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他自己闖的禍,便讓他自己擔(dān)著好了,讓他自己去吳家退親!”三老爺?shù)纳碜訚u好,老夫人也放了心,得知媳婦們的難處,生氣三老爺?shù)臍鈦恚瑲夂吆叩恼f道。
“那怎麼成!”金鎏把挑了魚刺的魚肚皮肉放在老夫人面前的藍(lán)底白瓷碟子裡,道:“祖母還不曉得三叔的脾氣嗎?上吳家提親的事他本就不答應(yīng),如今要退親,他自然不管不顧的,可是這是若是辦的不好,咱們金府豈不是會落人口實(shí)?”
當(dāng)時老夫人挑上吏部員外郎府上的二小姐,憑的便是吳家二小姐年齡稍大,吏部尚書又是大老爺?shù)挠H家,有這兩點(diǎn)在手,吳家必定會答應(yīng)這門婚事,可是如今吳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這門婚事,他們又說退便要退了,吳家便是再懼怕尚書府,也是吞不下這口氣的,必定會想盡辦法找金家的晦氣。
“老夫人,三小姐說的對,這件事定是不能交給三老爺來處理的!”在一旁伺候老夫人用膳的劉嬤嬤也趕緊附和的說道,轉(zhuǎn)頭望向金鎏,“三小姐可有好辦法,能退了吳家這門婚事?”
金鎏低頭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三叔和五小姐的婚事已經(jīng)報了官媒,只怕沒有這麼好解決的,若是吳家追究起來,便是告到官府也是咱們理虧。”
“那就是說沒有辦法了?”老夫人開口問道,方纔還覺得有些餓,現(xiàn)在卻一點(diǎn)胃口也沒有了,沉著臉放下了筷子。
金鎏忙撿起筷子放入老夫人的手中,道:“祖母先不要著急,金鎏雖然沒有好辦法,但是本辦法倒是有一個的。”
“哦?”老夫人一把握住了手中的筷子,望著金鎏追問道:“你快說,是什麼好辦法?”
金鎏也不遲疑,張口道:“大夫人何二嬸原本不是準(zhǔn)備以三叔的身子不好爲(wèi)由退婚嗎?依金鎏看倒是可以依然用這個法子,這兩年便不要讓三叔去翰林院了,就報假在府中休養(yǎng),最好連門也不要出,吳家見三叔連翰林院都不去了,又不出門,必定會相信三叔重病纏身的謊言,說不得還會主動退婚呢,若是吳家主動更好,這樣他們也便沒有什麼話說了!”
“翰林院去不去倒沒有什麼關(guān)係,反正眼下也是要放官考覈的時候了,依你三叔目前的狀況,是謀不得什麼好差事的,與其讓他被外放,倒不如讓他在府中好好讀書,等待下一次的放官考覈了,只是這吳家真的會主動退婚嗎?”金鎏的話音一落,劉嬤嬤便開口問道。
“吳大人若是不想讓自己的閨女還未成親便背上剋夫的罵名,便一定會答應(yīng)退婚!”金鎏還沒有說話,老夫人便開口說道,轉(zhuǎn)頭望著金鎏。
“祖母說的對!”金鎏迎著老夫人的視線笑道:“吳家二小姐的年齡也不小了,吳家退了咱們家的親事後,必定會盡快給她再定一門親事,等吳家二小姐成親,三叔自然便從這門婚事裡解脫出來了,到時候只要等封五小姐過了孝期,自然便能與封五小姐成親了!”
“這都是後話,那位封五小姐我還沒有見過呢!”雖然對三老爺?shù)倪@段戀情很是不滿,可是老夫人也知道是攔不住三老爺?shù)牧耍荒懿粣偟拈_口說道。
金鎏沒有再接話,擡頭和劉嬤嬤對視了一眼,二人都笑了起來。
金鎏和老夫人計劃的好,可是她們忘了,計劃永遠(yuǎn)沒有變化快,吳家那邊還沒有傳來退婚的消息,大老爺和二老爺聯(lián)手都束手無策,金鎏卻把三老爺從鬼門關(guān)拉出來的事,不曉得怎麼便在京城裡傳開了。
“這丫頭了不得,如今在京城的名氣怕是都要越過她爹去了!”何楠找到了房子,今日特意來告訴茹夫人地址,順便也把這個消息帶給了金鎏。
“哥哥說的這事可是真的?”茹夫人得知這個消息後卻沒有半點(diǎn)歡愉的樣子,反而一臉擔(dān)憂的望著何楠問道。
“這我還能騙你們,你是不出門,你出門去瞧瞧,滿大街的誰不是在議論這丫頭的事!”何楠笑著看了旁邊低頭不語的金鎏一眼,戲謔的道:“丫頭,你現(xiàn)在可是京城的名人了!”
“這個名人我寧可不當(dāng)!”金鎏擡起頭來苦笑了一下,說道,她就說老夫人爲(wèi)何從昨日開始便不搭理她了,她老人家該不會是以爲(wèi)這個消息是她放出去的吧,還是想晾著她,看她怎麼解決?可是不管是哪一樣,對她來說都不是容易解決的事。
“那是爲(wèi)何?”何楠不明所以的問道,在他看來出名並不是壞事,有了名氣,不管什麼東西才能賣的上價錢,手藝也是一樣。
“哥哥別忘了鎏兒是個女孩子家,之前她替封家少爺解圍的事情好不容易纔淡下去,如今又是這事……”茹夫人說著憂心的看了金鎏一眼,試探的道:“要不你跟寧妃娘娘說說,再去宮裡……”
“娘,是不什麼事躲便能過去的。”金鎏沒等茹夫人說完便開口說道,且別說她執(zhí)意出宮有沒有讓慕容勝雪心生不悅,便是她沒有,金鎏也不想再請她幫忙了,在她看來,如今的慕容勝雪,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能在陌生客棧裡跟陌生的她說心中苦惱的單純女子了。
“那可怎麼辦纔好!”茹夫人發(fā)愁的問道。
三人正說著話,硯滴走了進(jìn)來,看了金鎏一眼,道:“夫人,宮裡來人了,寧妃娘娘派人來接三小姐進(jìn)宮說話。”
茹夫人聞言一陣驚喜,望著金鎏道:“可是寧妃娘娘得知你的事,想要幫你躲過這一次了?”
“這是連我們都是剛曉得,宮裡的娘娘哪裡這麼快便得了消息?許是娘娘有話要跟我說吧!”金鎏卻搖了搖頭,起身站了起來,蹲身給何楠行了一禮,轉(zhuǎn)身便要出去。
“等等!”何楠卻喚住了她,問道:“那胭脂你可轉(zhuǎn)交給寧妃娘娘了?”
“舅舅交代的事,金鎏自然已經(jīng)辦妥,只是……”金鎏遲疑了一下,道:“只是金鎏有些話要跟舅舅說,眼下要進(jìn)宮見寧妃娘娘,不能耽誤,舅舅還是在府裡稍坐,等金鎏回來再跟舅舅詳說可好?”
“好!”何楠滿口答應(yīng)了下來,看著金鎏轉(zhuǎn)身出了屋子,滿眼的欣賞,轉(zhuǎn)頭對茹夫人道:“你這丫頭我喜歡的緊,若是能給我做兒媳婦便好了!”
“大哥是說彥哥兒?”茹夫人原本還替金鎏擔(dān)心,聽何楠這麼一說,眼睛亮了起來,高興的問道。
何楠搖了搖頭,道:“彥哥兒只會讀書,便是我見了都悶的很,可別悶壞了這丫頭,帛哥兒雖然讀書不如他哥哥,倒是個機(jī)靈的主兒,與小丫頭的年歲也相當(dāng),若是能讓他娶小丫頭便是最好的了!”
“那倒也是,鎏兒那性子,彥哥兒見了她怕也只能頭疼,相比之下倒是帛哥兒合適!”雖然茹夫人更喜歡彥哥兒,可是經(jīng)何楠這麼一說她也覺得帛哥兒更好了,最重要的是不管事帛哥兒還是彥哥兒都是她的親外甥,金鎏嫁過去便是嫁到了自己的外族家,都是血親,自然都會好好待她的,有了眼下的日子,茹夫人現(xiàn)在最操心的,便是金鎏的婚事了。
“既然你也同意,那這事等父親來京之後,我便問他老人家的意思,若是他也同意的話,我便親自上門來提起!”何楠是做生意的人,辦事利落,見茹夫人和同意這門婚事高興的說道。
“不用這麼著急吧!”茹夫人聞言一驚,遲疑的道,“這事……”
“我曉得,這事你自然是要和你們家老夫人商量的,哈哈哈……也是我太著急了!”何楠笑著說道,“也罷,反正小丫頭還未及笄,等明年她及笄了再說也使得,只是你可不能瞞著我把閨女又許出去了哦!”
“怎麼會!”茹夫人用帕子掩脣笑道,心裡卻有些不踏實(shí),金鎏的婚事雖然還沒有提上議程,可是這事她很清楚自己是做不了主的,這事定是要看老夫人的意思的……
金鎏不是第一次進(jìn)宮,可是這回驚恐心情卻有些不一樣,一到寧和宮,小紅依然在門外候著,兩個還有碧璽依舊在外面說了幾句話以後才進(jìn)了正殿。
慕容勝雪是不大喜歡用正殿的,都是在旁邊的偏殿,或是陽光充足,溫暖舒適的暖閣和金鎏說話,可是這回金鎏一進(jìn)門,卻見慕容勝雪正坐在正殿當(dāng)中的軟榻上,兩人視線相對的時候,眼裡都有一種東西在流動,只是一瞬間,又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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