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
從看臺上不顧一切跑下來的葉昊天,在衆(zhòng)人震驚的目光下,抱起秦素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離開,這位向來萬事不驚的二殿下,面色冷厲得嚇人。
侍衛(wèi)們沒有一人上前,他們毫不懷疑,這一刻如果有人敢攔著他,昊天劍絕對會殺出一條血路!無論是誰!
封寒林倏地站起,匆匆出了大門,魅及時地拉住了他,壓低聲音提醒,“先去找森林之主。”封寒林面色微變,拉開了魅拉住他的手,眸光閃爍,越是緊張反倒冷靜了下來,“他在哪?”
魅沒有接話,直接帶著他離開。
姜文虛遲疑了刻,對阿遇吩咐道:“你在這裡等消息,我跟去看看。”話落擡腳跟在了葉昊天后面。
措手不及的一幕令會場一陣騷亂,葉子昂暫時壓住了場面,皺緊的眉頭頻頻地看向出口,“她,怎麼了?”
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冒出這樣的念頭。
就連接下來宣佈的結(jié)果也沒辦法壓下他們的疑問,每個人的心思都跟隨著葉昊天的離開而神遊。
席林.艾薩爾眉頭皺緊。
葉昊天一路抱緊秦素,微微顫抖的手泄露了他的不安。她的身子好冷,冷得嚇人。
清雲(yún)客棧,被踹開的大門驚到了小鎖。到來的人影直奔向二樓的房間,葉昊天將昏迷的秦素放在牀上。
小惡小臉蒼白,秦素微弱到幾乎不見的氣息,讓他也跟著手腳冰涼,小四靈力不繼,與秦素的契約發(fā)作,跟著她陷入了昏迷。
“孃親!小四!”
小傢伙一時間失去了兩人的聯(lián)繫,不安佈滿在小臉上,他睜著水霧瀰漫的大眼,小手合併不停地搓著秦素冰涼的手,不停地喚著,“快醒過來……”
葉昊天讓出了自己的位置,轉(zhuǎn)頭看向門口緊跟過來查看情況的侍衛(wèi)。他喘著的氣還沒緩過來,葉昊天跑得實在太快,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纔剛剛跟上。
忐忑不安站在門外,駭人的冷厲氣息令侍衛(wèi)兀自退了兩步,茫然地擡頭一看,對上葉昊天的眼,不禁再退了兩步。
“把所有的御醫(yī)跟祭祀,全部給本殿下叫來!”
葉昊天第一次以本殿下自稱,那一眼掃去,殺意無限,這一刻,他變身成了在百萬大軍前冷麪無情的二殿下!不再是漫不經(jīng)心的葉昊天。
身上的氣勢沒有人能夠壓住,侍衛(wèi)心跳停頓,半天才緩了過來,踉踉蹌蹌地又跑了回去,喚出魔獸直奔皇宮。
客棧鬧出的動靜驚到了休息的嬌娘幾人,青雲(yún)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了秦素房間,面色難得一見的凝重。
葉昊天腳下動了動,青雲(yún)看了眼葉昊天,視線下移看向他攥緊的拳頭,又擡起越過小惡落在秦素身上。
女子臉白如紙,一張睡顏安詳看不出異樣,如果不是她的呼吸過於微弱,身體過於冰冷,大多人都只會以爲(wèi)她睡著了而已。
青雲(yún)眉頭皺緊,動作速度地擡起了秦素一隻手,在看清如血般妖豔的筋脈一直蔓延向手腕時,面色微變。
“血咒……”
葉昊天大步上前,凝視青雲(yún)的眼,縮緊的瞳孔閃過慌張,攥緊的拳頭壓制了聲音的顫意,他低低地問,“什麼是血咒……”
青雲(yún)眉頭越皺越緊,半天沒有說話。
葉昊天的心一點點地沉下去,只見青雲(yún)倏然轉(zhuǎn)頭看向不知所措的小惡,開口問,“森林之主呢?”
小惡怔了下,冷靜下來的眼睛亮起了希望,彷彿在一時間抓住了主心骨,小手往後,向虛空一抓,用力一扯,空間通道出現(xiàn)在面前。
青雲(yún)瞳孔一縮,好漂亮的一招空間之術(shù)。
小惡深吸口氣,小小的胸口一陣起伏,他側(cè)頭看向牀上的秦素,在無聲地說著,“孃親,我很快回來。”轉(zhuǎn)身跑進空間通道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隨著一陣吵雜的腳步聲接近,葉可可跟黃文龍幾人很快到來,房間內(nèi)的低氣壓令四人屏住了呼吸。
葉昊天守在秦素牀前,挺直的背一動不動。
“二哥……”
葉可可輕聲喚道,歐永星扶住了她的肩,阻止了她上前的步伐,轉(zhuǎn)頭對黃文龍兩人說,“我們?nèi)フ业粤桦?yún)!”
三人分頭行動,葉可可被留了下來,一番前後聽下來,她焦急地問,“什麼是血咒,很嚴重嗎?爲(wèi)什麼秦素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是不是弄錯了?”
一連幾個問題,都沒人回答她。
青雲(yún)被葉可可問得啞言。
嬌娘皺了皺眉,輕斥道,“別問了,我們也不知道,血咒分多種,光看是無法看出秦素中的是哪種,等森林之主回來,他肯定有打算。”
葉可可一怔,靈眸微斂,從青雲(yún)跟嬌娘的話裡一番思量下來,她也猜出了,秦素身上的問題,森林之主肯定知道!
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如果翟凌雲(yún)知道,事情肯定還有轉(zhuǎn)機。
不知不覺,這些人都對翟凌雲(yún)擁有一種不可撼動的信心,只要有他在,秦素的任何問題都能解決。
……
清雲(yún)城一處偏僻的宅子。
封寒林神色冰冷地看著躺在牀上陷入昏睡的男子,傾城的容顏比起女子還要美上幾分,勁瘦的身材無可挑剔,正因爲(wèi)他的完美,所以空蕩蕩的右袖更是刺眼。
攥緊摺扇的手“啪”地一聲將價值百萬的白玉扇折斷,他眼也不眨,心中的怒與敬交加,看著楚司的目光也變了。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
封寒林抓著半截扇骨,聽魅無波無瀾地說,“一身鬥氣被廢了七七八八,斷了一條右臂,大小傷口無法估計,其中三處是致命之傷,他在深谷遇到了不下八頭成年魔獸。”
“我需要做什麼……”
魅聞言一愣,側(cè)眼看向封寒林,妖魅的臉晦暗不明,一雙桃花眼深沉一片,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傷悲。
語氣是難得的正經(jīng)。
魅暗歎一聲,仔細地探過楚司的脈象,越探越奇,封寒林在一旁臉色更沉,“怎麼了?”半晌,魅難掩感嘆,“森林之主果然可怕,除了一隻右臂,楚司身上的傷已經(jīng)盡數(shù)恢復(fù)。”
封寒林瞳孔一縮,半截摺扇掉落在地而不知。眼底除了難以置信還有擔(dān)憂,重修楚司被廢的鬥氣,沒有一年半載絕對不可能,翟凌雲(yún)在這麼短的時間治好他。
只有一個可能……
他渡了自己的修爲(wèi)給他。
那個瘋子!
封寒林咒罵一聲,焦急中字字清晰地命令:“魅,你立刻趕到城外,去找魔獸羣!他們肯定知道翟凌雲(yún)往哪裡去!一定要追上他,讓他回來!”
缺的兩味藥,翟凌雲(yún)肯定去找了!魅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矯捷的身影幾個閃身消失在封寒林的視線裡。
封寒林轉(zhuǎn)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趕!
“秦素,你絕對不能出事,不然這兩個瘋子的心血可就白廢了!”封寒林沒有一刻這麼痛恨自己,如果他有點用處,也能幫上這兩個傢伙的忙。
當(dāng)他狼狽地趕回客棧時,圍在門口一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閒雜人等堵住了大門,小鎖不耐煩地站在門口。
封寒林面色陰沉,這些人全是剛從宮裡趕來的光明祭祀跟醫(yī)師。
“小鎖姑娘,這些都是宮裡醫(yī)術(shù)精湛的醫(yī)師跟祭祀先生們,你就讓我們進去吧,爲(wèi)秦藥師看看。”
小鎖不耐煩地冷笑,“之前二殿下已經(jīng)叫來一批,都說了沒用了,讓你們回去!你們這又是怎麼回事,又來搗什麼亂!”
爲(wèi)首的宮人脣紅面白,捏著蘭花指,低眉順眼地勸說著,柔婉的話語無一句不是繞著爲(wèi)秦素好,時而垂下的眼底閃過冷傲。
小鎖臉色越來越難看,葉昊天之前叫來的人一兩句話就給喝回去了,可這些後到趕來的牛皮糖,是怎麼也甩不掉。
而且她明顯記得,這個人不是二殿下跟大殿下的人!
“擋什麼路,都給爺滾!”
封寒林低沉的一聲喝,吵雜的場面爲(wèi)之一滯,分開的人羣中間,華冠玉服的封寒林大步走出,陰沉的臉任誰都看出他不爽。
爲(wèi)首的宮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城主大人請息怒,這拖下去可是在耽擱秦藥師的治療時間……”
話語戛然而止,封寒林的目光如劍地射在爲(wèi)首的娘娘腔身上,脣瓣輕啓,“爺不想說第二遍,帶你的狗,滾!”
譁然一聲,衆(zhòng)多醫(yī)師跟祭祀都怒了,他們好心好意前來救人,你不接受就罷了,這是什麼態(tài)度!
“老夫知道他,雲(yún)中城的城主大人,年紀輕輕就不把人放在眼裡,不識好人心,呸,這次叫老子救,老子也不救了!”
“什麼東西!”
話語如刀陣陣穿來,小鎖沉著小臉,一口銀牙咬的吱吱響,恨不得直接給他們來上一刀!明知道這時候他們個個心煩意亂,還特意來添堵!
宮人等候了片刻,順從低著的頭,脣角掠過冷笑,嘆了一聲,擡頭還欲再說,一陣輕輕的冷風(fēng)吹來,在場所有聲音一下子消失無蹤。
仿若一陣地獄吹來的陰風(fēng),每個人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冷汗襲上後背,當(dāng)他們整齊地想向某個地方看去。
低低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殺意,“死。”
彷彿咒語開啓了禁術(shù),小鎖睜大眼看著前一刻生龍活虎在眼前的人,在一個剎那,如雪花遇陽般迅速消融,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幾十人的死亡連一聲慘叫都沒發(fā)出,徹底消失在了客棧門前,前方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小惡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幕,通紅的眼睛是嗜血。
兩人頭也不回地大步邁進了客棧,小惡緊緊跟在了他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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