了,魏堇綰,你在黃泉路上,會記得我們嗎?”意識清醒了,舒妃卻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有時候,迷糊比清醒好得多了。她這些年來,不是不記得魏堇綰的好,而是刻意的在逃避。
一年後,舒妃也去世了,臨死前的意識都模糊了,一直在念叨著:“子衿.........”弘曆後來一直在拼命地找她的替身,這才發(fā)現(xiàn),一輩子最刻骨銘心的不是薛錦瑟,那早已是過去式了,他愛的是魏堇綰。
魏堇綰自己呢?她從孟婆那兒接過了湯,一飲而盡,忘記了所有的人,投胎去了現(xiàn)代.........
【全文終】
PS:你們可能覺得結(jié)局寫得太差了,我也只能草草的了事了,有意見可以提出來。弘曆和魏堇綰算不上幸福,但是對於魏堇綰來說,她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