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吟蟬的眼裡劃過一絲詫異,隨即那目光變得格外亮堂起來,“你不是在閉關(guān)麼?怎的出來了?”
這般問道,水吟蟬的心裡泛起一絲莫名的喜悅之情。
分開這麼久,說不想也太矯情了,水吟蟬還真是蠻想楓妖孽的,方纔聽說他在閉關(guān),心裡還小小地失望了一下。
結(jié)果,就在水吟蟬以爲(wèi)自己又要許久見不到楓妖孽之後,這人就這麼毫無徵兆地出現(xiàn)了,還把軒包子一塊帶來了。
不過,嘖嘖,瞧瞧這幽怨控訴的眼神。特別是這兩人,兩張臉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一大一小齊齊面向自己,雙眼也齊刷刷地盯著自己,軒包子那雙水靈靈大眼睛彷彿隨時都能擠出兩顆金豆子,委屈到了極點(diǎn),搞得自己特別像是什麼拋夫棄子的壞女人。
“孃親,你不要我們了咩?你要跟著美人叔叔私奔咩?”軒包子抹了抹眼角,委屈吧啦地瞅著她。
“小蟬兒,我對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卻這麼狠心,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丟我和兒子跑了,爲(wèi)夫真是傷心啊。”醉離楓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嗚嗚,爹爹呀,孃親她太狠心了,不如我們父子倆相依爲(wèi)命吧,嚶嚶嚶……”軒包子掛在醉離楓的大腿上,聲淚俱下地道。
水吟蟬嘴角抽搐,哭笑不得。
喲,這個時候不叫臭老頭了?叫爹爹叫得這麼甜,沒節(jié)操的小傢伙!
“唔,我方纔去尋你了,只不過你在閉關(guān),我不忍心打攪你,所以就讓初七和十九留了話。”水吟蟬輕咳一聲道。
“哦~原來小蟬兒這麼替爲(wèi)夫著想啊,爲(wèi)夫好生感動。”醉離楓長長哦了一聲,表情似乎真的有些感動。
水吟蟬:……
“我可沒有違約,答應(yīng)你半年之內(nèi)回來也的確回來了。”水吟蟬有些小心虛地加到。
醉離楓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瞇,似乎帶著一絲笑意,但掛在他大腿上的軒包子卻微微打了個寒顫。
“小蟬兒真是乖巧,說半年之內(nèi)回家便半年之內(nèi)回來,爲(wèi)夫是不是該好好誇獎你一番,嗯?”
水吟蟬:“……唔,這倒不用了。”頓了頓,十分自覺地解釋道:“這次再離開是真的有事,我要去極北之地的冰魂峰幫夜?jié)嵳已┭F。”
醉離楓的目光自夜?jié)嵣砩系┻^,“這又關(guān)你何事?”
水吟蟬當(dāng)即正色,“我視夜?jié)崰?wèi)友,他有事,我當(dāng)相助。”
夜?jié)嵏惺艿阶黼x楓方纔掃自己的一眼,心中莫名一顫,臉色不禁微微變了變,立馬道:“水小丫,他說得沒錯,你與我非親非故,確實(shí)沒有必要爲(wèi)了我冒險。”說著,輕嘆一聲,“算了,你們都回去吧,這件事我自己解決。”
“誰說我去冰魂峰是爲(wèi)了幫你?那雪妖獸我只在《萬物生靈說》上看過,很想借此機(jī)會見識一下。”水吟蟬道。
她說的並非假話,幫助夜?jié)嵉拇_是一方面,但她也確實(shí)有別的打算。
這次去西南之境尋找毛球,一路上雖有阻礙,卻並不驚險,於修習(xí)玄武並沒有太大作用,她需要更大的困難更大的險阻,人被逼到絕境之際往往能勘破玄武上停滯的一些東西,即便危險也值得一試。
水吟蟬看向醉離楓,神色認(rèn)真地道:“我答應(yīng)你會安然無恙地回來,這樣可好?”
她想盡快變得強(qiáng)大起來,不僅僅爲(wèi)了保護(hù)自己想要守護(hù)的東西,也是爲(wèi)了……與醉離楓並肩而立。
她想變得跟眼前這人一般強(qiáng)大,而不是他的附屬。
許是水吟蟬的目光太過堅(jiān)定和認(rèn)真,醉離楓靜靜與她對視許久,竟沒有再說什麼反對的話。
忽而那男子腳下微微一動,於虛空中一邁,下一瞬間,他便瞬移到了金翅大鵬身上。
金翅大鵬長鳴一聲,身子禁不住劇烈抖動起來,似乎在懼怕什麼,又似乎想擺脫什麼。
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身子大晃,差點(diǎn)兒被金翅大鵬甩出去。
夜?jié)嵾B忙穩(wěn)住身子,緊緊抱住懷裡的楚聽風(fēng),而水吟蟬卻覺得身後一暖,已經(jīng)被人擁入了懷中。
水吟蟬不需想就知道是醉離楓。
醉離楓動作熟稔地將女子摟入懷中,垂眸瞥了一眼腳下的金翅大鵬,嘴角溢出一絲不屑,然後輕輕一擡腳,在那金翅大鵬上跺了一跺。
金翅大鵬立馬低鳴一聲,似有些惱怒,亦有些屈辱不甘,但最終還是消停了下來。
銀幽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澄澈的眸子裡隱有什麼情緒在攢動,似乎馬上就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