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墨退出來時,冷瀲月已掩藏到那門後的一株盆景後面,剛纔裡面所說的話都一字不漏地在心中咀嚼了一番。
柏君邪果然就是西楚國的皇太子,他突然領(lǐng)兵來犯,意蘊絕對不那麼簡單,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會親自出馬來攻打他們。
讓冷瀲月更加想到的是,那開始在中焰的山郊裡被柏君邪發(fā)現(xiàn)時的驚景,那時的他就陰謀重重,混在中焰國處心積慮地想要破壞中焰的和平和穩(wěn)定。那些山窯裡的金磚和寶藏,他定然在那時就已經(jīng)盜走……
不行,她不能讓帝釋天在這時御駕親征,尤其他剛剛還陷在喪子之痛裡面,他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要是萬一在征戰(zhàn)時真有個什麼,中焰國將會又陷入一片水深火熱。好不容易纔穩(wěn)定的局勢不能在這時又起波瀾。
冷瀲月已打定了主意,秀美的臉龐上透出堅韌的光芒,向旁邊不遠(yuǎn)處的太監(jiān)勾了勾手指。
小安子朝著冷瀲月走了過去,“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冷瀲月看到四下無人,便拉過他的胳膊肘兒,“小安子,你過來,本宮須要你辦一件事。”
小安子納悶地隨著她來到一處隱匿的地方。
冷瀲月從懷裡掏出一小包藥物,遞給他。
“這是?”小安子微有疑惑。對於宮中的那些看不見的事情他還是懂得掌握分寸。這個皇后娘娘更是得罪不得。
“小安子,你照本宮的話去做就成了,把這個放在皇上的茶水裡。看著他服下。”冷瀲月話語平靜,看到對方那慌亂的眼神時,她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別怕,這不是什麼毒藥,這只是安眠鎮(zhèn)神的藥物,對陛下沒什麼傷害。”
小安子這纔敢收下,滿腹疑慮地看著冷瀲月,想了下還是問了,“恕奴才斗膽,皇后娘娘這是爲(wèi)什麼……”
冷瀲月輕輕掠過他疑惑不解的眼神,在屋子裡徘徊了兩步,看著屋內(nèi)某一處的景像微微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小安子,你隨本宮的時間也不短,本宮對皇上是什麼心,只怕沒人比你更瞭解本宮了。”
“哎,皇后娘娘真的不必過於擔(dān)憂,奴才其實看得出來皇上的心還是在娘娘身上,只不過……”小安子嘆了口氣,繼續(xù)道,“他是別不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娘娘再對皇上寬容點,他一定會回到娘娘身邊的。”
“謝謝你,小安子,本宮都知道,所以把你留在陛下身邊,本宮也很放心。”冷瀲月淺淺地笑了笑,“你讓他服下這藥,直到明日晚時,他纔會醒來。其它的事情,也就拜託你了。”
“娘娘這是說哪裡話,奴才定當(dāng)盡心盡力地照顧好皇上,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辭!”小安子堅定地回道,直覺一定有什麼事情。
“嗯。好,這樣就行了。本宮明日會親替皇上出征邊關(guān)。”冷瀲月說得很平靜,彷彿只是一件很普通平常的事情,是的,就算要去犯險去送死,也讓她走在前頭,只因爲(wèi)中焰不能沒有他。
“皇后娘娘三思啊!”小安子撲咚地跪拜在地上,實在不敢相
信她會有此舉。
“你起來,小安子,本宮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就不要再多說了,本宮主意已定,沒有人能改變我的決定。”冷瀲月眼神很淡定,心在這一刻竟是如此的安祥與平靜。也許從來未有入過戰(zhàn)場的她,更應(yīng)該去感受那份金戈鐵馬、戰(zhàn)火狼煙的磅礴氣勢。
“可是娘娘,這樣真的很危險啊!”小安子擡起眸來,眼底裡滿是敬佩和崇拜。這真是一個偉大的國母,竟然會代夫出征!她的行爲(wèi)太震憾了。
“就是危險,本宮才更不能讓陛下冒險!”冷瀲月望了眼小安子,秀逸的臉龐上掠過風(fēng)輕雲(yún)淡的笑意,“就讓一切的危險讓本宮來應(yīng)付吧!”
“皇后娘娘一定要去,就讓小安子,讓小安子給你打前鋒吧!”小安子倏地鼻翼發(fā)酸,不爭氣的眼眶都紅了一圈。
“別說傻話,你要留下來照顧皇上,而且要幫本宮照顧好皇上!聽見沒有?要是有任何差池,本宮爲(wèi)你是問!”冷瀲月的語氣忽而變得嚴(yán)厲。
“小安子謹(jǐn)記娘娘教誨。”小安子跪拜在地上。
冷瀲月向他點點頭,隨即與他擦肩而過,離開了他的視線。
翌日,薄暮層層籠罩在天空。
五萬中焰大軍向著邊關(guān)出發(fā),冷瀲月易容成帝釋天的樣子,竟然騙過了所有人,就連慕子墨也未有覺察到任何異常。
“好了,慕將軍,你回去吧!保護好皇城是你的責(zé)任!”冷瀲月刻意拉低聲音。
“是。祝陛下旗開得勝,凱旋歸來,臣拜別陛下!”慕子墨朝她深深地揖拳道。隨即策馬奔回皇城。
“大軍繼續(xù)朝前進……”冷瀲月一聲號令,帶領(lǐng)著五萬人馬,浩浩蕩蕩地繼續(xù)朝著邊關(guān)前進。長長浩瀚的鐵騎隊伍,旌旗飄飄,一副威風(fēng)凜凜的壯麗景象。
邊關(guān)塞要,戰(zhàn)火狼煙。冷瀲月帶領(lǐng)的五萬大軍進入焰峽谷後,看得清楚,西楚軍正在圍剿他們在峽谷駐守的中焰邊防軍。
“將士們,給我衝啊!”隨即冷瀲月拔出劍,帶領(lǐng)著人馬衝了過去。
一時間戰(zhàn)鼓壘壘,打得好不熱鬧。大部隊的增援讓中焰邊防軍的鬥志再次恢復(fù),兇猛地反撲過去,已看眼能奪得峽谷勝利的西楚軍在對方援軍到來後是功虧一簣。
“太子,對方援軍趕來,兵力強盛,我軍節(jié)節(jié)敗退,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西楚將領(lǐng)聶澄稟報道。
柏君邪站在高處,拿著望遠(yuǎn)筒,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那廝殺中的戰(zhàn)場,“哦,是他來了?”
柏君邪拿下望遠(yuǎn)筒,嘴角饒有意味地冷笑了下,“皇帝都御駕親征了,看來,中焰國的末日也快到了。”
“太子的意思是?”聶澄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的人,他英俊又邪惡的臉龐上滿是狡獪之色,明明是他們在敗退,爲(wèi)何說是中焰國的末日?
“傳本殿的命令下去,撤軍!”柏君邪冷聲道,瞟了他一眼,接著道,“而且還要退出焰陝谷範(fàn)圍內(nèi)。”
“退出焰陝谷的範(fàn)圍?”聶澄疑惑地道,“太子這是何意?”
“哼哼,兵書上不是有一計惑敵法嗎?今天本太子就要讓這五萬中焰軍有來無回!更要生擒帝釋天!”
“太子高明!”聶澄揖拳道,“莫將這就下去讓大軍退撤焰陝谷。”
聶澄走後,柏君邪依舊拿出望遠(yuǎn)筒,看著那戰(zhàn)場上一片廝鬥的場面,目標(biāo)索定在那白馬上的颯爽英姿的“男人”,嘴角陰陰地勾勒成完美的弧度。
帝釋天,你的死期到了。
那戰(zhàn)場上,很快出現(xiàn)了一邊倒的跡象。
“稟報陛下,敵軍全面撤退,我軍要不要一鼓作氣,趁勝追擊?”邊哨將領(lǐng)稟道。
“不能輕舉妄動!恐中計。傳命下去,嗚鼓收兵!”冷瀲月威風(fēng)凜凜地舉著長劍喝道。
“是!”
隨即中焰軍大部隊全面收兵,直到一道道的霞光墜滿天際,照映在峽谷的石壁上呈現(xiàn)出五彩斑斕的痕跡,那戰(zhàn)火的狼煙才緩緩地熄滅。
山谷裡的夜特別的靜謐,大軍拉起了帳蓬,點起了篝火。冷瀲月坐在主帳營內(nèi),看著面前的倘大的地理圖,手抻住額頭,仍是夜不能寐。
想到今日之戰(zhàn),敵軍軍勢也不弱,卻怎會一下子全退出了焰陝谷。難道說,西楚軍不過是些貪生怕死之輩,見到他們中焰援軍,害怕地如過街的老鼠?可,會是這樣嗎?那柏君邪那傢伙怎麼看也不像這種鼠輩啊!
現(xiàn)在若掉以輕心,只會中了敵人的奸計!
驀地。
轟……
一聲炸響在耳畔,震耳欲聾。
冷瀲月快速地站起身來,奔向帳外時,那狼煙再次竄起,近處的一軍營燒了起來。
冷瀲月冷魅地一笑,果然不出所料,之前不過是敵人營造戰(zhàn)敗的假象。
“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啊!”一名副將近身說道。看著那被敵人大炮轟毀的營帳,要不是冷瀲月早已下令全軍褪下盔甲,裹上黑衣,隱匿在樹叢中,只怕今夜就是他們的死期,儼然成了那大炮下的炮灰。
“兵分兩路帶上人馬速去敵人的後方,繳下他們的火炮,推入到後山谷裡的墨河裡!記住,切記不要戀戰(zhàn)!”冷瀲月再次下令,嘴角高傲地?fù)P起,這場仗,他們一定要贏得徹底!
“莫將遵命!”這名副將隨即領(lǐng)令退了下去。
冷瀲月看著一個接一個燃燒起來的軍帳,也迅速地朝著樹林退去。若不是之前柏君邪盜竊中焰國的寶藏,讓冷瀲月早就對西楚國起疑,暗地裡讓中焰國的秘探蒐集的情報,查出他們西楚軍違反五國條例,竟秘密研製火藥大炮。
再加上深知柏君邪那人的陰險性格,是以,冷瀲月猜想,那傢伙肯定不會這樣輕易罷手,而只會用更陰狠的手段來對付他們。只可惜啊,聰明反被聰明誤!想要對付她冷瀲月,絕不是那麼容易的。
冷瀲月?lián)P起了笑,帶著人馬躲藏在樹叢中看著,視機而動。待看到那些西明軍停止了炮攻,均紛紛走出來時,嘴角再次笑得冷魅。很好,等下還要還送你們一份“大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