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寶兒送走藍雲(yún),回大殿就讓執(zhí)事弟子去外事堂,把藍雲(yún)所查的資料,全都送過來,翻了幾下後,不由深深的蹙起了眉,居然全是東部仙盟那邊的,重點還在和陽宗,東部第一世家冠家上。
目標(biāo)如此明確,難道她已經(jīng)知道那人的藏身地點?成寶兒在殿內(nèi)轉(zhuǎn)了好幾個圈。算算藍雲(yún)耽擱的近一個月時間,現(xiàn)在林晴應(yīng)該早到妖獸森林了,也不知有沒有聯(lián)繫上黑靈境的人。
不同於南方仙盟,東部仙盟,還有兩個渡劫修士,其中一個還就在和陽宗,冠家被稱爲(wèi)東部的第一世家,地盤其實只比現(xiàn)在的水月宗大,傳承不斷,門中高階修士衆(zhòng)多,又轉(zhuǎn)了幾個圈後,終是發(fā)了一個飛劍傳書給林晴,隱晦地說了一下,最終她去不去,成寶兒就管不了了。
做爲(wèi)第一世家的冠家,藍雲(yún)在還沒到他家地盤的時候,就改了一身黑衣,修爲(wèi)壓在元嬰初期,以一葉風(fēng)舟代步,好在,這次姓葉的比較有眼力勁,沒在那麼明顯地跟著她,也隱了身形。
頭一次,那兩塊雙魚紫金牌,就差點要了她的命,後一次,更是在她胸間捅刀,還是朝著死點去的,既然他都不在乎自己仙人的身份,朝萬事不懂的小兒下手,那也不能怪她,她查了冠家的發(fā)家史,冠幕帶這個分身,已算是第八個了,而冠家,就有七次,升到巔峰,其中要說沒他的影子,打死她都不信。
仙是什麼,魔是什麼,既然他是個瘋子,幾次三番逼她,那暴風(fēng)雨就來得更猛烈一些吧,在瘋大家一起瘋。
冠國中都,絕對是東部各國最爲(wèi)繁華的地方之一,原來熙熙攘攘的人流?,F(xiàn)在卻一個也不見,家家關(guān)門閉戶,門前掛著一縷白布,這是冠國的皇帝死了。死皇帝本來沒什麼大事,總有太子繼位,可是不到兩個月,接二連三,死了七個皇帝,二十二個王爺,甚至所有冠家的直系旁系的男丁,一個接一個的出事,那就是大事了,聽說宮裡的國師。死得更慘,是被人凌遲處死的。
冠國的事,終於傳到修仙界去,冠家更是派了不少人來,可是。整個皇城,有如鬼域,那些凡人,早被嚇得逃離,連大白天,也沒人敢到皇城去。冠家來得人,更從沒有走出去過。以至於接二連三,已在裡面失落上百修士,其中還有兩個元嬰,三十四個結(jié)丹。
冠家祖殿內(nèi),圍坐著二十六人,修爲(wèi)最低的。都有元后修爲(wèi),裡面有十八個化神修士。
冠家族長冠士元面容沉痛,“老祖,中都的事,明顯是有人在爭對我冠家。事情再拖一天,冠家的威望就降一天,現(xiàn)在連和陽宗內(nèi),都有人說怪話,說我們冠家,要是管不好冠國,就讓出來。”
“冠國……,是我冠家的根本,是冠幕老祖費盡千辛萬苦,爲(wèi)和陽宗立下無數(shù)功勞的獎勵,老十,你跑一趟吧,把那個敢在我冠家皇城動手腳的人,綁回來,再過幾個月,便是和陽大市開市的日子,到時就在天下人面前,剝皮抽魂?!?
冠士元一聽急了,忙在那個老十答應(yīng)之前,站出來,“老祖,只十叔一個人去,是不是太託大了,那人既然敢在我皇城動手,說明人家根本就不怕冠家?!边@萬一再失手,冠家不說失一化神修士,聲譽只怕要再降谷底。
老祖冠準(zhǔn)一雙細眼,終於全睜開了,“家族大了,爭鬥難免,你和士福爭皇城的掌控權(quán)我不管,可你們不能把冠家的根底給毀了,明明知道那裡出了問題,居然兩邊互防,只派那麼點人去,要是你們早一點有這覺悟,又如何會讓人,盤據(jù)我冠家皇城這麼長時間,讓天下人看我冠家的笑話?”
嚴厲的聲音,讓冠士元和冠士福,一齊縮著脖子。
“罷了,總算你們能急時悔悟,老十,你就帶他們士字輩的十人,一齊去看看吧。老七,老十一,你二人隱身跟隨,此次,絕不容再有失手。”
士字輩的人十人,其中就有兩個,也是化神修士,再加上十叔,七叔和十一叔,光化神修士,冠家就出動了五個,更不要提他們八個元后修士,這麼多力量,其實已經(jīng)可以去攻打一個二流宗門了。
大家算算,一齊躬身,“是。”
衆(zhòng)人魚貫而出,冠準(zhǔn)揮手關(guān)上門的時候,卻起身朝著掛在牆上的一幅畫像跪倒,“老祖既然又回來了,爲(wèi)何不能讓孫兒,好好孝敬一二,我知老祖幾次三番下來,定有要事,還請老祖相信冠家如今的實力,不管何事,冠家都能相幫一二?!?
只是連磕了幾個頭,畫像還是畫像,冠幕笑瞇瞇的樣子,沒有一點改變,冠準(zhǔn)只好嘆了一口氣,起身出去。
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畫像的眼珠子卻動了動,笑意加深,當(dāng)年的孩兒雖然再也回不來了,可他分身下界,卻又繁衍出一大家子,總是老懷大慰,如果再報了一直以來的執(zhí)念,只怕一高興下,進階金仙也指日可待,真是可惜了,那人居然不再認同自己的前世,害他好多計劃不能完成。
不過能看到當(dāng)年的一對神仙眷侶,現(xiàn)在落到反目成仇,總是人生一大快事,天帝又如何,人心變了,就算法力通天,也是一樣無可挽回,他就是要,那一對人,天天活在痛苦,後悔的煎熬之中,他的孩兒死了,憑什麼,他們的孩兒就能活著,哼,要怪就怪七情自己,心軟若斯,若不是當(dāng)年,憐他失去愛兒,見了他一面,他如何能知道,她居然給她自己和那個男人,弄了那麼大的後路。
老天無眼,他們夫妻害了那麼多人,她居然還能,誕下一對雙生之子,畫像的眼珠子,落到一雙闊大修長的雙手上,不由咧嘴笑開,那個小兒的脖子真嫩啊,就算那個藍雲(yún)對他的大禮無感,相天呢,哈哈哈,一雙幼兒,一個成了魔嬰,他要親手滅殺,一個好好活著,卻又死在他的手上,老天不是無眼,老天是太有眼了,哈哈哈……。
無聲的大笑,讓畫像都跟著抖動起來,聽到外面?zhèn)鱽砟_步聲,終於再次回覆到笑咪咪的樣子。
藍雲(yún)在自己的大陣之中,靜靜看自己的雙手,不染一絲塵埃的潔白雙手,左腕上,那個魔嬰曾咬過的傷口,早就不在,可是,也不知爲(wèi)什麼,在她心裡,一直都在,血淋淋的,還是那樣猙獰,被他咬住吸血時酥麻的感覺,再次出現(xiàn),讓她整個人,止不住的一陣發(fā)顫。
再睜眼時,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眼睛,已染了一絲紅線。
離她不遠的地方,堆著好幾百寒蓮玉製成的棺材,其中一些還睡著人,不過他們的睡顏,可絕說不上好,個個驚恐之極,身首分離。
冠家的動作,不僅和陽宗關(guān)注,東部仙盟的人,其實都把目光聚到這裡,同時有幾個宗門,也在暗下相互打探,到底是誰,這個時候,在老虎頭上拔鬍子。
和陽宗的大市,向來是東部仙盟最大的盛會,每次開市的時候,其他三個仙盟的,都會有人過來,帶門下弟子增長見識,互換寶物,交流心得,四盟主聚首,定下一些利益分配。
因爲(wèi)離得遠,不少人其實早到和陽宗的坊市,開遍四海的九洲閣,甚至開了賭盤,賭這次冠家能不能活捉這次搗亂的人。
“我下了三百靈石。”
“我下了一千靈石,不過賭得是,那人不會被活捉,還記得四百多年關(guān)的王衝嗎,嘿,他可是在冠家修士到跟前的時候,玩了個元嬰自爆,炸了個夠本?!?
“我說,你們也太閒著無聊了,我從冠國中都過,皇城那裡,血氣很重,不像是道門的人出手?!?
飯桌上,一個白衣修士,憂心沖沖,“南方仙盟那裡前段時間,出了個魔嬰,把南方攪了個天翻地覆,萬一在中都城做事的,也是個魔修,只怕這次和陽大市要出亂子了。唉,早知道,我就不帶家小過來。”
“切,魔修,這裡離魔域可有十萬裡的十萬裡,他們怎麼過來,南方的魔嬰,那是白元武沒本事,怎麼人家剛到水月宗的地盤上,就被滅成了渣渣,水月宗還只是一羣化神修士,聽說只那華如大長老進階化神中期,他們?nèi)绾胃覀儢|部比?!?
言語的驕傲,讓在吃飯的南方來人,個個側(cè)目,魔嬰之亂,是整個南方仙盟的陣痛,除了新崛起的水月宗,大家都有拐著角的親戚朋友,死在魔嬰口中。
聽一樓傳來的喧囂,其中一個包廂中,幾個修士笑語盈盈地看著柳絲絲。
“柳道友,我還真好奇水月宗的人,聽說,這次元陽大市,她們居然沒派人來,真是可惜了。”
柳絲絲臉上扯出一點笑意,“成寶兒那個人,向來目光敏銳,她們現(xiàn)在哪有時間,出來逛什麼大市,不是閉關(guān),就是各有要務(wù),水月宗在靈界的底子太薄,等你見到她們有人四處閒逛的時候,水月宗一定在南方,根基穩(wěn)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