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媽一聽聊冰冰的事，什麼味口都沒了，警惕地問：“冰冰怎麼了？是不是在這裡不聽話？冰冰這孩子有點小脾氣，但總的來說心地是很善良的，也很講道理……”
墨老笑呵呵地揮手打斷：“冰冰沒有在這裡闖禍，反倒是我喜歡她這個性子。今天找你們來，一是見見面認識認識，二是想知道一些冰冰過去的事情。小翟說冰冰是孤兒？”
薛媽怔了怔，與薛爸面面相覷後，才哦的一聲：“是的，冰冰是孤兒，我們領(lǐng)養(yǎng)的。這件事情也沒有瞞過誰，她成明星後，大家也是知道的。”
墨老笑笑：“人老了，不愛看電視，聽到小翟這樣說，我還挺心疼。這麼乖巧的一個孩子，怎麼就是孤兒，怎麼就會被父母丟棄呢？你說，他們的父母是怎樣的心腸纔會捨得丟棄這麼可愛的孩子？”
薛媽笑得比哭還難看，連連點頭：“說的就是，我們也是看她可愛，才把她抱回來！”
“幸好你們把她抱回來，我記得當時的孤兒院挺亂的。你們要是不把她抱回來，還真不知道她會被賣到什麼地方。你們當時抱養(yǎng)冰冰的時候花了多少錢？”墨老緊接著問，見他們神色異樣，又補了一句：“這個錢，我覺得我們該給你們，我問過了小翟，聘禮都沒有給，丫頭就給娶了回來，不符常理嘛。被外人知道，還以爲我家墨家娶不起孫媳婦呢！”
薛媽一聽有錢，兩眼閃了閃光，笑道：“也沒花多少錢，就花了當時的一個月工資。”薛爸回過神，用胳膊撞了撞她，她好像意識到什麼，笑著止了口。
墨老笑得像只老狐貍，說道：“那個時候就是這樣，有錢不辦手續(xù)就能把孩子抱走。當時墨家就一個墨翟，我怕他孤單，也去過孤兒院，所以內(nèi)幕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一是留下正規(guī)手續(xù)，等上面覈實後把孩子領(lǐng)養(yǎng)。二是給錢，什麼手續(xù)都不要，立即領(lǐng)養(yǎng)，不留下證據(jù)。但這種領(lǐng)養(yǎng)，只限於沒有登記的孩子。沒有登記的孩子，一是剛送到來不及登記，二是品質(zhì)較好，賣個高價不給登記。三是，被人拐賣過來的孩子，怕留下證據(jù)，不給登記，冰冰屬於哪一種？”
墨老真是一隻老狐貍，看著溫和，卻是咄咄逼人。
薛媽和薛爸皆是一頭冷汗，這墨老可比墨翟難對付，不是墨翟能力差，而是墨翟不瞭解二十年前的環(huán)境。
“嗯？屬於哪一種？”墨老笑容親切，一身的無公害。薛冰吃完飯就被墨翟拉到廚房，看著遠，卻聽得清清楚楚，也口述給墨翟。墨翟沉著臉，等他們的答案。
薛媽嗯嗯哼哼的半天沒說出話，薛爸頭上滴下一顆汗，用手擦了擦。
墨老叫管家把空調(diào)調(diào)低一點，熱著了親家可不是鬧著玩的，自己也不忘記給自己加條毯子，老了，冷啊……
“親家公還沒有想起來嗎？還是，不想告訴我這個糟老頭？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冰冰這孩子可憐，骨子裡軟弱害怕，做事瞻前顧後，完全不是墨家少奶奶該有風度，我是怕她被欺負，所以問問清楚，日後也好調(diào)教，免得委屈了她。”墨老說得真實誠懇，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動。
薛爸知道躲不了，又改不了薛媽剛纔說過的話，只能硬著頭皮說：“我們?nèi)サ臅r候，冰冰剛?cè)ス聝涸簺]多久，還沒來得及登記就被我們抱了回來。”
墨老瞇起眼睛：“這樣說來，那冰冰就不是被拐賣的！”
“當然不是！”薛爸心裡一急，脫口而出。
墨老抓住話柄：“你怎麼知道不是？院長跟你說了？”
薛爸僵住，如果院長跟他說了，說明他和院長的關(guān)係非同一般。如果院長沒說，那他說的話就是謊話，冰冰就有可能是拐賣來的：“這……”薛爸不知道該怎麼說。
墨老是一定要弄清楚，故意哈哈地大笑：“話家常話家常嘛，隨意聊隨意聊，親家公不要緊張。我又不是警察審問你什麼，我還是那句話，我就是想知道冰冰的過去。”
薛爸一頭的汗，擦都擦不盡，只能再應(yīng)著頭皮說：“當時那種環(huán)境挺亂的，就有拐賣的孩子被父母找到，然後要回去。我們抱養(yǎng)冰冰的時候，也怕有這種後顧之，就多給了院長一些錢問冰冰的來歷……”
“你當時的工資是多少？剛纔親家母說只用了一個月的工資。一個月的工資又要買冰冰，又要打點院長，怕是不夠吧！”墨老纔不會相信他的鬼話，撥高了幾分音量打斷他。
他心裡一慌，全身抖了起來。薛媽媽也沒穩(wěn)住氣場，被墨老一嚇說出了真相：“冰冰不是被丟棄，他是被人拐賣到孤兒院。院長是我高中同學，他覺得冰冰不錯，符合我們的要求，就給我們打電話。然後，我們就花了小小的錢，把冰冰領(lǐng)了回來。”
廚房，薛冰跨了下去，不是丟棄，是拐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墨翟及時扶住她，攔腰將她抱在懷裡，輕聲哄：“別慌別怕，知道的越多，找到你親生父母的概率就越大。這些都是好消息，也只有爺爺這個過來人才能問得出來。”
薛冰嗯的一聲，又豎起耳朵聽，只聽墨老笑呵呵地說的：“這麼說來，我家冰冰的親生父母還有可能是個好身份的人。我以前還說她親生父母非奸即盜，看來又說錯了，又得去給她賠禮道歉。不過……”
墨老的話音忽的一轉(zhuǎn)：“不過，你們和院長有關(guān)係，那校長一定會給你把關(guān)冰冰的質(zhì)量。他一定有帶冰冰去做檢查吧！”
薛媽全身都在抖，抖得魂不守舍：“是，他有帶冰冰去做檢查，一切都沒有問題，才通知我……”
忽的，墨老敲響柺杖，聲音也厲害了幾分：“檢查只是沒有問題？親家母，我覺得這話題又該轉(zhuǎn)回來，你們已經(jīng)有了一個女兒，爲什麼還要著急的去抱冰冰？你們?nèi)羰菍Ρ暼缫殉觯蚁嘈拍銈兪窍矚g孩子。可你們的重心明顯不在冰冰身上，你們更偏心自己的孩子，這種偏心遠不止一點半點。因爲，冰冰沒上大學就要直接去工作，而薛大小姐畢業(yè)多年也不曾做過一份工作。親家，你們是不是偏心的很明顯？你們抱養(yǎng)冰冰的喜愛之心，是不是很牽強？”
“……我……這……”薛爸薛媽全部慌了，他們HOLD不住墨老，也不敢在墨老的面前胡攪蠻纏。他們只敢拿捏墨翟，因爲墨翟身邊有薛冰。他們太瞭解薛冰，拿住薛冰，墨翟也就不敢怎麼著。
可是，墨老……
墨老怎能不懂他們的心思，懂得，才讓墨翟帶薛冰去廚房裡躲著，不要出來。所以，他不等他們說話，又陰笑陰笑地說：“親家，其實很多事情說著說著，就能猜到一點點。你們領(lǐng)養(yǎng)冰冰，不是因爲你們喜歡女孩，而是因爲薛大小姐需要一個女孩。當然，需要這個女孩的原因，不是需要她來做伴，而是需要她的身體。”
需要她的身體做什麼，墨老還沒推測出來，只推算到這一步。他眼睛犀利地盯著薛爸薛媽，薛爸薛媽也明顯的頹廢，一副被揭穿的樣子。
更能肯定，他的推測是對的。
薛冰，一個被拐賣來的孩子，落到院長的手裡。院長見她長得漂亮，帶她去做檢查。各項檢查都很好，又很符合薛家的需求，就讓薛家領(lǐng)回去。薛家領(lǐng)回去，不善養(yǎng)，只把薛冰身上的東西移到薛雪的身上。
東西，轉(zhuǎn)移……墨老心頭驀的一驚：“器官移植？薛大小姐小時候有疾病，需要匹配合適條件的器官？花不起那錢，就去買個沒人要的孤兒回來？”
薛爸薛媽徹底歇了菜，薛媽只差跪倒地上。
墨老面孔失色，忙叫墨翟：“快，快帶冰冰去醫(yī)院休檢，心肝脾肺腎，全給我查一遍，看她身上少了哪個？”
薛冰幾近暈眩，臉白沒法看，墨翟公主抱，把她抱到車上，親自開車直奔醫(yī)院。一邊緊張地開車，一邊緊張地安慰薛冰：“別怕別怕，不會有那麼慘，這只是爺爺?shù)囊环N推測。你要少了什麼，這些年也不定能蹦得這麼樂滋。”
薛冰頭暈，噁心，整個人都不好的感覺。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而是一個道具，一個被薛家擺弄的道具。而且：“我也不是一直很樂滋，有時候我也會覺得身體莫名其妙的就很累。平時體檢只作常規(guī)檢查，沒有查過那麼細。”
不過，能肯定一點，她能生孩子，墨老那天替她查過！
墨翟握住她的手，安慰：“別怕，如果他們真敢從你身上拿走任何器官，那我就會讓他們怎麼拿走的，就讓他們怎麼還回來。別怕，有我在。”
到達醫(yī)院的時候，薛冰的腿都是軟的，她根本走不了路。墨翟又一路抱她，抱到檢查室，做全身的檢查。
薛冰躺在裡面，墨翟等在外面。
兩處分居，足足有三個小時，薛冰才從裡面出頭，暈頭轉(zhuǎn)像，好累的靠在墨翟的懷裡。墨翟抱著她跑來跑去，讓醫(yī)生用最快的時間出最快的結(jié)果。
很快，結(jié)果出來，一張張影像圖放在他們的面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