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過得特別快,司徒綺月推開窗子,望著漆黑如墨的天色,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倒是身後的林子墨走了過來,將一件繡花披風(fēng)披在了司徒綺月的肩頭,“秋風(fēng)寒,你不要著涼了。”
司徒綺月慢慢轉(zhuǎn)過頭,雖然她不怎麼懂殺手這個職業(yè),但是她卻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從一開始的冷暴和兇殘,慢慢的變了,變得會關(guān)心人了。
“林子墨,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司徒綺月微微嘆了一口氣,眸子裡流連了一絲不捨,卻把林子墨的心提了上來,“你是不是捨不得蕭弘文?”
撲哧,司徒綺月笑了起來,“我又沒有受虐傾向,捨不得那個虐待狂人幹嗎?”
“那就好,我們一會就偷偷出城,直奔江南,綺月,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臉的。”林子墨一把將司徒綺月拉入了懷裡,將下巴埋入了女子的肩窩,深情的說道。
司徒綺月試圖掙扎了一下,奈何形勢比人強(qiáng),對於林子墨的傾慕她此刻竟然已經(jīng)說不上什麼感覺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但是隨著窗外的風(fēng)一點(diǎn)點(diǎn)吹了進(jìn)來,司徒綺月也環(huán)手摟住了林子墨的腰身上。
“少主,我們都準(zhǔn)備好了,可以出發(fā)了。”窗外突然傳來了一道低低的聲音,把兩個相互擁抱在一起的人打擾了。
林子墨倒是沒有什麼,司徒綺月則是有些尷尬的低垂著頭。
“好,我知道了,這就出發(fā)。”林子墨點(diǎn)了點(diǎn)頭,衝著窗外說了一聲,回過頭就看著司徒綺月輕聲道:“我們走吧。”
司徒綺月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小手被林子墨牽著,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屋子,也沒有去向林子軒告別。
因爲(wèi)有林子墨的輕功,所以很快就到了城門下,出人意料的是,一連跑了兩個城門都有士兵把守的身影,這讓林子墨直覺不好,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去了下一處城門,結(jié)果仍然是一樣的。
就在他打算掉頭的時候,林子墨卻發(fā)現(xiàn)前面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蕭弘文,是你?”林子墨詫異,他沒有想到蕭弘文的手段竟然如此大,只不過一日的停留,竟然被發(fā)現(xiàn)了。
“林子墨,念在我們合作不錯的份上,將她留下這件事我不予追究。”蕭弘文伸出手裡的劍直指“韓玉”。
司徒綺月一怔,被這樣的眼神掃落在身上,爲(wèi)什麼她有種被抓姦的感覺呢?想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向身旁的男人望了過去,林子墨投給她一記安心的眼神。
“蕭弘文,你莫要欺人太甚!”冷月宮也是有尊嚴(yán)的,更何況他這個一向行走在黑暗中的暗夜帝王呢,上一次不得已的妥協(xié)已經(jīng)讓他顏面盡失了。
龍有逆鱗,觸之即死,何況他這樣驕傲的人呢。司徒綺月就是他的逆鱗!
蕭弘文冷笑一聲,將手裡的劍鞘丟在了地上,“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其實(shí)貴爲(wèi)王爺,蕭弘文完全可以大軍包圍,將之拿下,他一直將司徒綺月視爲(wèi)自己的禁臠,而如今那個女人第一時間竟然看向別的男人,這讓他心裡差點(diǎn)暴怒的將眼前的女人一刀宰了,但是他卻不想想他對司徒綺月做的那些事。
“慢著!”就在林子墨將司徒綺月護(hù)在身後的時候,司徒綺月急急的喊了一聲,頓時兩個男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司徒綺月推開了林子墨走了出來,看了看眼前的兩個男人,心裡發(fā)苦,“蕭弘文,你有什麼資格攔下我?我要去哪裡還需要向你報告不成嗎?”
“綺月……你是我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要去,跟我回王府好嗎?”蕭弘文喚道,眉眼裡充斥著濃濃的柔情,陌生又熟悉。
“我不認(rèn)識你!蕭王爺,小女子高攀不起,也求您高擡貴手放了我吧。”司徒綺月心神傷痛不安,她極爲(wèi)討厭這古代的教條,略略欠身,衝著蕭弘文說道。
皮鞭揮下的時候,她咬緊牙關(guān),不屈服!
容顏被毀的時候,她不屑求饒,不在乎!
百般受辱的時候,她甘之如飴,不懼怕!
而如今,司徒綺月竟然說求,求他放了她……那垂下的臻首,那撕破人心腸的聲音,像是午夜的魔音穿透了蕭弘文的耳膜。
林子墨愣了,伸出手握住了司徒綺月冰冷的小手,傳遞著溫暖。
“蕭弘文,保重。”空氣中留下司徒綺月最後一句話,蕭弘文呆呆的站在原地,他興師動衆(zhòng)而來,卻是這樣的收場?
沒有了蕭弘文的阻攔,兩個人大搖大擺的牽著手從城門處走了出去。
夜涼如水,很快就將兩個人的背影吞沒,原本熱鬧的城門也寂靜了起來,在夜裡,無語的凝重著,這樣的氣氛似乎在嘲笑,更多的只是在觀望。
“綺月,你跟我走,不後悔嗎?”林子墨剛出了城門不遠(yuǎn),就拉著司徒綺月追問了起來。
“後悔啊,”司徒綺月摸了摸鼻子,“跟著你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瞄上呢,我可擔(dān)心我的小命會不會被玩完。”
“不會的,我會保護(hù)你的。”林子墨一把將司徒綺月?lián)砣肓藨蜒e,深情的說道。
離開了京城以後,司徒綺月也漸漸變得開朗起來,對於蕭弘文她覺得可以忘記了,至於這具身體的主人曾經(jīng)的愛情,那不一定要是她的選擇。
每到一個城市,司徒綺月都會選擇住上幾天,在大街上開始遊蕩起來,東摸西看的極爲(wèi)開心。
林子墨派了很多人時刻在周圍保護(hù)著,還買下了一輛寬大的馬車,似乎已經(jīng)不夠用了,司徒綺月自從知道林子墨很有錢以後,那壓抑很久很久的購物***也一溜煙的竄了出來。
擺件,玉牌,衣服,梳子,胭脂,瓷瓶,咦,撥浪鼓,林子墨整理車廂的時候,腦門拉下了無數(shù)條黑線,這個是給小孩子玩的好不好。
按照司徒綺月的話說,她要把這些東西玩夠了以後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埋起來,幾百年後沒準(zhǔn)就是古董了,到時候價值一定連城。
林子墨也只是笑笑,並不在意,當(dāng)然這些東西也花不了多少錢,和他的家產(chǎn)相比九牛一毛?九十牛一毛還差不多。
“價值連城的是說的珍貴的東西吧,你看你這個埋下去沒有一年肯定就無影蹤了。”林子墨抖開一本三字經(jīng),無奈的問道。
司徒綺月砸了砸牙,的確啊,這種紙質(zhì)的東西埋進(jìn)土裡,很快就會被腐爛成泥了。
不過從這以後司徒綺月倒是更改了收藏目標(biāo),既然紙質(zhì)的會壞掉,那麼玉呢,這個結(jié)實(shí)了吧。
“要不買塊玉碑刻成書吧。”司徒綺月說完了以後發(fā)現(xiàn)周圍沒有人了,不由的張望了一番,只見林子墨已經(jīng)跑去賣點(diǎn)心的攤子上了。
林子墨一邊指著幾樣糕點(diǎn)開始讓老闆打包,一邊擦汗,這要多大工程啊,買玉刻書,雖然他有那個能力,但是他還真怕司徒綺月給他一把劍讓他去刻。
司徒綺月跺了跺腳,知道林子墨這是怕了她了,倒也沒有說什麼,吃著林子墨買來的小點(diǎn)心,倒是將刻玉的事情給忘了。
行走在熱鬧的集市上,兩個人都說不出的高興,一個是新奇,一個是滿足。
“求求各位大爺了,買下小女子吧,求求各位大爺了,賣身葬父。”遠(yuǎn)處傳來女子的哭泣聲,司徒綺月先是一愣,隨後拔腿就跑,卻被林子墨責(zé)怪的瞪了一眼。
“江湖險惡,你……”林子墨又要說教,司徒綺月吐了吐舌頭,又不滿的做了一個鬼臉,他這後半句倒是也說不下去了,“我們一起。”
司徒綺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拉著林子墨就開始擠進(jìn)了人羣之中。
只見一位嬌柔的女子身穿一身孝服跪在街道中,身旁草蓆卷著一個老邁的男人,身上衣服破爛老舊,赤著腳丫,看樣子就是女子的父親了。
“各位大爺,各位好心人,買下小女子吧,可憐小女子的父親,卻不能入土爲(wèi)安,求求各位大爺了做做好事吧,老天會保佑您的。”女人揚(yáng)起清亮的嗓門,匍匐在地上,大聲的懇求著,身前一塊白布似乎是血寫著四個字,賣身葬父。
雖然周遭的人,買下眼前的女子不是問題,但是這以後要如何安置就又成了問題,雖然這個女子長的蠻清秀的,但是來路不明啊。
“小女子本是閩州人士,隨老父去京城探親,但是路上老父身染重病,竟然撒手西去,扔下小女子可憐一人,身無分文。”
隨著賣腎女的一陣痛哭,倒是將身世交代了一番。司徒綺月心一動,她也是要去閩州的。
“林子墨,我們幫幫她吧。”要不說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呢,司徒綺月見那個女子苦的實(shí)在是肝腸寸斷,也開始心軟了起來。
“……”林子墨假裝沒有聽到。
但是賣身女卻聽到了,膝蓋跪爬到了司徒綺月身前,“夫人,您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司徒綺月愣神了,她還沒有說要買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