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妘郡主及笄（三）

大堂通透明亮，姊婉端坐上座，小芽立在身邊。

尹雅派婢女奉上茶，笑道：“芊妘，前來見過太后。”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靠近，姊婉擡起鳳眼看去。

淡綠色繡著芍藥的華麗長裙，白皙的圓圓臉龐，秀美明亮的眼眸閃著靈秀的光，頗爲楚楚動人。

“芊妘見過太后。”

姊婉臉上笑意漸展，鳳眸看向尹雅，“果然是長公主的女兒，實可配國色天香四字。”

“太后讚譽，還請太后親自爲芊妘及笄。”尹雅說道。

姊婉含笑，鳳眸睨向身邊的柳嬤嬤，柳嬤嬤從身側踏出，將芊妘郡主烏黑的髮絲打散，又重新挽著髮髻，小芽端著姊婉親選的五璃玉簪近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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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髻挽好，柳嬤嬤退了回來，芊妘挪著碎步近前，跪在姊婉不遠處。

姊婉擡手從鎏金牡丹托盤上取出五璃玉簪，起身，親手將五璃玉簪插入芊妘髮髻之中，禮成！

尹雅站在一邊，眼眸微閃著水霧，當年女兒被留在此處才十一歲稚齡，如今五年迴轉，已是及笄之時，若當年先帝駕崩她冷靜些……

目光看向含笑對著自己女兒的人，心底的恨悄然滋長。

“晚些便是及笄之宴，太后可先去房間休息片刻。”她說道。

姊婉微微點頭，目光在大堂中衆人臉上不著痕跡的看去。

他……果真不在嗎？

秋季霜露重，尚未到用及笄之宴的時辰，天氣便冷了不少。

小芽皺眉看著立在廊下的人，小心將手中披風披了過去。

“娘娘在看什麼？”

“本宮似乎已有五年未踏過這裡半步，沒想到景緻依舊。”

“離及笄之宴還有些時辰，奴婢陪太后轉轉可好？”

聽小芽這般提起，姊婉倒是有些心動，長公主府中最讓她留戀的倒是有一處秋竹林。

“不必，本宮自己四處轉轉便好，你守在這裡，若是有事便去秋竹林尋本宮。”

小芽有些不放心，“娘娘，不若讓柳嬤嬤陪著您，若不然讓山水陪著您？”

“囉嗦。”姊婉回了句，直接邁步而去，小芽只得立在原地幹瞧著。

霜已落，竹葉僵住幾分，帶著冷意的風悄然吹過，靜謐竹林中多了簌簌聲響。

竹林不遠處，假山旁，青石小徑上，兩道身影映著淡淡的月色。

“你說及笄後便離開公主府。”低沉的沙啞男聲響起。

“母親與父親如今終於回府，我豈可輕易棄他們離去？”

“藉口！你當我不知曉近日你的所作所爲，你根本是想借此刻棄我不顧，別忘了這五年是誰一而再的救你性命！”

女子低泣的聲音響起，聽著讓人憐惜，“父母之命不可輕易違逆，我兩次去見楊天白也不過是另有緣由。”

“另有緣由？什麼意思？”男子斂著怒氣的聲音問道。

“我……”女子低泣著，淚眼迷離的眸子看著面前的人，眼眸中的不捨與無可奈何讓人心疼。“這是母親千叮萬囑的事，這事太重要，爲了這件事我也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