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冷絕塵登基以來,皇朝可謂是國泰民安,在一系列的政策之下,更是有隱隱朝著盛世發(fā)展的趨勢。然而並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這般欣欣向榮的景象,就連天子腳下也不見得就能真真太平。
這不,聽說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啊,最近府裡就不太平,總是能聽到各種尖叫不說,還是不是的能看到有莫名的黑影飄過。弄的整個丞相府啊,是人心惶惶的,就連大白天也是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活力。
說起宰相,倒也不是個什麼壞官,反而還做了幾件好事,在百姓心裡留下了好印象。所以此事剛傳出的時候,還有江湖走方的術士尋上門去,主動請纓爲丞相擺平此事。只是一番折騰下來,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氣的宰相府的人直接將其轟走,四腳朝天的扔在了大門外。
也許有人會問了,是不是這術士的本事不夠好,抓不到那作惡的髒東西?或者是根本就是人爲?
這就難說了,要說術士的本事好不好,那誰說了都不錯,只不過若是人爲的話,難不成偌大的一個宰相府就那麼任由別人來去自如猶如出入自家?
於是,十天半月下來,宰相府鬧鬼的事宜儼然已經(jīng)成爲了皇城裡人人茶餘飯後的第一大閒話呢。甚至還有好事的人根據(jù)這個編出了好幾個不同的段子,每每有人起鬨,便點上一壺茶好好的說一番,惹得旁人或哼哈大笑,或淚眼婆娑。
朝堂之上更是所有的官員都聽過了某一版本,以至於上朝之前退朝之後,總要有人在丞相的耳邊提上一提,雖明知道是玩笑,可心裡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無從發(fā)現(xiàn),只好回家後命令下人嚴防死守,一旦發(fā)現(xiàn)有什麼異常,不用稟報、自行處理即可。甚至還花大價錢請了有能之士來受院子,然而,依舊沒有什麼卵用。
這天上朝,普通的例行公事後,冷絕塵也忍不住提起了此事,不過當然不是爲了打趣丞相而提的,而是因爲本能的覺得這件事和南宮傲君脫不了關係。畢竟關於南宮傲君和丞相家裡小女兒以及二夫人之間的恩怨過節(jié)他還是知道的。像她那樣錙銖必較的性格,若說跟她沒關係估計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不過這一次,冷絕塵還真是錯怪南宮傲君了,這件事真不是她乾的,但要說一點關係都沒有也不太可信。估計冷絕塵也沒有想到這件事的幕後主使其實是看似超然物外的凌然,而爲的,就是將南宮傲君從暗處裡引出來。
向南宮傲君那麼有好奇心的人,有曾經(jīng)和丞相府里人有過節(jié),聽聞此等大事,又怎麼能耐得住性子不來看看。
“朕最近啊聽聞了一件有趣的事,好像還是有關丞相家裡的,不若麻煩丞相給大家講一下,好一起商量個辦法出來,畢竟事關我皇朝的顏面,不得不慎重啊。”冷絕塵佯裝嚴肅的說道。
百官聽後全都忍不住笑了出聲,不過再看到丞相紅的發(fā)黑的臉之後紛紛竭力忍了下來,唯剩下幾個朝中地位不輸丞相的人還在光明正大的笑著,不僅笑,還“好意”的說道,“就是啊,丞相,怪不得總覺得丞相這幾日上朝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的,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要換做是我,估計愁都要愁死了。”
丞相聞言,氣得渾身直哆嗦,當場就像拂袖而去,不過在冷絕塵的君威之下,只好一字一句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原來一切風頭的來源竟然是丞相最小的女兒靈兒。據(jù)靈兒自己說,有天夜裡睡得好好的,她忽然想要起牀去小解,然而一睜眼一扭頭,便看見自己的屋子外面多了一個黑漆漆的人影,嚇得她立刻驚聲尖叫了起來,可拿到黑影卻不因爲她的尖叫而離去,反而讓人有種愈發(fā)靠近的感覺。直到伺候的丫鬟聽到叫聲舉著蠟燭跑了進來,黑影才倏地一下散去,可靈兒已經(jīng)是被嚇得滿頭冷汗。
然而此事並沒有完,一連幾天下來,靈兒都哭訴著說自己晚上總能看到黑漆漆的影子。宰相聽了之後第一感覺當然是不信,這世上哪裡來的鬼神!於是便派人請了全皇城最好的大夫,結果大夫診斷之後只是說了聲“小姐身體底子弱,需要好好調理”之後便再沒有了下文,搞得宰相一天天的總是心煩意亂。
最後無可奈何,才嘗試著請了江湖術士來府裡查看,結果大大小小的法事倒是做了不少,靈兒卻還是哭著說自己能看見黑影。這下宰相徹底沒有辦法了,只好悄悄的將靈兒送去了城外的玄靈寺。本以爲情況會就此好一些,沒想到送走了靈兒,二夫人那邊又出事了。
向來精明沉穩(wěn)的二夫人竟然也慌慌張張的跑來向他哭訴,搞得他瞬間一個頭兩個大,二話不說也將二夫人送走了。
這一下府裡倒是安靜了,只是,沒兩天下來寺裡又傳來了消息,說是靈兒和二夫人總是鬧騰個不聽,擾亂寺中弟子的清修,於是乎又給送了回來。宰相徹底傻眼了,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來了。
聽宰相這麼一說,冷絕塵就更覺得是和南宮傲君有關,爲了能夠見到南宮傲君,索性直接下令讓二夫人和靈兒一起住進宮裡來,說是宮裡這正氣重,想來那些污穢進不來。
宰相一聽,趕忙叩首謝恩,以爲是冷絕塵對自己格外看重或是看上了靈兒,頓時美得不要不要的。
待到靈兒和二夫人雙雙進宮之後,倒是再沒有嚷嚷著屋外有人什麼的,不過神智已經(jīng)受到了很大的損傷,就算是宮裡的老太醫(yī)看了以後也只能說開副方子先調理著。
見並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漸漸的,冷絕塵也就忘了宮裡還有這兩個人的存在。直到有一天宰相有意無意的提起,冷絕塵纔想起還有這麼一茬,於是當堂下令,說是自從住進宮中以後,靈兒和二夫人的病已經(jīng)好了很多,等再過個一兩天便秘密再把兩人送回去。
之所以要秘密,是爲了不驚動誰,就讓旁人以爲靈兒和二夫人依舊留在宮中,這樣也就沒有人再敢上門叨擾了。
丞相聽了以後雖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過也只能默默領旨謝恩了。
羅剎宮裡,凌然半躺在狐皮椅上,聽著手下人的彙報,嘴角漸漸勾起一絲弧度,如若春風卻又笑裡藏刀。
君兒,小瑾,我以爲分開不會有什麼,可是我錯了。我想看見你,哪怕看見別人身邊的你。
清泉鎮(zhèn)上,奔波勞累的一天的南宮傲君此刻正舒坦的躺在自己的小牀,心裡琢磨著趕明兒個出發(fā)去趟離這兒最近的城裡,買點稀缺的藥材,再給鎮(zhèn)上的孩子買些戲耍玩意兒,可能的話再買一些書來,閒暇時可以教教孩子們讀書認字。雖然只來了這裡沒多久,不過卻早已經(jīng)被鎮(zhèn)上的風情所感動,日後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一輩子留在這兒也是有可能的。
想了想以後恬靜舒適的日子,南宮傲君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而她也就在這樣的憧憬中慢慢的閉上了雙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南宮傲君便早早的離開了鎮(zhèn)子,她算過了,若是以她的腳程來算,興許當天夜裡就能在返回來,所以一路上她也走得並不是很著急,還有閒心哼著小調,悠揚婉轉的聲音響徹在山間小道上,顯得格外的空靈動聽。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後,南宮傲君便已經(jīng)到了流鶯城,流鶯城不大,不過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至少比起幾乎與世隔絕的清泉鎮(zhèn)來,不知好了多少倍。同時,流鶯城也屬於皇城邊上的範圍,裡皇城很近,比例清泉鎮(zhèn)還要進。
進城之後,南宮傲君也不多做停留,儘可能快的買完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之後便作勢就要離開,然而忽然覺得肚子有些餓,於是就近找了個小攤,問老闆要了一碗陽春麪。
誰曾想吃著吃著忽然聽到隔壁桌上的人嘆氣了宰相府裡的怪事。隱約聽到故人名字的南宮傲君不自覺的減慢了吃麪的速度,細細吟聽著兩人的談話。
不知不覺中,一碗陽春麪竟然吃了半個時辰之多,直到一個沒留神把筷子跌在了地上,南宮傲君才堪堪回過神來,尷尬的笑笑,然後在桌子上留下一兩碎銀子,急急走向別處。
只不過卻恍若突然丟了半個魂一般,一路上接連衝撞了好幾個人,就連錢包被人順走了也是絲毫沒有察覺,腦子裡一直迴旋著剛剛在小攤裡聽到的話。
“瘋了?竟然瘋了?怎麼會呢?難不成是冷絕塵暗地裡做了什麼?”她低聲喃喃道,眉頭淺淺的皺在一起,眼睛裡閃爍著不明所以的光。
走著走著,南宮傲君忽然停了下來,暗道,不行!她一定要回去看看!看看到底是誰在暗地裡對劉氏母女出手?若真的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一個,那這件事就不由得管一管了。
可是,想起劉氏母女曾經(jīng)對自己的種種陷害,她又感覺到心裡有一陣暗爽,儘管這段時間性子已經(jīng)漸漸沉澱了下來,可是她還是她不是麼?
想著,南宮傲君心裡便已經(jīng)有了決定,將東西寄放在客棧之後,便出城朝著皇城所在的方面而去。
同一時間,冷絕塵和凌然也都收到了屬下的稟報,說是發(fā)現(xiàn)了疑似南宮傲君的身影,正朝著皇城的方向趕去。兩人聽到消息以後俱是欣慰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