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 你要不要這麼真相

半個月的休養，令彭齊暉重傷的身體已經有了些許恢復，面色雖還有著幾許蒼白，但卻是因爲緊張之故。

凝眸注視著眼前這個近六年不見的女子，當初暮日森林邊緣外圍的一個月曆練彷彿就在昨日一般。

可當初那位連鬥氣都不會的少女，如今已經達到了需要他仰望才能企及的地步。若時光可以回到過去，哥哥與她還有可能嗎？

這種可能曾經彭齊暉的腦海中轉過成千上萬遍，可當看著眼前出塵絕色的綠衣女子，他突然覺得……

幸好今日見她的人是他，而不是哥哥……

彭齊暉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但腦海裡偏偏冒出了這麼個念頭，手心握著那個黑色袋子，彭齊暉還是將它交給了秦素。

“這個、”眸光溫柔地落在保存乾淨的袋子之上，他深吸了一口氣，“還記得我們初見時嗎，你失手打碎了一隻熊晶獸的魔晶核。”

秦素靜靜地聽著他的聲音，眸中一陣失神，當年那隻歷練小隊，那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先認識的四位朋友。

她並沒有忘記。

活潑的東方琪琪，有禮又穩重的丁一晨，少言少語的彭齊鳴跟年輕還有些膽小的彭齊暉，只是那個對上魔獸還有些戰戰兢兢的少年，如今已長成一名容貌俊秀的青年。

且手握短刃也不再猶豫，舉止間流露的是殺伐果斷。

時間的逝去，錘鍊了人心，磨去了生活的棱棱角角，造就了現在，但還不是光滑的圓輪，可以一往無前地往前衝，也許，一不注意，命運弄人，錯了路，就跌下了深淵。

彭齊鳴的逝去，讓她覺得惋惜之餘也有感嘆。

手心裡小小的袋子，承裝的是他的一片心意，只是，她真的從沒注意過……也讓她覺得不真實，彭齊暉充滿回憶的話響在耳畔，她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這個是哥哥暗自收起來的，當時我們誰都不知道，這個小袋子他一直貼身帶著，直到他死去的那天，他還看著這個袋子出神，當時他的眼神……”

停了片刻，彭齊暉回想著，努力地想形容出那種感覺，“很溫柔，又有著放心，還有著可惜，我不太懂那個意思，不過現在，也許我懂了。”

彭齊暉笑了笑，笑聲有點短暫，“哥哥他應該是在祝福你，其實這個袋子他沒有讓我交給你，是我自己打開看了之後，纔想著找到你之後，把它交給你，至少……至少他的一番心意，有一個人能知道。”

彭齊暉擡頭看了看天空，見秦素長久沒有反應，又抓了下頭髮，似乎回到了少年時的尷尬跟無措。

“你別覺得負擔，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且哥哥已經走了，活著的人不應該總活在過去的悲傷裡。”

彭齊暉見秦素對著袋子出神，又連忙解釋說，他不希望秦素跟他一樣，陷在哥哥的悲傷裡無法走出來。

現在龐洛也死了，他的仇也報了，一切也該走出來了。

“我沒事。”秦素收起袋子，擡眸看著彭齊暉，眸光平靜，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你以後打算去哪裡？”

彭齊暉被秦素這眨眼的恢復弄的一怔，反應過來她的問題，他凜聲說，“我現在跟在聶大人的手下做事，他現在辭了丞相之位，我想，我們很快也會離開勇安國。至於去哪裡……”彭齊暉撓撓頭，“我還不知道。”

兩人又突然安靜了下來，彭齊暉自從彭齊鳴死後，話多的性子也改了不少，又說了幾句東方琪琪跟丁一晨兩人結婚，還有一些簡單的瑣事之後，就跟秦素告辭。

因爲某道目光可是一直不容忽視地往他這邊投射而來啊。

秦素順手就從手鐲裡取出了一個瓶子給了彭齊暉，彭齊暉疑惑地看著瓶子，並沒有打開，跟她揮了揮手，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裡。

秦素看著手心的魔晶核碎片，略有沉思，而後將它收了起來，放在了手鐲裡不再過多的關注，有些人，註定是人生中的一個過客。

在漫長的修煉者時光河流裡，她也許會突然想起來他的名字，但卻無法回憶起太多，因爲她從不是拘泥於過去的人。

說她無情也罷，只是不想給自己太多的累贅。

但若是以後再遇到彭齊暉，若他有需要，她還是會救他，會幫他，無關其他，朋友，不就應該這樣嗎。

無需時時惦念在嘴上，只要他需要時，伸出援手。

翟凌雲難得有耐心地在一旁等了許久，微弱的星光下，完美的輪廓略隱略現，但一雙深邃的眼眸，卻灼灼地朝她望來，比起天上的星點還要亮上幾分。

他的眸光中沒有不耐，沒有催促，有的只是專注的等待。

等著她向他靠近，秦素邁步走去，脣角輕揚，帶著揶揄地問道，“你不是說了明天嗎？怎麼大半夜就趕了過來。”

“嗯，”翟凌雲看似認真地想了想，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說，“因爲月色正好，想跟你一道賞賞。”

秦素擡眼看了一眼夜空，“嗯，月色是不錯。”

翟凌雲也順勢看了一眼，認真地附和說，“是不錯，不過還是不及素素好看。”

秦素抿嘴失笑，睨了他一眼，先行一步。

翟凌雲與她並肩而走。

黑狼跟小惡在後頭瞪眼，兩雙眼睛皆望向天空，黑沉沉的烏雲掛在上頭，絲毫不見一絲月亮的影子的夜空，哪來的月色欣賞？

“咦，月亮呢？”

看了許久，也等不到月亮露頭，兩個傢伙才發現，秦素跟翟凌雲已經走遠，急急地追了上去。

封寒林跟黃文龍他們在第二日清早到了約定的地方集合，卻遲遲不見翟凌雲跟秦素的影子，才知道……被耍了！

“靠，翟凌雲這個傢伙帶妹子私奔了！”黃文龍憤憤地罵道。

“他們私很久了吧……”趙小俊看了一眼似要落雨的天空，“連孩子都有了。”

衆人：“……”

你要不要這麼真相！

聶臨風要邁進院子的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