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是怎麼弄來的,只要百姓有飯吃,也是解決了他的頭等大事,他心裡應(yīng)該感激的,可卻不知道爲何,一想到剛纔聽到的話,就很不是滋味!
“爲什麼?”東方昊提眉,嘴角的笑意已經(jīng)消失,剩下一臉清俊冷厲。
璇璣一怔,隨即想到他可能在問爲什麼幫他運糧食,便答道,“並不是幫你,而是我需要一個理由讓百姓接受這些糧食,最正當?shù)模闶峭鯛斈懔耍酝鯛斈銦o需感激我,你不過是被我利用而已。”
一旁的追風(fēng)瞪大了眼,王爺像個刺蝟,有人碰觸他的底線,他就要張開滿身的刺,龍姑娘似乎也不弱,並沒有把王爺放在眼裡,兩人現(xiàn)在針尖對麥芒,這可不是個好現(xiàn)象。
“利用本王,你好大的膽子,連本王都不放在眼裡!”東方昊冷斥,眉宇間已有怒意。
“王爺那麼高,璇璣的眼睛這麼小,確實放不下!”璇璣也很火大,若不是不好解釋小白的存在,她何必借用他的名義!
借用一下,博了美名,有什麼不好的,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
懶得理會他!
璇璣轉(zhuǎn)身要走,手臂驟然一疼,卻是東方昊抓住她的手臂,指關(guān)節(jié)已經(jīng)泛白,可見他是有多用力!
璇璣吃痛,揚手就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東方昊冷哼一聲,另一隻手捉住了,厲道,“你一個女子,當衆(zhòng)答應(yīng)一個惡少的提親,你將本王置於何地?”
璇璣兩隻手被他鉗制,正準備用腳踩他,冷不防就聽到這麼一句,什麼什麼?他不是怪她借用他的名義,而是在問她爲何要答應(yīng)木槿?
璇璣狐疑的擡頭,東方昊眉峰如劍,黑眸中似有一團火,要將她融化掉!璇璣沒有感情經(jīng)歷,也不知東方昊的反應(yīng)其實是在吃醋,見他摸樣凌厲,心中惱怒,狠狠道,“我就是答應(yīng)他了,又怎樣?我老爸都不管我,你又是我什麼人,要你來管!“
在華夏共和國,身爲主席的龍傲天,可以說是日理萬機,而對於子女的教育,他也採用的是放養(yǎng)狀態(tài),只要不觸及他的規(guī)則,兒女可以自由成長。
東方昊生於皇室,受傳統(tǒng)觀念影響,他認定的人,自然就已經(jīng)是他的人,所以對於龍璇璣剛纔隨口一說的話,很難接受。
這是兩種文化的碰撞,本來他們並沒有什麼交集,但卻在這個時空,發(fā)生了逆轉(zhuǎn)。
有一種緣分,是天註定,就算不在同一個時空的兩人,因緣際會,還是會相遇!
璇璣憤怒無比,拼命掙扎著,手上力道突然一輕,卻是東方昊放開了她,冷笑道,“好,就讓你知道,本王是你什麼人,追風(fēng),傳信下去,若父皇嘉獎本王,就上書請旨賜婚,龍璇璣將是瑞王正妃!“
“是,主子!“追風(fēng)本是背轉(zhuǎn)了身,此刻聽見東方昊的話,當即回身領(lǐng)命。
“東方昊你這個瘋子,誰要嫁給你,你這個自大的男人!“璇璣氣急,她是個喜歡安靜的人,性格也不張揚,可一碰到東方昊,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尤其是聽到他說瑞王正妃四個字!
正妃,也就是正室,相對的就是側(cè)妃,側(cè)室,這樣看來,東方昊不只要娶她,還要娶別人,她堂堂華夏國的小公主,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竟要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真是個大笑話!
“對,我就是自大,我就是要娶你,龍璇璣你休想再去招惹別的男人!“東方昊一改往日的溫和,眸中冷厲無比,他甚至連自稱都變了,也沒有發(fā)覺。
“什麼叫招惹別的男人,這是我的自由”璇璣挑眉,小拳頭捏得緊緊的,很想一拳砸過去。如果懲治木槿這樣的惡少,也叫招惹男人,那麼她真的就不能活了。
追風(fēng)急得乾瞪眼,他隱約覺得兩個人這樣不對,但不知問題出現(xiàn)在那裡,又不知要如何勸解,眼看著兩人越吵越兇,尤其是瑞王,早失去了冷靜溫和!
“咳咳….”
猛然間,兩聲咳嗽從旁邊傳來,追風(fēng)大驚,連忙護在東方昊身前,而東方則更快的將璇璣拉到自己身後,一雙厲目警惕的看著聲音的來源。
他的動作很快,等璇璣反應(yīng)過來之後,只能對著他寬闊的肩膀發(fā)呆,這個男人,剛纔還和她吵得面紅耳赤,一轉(zhuǎn)眼又把她護在身後,在未知的兇險面前,他的毫不猶豫讓璇璣的心重重一顫。
她移開一步,沿著東方昊的視線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並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走了,自己名人送藥的老陸和程禾,還留在原地。
出聲的是老陸,見東方昊和追風(fēng)神色緊張,面露尷尬,“王爺….對不起,草民想與龍姑娘說句話,不知可否?”
“嗯,說!”
東方昊不動如山,聲音還是冷冷的,看來怒火未消。
在他身後的璇璣,本想站出來,但觸及到老陸的眼神,她就沒有動,老陸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出來,這個老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老陸吞了下口水,頗有些艱難的開口,“王爺,草民想請龍姑娘,去看看程家娘子,她已病的多日…..”
噗通!
“求王爺讓龍姑娘爲我孃親診病,小人就是做牛做馬都會報答您的恩情?!俺毯淘诶详懻f完之後,跪伏在地上請求。
璇璣皺眉,明明她纔是大夫,老陸和程禾不向她請求,反而哀求東方昊,這是哪門子道理?
“嗯,起來吧,前面帶路便是?!皷|方昊淡淡道。
璇璣聽出來他的聲音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溫和,她突然便明白了老陸的用意。
在永曆王朝,權(quán)勢就代表著尊卑,龍璇璣雖然是大夫,可在這裡做主的是瑞王,且剛纔兩人之間的爭吵,也被老陸兩人看見,瑞王很在意龍璇璣,這個時候如果要請龍璇璣看病,必須要得到瑞王的首肯,否則,也是於事無補。
這一刻,璇璣有了對權(quán)利的渴望!
程禾攙扶著老陸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看,他見東方昊跟在後面,璇璣卻沒有跟上了,不由停下了腳步,輕喚了聲,“龍姑娘…..”
璇璣擡眼,少年的目光帶著懇求,她其實並不想讓他爲難,只是東方昊並沒有徵求她的意見,就答應(yīng)下了看診的事,這讓璇璣很不爽,她沒有得到該有的尊重。
東方昊亦回身看過來,長眉一挑,“怎麼還不走?”
璇璣咬牙,“我累了,走不動!”
這分明是氣話,可她卻還是張口就來,說完就後悔了,剛想邁步,身子突然就騰空了,頭頂上男子的氣息灑落下來,東方昊似乎是笑了笑,“本王抱你,你且休息一下?!?
璇璣張了張嘴,本想下來,想了想幹脆也不動了,你既然要受這份累,姑娘我就給你個機會!
其餘三人全當沒有看見,扭身往前走去。
東方昊抱著璇璣,跟在後面。
江南夏天的夜晚,還是有些燥熱,兩人衣襟相隔,肌膚火熱,不一會,璇璣便滿頭大汗,反觀東方昊氣定神閒,腦門子上連一滴汗珠都沒有。
“怪胎!”
璇璣憤憤的開口,她知道東方昊有內(nèi)功在身,此刻是用功將汗熱散開,璇璣沒有內(nèi)功,只能流汗。
“若你想練內(nèi)功,爺可以教你。”東方昊翹起嘴角,低頭看著璇璣。
“有什麼條件?”
“治好爺?shù)乃藜?!?
“做夢!”
“便當是夢吧,爺還真就不想醒過來。”東方昊神色一暗,他知道沒有那麼容易,但沒想到璇璣的拒絕這樣堅定。
看來自己的宿疾,真的是相當棘手,連她都沒有把握。
正想著,突然手上一輕,龍璇璣已經(jīng)跳了下去,前方數(shù)盞煤油燈,一些人影重重,卻是已經(jīng)到了程禾孃親暫時棲居之地。
那是一塊小的空地,旁邊挨著一條小水溝,潮溼悶熱,但卻聚集了不少人,中間有一張竹蓆子,上面仰面朝天躺著一箇中年婦人,一動不動。
鄰居們見程禾和老陸臉上帶著傷,走路也沒有以往那麼利落,追風(fēng)氣質(zhì)冷凝,配著長劍,身後一男一女更是衣著不凡,尤其那男子,長身玉立,貴氣十足,都以爲他們得罪了權(quán)貴,驚得連忙起身,準備問問情況。
程禾連連使眼色,示意他們不要開口詢問,一邊快步走向竹蓆,見她娘只是睡著了,這才放心,剛要喚醒孃親,被璇璣阻止。
“先不要驚動她,讓我先來切脈?!辫^在竹蓆旁盤腿坐下,伸出四指搭在婦人的手腕上,靜靜的感覺程夫人的脈象。
她老媽帝玄靈被華夏國民尊爲逆天神醫(yī),全國各地都遍佈著她的金身雕塑,龍璇璣從小備受薰陶,深得帝玄靈的真?zhèn)鳌?
真是她並不能像媽媽那樣用巫力感知病人的身體內(nèi)部問題,她鑽研的是中醫(yī),望聞問切,首當其衝。
片刻之後,璇璣收了手,久久都沒有開口。
一旁的鄰居們看璇璣切脈,這才知道這絕美少女竟然是個大夫,見她沒有開口,心中瞭然,程家娘子病得稀奇,江城最有名的大夫都看不好,你一個小姑娘,就更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