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數(shù)日,薛離便將挑選的人重新編制了一番,全部變成了水家的輔助力量。
自此,青城水家無人敢小覷。水家居四大家族之首,當(dāng)之無愧。
水吟蟬這幾日並不好過,不是被下面的那些小不點兒弟弟妹妹纏著講黑霧森林的故事,便是被大爺爺和太爺爺叫去閒話家常。
太爺爺好是好,可就是有個毛病:愛嘮叨。
水吟蟬覺得,如果她在太爺爺跟前呆上一天,肯定就被嘮叨死了。
“太爺爺,這事兒你都問我?guī)装俦榱耍拇_是縹緲宗的內(nèi)門弟子,不是誆騙我的,我這麼聰明,怎麼會被騙呢?這事兒大爺爺也知道,不信你問大爺爺。”
“啥?欺負(fù)我?他沒有欺負(fù)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黑霧漩渦?就跟傳言的一樣,黑色的濃霧裡有一個漩渦,我和大哥被吸進去的時候都昏迷了,所以不太清楚當(dāng)時候的事情。”
“怎麼出來的?楓妖孽,哦,就是醉離楓,他找到了禁制最薄弱的地方,然後破開那禁制帶我們出去了……”
水吟蟬極盡耐心地回答著老爺子的每一個問題,眼角直抽抽。
太爺爺,您問題真的好多……
座上的水銘翰聽著水吟蟬的回答,一手?jǐn)]著白鬍須,精明的眼睛閃著光,也不知在思忖什麼事情。
忽而他眼角餘光掃到水吟蟬手腕上那鐲子,目光止不住一變,立馬將人招呼過來,“蟬丫頭,過來過來,讓太爺爺瞅瞅你手腕上那鐲子!”
水吟蟬低頭掃了一眼手上的玉鐲,這正是她從卓雲(yún)翳天那兒搶來的。難道,太爺爺見過這鐲子?
“太爺爺,這鐲子可有何不妥?”水吟蟬將手腕伸過去,目露疑問。
水銘翰打量著那鐲子,半響之後才又問,“丫頭,這鐲子可是卓雲(yún)家那小子給你的?”
水吟蟬訕訕一笑,“是我搶來的,結(jié)果,嘿嘿,一不小心戴上就取不下來了。”
水銘翰一聽這話,老眼猛地一睜,“取不下來了?”
水吟蟬瞧他這反應(yīng),心裡直覺不妙,惴惴不安地點了下腦袋,“太爺爺知道這鐲子
?取不下來的話會怎麼樣啊?”
水銘翰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蟬丫頭,你可知道關(guān)於這鐲子的傳說?”
水吟蟬一怔,如實搖頭。
水銘翰忽地重重嘆了一聲,“你與那卓雲(yún)家的小子……註定要有一段逃不開的孽緣啊。”
水吟蟬聽得稀裡糊塗的,“太爺爺,您能不能說清楚一些?孽緣?我纔不想跟那卓雲(yún)翳天再扯上關(guān)係。”
然而,水銘翰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的意思,他只是悠悠地望著遠(yuǎn)處虛空,意有所指地道了一句,“日後你自會知曉。有些事情……終究是逃不開的。”
“太爺爺,您在說什……”
“丫頭啊,太爺爺有些累了。”水銘翰忽地扶額道,似乎有些頭痛。
水吟蟬粉脣蠕動了一下,想要問什麼卻終究沒有問出聲。
“既然太爺爺累了,那蟬兒就先告退了。”水吟蟬道,懷著滿腔疑惑離開了此地。
等人走後,水銘翰那低垂著的眼睛才慢慢擡起,目光冷然,沉聲道:“你卓雲(yún)家休想打蟬丫頭的主意,其他人更加別想!”
離開的水吟蟬心情並不怎麼好,從太爺爺?shù)谋砬榭梢钥闯觯稚线@鐲子並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還以爲(wèi)得了個寶貝,沒想到卻惹了個禍端回來!
水吟蟬蹙眉想了半響,然後絲毫也不覺得可惜地將手腕對準(zhǔn)牆壁,掄起拳頭就砸了過去。
當(dāng)然,砸的不是手,而是她手腕上的玉鐲。
然而下一刻,水吟蟬傻眼了。
明明是易碎的玉鐲,可經(jīng)她這麼一砸,那玉鐲竟然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這難道不是玉做的?
水吟蟬正準(zhǔn)備再嘗試著砸?guī)紫拢h(yuǎn)處卻忽地傳來一陣嘈雜聲,讓她不禁蹙眉望去。
一人正急匆匆往這邊而來。
“秦六,發(fā)生什麼事兒了?”水吟蟬攔住他問道。
“六小姐,外面來了個鬧事的老頭,家主瞧那不出那人的玄武等級,所以讓我偷偷來找太長老鎮(zhèn)場子。”秦六語速極快地道。
鬧事的老頭?
“你速去找太爺爺,我去瞧
瞧怎麼回事!”水吟蟬丟下一句,飛快往前廳奔去。
水家議事正廳。
“老夫再問一遍,我徒兒卓雲(yún)翳天到底在何處?”一個陰冷的聲音傳出。
“你徒兒在何處,我又怎會知道?”水墨勉的語氣也冷了下來。他向來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人若對他不客氣,他也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大廳裡站著一人,那人長著一頭雪白長髮,鬍鬚亦是如此,但奇怪的是,他臉上竟沒有一絲皺紋。
衆(zhòng)人絲毫不懷疑,他若颳去那下巴和脣上的鬍鬚,定是一個偏偏美男子。
然而,這個看不出年紀(jì)的男子實在不怎麼討喜,一來就質(zhì)問起了水家家主。
“你若再說一句不知道,便別怪我手下無情了!”那白髮人聲音愈發(fā)冷沉。
“他在黑霧森林裡。”門口忽地響起一道女聲。
白髮人猛地調(diào)頭看去,卻見一個滿臉疤痕的小丫頭朝這邊走來。
中級玄士?
這女娃的資質(zhì)倒是不錯。
“你便是那與天兒有婚約的小丫頭?”白髮人問,一雙眼睛在她身上來回打量。
“前輩這話可說錯了,我與卓雲(yún)翳天早就沒有瓜葛了,前輩既然自稱是他師父,對他來青城的原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吧?”水吟蟬走到水墨勉身邊站定,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白髮男子。
白髮男子冷嗤一聲,“自然知道,他來退婚的事兒,老夫當(dāng)時第一個贊成。不過……”
他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若那時知道你資質(zhì)不錯,老夫也不會反對他跟你的婚事,只是,你做正妻是萬萬不可能的,頂多做個小妾,因爲(wèi)天兒他有自己命定的妻子。”
水吟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卓雲(yún)翳天的臉究竟有多大,居然讓這臭老頭認(rèn)爲(wèi),當(dāng)一個小妾也是一件應(yīng)該讓人感恩戴德的事情?
“卓雲(yún)翳天就在我青城的黑霧森林裡,前輩既然已經(jīng)知道,那就離開吧,我水家可容不下卓雲(yún)家的大佛。”水吟蟬冷笑道。
那白髮男子沒有說話,一雙眼睛不知何時落到了水吟蟬的手腕上,目光陰冷陰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