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nèi)冉冉飄著輕煙,可是蕭弘文的注意力已經(jīng)全部都被司徒綺月說的話吸引了過去,他怎麼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她竟然如此的真知灼見?
“此時,東海隱患日益深重……”
“等下,隱患,什麼隱患?”蕭弘文一臉玩味的拉住女人的袍袖,雖然表示自己在誠心請教,但是眼角那抹笑意更多的更像是在考量。
不過此時的司徒綺月正侃侃而談,被這一打斷,就有了些許的不快,尤其是在這麼白癡的問題上,當(dāng)即小宇宙就要熊熊爆發(fā):“蕭弘文,我拜託你,別說你對東海的擁兵自大,毫無察覺?”
蕭弘文被說的臉色一紅,他以前真的沒有察覺,若非這陣子?xùn)|海的動亂越來越鬧騰,他還真的沒有來得及去考察。
“皇上,你可知道東海何以爲(wèi)生?”司徒綺月又問道。
蕭弘文面頰有愧色,卻也忙道:“雖以捕魚爲(wèi)生,卻也險難重重,九死一生也?!?
“哼!”司徒綺月冷哼一聲,有些不高興起來,擺了擺手,也沒有了繼續(xù)說下去的***,只是懶洋洋的靠在了軟枕上,“皇上,我累了?!?
“你啊?!笔捄胛膿u搖頭,他哪裡不知道司徒綺月這完全是不想再談下去的表現(xiàn),當(dāng)即笑了,“既然這樣,那麼皇后就好好休息,朕回宮了?!?
“恩?!彼就骄_月點點頭。
蕭弘文彎腰將司徒綺月抱了起來放回了牀上,在貴妃椅上休息雖然可以緩解疲勞,但是呆的久了卻是很難受的。
對於這份體貼,司徒綺月會心一笑,心裡感覺甜甜的。
“皇后娘娘,小人告退了?!笔捄胛膮s是學(xué)著那宦人的模樣,蘭花指掐著扭了扭腰,頓時逗的司徒綺月開懷大笑起來。
“好了,莫叫外人瞧了去,倒是讓人笑話。”司徒綺月半掩嬌面,如那雪霽花開,無限芳菲。
蕭弘文一時竟看花了眼。
出了皇后宮,遠遠便瞧著有宦官匆忙而至,忙追問:“何故?”
“皇上,大事不好了!養(yǎng)心殿裡快鬧起來了,幾十位大人紛紛而來,此時已經(jīng)吵得不可開交了?!币换氯寺氏榷?,滿面驚恐。
“到底出了什麼事?”蕭弘文隱隱有了怒意,百官不思報國,如今竟齊聚養(yǎng)心殿鬧事,這該有多大的膽子啊?
宦人雖然心裡驚懼,但還是連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原來是廢皇后之事。
曾經(jīng)廢黜司徒綺月乃是大勢所趨,如今他秘密將司徒綺月接回,雖然做的密不透風(fēng),但還是走漏了風(fēng)聲,如今被百官前來論證。
蕭弘文只覺得一陣頭大,回頭望了一眼皇后宮的青玉琉璃瓦,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他已經(jīng)失去了她一次,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他再也不想要再來一次了!
若是可以,即便不做這個皇帝,他也要生生世世與她手相牽,縱死不悔。
“回宮!”蕭弘文的語氣雖然清淡,但是這兩個字後,整個人身上卻若有如無的散發(fā)出一種無人可以違抗的氣勢。
養(yǎng)心殿裡,此時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
人影攢動,衣袍翻飛,不斷的有人在叫喊著,咆哮著,鬧聲不斷。
“皇上駕到!”
宦人尖銳的嗓音劃破殿內(nèi)的聲音,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接著便是整齊的跪拜了下來,山呼海嘯一般的齊喊起萬歲的話語來。
蕭弘文雙手負在身後,並沒有讓衆(zhòng)人起身,而是慢慢的走上了高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你們整日裡見了朕都會說萬歲,但是自古至今,英皇明君那麼多,可是又沒有見哪一個真的千秋萬歲的,像是朕這般的昏君,如果真的萬歲了,那麼說不得衆(zhòng)愛卿每日裡可就要撓頭寫上諫書了?!?
“臣惶恐!”衆(zhòng)人跪伏在地上,衝著地板的臉色無限尷尬。
蕭弘文坐在了龍椅上,朝著殿下衆(zhòng)人揮了揮手,“好了,都起身吧,你們也不用說什麼臣有罪,臣惶恐之類的話,朕比你們清楚!”
衆(zhòng)人顫巍巍的起身,對於蕭弘文散發(fā)出來的怒意,他們很明白。
“皇上,一女而已,何至於此?”
終於有人忍不住問了出來。
啪的一聲,龍案上,鎮(zhèn)紙被擊碎,蕭弘文眉頭斜挑起,“一女?來人呢,起草冊封詔書,有女司徒,蕙質(zhì)蘭心,賢良淑德,特供養(yǎng)爲(wèi)大周國母,永不廢黜,所出其子,永立儲君,所出其女,當(dāng)奉聖安公主,欽此!”
殿內(nèi),寂靜如塵,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知道皇上是喜歡司徒綺月的,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不僅要冊封爲(wèi)皇后,而且還要永不廢黜,恐怕此聖旨一出,那便再也沒有了約束,最爲(wèi)讓人震驚的還是蕭弘文竟然下令要將其女所產(chǎn)其子立爲(wèi)太子,這樣一來,那個女人的地位再也無法撼動,就是所出公主,都將是聖安公主,堪比監(jiān)國公主,這可是有實權(quán)的公主地位啊。
所有人的眼珠都快要瞪出來了,對於蕭弘文的這個旨意他們根本無法接受,就是消化也足足有了大半天的功夫。
“皇上不可?。 ?
“妖女禍國??!”
“天滅大周啊!”
一聲聲嚎叫聲頓時響徹大殿,激昂無比。
“夠了!”蕭弘文怒目,手拍在桌子上,頓時龍案四分五裂。
衆(zhòng)人噤聲,但是卻一個個扭著脖子,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旨意。
但是蕭弘文是什麼人,暴令一出,誰敢不從,即便與衆(zhòng)人不相與,他也決定一意孤行到底了。
“朕意已決,不再改變,若有不服從者,斬!”
“皇上,陳皇后以待如何???”終於有人認清了形勢,卻提出了一個衆(zhòng)人心裡的疑慮。
爲(wèi)皇者,自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但是自古以來,一龍一鳳本是天道,卻無兩位皇后之理的。
蕭弘文一怔,是啊,他幾乎忘了這個女人了。
“皇上,陳皇后並無大錯,冒然廢黜,定會引來動亂的?!?
沉默,養(yǎng)心殿裡沉默了起來。
蕭弘文沒有說話,而是緩緩坐了下來,對於大臣們所提出的的意見不可否認,他知道是有道理的。
但是陳芳雲(yún)又該如何安置呢?
沒有過錯的後宮是不可能被廢黜的,尤其是皇后這樣的位置,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整個王朝的動盪。
“聖旨暫緩?!绷季?,蕭弘文吐出了一句話,而大殿內(nèi)的衆(zhòng)人也紛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剛纔那一幕實在是太驚險了。
若非有人提出了陳皇后,說不得皇上就要一意孤行到底了,不由的對那人投過去一抹讚賞的目光。
文武百官一退走,蕭弘文便去了長清殿。
“奴婢參見皇上。”陳芳雲(yún)到底是心靈通透之人,拜訪了司徒綺月之後,她就已經(jīng)將自己的定位很好的擺正了。
蕭弘文倒是一愣,沒有想到昔日那個張揚的女人,如今竟以如此卑微的姿態(tài)來迎接他。
就是肚子裡有氣,這會也變得有些不那麼衝了。
“起來吧?!?
陳芳雲(yún)一身杏色的襖裙,雙手疊在膝蓋上,恭恭敬敬的回答:“奴婢有罪,奴婢跪著答話就好?!?
蕭弘文沒有再勉強,而是坐了下來,把玩著桌子上的一隻茶杯,“說說吧,你都有什麼罪?”
“奴婢構(gòu)陷皇后,罪不可恕,請皇上處死?!?
剛纔是驚訝,但是現(xiàn)在蕭弘文已經(jīng)是徹底驚訝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陳芳雲(yún)竟然如此坦白的應(yīng)了下來,不禁笑了出來。
“死?你以爲(wèi)就這麼簡單嗎?”蕭弘文坐直了身子,“朕恨不得殺了你,解心頭之恨!”
“奴婢罪有應(yīng)得?!?
陳芳雲(yún)軟軟的聲音說了一句,卻是讓蕭弘文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奴婢已經(jīng)向皇后請罪。”
“她怎麼說?”聽到這裡,蕭弘文有些急躁的心又安定下來,心裡想著這事既然司徒綺月已經(jīng)知情,那麼他便不用再多說什麼了,但是他卻不知道司徒綺月正是希望他來將這件事情處理好的。
“皇后允許奴婢再茍活一段時間。”
“那你好自爲(wèi)之吧?!笔捄胛钠鹕?,他本心是想著來解決這件事的,但是如今既然司徒綺月知道,他就無需再分心了。
只等事後,他頒發(fā)那道聖旨號令天下即可了。
蕭弘文一走,陳芳雲(yún)冷笑著起身,撣了撣裙子上根本不存在的浮土。
“本宮是皇后,即便是死,也是這大周的皇后!”
陰鷙的聲音,猙獰的面孔,瀰漫在長清殿裡的時候,所有的聲音都同時寂寥了起來。一雙粗大的手掌突然伸過來了摟過陳芳雲(yún)的腰肢,花白的鬍鬚便開始在她的身上啃咬起來。
“冤家,下一次,不需留情,直接殺了他!”
黑袍一楞,皺起了眉頭,聽到陳芳雲(yún)這話,頓時沒了興致,“你讓我刺殺皇上?”
“你武藝高強,有什麼問題嗎?”陳芳雲(yún)轉(zhuǎn)過身子,兩隻手摟上黑袍的脖子,有了上次痛苦的經(jīng)歷,她已經(jīng)知道該如何取悅眼前這個男人。
果然,沒有一會,黑袍滿足的***聲一陣響起,連連答應(yīng)了下來,也忘了自己一開始的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