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歡歡詫異的瞪著樑叔公,大眼睛裡滿是不解。
樑叔公不屑的冷哼:“我當(dāng)時就是被你這樣天真無邪的表情給騙了!你一接手奇介家族就一雷霆手腕震懾外敵,又憑藉自己的殘忍血腥平息內(nèi)亂,後面又利用果兒算計(jì)我樑家!呵呵,恐怕你千算萬算都算不到你的男人會滅了奇介家族吧?”
“你說什麼?!”容長蘇怒視樑叔公,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本王不允許你這麼說我的女人!”
“呵呵……怎麼……做都做了,害怕別人說嗎?”樑叔公看於歡歡的眼中盡是失望,透徹的失望,“念在你和果兒朋友一場,念在她願意爲(wèi)你去死,把解藥交出來吧!你們掙扎也是沒有多大意義的!”
大鐵手一把拉住就要跟樑叔公動手的容長蘇,沉了沉眼神,對著他搖頭。
容長蘇看了一眼懷裡還在呆愣的於歡歡,無奈的嘆口氣,努力平息自己胸中的怒火。
於歡歡瞪著樑叔公,許久許久,才露出一絲譏笑,伸出自己軟糯糯的手沖懷裡摸出那個鮮紅的果子舉在手上,慘痛的垂眸。她另一隻手緩緩撫摸過那個漂亮的紅色人形果子,似乎能感受到屬於藤蔓的體溫。
“容長蘇,放我下來!”於歡歡語氣堅(jiān)決的對容長蘇說道,脊背倔強(qiáng)的挺立著,深深的看向他,“相信我!”
“歡歡……小心!”容長蘇終究抵不過於歡歡眼中的執(zhí)拗,輕輕將她放下來,一臉擔(dān)憂的護(hù)在她身邊,生怕那些暗處的人不小心傷了她。
“你說我爲(wèi)了算計(jì)樑家而讓果兒成爲(wèi)今天這副模樣?”於歡歡一步一步的朝著樑叔公靠近,笑的悲苦,她緊緊捏著手中的果實(shí),彷彿一用力就會將它弄爆,“我特麼是不是傻啊,樑叔公?!我於歡歡離開奇介家族,躲避漠家,修羅閣,還有那個什麼狗屁煉獄社的追殺,一路馬不停蹄,風(fēng)餐露宿,幾經(jīng)生死的去你說的極北之地替果兒取藥,你說我是爲(wèi)了樑家的勢力?!”
樑叔公的臉色微微一變,卻依然堅(jiān)持不送口:“那是你早就算計(jì)好了的,以你……”
“算計(jì)好了的?!呵呵,我特麼簡直是聽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於歡歡冷笑出聲,一臉譏誚的看著樑叔公,帶著濃濃的諷刺,
“我能夠算計(jì)得到自己好幾次都差點(diǎn)死掉?我能夠算計(jì)到極北之地是那個幾乎出不來的鬼樣子?好啊,你樑叔公既然這麼說的話,我就把這藥毀了,今天我於歡歡也算是栽在這裡了,要死大家一起死!你再去給我算計(jì)一回看看!若是你樑叔公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還說旅途愉悅的話,我就是死了也活該!”
“歡歡!我不準(zhǔn)你說死!”容長蘇目光定定的看著於歡歡,笑的那麼淡雅高潔,“因爲(wèi)本王不會讓你這麼容易死!”
於歡歡心中一片感動,側(cè)頭看著容長蘇,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幸福。
只是這樣的幸福似乎扎痛了樑叔公的眼睛,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歡歡,你明明不是爲(wèi)了這些,爲(wèi)什麼剛纔……”
“呵呵,樑伯伯,難道你忘記了和我們師傅的賭注了嗎?”花殘飄然而落,似踏風(fēng)而來,衣袖翻飛,美的不可方物。
樑叔公無奈的坐在桌位上,眼睜睜看著這一切變得無法挽回。他當(dāng)初是喝高了纔信了鬼,跟漠南打了那麼無趣的賭。
於歡歡似乎看到了樑叔公眼中的悲鳴與無奈,終究還是不願意拿果兒的性命來賭。她伸手將那紅豔豔的如血一般的果子遞到樑叔公手中,鄭重的說道:“替我好好待果兒!不然我就是變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樑叔公接過那像是小娃娃一樣的果子,臉色變得有些痛惜,他的手緊緊捏著那個果子鄭重的對於歡歡行了個禮:“下面的人聽著,凡是樑家的門人都給我退下,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懂了嗎?”
“是,族長!”底下的人大吼一聲,如潮水一般退去。
於歡歡感激的看了樑叔公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
容長蘇看到樑家的大批人馬都退了下去,也稍稍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那個害了自己好幾次的花殘,淡淡的擋在於歡歡的面前:“歡歡,你先陪樑族長喝喝茶,爲(wèi)夫幫你擺平一切!”
“呵呵,五王爺真是好大的口氣啊!”花殘那雙勾人的眸子從骨子裡流轉(zhuǎn)出一種睥睨天下的風(fēng)情,她也許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在意,喜歡所有黑暗和骯髒的東西,“估計(jì)五王爺體內(nèi)的食心蠱也被壓制了一段時間了吧?還真是多謝樑伯伯給的藥呢!只可惜那藥被我不小心掉了包……”
“你!!!”樑叔公氣憤的指著花殘,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當(dāng)初若是知道這個妖孽是黑寡婦的話,他就不會上當(dāng)!
於歡歡擔(dān)憂的拉著容長蘇的衣襟,想要說什麼,卻被容長蘇阻止了!
“那又怎麼樣?”容長蘇緩緩勾起脣角,笑的雲(yún)淡風(fēng)輕,“你真以爲(wèi)本王會只在樑家身上下賭注?”
“什麼意思?!”花殘臉色微微一變,眉梢輕輕一放,不解的開口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惶恐和擔(dān)憂。
容長蘇此時站在高處,望著底下鋪排開來的煉獄社殺手,像極了一個君臨天下,俯視衆(zhòng)生的君王。他的眉眼淡淡的,只有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透露出自信的光。
“你以爲(wèi)只有您們漠家的人能以樑家爲(wèi)棋,來擺一局嗎?”容長蘇說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語氣裡是篤定的自信,“我何嘗又不是以這裡爲(wèi)局,引你現(xiàn)身呢?呵呵,可聽過螳螂撲蟬,黃雀在後!花殘姑娘,對吧?你知道你在本王眼裡算什麼嗎?你啊……什麼都不算!一個女流之輩,不在家相夫教子,偏偏跑到這裡來興風(fēng)作浪,真的是討厭極了……”
容長蘇每一個字都說的很平靜,並沒有帶一點(diǎn)點(diǎn)情緒,卻讓人感覺到他骨子的高傲和對花殘深深的不屑!
“你!”
“花殘姑娘先不要激動……”容長蘇依然不鹹不淡的微微一笑,看著花殘,似乎自己身後有著匹敵煉獄社人馬的軍隊(duì),“我得告訴你一個事實(shí),不僅僅你不是本王的對手,就連你們後面藏著的那個漠家的人,也不是!”
“放信號,催動他體內(nèi)的食心蠱!”花殘冷冷的看了容長蘇一眼,妖媚的眸子染上了濃濃的怒氣,恨不得將容長蘇千刀萬剮,“本姑娘會讓你嚐到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只可惜那殺手剛要放信號就被容長蘇給一掌拍死了。他微微收回手,用隨身攜帶的絲巾擦了擦。
“花殘姑娘來都來了,就留下來做客吧!”容長蘇微微一動,飛身而起,不由分說的就朝著花殘而去。
於歡歡眼中滿是擔(dān)憂,卻又無能爲(wèi)力,只能一邊踏腳,一邊乾著急:“大鐵手,你快去幫他啊!他一個人對那麼多個人,會吃虧的!”
“我的職責(zé)是保護(hù)好你!”大鐵手無動於衷的站在於歡歡面前,沉聲說道。
“於歡歡可以留給我來保護(hù)……”樑叔公摸了一下胸口放著的人形果子,思考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你去吧!”
“我不信任你!”大鐵手是個傲脾氣,一臉不屑的瞧著樑叔公,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子倔強(qiáng)的味道。
於歡歡轉(zhuǎn)頭驚訝的看了一眼樑叔公,大眼睛裡充滿探究。她倒是沒有想到出賣自己的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又反過來說保護(hù)自己,她想知道他到底又幾分真。半晌,於歡歡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容長蘇那邊的情景,終於下定決心。
“大鐵手你去幫容長蘇!我相信樑族長!”於歡歡重重的看了樑叔公一眼,意味深長。
大鐵手還想猶豫,終究還是被於歡歡那股子寧可自己死也不讓容長蘇受一點(diǎn)傷的氣勢震的出了亭子。
“樑族長,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於歡歡看周圍已經(jīng)沒有外人了,說起話來也沒有什麼必要掩飾,“你到底是哪邊的?”
“我從來都是我,沒有哪邊可以說……”樑叔公端起桌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擡頭笑著問道,“奇介族長喝茶不?”
“樑族長家的茶可不是什麼好茶,不喝也罷!”於歡歡淺笑嫣嫣的看向樑叔公,似乎沒有一丁點(diǎn)城府的模樣,暗地裡對他卻是處處防備,“樑族長剛纔說不插手,這會兒又突然開口說保護(hù)我……呵呵,真的是很有立場的樣子喲!”
於歡歡譏諷起人來也十分巧妙,語氣可愛極了,比唱的還要好聽。
樑叔公看著於歡歡,搖頭無奈:自作孽,不可活!
於歡歡還要繼續(xù)說什麼,忽然聽到花殘一聲驚呼,撞擊落地。她焦急的尋找容長蘇的身影,卻看他忽然捂著心口朝著於歡歡殺氣騰騰的飄落過來。
“歡歡,快走!食心蠱,比以前還要難受!我控制不了想要?dú)⒛愕膽j望!”容長蘇驚呼著朝於歡歡靠近,緩緩將內(nèi)力聚集到手中,眼神揪痛掙扎,氣息也紊亂了起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