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絕塵看著南宮月裳恢復(fù)平靜的神色,也知道這是因爲(wèi)南宮月裳不願意在很多人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柔情的一面。很多時候都在刻意掩藏著自己的真實情感。冷絕塵也不再多說什麼,伸手將南宮月裳頭上的那一朵月季取下來,放到鼻尖去嗅。
“朕希望,朕的後宮之中,鮮花可以嬌豔動人,但是光爲(wèi)了欣賞的人所長,就有些可惜了。好多東西,都得爲(wèi)自己。莫要失掉了自己的本性纔是真的。還請到時候皇后娘娘將這句話轉(zhuǎn)達(dá)給其他的妃嬪們。讓他們好好的去領(lǐng)會一下。”
南宮月裳笑了笑,她自然懂得這句話中的意味,也不再多說什麼,送了冷絕塵出門。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她的心中某個地方開始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洞,咕嚕咕嚕的往外冒著酸水。讓她整個人的情緒都開始無法抑制的往下沉。變得十分的沮喪起來。
“皇后娘娘,已經(jīng)入夜了。要點燈嗎?”半晌,南宮月裳的宮女問道。
南宮月裳這才擡起頭去瞧外面的天色,也不知道冷絕塵走了有幾柱香的功夫。整個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屋外像是籠罩了一層輕紗,飄飄灑灑的,顯得十分的朦朧。南宮月裳走出門去,又瞧了瞧四周。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這深宮之中,最多的就是安靜。給人靜謐也給人壓抑。要是冷絕塵在,斷然不會是這番景象的。至少,至少兩個人在一起還有些話可以說。不至於落得個燈下閒聊的人都沒有。
南宮月裳眸子中的光閃了幾下,漸漸的黯淡下來,屋外的風(fēng)吹過了,帶著樹葉獵獵作響的聲音。南宮月裳身上的溫度被一點一點的帶走。整個人都開始泛著寒冷,在屋檐下顯得十分的孤寂。旁邊的宮女見她這個樣子,哪裡還敢圍上去。只能夠小心翼翼的在一邊等著南宮月裳吩咐之後的事情。
“天黑了,點燈吧!”南宮月裳終於是嘆了一口氣。說道。然後進(jìn)了屋子。屋內(nèi)帶了一點黑暗的意味。南宮月裳一下子不能夠適應(yīng)這種變化,閉上眼睛想要調(diào)節(jié)一下,卻在腦海中意外閃現(xiàn)過了樂清寧囂張的面龐。
南宮月裳的神色一下子兇狠起來,樂清寧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對於她南宮月裳甚至整個後宮來說,這個女人都是一個禍害。雖然整個後宮中像樂清寧這樣的人還不算少,可是至少那些女人還有點分寸,知道不要招搖撞市,讓人抓了把柄。
真是苦惱,南宮月裳有些懊惱自己當(dāng)時爲(wèi)什麼那麼容易就答應(yīng)了冷絕塵會幫他整理這個後宮。像這種污穢之地,她本來就是多一刻都不想待下去。現(xiàn)在還要由自己來管理。
自己到底應(yīng)該怎麼做?南宮月裳看向桌子,桌上點燃的燈左右搖晃,火焰十分的耀眼。南宮月裳突然心中有了一個主意,嘴角悄悄的上揚起一個弧度。隨即坐在桌前,說道:“用膳吧,本宮餓了。”
宮女們有條不紊的開始往屋裡端菜,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的飯菜十分的合南宮月裳的胃口。甚至有南宮月裳最喜歡的開胃小菜,南宮月裳心中有些高興,擡起頭詢問道:“今日的晚膳是哪一位御廚準(zhǔn)備的?十分的符合本宮的胃口嘛。”
被問話的宮女欠了欠身子,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這是皇上剛剛特意吩咐御膳房準(zhǔn)備的。說是娘娘最近的臉色不是特別好,於是叫御膳房的廚子專門爲(wèi)娘娘做的。我剛剛聽御醫(yī)那邊的小太監(jiān)說,皇上還讓御醫(yī)給娘娘每晚送一些補品過來呢!”
冷絕塵?南宮月裳頓了一下,將手中的的筷子放下,面前的宮女帶著一臉的羨慕。看上去並不是說謊。什麼時候,冷絕塵開始觀察自己觀察得如此的細(xì)緻了。就連自己最近臉色不太好需要調(diào)理這種事情也記在心上,並且還特意囑咐那些人給自己補一補。
南宮月裳的心中涌過一陣暖流,問宮女:“皇上還說其他什麼了嗎?”
“回皇后娘娘的話,這些奴婢就不清楚了,只知道皇上剛剛出了皇后娘娘您的寢宮,就直奔御膳房去了。說不準(zhǔn),這些菜都是皇上親自選的呢!”宮女說著。臉上都不自覺帶了兩抹紅暈。不知道的人還以爲(wèi)皇上是跟這個宮女送的這些東西呢!
南宮月裳還想問點什麼的,卻被門外的小太監(jiān)打斷。
“奴才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來的小太監(jiān)手裡端了一個盤子,進(jìn)來的時候帶了一股燕窩的味道,南宮月裳猜到了一點。想必這就是剛剛那個宮女說的。冷絕塵安排給自己的補品吧!可是嘴上還是問道:“平身,你手裡端的是什麼東西?”
“啓稟皇后娘娘,這是皇上今日特意囑咐我們給娘娘您燉的血燕窩,想著娘娘可以趁熱喝,所以趕緊送來了。”
南宮月裳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南宮月裳隨意的撥弄著碗裡的燕窩,她不愛吃這些東西,可是冷絕塵的心意她也不想拂了,於是隨意的喝了幾口就說自己乏了,要去睡覺了。宮女們服侍南宮月裳躺下。也許真的是累了南宮月裳躺在牀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南宮月裳就醒了過來,倒不是因爲(wèi)睡不著了,而是她今天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耽誤不得。這些事情。趁早解決得好。
南宮月裳坐在牀榻上說道:“去兩個人將樂清寧和月華請過來,就說是皇后娘娘找他們兩個有點事情。要快些。不要讓我一個人在這邊等。知道了嗎?”
宮女們得了命令就趕緊出去了,走到樂清寧的寢宮前時,大老遠(yuǎn)就能聽見樂清寧的咒罵聲。因爲(wèi)昨天的事情,樂清寧被禁足了。這位大小姐出身的妃子自然是很不高興,昨天鬧了一整天,然後今天一大早起來又開始大喊大鬧。現(xiàn)在的樂清寧哪裡還有一點妃子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潑婦。
宮女膽戰(zhàn)心驚的走進(jìn),跟守門的侍衛(wèi)說明了情況,剛剛打開門,就差點被迎面而來的花瓶砸中。嚇得宮女一個哆嗦。往旁邊站了一下。才說道:“參見娘娘,啓稟娘娘,皇后娘娘有請!”
樂清寧一聽是南宮月裳找自己,心中的怒火更是旺盛,破口大罵道:“南宮月裳那個賤蹄子找我?guī)致铮X得我被禁足還不夠慘是嗎?”
宮女有些覺得樂清寧這話難聽,卻又沒有辦法反駁,壓住自己的火氣說道:“還是請娘娘趕緊跟我去吧!皇后娘娘說了,讓我們儘快帶娘娘您過去。”
雖然樂清寧一點都不願意,可是畢竟南宮月裳是皇后娘娘,她的話他必須要聽,嘟囔著,嘴中不斷地咒罵著些什麼,最後不情不願的跟著宮女去了。
另樂清寧十分不高興的是,等到她到了南宮月裳的寢宮,南宮月裳卻還在梳妝。不緊不慢的,見樂清寧進(jìn)來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來了就坐一會,不要急。”說完就繼續(xù)梳自己的頭髮。
樂清寧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坐。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是你南宮月裳叫她坐的。她自然要坐,於是一屁股就坐在板凳上,並且開始自己給自己倒水喝,一點都不顧及旁人的眼光。
南宮月裳專心的梳著自己的頭髮,像是無視了樂清寧的存在,慢悠悠的。樂清寧終於是沉不住氣了,然後主動開口道:“我說皇后娘娘,您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情,要是沒有事情我就回去了。我可不想在這裡看著你梳頭髮。真是無趣。”
正說著,門口就傳來熟悉的聲音:“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樂清寧回過頭,就瞧見了月華那張臉,心中頓時不舒服起來,站起身來。說道:“皇后娘娘,難道您今天叫我過來,就是想再找一點藉口讓我的境況更慘嗎?”
南宮月裳終於是站起身子來,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嘴角噙著笑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不過是想給兩個人一個交代,再說了。這件事情已經(jīng)驚動了太后和皇上,倘若我不查清楚。就沒辦法給他們兩個人一個交代。所以啊。我這才一大早可就把你們兩個人叫來的。”
月華對上南宮月裳的眼神,笑了笑,她明白南宮月裳這是想幫她出個頭,自己很是感激。
可是樂清寧卻開始死鴨子嘴硬,硬著脖子說道:“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月華做的!還有什麼好說的。現(xiàn)在我是好人被禁足,反倒是她這個罪魁禍?zhǔn)自谶@裡裝可憐!”
南宮月裳皺眉,樂清寧說話難聽的習(xí)慣,還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改。可是現(xiàn)在自己就是要利用這一點,將樂清寧徹底的擊倒。於是她故意反問道:“你確定真的事情跟你說的一樣嗎?”
樂清寧楞了一下,隨即還是說道:“是啊,事情就跟我說的一樣。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
月華聽完樂清寧說的話,只是淡淡的說了四個字:“清者自清。”然後就站到一邊不再說話了。
南宮月裳等的就是這句話,拍拍手說道:“替我請四位妃子過來。”
很快,賢淑德貴妃四人就從偏房走了過來,站在南宮月裳面前,行了一個禮,隨即都看向樂清寧,樂清寧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今天南宮月裳是有備而來。其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治自己的罪!
樂清寧一時間都有些站不穩(wěn)了,勉強扶住桌子站住了,卻是看著面前的人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