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3 噬心蠱
“你……你……朕要殺了你……殺了你……”
端木源的情緒已經失控，也不知道是那裡來的力氣，竟然猛的一下掀了緞被，強行的支撐起自己已經衰敗不看的身子，便想對著白素素撲過去，卻被一旁的老太監死死的抱住了。
“皇上，你切記不可動怒啊，龍體要緊。”
老太監一身的冷汗，這都什麼情況啊，這王妃擺明了就是想要氣死皇上，皇上還死命的往槍口上撞，這不是擺明了的找死行爲嗎？
他不然去招惹王妃，但他可以保護皇上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滾開……狗奴才……朕就是要死……也得拖著她一起……”
端木源發瘋般的捶打著老太監的身子，打得老太監頭冒金星卻依然不敢放手。端木源眼見掙脫不開，而不遠處的女子還對著他勾出嘲諷的笑。怒極攻心，感覺到一陣一陣的頭痛襲來。
“啊……啊……痛……痛……”
他忽然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子攤倒在了老太監的懷中，身體蜷縮成一團，全身抽搐了起來。那狼狽的摸樣，那還有一絲身爲帝皇的威嚴可言。
“啊……殺了朕……殺了朕……”
或許是被刺激得太深，端木源只覺得這一次的疼痛比過去的任何一次都痛，他揪著自己有些微微發白的頭髮，開始滿地的打滾，任誰都控制不了。
這突發的一幕，看得所有的太醫都冷汗直流，趕緊衝了過去，一名太醫手中拿著銀針試圖通過鍼灸的方式來替端木源減輕痛苦，卻被端木源揮來的一隻手將銀針打落。不得已，只得幾名太醫同時按住端木源，那名負責鍼灸的太醫這才顫抖著右手開始下針。
一針，二針，三針……
很快的端木源的頭上和手上都佈滿了密密麻麻麼的銀針，似乎也減輕了他的一些痛苦，他開始平靜了許多，雖然全身依然抽搐著，卻沒有在滿地打滾了。
端木謹看著這一幕，心中是各種複雜的情況，也像是心中被紮了一根銀針似的生生的痛……
白素素則是冷眼旁觀，外加萬分唾棄的冷哼了幾聲。比起他在謹身上下的子母蠱發作時的慘狀，只不過是滿地打個滾，算個屁！
“想想你被子母蠱控制的那些年，想想那個已經被你磨平滑的玄鐵十字架，你會覺得，他這點痛真是沒什麼好同情的。”
白素素握住端木謹冰涼的手，她知道他的心中不好受，出口的話依然沒有任何的情面。別說她沒有良知，別說她冷漠無情，她的良知他的有情只給那些值得的人。
這些年，這老東西害得謹生不如死，害得母妃在冷宮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害得言兒明明是金枝玉葉卻比最低級的宮女都不如。這個老東西，他枉爲人父，枉爲人夫……
“素素，我知道，唉……”
端木謹心重重的嘆氣，手指勾起一道白光對著端木源談了過去，白光沒入端木源的身體，瞬間減輕了他不少的疼痛，也讓他再也支撐不住的昏迷了過去。
幾名太監手忙腳亂的將他擡到了牀上，不過並不敢將他身上的銀針拔除，只得在一旁守著，免得皇上再發瘋。
“風，立刻去查，看看到底是誰動了手腳。”
端木謹收回了目光，看著等候在一旁的風吩咐了一句，風得到了令，立刻快步的離開。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都是謀害鳳國皇帝的事，不管他的立場是什麼，他都必須找出幕後的真兇。要不然六皇弟登基，必定障礙重重。
“可有遺詔？”
端木謹再次掃了一眼面色已經黑沉的端木源，知道他中毒已深，定然是活不過三日了。那麼，關於皇位的最後歸屬，他肯定是會有所防範的，防的也許也就是自己。
老太監一愣，乾枯的手指下意識的收緊，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猶豫了好一會纔對著端木謹點了點頭。
“遺詔上是立誰爲儲？”
端木謹一眼便看到老太監是知道實情的，他也不囉嗦，直接問重點。若是那遺詔上的儲君人選不是六皇帝，他勢必要動手腳了。
老太監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看著端木謹便磕起了偷來，一邊磕一邊低聲的哀求著。
“王爺，你就別逼奴才了，奴才實在是不敢說也不能說啊……”
那神情十分的哀慼，十分的可憐……
“你們全都退下去。”
端木謹朝著一旁的太醫丫鬟們吩咐了一句，這個答案他是一定要知道的，他可不想在六皇弟登基之後生出太多的事端來。
“說吧，若是你不說，你現在便陪著他一起下黃泉。”
見著人已經全部走了出去，端木謹也不想浪費時間，直奔主題。出口的話陰森森的，聽得老太監頭皮陣陣發麻。
“王爺……這……這……求你高擡貴手放過皇上吧……皇上做這些……也都是爲了你好……”
老太監一下子抹起了眼，還是抽泣了起來，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皇上爲什麼要承受這些？爲什麼？他的苦心到頭來換得的便是自己最心愛皇子的怨恨，他就是死也死不瞑目啊、
“什麼意思？”
端木謹這些是更加的懵懂了，他父皇做這些與他有什麼關係，怎麼搞到最後倒是扯到了他的身上了，簡直可笑。
“王爺，奴才實話跟你說了吧。皇上這不是突發疾病，而是身上中的蠱發作了。這蠱名噬心蠱，之所以會發作只因皇上的所作所爲違背了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
老太監哆嗦著身子，老淚縱橫的看著端木謹。這個皇上已經飽受了二十年的秘密，今日不說他會爲皇上覺得不值得。
“噬心蠱？父皇怎麼會中噬心蠱？”
端木謹隱隱的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對於噬心蠱，他是非常瞭解的。中蠱之人在種下此蠱之前必須立下誓言，只要心中所想違背了立下的誓言，必定被反噬，神仙來也救不了。
“皇上……那也是爲了救王爺啊……要不然……要不然怎麼會落了這麼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