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三天,我跟狄凡幾乎是零交流。但卻培養(yǎng)出了另一種默契,那就是他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他的意思,然後很乖巧的幫他遞東西。他除了不跟我說話,沒在給我臉色看。我倒是覺的這樣的相處也很有意思。
我每天下午三點半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狄凡店裡,然後六點走人,也不多呆。一星期下來,除了頭三天,他們一個個的不敢理我,後面見狄凡也沒趕我的意思,便又慢慢的膽大了起來,時不時的會找我說說話,聊一些他們在軍營裡有趣的事。
聽猛玉說,狄凡是從特種部隊轉(zhuǎn)到他們軍區(qū)的,他的事蹟在他們部隊都很轟動,只是不知道他怎麼就調(diào)到他們軍區(qū)來了。我對狄凡輝煌的事蹟很好奇,可這幾個小子看準(zhǔn)了我的心思,非吊著我的胃口不可。不說就算了,遲早我也會知道的。
也是那時我才知道,狄凡開修車店,是爲(wèi)了他們幾個。他們幾個都是普通的義務(wù)兵,學(xué)歷不高但在部隊也學(xué)了一身好手藝。退隊後,卻一直沒找著工作。後面他們找到他們的老班長陸明濤,想著合計一塊乾點什麼,可惜他們手頭都沒有資金,也不知道狄凡是怎麼知道這事的,就跟陸明濤聯(lián)繫上了,他們的本領(lǐng)狄凡都清楚,所以狄凡與陸明濤一合計,開家修車行最合適不過。這樣他們也有了用武之地,又能解決生計問題。
這家修車店原先在這就開了有兩三年,因爲(wèi)老闆另有發(fā)展急需資金所以才轉(zhuǎn)給他們。
我連著十來天,天天下午三點準(zhǔn)時從工作室走人。艾米問了好幾次我每天三點都幹嗎去了呢?也不回家?
我只對她神秘的笑,卻不說原因。氣的她只跳腳,說我不夠義氣。
今兒我要走時,她攔在門口,瞪著小瞇眼,很有霸氣的置問我,“你到底幹什麼去呀?你知不知道,薛大星明都約了你三回了,我這麼一次次的拒掉人家總得有個理由吧?”
“他找我?guī)謫幔俊蔽铱吭陂T邊,有點好奇的問道。
艾米一幅要暈倒的樣子,“你在米蘭時答應(yīng)他什麼了?”
“我答應(yīng)他什麼了?”我那還記的起呀。
“你答應(yīng)他,回來幫他設(shè)計演唱會的服裝?!卑兹讨宰?,很有耐心的提醒我。
我一下捂住嘴,“呃……那時我只是開玩笑。”
艾米翻白眼,“人家很認(rèn)真?!?
“都什麼時候的事了,我早忘了?!蔽夷瞄_她的手就要走。
艾米哭喪著臉,“他說,只要二天時間就夠?!?
我聳肩,有點愛莫能助的意思。
“他說,服裝由你定?!卑子肿芳恿艘痪洹?
我腳步停了下來,有點小動心,我可以藉此做點廣告。
“他還說,報酬由你開。”
我不由笑了起來,一手搭上艾米的肩膀,“條件不錯,那就約他明天上午來吧?!蔽倚南肴サ暄e那麼多天了,引子也做的差不多了,不能在天天去了。
何爲(wèi)欲擒故縱,就是這樣。
艾米終於露出笑臉,“那我一會跟他約?!?
“那我走了。”
“走去哪呀?”許超然突然在我身後冒了出來。
我被他嚇一跳,“你怎麼來了?”
“這麼不歡迎,那我走了?!痹S超然一臉黯沉,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我忙上前拉住他,“怎麼了?!?
他甩開我的手,冷笑了一聲,“我能怎麼了,你這麼不想見到我,我走便是?!?
呃……我還真很少見他這樣。
我上前纏住他的手肩,“你生什麼氣呀,我又沒趕你走。來都來了,進來坐坐?!?
“你不是要出去嗎,別管我了?!彼忠﹂_我的手。我忙拉緊,“我是要出去,走,姐姐陪你散散心去?!边@他眼底纔有了點笑意。
我心裡雖然很想去狄凡店裡,但許超然剛纔那幅神色更讓我放心不下。
坐上他的車,我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失戀了?!?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點糾結(jié),然後突然很認(rèn)真的說道:“要是你到了三十歲還沒嫁出去,就嫁給我吧?!?
我連忙伸手去探他的額頭,沒發(fā)燒呀,怎麼說傻話了呢,“你受什和刺激了?”
他拍開我的手,發(fā)動車,沒理我。
“你說話呀,你這樣子很嚇人,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你。”
“我平常什麼樣子?”他轉(zhuǎn)頭看了我。
我突然有點不敢與他對視,垂下眼瞼,“反正跟你平常不一樣?!?
他沒理我,車子出了地下停車場,我問:“咱們?nèi)ツ难e呀?”
他看著前方,“陪我看場電影去?!?
“看電影?”我被驚悚到,我跟他,看電影,他今天沒吃錯藥吧。
“怎麼,陪你兄弟看場電影都不行嗎?”他挑眉瞪我。
“行?!?
我跟著許超然莫明奇妙的看了一場電影,然後莫明奇妙的被他扔在大街上?;毓r,我還一頭懵懵的,不知道他今兒發(fā)的是什麼神精。既然發(fā)那麼大的火,我不就是看電影時睡著了一下嗎,他至於把我一人仍大街上吧,連晚飯都沒吃。
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視電,越想越覺許超然不對勁。畢竟是多年了哥們,我有點不放心。拿過手機給他電了個電話。電話響了三四聲,被他給按了。
我一下把手機扔到一旁,心想,這賤人長本事了,竟然連我的電話都敢按掉。去,那我還擔(dān)心個毛呀。
叫了外賣胡亂的吃了點,mini上微信聲突然響個不停。點進一看,姐妹圈裡有點熱鬧,阮玉在曬照片,一組古裝劇照,她一身白裙非常仙,拍的很美,背景也很美。
我點幾個紅脣上去。
隨著就是沈曼琪的冒心眼人頭。
羣裡一片讚美之聲。阮玉又發(fā)了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突然就發(fā)了一句話:男人突然變了個樣,會是什麼情況?
阮玉跟沈曼琪立馬就回了過來:什麼男人?誰?
我:許超然,今天突然跟我說,我要是三十歲還沒嫁出去,他就娶我。
後面帶一個哭臉。
阮玉:這廝不會是暗戀你多年了吧?
沈曼琪:他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我:我也覺的他是受什麼刺激了,今天還把我一個人扔街上了。這事他以前從來不敢?guī)盅剑?
阮玉:你最近是不是忙著追情人,把兄弟給冷落了,他心裡不好受了唄。
我:呃……
我:他身邊又不缺女人,我不去找他,他都偷樂,怎麼會覺的我冷落他呢,不可能。
沈曼琪: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一直都愛著人你。以往他都是在做戲給你看,他身邊那麼多花花草草的,也沒見他正經(jīng)跟人談過。你這邊一有動靜他就緊張了唄。
我:不可能,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他會看上我。
阮玉:事事難療呀。
我:扯淡。
我不想在聊下去了。合上mini躺在沙發(fā)上,莫明的有點煩躁,想起許超然今天看我的眼神有股怨氣,還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手機震了起來。
我坐起來,拿過手機,滑了接聽,“艾米,什麼事?”
“雨彤姐,我剛纔跟薛之銘的經(jīng)紀(jì)人聯(lián)繫了一下,他說明天薛之銘早上有通告,下午纔有空,所有……”
“所有你就答應(yīng)了他明天下午見?!蔽医恿怂脑?。
艾米:“雨彤姐……我錯了。”
“下、不、爲(wèi)、例。”我一字一句,像我這種好說話的老闆估計沒幾個。
“那麼……明天你……不會放鴿子吧?”艾米弱弱的問道。
我:“嘿嘿,看姐姐心情了?!蔽夜室舛核?。
艾米:“別呀姐……”她快哭了。
“行了,逗你玩的?!闭f完我就掛了電話。靠在沙發(fā)輕嘆了口,又拿起手機,給狄凡發(fā)了一條短信:今天沒看到我是不是有點失落呀?
然後自己在那傻樂。
短信依然石沉大海。
第二天,我睡到十點多才起來,匆匆忙忙去了工作室,又錯過了早會。去沈曼琪辦公室,見她正在接電話,我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剛坐下,艾米跟小桐兩人就跟走了進來。
小桐:“雨彤姐,我剛接到路遙助理的電話,說的禮服有的寬,讓我們在給修改一下。還說,路遙想訂一套夏裝,你看……”
我趴在電腦前,頭也沒擡,正看郵件,“那就讓陳娟給修改一下。夏裝……可能會慢點,你一會去沈總那一眼,看前面單子多不多,不多的話就應(yīng)了下來,要是多的話就跟她說要等,看她願不願意等,要是願等就給她排上單子?!?
陳娟是我的設(shè)計助理。一些比較簡單的成品製作我都會交給她去完成。
小桐:“好的,那我這就去看。”
我擡頭,見艾米還站在桌前,“你呢,什麼事?”
她一臉認(rèn)錯的樣子,“你昨天沒生我氣吧?”
“幹嗎生氣。”我對她笑了笑,“知道你是爲(wèi)工作室著想,好了,放寬心。”
“呵呵,那我就放心?!卑滓幌抡孤缎︻?。
我瞥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電腦上,“薛之銘他們下午幾點到呀?”
艾米回道:“他助理說,三點左右。”
我擡頭不由的喘了一口,看來今天又見不到狄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