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剛進(jìn)發(fā)丘門的時候,我就挺不喜歡嘉德老鋪子的名字,總感覺嘉德的諧音是:假的。幹我們這行的,就怕下墓眼拙,不怕拿出個壞物件,就怕帶出個假東西,這對盜墓者就是莫大的恥辱。
王副總被我派去嘉德公司打探消息,也不知道對方能否賣他這個面子,如果不能,恐怕我還得親自去一趟。但願嘉德公司賣他這個面子,能不能找到其超,關(guān)鍵在於能不能查到黑甲的委託人,找到這個委託人,就一定能順藤摸瓜找到其超。
現(xiàn)在只要我一想起其超,就恨的牙癢癢,我永遠(yuǎn)都忘不了安童那痛苦的叫聲,安童臨終前的一幕,已經(jīng)成爲(wèi)了我人生中一大陰影,所以我現(xiàn)在非常迫切的想找到他,必須要爲(wèi)安童報了這個仇,即使付出再大我也願意接受。
我?guī)哪霸诠狙e轉(zhuǎn)了轉(zhuǎn),也給他拿出來一些老物件,讓他幫忙看看是什麼年代的。其實這些物件我都熟悉很,讓他幫辨認(rèn),只是一種試探,主要是想看看這所謂約克大學(xué)的考古高材生是不是紙糊的。果然沒有難住文陌,他把老物件分析的很徹底,簡直讓我無可挑剔,看來我還真不能小看這個文弱書生。
文陌和我很深入的溝通了一次,他說,他並不喜歡考古,這個專業(yè)是當(dāng)年大師兄要他選的,並不是他自己的意願。他本人比較喜歡做一名教師,聽說國內(nèi)非常缺留洋歸來的教育人員,所以他希望找到他父親以後,能留在大陸做一名教師。
和文陌深入的交流後,我發(fā)現(xiàn),我開始同情他,理解他,也許他的命運要比我的坎坷多。同樣是8年前,我只失去了師傅,而他卻失去了父親,跟隨母親生活在國外,想必那種異國他鄉(xiāng)的生活也好不到哪去,至於爲(wèi)什麼非要聽大師兄的安排,他始終都沒有說,只是表示出很無奈的樣子。
吃過午飯後,我和文陌在公司裡等消息,王副總紅光滿面的回來了,看樣子應(yīng)該有所收穫。我問他對方給準(zhǔn)確消息沒有?他笑呵的回答道:“沒有,一點委託人的信息都沒給他,不過,卻給他一條很有價值的消息?!?
我連忙追問道:“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王副總貼在我的耳邊說道:“三天後,委託人會在上午去嘉德提取剩餘的百分之十現(xiàn)金貨款,到時候會有一個女經(jīng)理把裝錢的銀色方箱遞給委託人?!?
我一聽這個消息的確有價值,這和給委託人信息沒什麼兩樣,只不過這樣做,嘉德公司不用擔(dān)起泄漏客戶信息的責(zé)任,並且還把客戶的信息提供給了我們。
我立刻給瓏九打電話,讓她晚上去大師兄家裡,要想做好這件事,我必須得讓瓏九參與進(jìn)來,藉助她在承德的人脈,得安排幾個狠角色,就靠我自己根本成不了事。
晚上見到瓏九,我把要找其超爲(wèi)安童報仇的事和她說了一遍,也告訴了她黑甲的事情,她站起身來,看上去很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你是老闆,你做主就好,以後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做就行,不需要告訴我任何原因,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三天後再來找你?!?
說完瓏九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我一個人坐在大廳裡回想著剛纔她說的話。仔細(xì)想想,我還真覺得自己不像一個老闆,沒有大師兄的那種氣勢,這也許就是我和大師兄的差距吧。大師兄是一個雷厲風(fēng)行的人,說一就一,不容任何人更改,而我一直以來在石家莊,就喜歡徵求別人的意見,很多事情可能因爲(wèi)別人的意見,就更改了,這冷不丁的讓我一個人做主,還真不適應(yīng)。
三天後,瓏九一大清早就來到大師兄家裡,原本我還以爲(wèi)她會帶來幾個人,可沒想到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我問她爲(wèi)什麼不帶上幾個人,她竟然從挎包裡掏出兩把手槍,說道:“有這個比人強(qiáng)?!?
她這一掏槍,倒是把文陌給震住了,文陌雖然是學(xué)考古的,膽子稍微大一些,但畢竟和我們不同。我看他愣了一下,連忙說道:“這東西只是爲(wèi)了嚇唬人用的?!?
起初我並沒有想要帶上文陌,但見到瓏九是一個人來的,我還是決定把他帶上,雖然沒指望他幫上忙,但現(xiàn)在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人強(qiáng)。我並沒有讓文陌拿槍,一是爲(wèi)了減少他心中的壓力,二也是怕他第一次拿槍走火,這光天化日的槍要是走火,就算是沒打到人,也難脫干係,弄不好還得被條子盯上。
瓏九弄來了一輛遼寧牌照的轎車,車窗的玻璃上都貼著暗黑色的車膜,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車裡面,我打開車門一看,車上並沒有司機(jī),看樣子是瓏九自己開過來的。爲(wèi)了避免不被人認(rèn)出來,瓏九負(fù)責(zé)開車,文陌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而我坐在最後面。
嘉德寄賣行離大師兄家並不遠(yuǎn),開車10分鐘左右就能到,我們的車並沒有停在嘉德寄賣行的門口,而是停在斜對面的一個停車位上,在這裡剛好可以看清對面嘉德門前的一切。
這裡只是嘉德公司的店鋪而已,並不是真正的辦公地點,但貨物和錢款都是在這裡結(jié)算的,表面上看這個寄賣行什麼都賣,但實際真正給嘉德公司帶來效益的只有墓裡的黑貨。
我看了看時間8點40,離嘉德寄賣行營業(yè)時間還有20分鐘,瓏九下車到附近的超市買了點水果,我們?nèi)齻€一邊吃著水果一邊盯著嘉德門口。文陌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副駕駛上,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以前沒幹過盯人的事。
爲(wèi)了讓文陌放鬆下來,我和他聊了會天,他說感覺我們?nèi)齻€像是要搶劫銀行一樣,逗得我和瓏九哈哈大笑,我這才知道原來瓏九也會笑,並不總是那麼的冷酷表情。
9點整嘉德公司準(zhǔn)時開門,來這裡淘東西的人還真不少,不到30分鐘的時間,就來了近20個客戶,看來這幾年嘉德的生意做的很不錯。
快到10點的時候,有一輛也是遼寧牌照的黑色尼桑轎車停在了嘉德寄賣行門前,下車一個人站在門口,朝著嘉德寄賣行裡面望去,剛好是背對著我們的方向,但這人並沒有走進(jìn)去,好像是在等什麼。
我怎麼看這人的背影,怎麼覺得熟悉,感覺我一定認(rèn)識這個人。過了大約不到兩分鐘,從嘉德寄賣行裡走出來一個女人,看裝扮像是一個經(jīng)理的樣子,手裡拿著一個銀色的方箱,遞給了站在門口的這個人。
看到了女經(jīng)理,也看到了裝錢的銀色方箱,這個場景跟王副總和我敘述的一樣,那麼這個人就應(yīng)該是委託人。
這個人接過方箱後,並沒有和女經(jīng)理做任何的交流,轉(zhuǎn)身就上了那輛尼桑轎車。就在這人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我看到了這人的真面目,立刻認(rèn)出了是誰,打死我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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