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掃千軍!
這不也是邵連昭剛纔用過的招式!
北宮離夜,真的是剛剛纔學(xué)會的,他沒有偷學(xué)!
所有人的目光詫異非常,他們無法形象,一個人的天賦,到了何種地步,纔夠把看過一次的招式,記住,甚至立刻使用出來,而且沒有半天突兀!
納蘭清羽淡淡一笑,他就說嘛,邵連昭已經(jīng)掉進坑裡了,只是他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不過,這樣他就被嚇到了,那等會的,就不知道他會嚇成什麼樣子,會不會直接就嚇輸了。
離夜招式身法奇特,再加上她用處邵家的招式,佔居下風(fēng)的她,一下子把局勢扭轉(zhuǎn),緊握著冰絕的她,再次一招又一招往邵延那邊攻擊,展露的鋒芒,說萬之高都不爲(wèi)過!
所有人都忍俊不禁,無聲大笑,礙於邵延在,又不敢笑出聲,也不敢說出來,只能在心裡嘀咕。
北宮離夜這不是明擺著打邵延的臉,你說他是偷學(xué)的,人家立馬用出你邵家另外一招,一招可以偷學(xué),那連續(xù)兩招,還剛好是邵連昭用過的,你還能說人家是偷學(xué)嗎?
得了吧!你們邵家就這樣,就別推了,北宮離夜都學(xué)會了,你們還有什麼狡辯了,就算邵連昭實力比北宮離夜強,這要是邵連昭用一招,北宮離夜學(xué)一招,甚至打出的力道比邵連昭更強,你們還有贏的勝算嗎?這不就是和更強的自己對戰(zhàn),誰能贏過自己?
北宮離夜真是好樣的!太天才了!
對離夜連連稱讚的人,完全忘記,在比試一開始,自己曾說過,北宮離夜一定會輸,這場比試都不用看了,直接拿錢就行。
不是偷學(xué)!
邵延腳步踉蹌後退,跌坐在椅子上,臉都綠了,昭兒剛纔攻擊的招式,現(xiàn)在離夜全部還回來了!
“邵延,現(xiàn)在你還敢說我們家離夜,偷學(xué)你們家三招貓的絕技了嗎?”北宮弒臉上露出得意笑容,捏著山羊鬍子,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這招式在她手上,威力更大,儘管只是先天地階的靈力,但是攻擊出來的力道,和天階差不多,比邵連昭的力道更厲害!
現(xiàn)在你們邵家還敢說人家偷學(xué)嗎?這樣還能說是偷學(xué)嗎?
邵延臉色一片鐵青,他雙拳緊握,心裡又不禁慶幸,凌空訣招式複雜,看過一次,也未必能夠?qū)W會,否則他們邵家還有什麼底牌,招式都讓北宮離夜學(xué)完了!
這場比試,他越來越覺得,就是爲(wèi)了讓北宮離夜學(xué)招式而開始的!
李玨靜靜坐著,比起邵延的急躁,他顯得淡定多了,就好像他不曾許諾過,兩千萬他也會承擔(dān),不過在第一首富眼裡,兩千萬也不過是冰山一角,他不在意也是正常的。
“這場比試的勝負(fù),現(xiàn)在還很難說。”李玨淡淡說道,北宮離夜有這樣的實力,是誰教他的?
“可是……唉!”邵延重重嘆了口氣,心裡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濃烈,儘管他早做安排,但沒想到北宮離夜不但不是廢物,還是先天地階,那些安排也未必有用!
“二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夙琉展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北宮離夜的實力,誰也不知道,但是據(jù)他所知,這次下注的人,也不少,壓在北宮離夜這邊的數(shù)量,更是讓人咋舌。
這些人要是不知道北宮離夜的實力,他們怎麼會下注在北宮離夜身上?
“皇兄,你多慮了,北宮家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夙凌雲(yún)冷淡笑道,那較好的容貌,在納蘭清羽的旁邊,也只有失色的份。
夙琉展眉頭皺起,北宮離夜的事情,究竟有誰知道,爲(wèi)什麼這件事情,這麼不對勁!
人羣中,一道猥瑣的身影穿過,朱儲匆匆忙忙擠過人羣,頭也不太,直接往夙琉展和夙凌雲(yún)坐著的地方走去。
“大皇子,二皇子,皇上讓老奴來問問,誰勝了?”朱儲尖銳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進所有人眼中,語氣中的譏諷,更是清晰可見。
這場比試,還有比下去的必要嗎?最後當(dāng)然會是邵家少爺勝了。
“朱儲,過來。”夙南軒不等夙琉展和夙凌雲(yún)回答,向朱儲招了招手。
朱儲身體微微一怔,慢慢走到夙南軒面前,微微俯身,恭敬叫道:“見過小王爺。”
“見過就算了,不過,朱儲大人,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夙南軒拉過朱儲,直接往前面推去,一直低頭朱儲,感覺到迎面而來的強勁氣息,腳步後退,猛地擡頭,當(dāng)一切映入眼簾,他那張本來塗滿胭脂的臉,一下子變得更蒼白。
北宮離夜……這!
這怎麼可能,北宮離夜不是廢物!他還能對抗邵家少爺!
“朱儲,想知道比試結(jié)果的人,不只是皇上吧,皇后娘娘是不是御書房?”北宮弒輕哼一聲,看了一眼邵延。
邵皇后當(dāng)然關(guān)心,不關(guān)心才奇怪!
朱儲尷尬輕笑,面部表情依舊是那麼僵硬。
北宮離夜,這個人真的是北宮離夜,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的!
“等比試結(jié)束,我和二弟,自會回宮稟明父皇和母后。”夙琉展溫文爾雅道,雅王之名,就是想他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夙皇才封他爲(wèi)雅王。
朱儲吞了吞口水,幽幽回神,看著北宮離夜的攻擊,不禁打了個冷顫。
“好,老奴這就走,這就走!”朱儲撒腿就跑,彷彿他再慢走一步,就會被離夜冰冷的長劍,割破喉嚨似的。
邵連昭憋著一口氣,臉色通紅,攻擊著同樣在攻擊他的離夜。
他從來沒想過北宮離夜會這麼難對付,會讓他這麼吃力的對付!這一場比試,明明應(yīng)該是很輕鬆的,爲(wèi)什麼變得這麼沉重!
擂臺上的地面,在兩人的攻勢下,被劃出了道道痕跡,臺下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這一眨眼,就會錯過什麼。
“劍技——飛龍在天!”
“劍技——游龍出海!”
兩聲龍吟,貫徹天地,邵連昭想怒,又不能怒,北宮離夜學(xué)會他的招式,並不是偷學(xué),他已經(jīng)證明了,若是偷學(xué),不用他說,北宮離夜也已經(jīng)輸了!
可北宮離夜到底是什麼時候?qū)W會的!他怎麼半點都不知情!
“武式——醍醐灌頂!”
離夜閃身躲過,劍氣砸在擂臺一角,“轟——”
偌大的擂臺,那一角被炸得粉碎,整個擂臺搖搖欲墜,彷彿隨時就會倒塌。
離夜低頭看了看腳下,一道裂痕從身後蔓延到了她腳下,她腳尖一點,走到另外一邊,劍氣從裂痕中筆直而出,直飛沖天!
“邵連昭,你的靈力,還足夠嗎?”離夜摸了摸手上的冰絕,絲絲寒冷透徹心骨。
靈力不夠用嗎?
所有人的目光齊聚在邵連昭身上,難道說,邵連昭要輸了!
“殺你,足夠了!”他身上凌厲再怎樣,也足夠殺北宮離夜了,北宮離夜不會永遠這麼得意!
“是嗎?你的凌空訣挺厲害的,你想知道被它打中的滋味嗎?”離夜無害看著邵連昭,輕描淡寫的話,無非是一道晴天霹靂。
凌空訣!凌空訣,他也學(xué)會了!
“不可能!”邵連昭絕對果斷的回答,北宮離夜怎麼樣也不會學(xué)會凌空訣!
凌空訣到現(xiàn)在的實力,他修煉了多少年,怎麼回事北宮離夜說學(xué)就能學(xué)會的,不可能!
離夜把劍插回劍鞘中,連同劍鞘一起插進擂臺地面,拍了拍雙手,經(jīng)過這麼久的對戰(zhàn),靈力消耗應(yīng)該比邵連昭快的她,此時的精神卻比邵連昭好多了。
“別這麼果斷,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離夜輕嘖搖頭,他用了那麼多次下來,她要是還沒學(xué)會,那納蘭清羽的九天穹訣她就更學(xué)不會了。
他真的學(xué)會了!
“我滴個老天,北宮離夜這小祖宗,怎麼能這麼厲害!”
“老子這次沒有押他,是不是真的看走眼了?老子都覺得自己瞎了!”
“後悔還有用嗎?”
是啊!後悔還有用嗎?押邵連昭的不止一個人,當(dāng)時他們那麼瘋狂,完全沒想到離夜的逆襲這麼可怕,邵連昭也只能得意這麼久了。
邵延猛地?fù)u頭,臉色有些呆滯,嘴裡不停重複著三個字,“不會的,不會的……”
北宮離夜怎麼會,一定不會的!
“凌空訣!”
鏗鏘有力的三個字,震動人心,大地在那一刻,都像是抖動了一下。
靈力往衆(zhòng)人熟悉的軌道轉(zhuǎn)開,周圍陣陣壓迫,空氣也變得稀薄,讓人呼吸困難。
深黃色的靈力,接天連地,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渦。
邵延噌的一下站起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臟都在打顫,始終不敢相信落入眼簾看到的事實,是真的,他寧可不相信這是真的,也不願意相信,北宮離夜成功了。
那的確是凌空訣!
而且,北宮離夜運用凌空訣的熟練,總感覺比昭兒還要厲害!
“轟——”
擂臺上震震抖動,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擂臺,在強大旋力之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隨時就會倒塌一樣。
“邵連昭,別忘了,小爺?shù)膬汕f兩!”離夜全身靈力炸開,深黃色的靈力,讓人膽顫!
“轟——”
所有力量衝破而出,隨著離夜的身體,往邵連昭面前逼近!
“凌空訣!”
“轟——”
“嘩啦!砰!”
塵土飛揚,激起幾十丈高,整個擂臺陷入地下,變成一堆廢墟,強悍的餘力以擂臺爲(wèi)中心,往四周蔓延,天階以下的人,臉色都是一片蒼白,驚恐看著塌陷的擂臺。
“噗!”邵連昭躺在地上,口吐鮮血,不甘地瞪著離夜。
他輸了,輸給了北宮離夜!
他輸給了一個廢物,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離夜拿過穩(wěn)穩(wěn)插在地面的冰絕,單手負(fù)在身後,她鋒芒如有萬丈的光芒一般。
“邵連昭,小爺饒你不死,告訴你,也告訴你邵延,你們邵家若癡心妄想,在你們把北宮家取而代之之前,小爺會先讓你們邵家死無葬身之地!”
鏗鏘有力的話語震懾天地,白色瘦小的身影傲立在天地間,瞬間變得高大起來,所有人彷彿要仰視,才能看到她。
“誰敢動北宮家一分,我北宮離夜必將其挫骨揚灰!”
衆(zhòng)人紛紛捂住心臟,只覺得呼吸困難,壓迫感陣陣起來,那不是靈力的壓迫,而是北宮離夜身上的其實,壓迫著他們。
老天!誰還敢和北宮家作對!這不找死嗎?
以後誰要說北宮家沒落,一定弄死他!北宮離夜這麼厲害,什麼叫已經(jīng)沒落了!
北宮弒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臉上笑瞇的表情,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
夙南軒雙拳緊握,不知不覺中,離夜已經(jīng)這麼厲害了,所以說,他必須也得努力,纔怪不能讓離夜跑的太前面了。
“爹,這樣的北宮家,你還敢動嗎?”蘭御風(fēng)靠在椅背上,反正他是不想動的,和離夜保持現(xiàn)在這樣挺好。
蘭臨輕哼一聲,強硬回答:“爲(wèi)什麼不敢動?強者爲(wèi)尊。”
蘭御風(fēng)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抹無奈,這樣還能讓老爹沒醒悟,那他不是要和離夜對上了,他可不想這樣,也不想和離夜?fàn)?wèi)敵。
“北宮離夜贏了!”
“是他贏了!”
“爲(wèi)什麼老子輸了那麼多錢,沒有半點惋惜?”
何止是沒有惋惜,就連氣憤都沒有,北宮離夜贏好像就是衆(zhòng)望所歸,明明不是這樣的,他們的錢還押在賭坊,現(xiàn)在能不能拿回來?
那可是錢啊,很多很多的錢,帝都所有人都押了,就算是上千萬人一人一兩,那也不少啊!更何況絕不止一人一兩那麼一點。
夙琉展站起身,面向夙凌雲(yún),“二弟,恭喜你。”
“皇兄,沒有什麼值得恭喜的,先回去稟明父皇吧。”北宮離夜贏了,爲(wèi)什麼他心裡沒有半點驚訝,反而總覺得理應(yīng)如此。
“好啊,那我們……”
“北宮離夜,你去死吧!”
“離夜小心!”
邵連昭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滿身的血,凌厲一劍刺出,勢如破竹!
離夜眸光轉(zhuǎn)到眼角,拔出手中冰絕,往身後刺去的瞬間。
冰冷氣息劃破空氣,劍刃刺穿血肉的聲音同時響起,兩股力量幾乎是同時打在邵連昭身體裡面。
“滾!”白色身影從天而落,一股強勢之力,席捲而去。
“轟——”
已經(jīng)被離夜打成重傷,眼看就要沒氣的邵連昭,再次被一股重力狠狠打在身上,整個人就這麼飛出擂臺,狠狠摔落在地上。
墜落地上的邵連昭再沒說一個字,躺在地上抽搐,口吐鮮血,然後再沒了動靜。
難道……死了!邵連昭死了!
衆(zhòng)人愣愣看向廢墟中的邵連昭,躺下去的人再沒有站起來,胸前也沒了起伏,很明顯,邵連昭已經(jīng)死了。
踏出步伐北宮弒,惱怒瞪著擋在面前的邵延,寬大粗獷的手掌正要拍出去,四周已然一片寂靜,他扭頭眨了眨眼睛,看向離夜,眼中情緒,沒有責(zé)備,沒有憤怒,只有擔(dān)憂慢慢消散。
邵連昭死了又怎麼了?他先動手殺離夜,這麼痛快殺了他便宜他了!
只是,那個男人……怎麼站在夜兒身邊,兩個人站在一起,還那麼和諧!那麼般配……啊呸!見鬼的般配!
北宮弒瞇起眼睛,看到強勢把離夜護住的人,心裡涌出不好的預(yù)感,彷彿某種比他生命還要重要的珍寶,被其他人盯上了,而且這個人還不好對付!
夙南軒也不管什麼合不合理,跳過廢墟,走到離夜面前,著急問道:“沒事吧?”
邵連昭也太卑鄙了,打不過離夜竟然還用偷襲,邵延不但不阻止,還助長邵連昭,攔住救人的北宮家主!
“這纔是北宮離夜。”蘭御風(fēng)坐正身體,正要起身,眼角餘光看到蓄勢待發(fā)的邵家人,他又坐了下來,撩起垂在胸前的一縷髮絲把玩,準(zhǔn)備在邵家衆(zhòng)人攻擊離夜的時候,立刻出手。
“昭兒!”
“大哥!”
邵延和邵嬌嬌紅了雙眼,怒瞪了來人,看到離夜被納蘭清羽護在身旁,滿腔怒火,也變成驚訝。
一系列事情發(fā)生到邵連昭死去,也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快到讓人來不及阻止,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邵連昭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句屍體,再也不會說話。
“他找死,我不可能不成全。”離夜看向邵延,劍指邵連昭,氣勢翻滾,駭人的氣息,讓人驚悚。
眼角餘光看到身邊站著的人,離夜怔了怔,這個男人,生氣了?
她明顯感覺到了納蘭清羽身上帶著從未有過的怒氣,上次在斷魂山脈的他如同一尊殺神,卻沒有生氣,也沒有這麼大怒的怒火。
“該死!”納蘭清羽拉過離夜,寬鬆的袖子下面,將她的手緊緊握住,謫仙氣質(zhì),不曾有變,卻甚是駭人。
在外人眼裡,納蘭清羽和離夜只是靠的比較近,完全看不出他們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離夜驚訝看著納蘭清羽,稍稍低頭看了看被握住的手,一股清澈純淨(jìng)的靈力,流入她的身體,身體裡亂掉的氣息,正在一點點平穩(wěn)。
他看出來了?
“國師!”邵延痛心疾首地看著納蘭清羽,風(fēng)華絕代的兩個人站在一起,他這一刻好像才明白什麼。
原來,國師從來就沒有想過幫他們,他幫的人一直是北宮離夜,從他到丞相府的那一刻,就是在幫北宮離夜,他去丞相府,完全也是爲(wèi)了北宮離夜,所以在北宮離夜離開的時候,他頭也不回就走了!
邵延面如死灰,爲(wèi)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到現(xiàn)在纔想清楚!
“他找死!”納蘭清羽陰沉看著邵延,目光如冰,眼睛深處露出殺意。
此時的納蘭清羽,不再似仙人臨世,更像是從天而降的殺神,四周的人,不論是誰碰觸到他,就會成爲(wèi)他手下亡靈,不會有任何人,有任何活路!
銳利透骨的目光直看向邵延,邵延倒吸一口氣,腳步踉蹌後退,面帶驚恐。
他早就知道納蘭清羽不好招惹,但那仙人之下,竟然這麼可怕,他彷彿有某種預(yù)感,邵家若再動北宮離夜半分,便會被這個男人,盡屠!
“無礙吧?”納蘭清羽眉頭微蹙,看向已經(jīng)死去的邵連昭,閃過一絲殺意。
“沒事。”離夜看了一眼納蘭清羽,無聲看了看被握住的手,她沒事了。
看到離夜臉色逐漸紅潤,納蘭清羽眼中的殺意才稍稍減退,身上駭人的氣息慢慢消失無蹤。
衆(zhòng)人驚悚看著那一道仙姿白影,身體忍不住打冷顫,老天,他們從來沒見過國師這樣,不管誰冒犯了他,或者是在他面前做了什麼錯事,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然後轉(zhuǎn)身離開,可北宮離夜的事……國師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國師,儘管依舊如同仙人,卻讓人不寒而慄,不由的恐懼!
相傳,國師是風(fēng)啓大陸第一的天才,就連日月殿都要討好他,希望他加入,可國師卻從來不屑一顧。
相傳,國師一向獨來獨往,不爲(wèi)任何事留下步伐,他要走的地方,便是喋血地獄,他也能順利通行,因爲(wèi)他比喋血地獄裡的一切都可怕!
相傳,國師看似溫和,仙人仙氣,若碰觸到他的逆鱗,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相傳,國師大鬧日月殿,在日月殿如履平地,但是日月殿所有人都拿他沒有半點辦法,宗師級別在他面前,就是一堆豆腐渣。
相傳,在風(fēng)啓大陸,國師的地位高不可攀,幾乎人盡皆知,卻沒有一個人敢得罪,甚至連和他交談都要小心自己的脖子,因爲(wèi)可能隨時哪句話不對,腦袋就不見了!
相傳……
有太多太多的傳言,他們曾一度認(rèn)爲(wèi),那只是謠言,國師那麼溫和,怎麼會是衆(zhòng)人口中那樣。
但現(xiàn)在事實證明,那不是傳說,也不是謠言!
而且北宮離夜在國師心裡有著極高的地位,連邵連昭國師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就給殺了,不過也是北宮離夜殺的,他們兩個同時出手,之間的默契,彷彿早已經(jīng)做了千百遍。
衆(zhòng)人紛紛打了個冷顫,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啊,國師真的很可怕!
“邵連昭不按規(guī)定,死有餘辜,誰敢動北宮離夜一分,我納蘭清羽便將他挫骨揚灰!”納蘭清羽霸道宣示著,不論是誰動離夜,那個人的下場會怎麼樣,可想而知!
兩道身影並肩站在一起,一高一矮,同樣的風(fēng)華絕代,彷彿他們天生就該這樣!
夙南軒震驚看著納蘭清羽,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個男人,竟然會這麼霸道,以前竟然沒看出來他如此強勢!
所有人的步伐紛紛後退好幾步,他們顧不得看站在一起絕世風(fēng)華的兩個人,心裡只有驚悚,震撼,恐懼,目光落在納蘭清羽身上,他們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無形中一股力量,寒冰透骨。
太可怕了!
真的好可怕!
誰敢和這樣的人作對?
離夜看著納蘭清羽的側(cè)臉,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冰霜逐漸被笑意掩蓋,一道暖流從心間劃過,這個男人……
北宮弒目瞪口呆看著納蘭清羽,要不是他及時收住聲音,差點把心裡的話就在大庭廣衆(zhòng)下噴出來。
我靠!納蘭清羽你小子這兒宣示,問過老子了嗎?老子同意了嗎?北宮離夜是老子的孫女,連老子同意都沒同意,就敢這麼說話!
夙凌雲(yún)看著站在一起的兩個人,皺了皺眉頭,一股無形的失落從心底劃過,看著絕配的兩人,袖子下面的拳頭不自覺緊握。
這種情緒,也許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就算髮現(xiàn)了,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
夙琉展目光在離夜和納蘭清羽兩人身上來回轉(zhuǎn)動,眼睛深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閃過的速度讓人來不及抓住。
“兩千萬兩,隨後就會奉上。”李玨拉住滿腔怒火的邵延,沉聲說道。
這個時候,不管邵家說什麼,都是他們理虧,在邵連昭輸了以後,不但沒有按照規(guī)定認(rèn)輸,還想用偷襲殺北宮離夜,國師已經(jīng)那麼說了,邵家就更不能做什麼,否則就是和國師作對。
納蘭清羽的恐怖,世人皆知,即便要對付北宮離夜,也不是現(xiàn)在。
帝都這麼多人都看著,邵家想賴都賴不掉,他們想找北宮家理論,也不知道理從何來,只能的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面咽。
邵嬌嬌蒼白的臉色扯出一抹笑意,她柔聲說道:“大哥是罪有應(yīng)得,嬌嬌不怪國師。”
要怪也只能怪北宮離夜,都是北宮離夜的錯!國師居然這麼護他,那模樣,就像是保護最心愛的女人那樣!北宮離夜對國師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不!不是這樣!她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
蔥白的十根芊芊玉指緊握在一起,指甲陷入肉中邵嬌嬌都渾然不覺。
這一切都是北宮離夜的錯!
“表姐……”
“走!”
邵家人憤恨等著離夜,卻沒有一個人敢用同樣兇狠的目光,去看一眼納蘭清羽。
衆(zhòng)目睽睽下,邵家的人擡著已經(jīng)死去的邵連昭,大步離開。
“貌似,這次的麻煩由我而起。”納蘭清羽喃喃說道,目光看著邵家人離開,邵嬌嬌看向離夜的目光,他目光沉了沉。
離夜不在意聳聳肩,不在意道:“我雖然不喜歡麻煩,但是這種麻煩避不了,就算不殺邵連昭,他們還是不會放過我,殺了,我至少心裡舒服。”
邵家從沒想過放過北宮家,反正已經(jīng)是個麻煩了,那就讓麻煩再大一點,這樣自己心裡也舒服了,至於邵嬌嬌,那是什麼眼神?
蝦米!心裡舒服!
還圍觀著的人,突然覺得他們,竟無言以對,北宮離夜說的在理啊,反正是個麻煩,知道避不開了,那還不如自己心裡舒坦一點!
“有我在。”納蘭清羽眼中含著笑意,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會在她的身邊,神擋殺神,佛阻弒佛!
有我在……
簡單的三個字落入心中,熟悉的暖意從離夜心裡劃過,陌生的感覺讓她皺了皺眉頭。
夙琉展和夙凌雲(yún)急匆匆回到皇宮,把擂臺上所有的事情,半點不改全都告訴了夙皇,夙皇聽了以後,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北宮離夜不是廢物,那他就有可能廢了紹連文!”北宮離夜這是欺君!
“父皇,當(dāng)初北宮家主什麼都沒說。”夙凌雲(yún)淡淡說道,在父皇的授意下,朱儲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和大皇兄。
北宮弒當(dāng)時的確什麼都沒說,只是說北宮離夜被紹連文打成重傷,沒有說北宮離夜廢了邵連文是假,而北宮離夜受傷也是事實,藏藥樓的靈元丹都用在他身上。
夙皇立刻變成豬肝色,要是北宮弒當(dāng)時說了什麼,他就不會坐在這裡拍桌了,國師幫北宮家,應(yīng)該是爲(wèi)了主持大局,應(yīng)該是……
不確定的肯定從心裡劃過,夙皇不敢肯定納蘭清羽這麼做的目的。
夙琉展站在一旁,不爲(wèi)任何一方說話,也不幫任何人辯解,偌大的御書房誰也不說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邵延一行人回到邵家,看著逐漸冰冷的邵連昭,只感覺到陣陣暈眩。
“爹!”邵嬌嬌急忙扶住邵延。
“昭兒,昭兒。”昭兒是邵家唯一的希望,帝都除了二皇子,天賦最高的就是他,現(xiàn)在卻被北宮離夜殺了,被北宮離夜殺了!
北宮離夜,狂妄小兒!老夫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邵家家主,現(xiàn)在可不是悲切的時候,再過半年,就是皇帝十年前許諾的約定之期!”李玨走到邵延身邊,若有所思道,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
財富,權(quán)利纔是一切,死了一個邵連昭能如何,天地照樣運轉(zhuǎn),不如先想想他們的處境。
十年之期!
邵延眼前閃過一絲光亮,就像是掉入絕望深淵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知道了。”邵延深吸一口氣,蒼白的臉色又恢復(fù)了那陰冷可怕,“姐夫,兩千萬兩黃金的事情,還要你幫忙才行。”
十年之期,他還有十年之期!
“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李玨眉頭都不皺一下,兩千萬兩對他,那只是冰山一角,不值得一提。
邵延點點頭,他還有翻身的機會,邵家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半年後的十年之期!
夜幕降臨,比試的風(fēng)波已然過去,離夜走進北宮弒的房間,看著簡單莊重佈置,嘴角勾起淡笑,在偌大的房間裡面轉(zhuǎn)了一圈,離夜在偏房的找到了北宮弒,他坐在桌案前,眉頭緊蹙,手裡的毛筆不停在宣紙上勾寫,也不知道在寫什麼。
“爺爺。”離夜輕聲叫道,雙眉稍皺。
“這麼晚了還不睡,你今天已經(jīng)很累了。”北宮弒頭也不擡地問道,繼續(xù)著手裡的事情。
她儘管用出邵家獨有的招式,可也消耗了不少靈力,在邵連昭死的時候,她的呼吸明顯很亂,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瞬間,她的呼吸又平穩(wěn)了。
離夜走到書案前俯下身體,趴在上面笑看著北宮弒,“我已經(jīng)吃了滌洗丹。”
滌洗丹是比試前煉製出來的,這種丹藥能滌洗疲憊,在對戰(zhàn)精神力不足的情況下,吃上一顆,能滌洗掉所有的疲憊,恢復(fù)最佳的狀態(tài)。
“你不想說說這些天去哪裡了?”北宮弒放下手中的筆,靠在椅背上,慈愛地瞪了一眼離夜。
她只讓羅剎回來說了一聲,什麼都不交代就跑出去了,不知道他老人家會擔(dān)心嗎?
“我去了斷魂山脈。”離夜摸了摸鼻子,身影稍稍往後傾斜。
“什麼!”北宮弒立馬坐直身體,暴喝一聲震耳欲聾。
離夜額角劃下一滴冷汗,她就知道會這樣,靠太近,耳朵都會被震隆的。
“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嗎?一點事情都沒有。”離夜笑著起身,雙手?jǐn)傞_,完好地站在北宮弒面前。
前世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站在巔峰上,從來不會有人擔(dān)心她,她做事也是隨心所欲,但現(xiàn)在不同了,她有人擔(dān)心,也有人著急,不能再像以前隨心所欲,以後不會在這樣了。
“夜兒,你可以讓爺爺心裡有數(shù)嗎?你是實力究竟到了什麼地步?”北宮弒嘆息一聲,他雖然相信離夜不會隨便做決定,也不會衝動行事,但他就是擔(dān)心,擔(dān)心她會受傷,他就這麼一個孫女。
邵連昭的事情,他到現(xiàn)在還後怕,在不知道她實力的情況下,他不敢貿(mào)然教她北宮家的武學(xué)。
“我叫了奇叔,先說你們的事情,等會再說我實力的事。”離夜從儲物袋拿出玻璃瓶放到書案上,紅色果汁在燈光下,如同一塊紅寶石,明亮璀璨。
“這個是……”
“小少爺。”北宮奇走進房間,直接往這邊走來,彷彿早已知曉他們會在這裡。
他聽說了擂臺上的事情,先天地階,小少爺不是廢物,還是天才,甚至一劍殺了邵連昭,這真是大快人心!如今看邵家還能怎麼得意!
當(dāng)北宮奇看到桌案上的紅色液體,平淡無常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大步走到離夜身邊,拿過玻璃瓶,激動地看著離夜。
“小少爺,這是朱火果!”北宮奇欣喜拿在手上端詳,還是已經(jīng)處理好的朱火果,服用便可晉升!
朱火果!
北宮弒猛地站起來,走到北宮奇身邊,小心翼翼拿過朱火果,激動不已。
“奇叔,還是你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們兩個要是吃了朱火果,一定會晉升。
本來這東西是在比試前,就該給他們的,可惜她忙著煉丹,一下子把這件事情給忘了,不過現(xiàn)在拿出來也不晚,反正也不著急這一時半刻。
“小少爺,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朱火果,也已經(jīng)除去赤蛇毒性。”北宮奇緊握住離夜的肩膀,臉上激動的笑容,和平時那個保持著微笑的人,有著天壤之別。
是朱火果,朱火果,小少爺要是吃了朱火果,她的實力,就能更上一層樓!
“我去了一趟斷魂山脈,偶然之下得到的。”離夜輕描淡寫道,朱火果的赤蛇,已經(jīng)被她練成丹藥了,丹藥數(shù)量不多,也就七顆。
溫如玉此時要在這裡,肯定會把離夜直接打包帶走,一臉亢奮。
一條小赤蛇,平常的煉藥師,能練出三顆丹藥,就是非常不錯的成績,她已經(jīng)了煉製出了七顆,什麼叫才七顆,七顆已經(jīng)很多了!
“那你趕緊吃了。”北宮弒拉過離夜著急說道,她要是吃了朱火果,實力必定會大漲,到時候何止是先天地階,天階都能達到,她也就有足夠的實力保全自己。
離夜淡淡一笑,指著朱火果說道:“爺爺,這果子是幫你們準(zhǔn)備的,我有其它的。”
“別跟老子扯淡,朱火果本就稀少,你難道還有比朱火果更珍貴的東西!”北宮弒直接把朱火果塞到離夜懷裡,這東西就該她吃,提升實力纔是最重要的。
“我不會騙你們。”離夜認(rèn)真說道,把赤蛇煉製出一顆丹藥,藥效會比朱火果還好,但是藥效太猛,到時候承受不了,還會適得其反,她就把它的藥效分散成七顆,煉製出七顆丹藥,藥效和朱火果也差不了多少。
“真的?”北宮弒狐疑看了一眼離夜。
“真的!”不騙他!
“好好好。”北宮弒笑呵呵點頭,有就好!
“爺爺,你試試。”離夜把朱火果給還北宮弒,吃了朱火果,爺爺一定很快就會晉升!
北宮弒打開瓶蓋,仰頭喝下一半的朱火果,一道清新之力流入全身,整個人瞬間感覺到神清氣爽,精神抖擻。
“果然是好東西,北宮奇,你也喝了吧,你晉升到宗師,我也就放心了。”北宮弒眼中閃過一絲黯淡,黯淡稍縱即逝,連離夜都沒發(fā)現(xiàn)。
北宮奇經(jīng)歷太多,如今只能留在他身邊,做北宮家的管家。
“謝謝小少爺。”北宮奇接過玻璃瓶,仰頭喝下剩下的朱火果,一絲甜味入喉,化作一股清新之力,流遍四肢百骸。
北宮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朱火果的確名不虛傳!
“你們都喝下了,我就放心了。”離夜笑著點點頭,不用多久,爺爺和奇叔都會晉升,實力提升,他們的安全也多了一層保障。
天龍國除了邵家眼巴巴看著北宮家沒落,還不知道有多少小家族這麼想著,更何況是整個風(fēng)啓大陸!
北宮家族要盛世,就必須要有堅硬的強者在,誰也撼動不了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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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夜當(dāng)然學(xué)會了,騙你們做啥,邵連昭作死啊作死!
國師可不是啥善茬,可素爺爺很氣憤啊很氣憤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