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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我的朋友很少

反抗在幻想鄉

白色吐息伴隨著呼吸節奏吐出。現在,已經是實實在在的冬天了。白色的雪花輕飄飄的、散亂自由的落在地面上。第一片雪剛剛落地,在還未變成未來土地一部分以前,第二片雪花飄然而下,降落在前一片雪花上,重疊融合。然後是第三片、第四片……在這樣的情況下,就連四季如春的夢幻館與太陽花田也被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太陽也被雪花遮蓋住了,完完全全的看不到其身影,擡起頭的話只能感受到那刀子一般讓人寒慄冷風與白色冰冷的雪花罷了,天空也被披上一層迷霧一樣的白色,不是外界那種不健康的白,而是被大雪遮蓋的看不到其真正的面目了。

如果要看到天空的話,必須要衝上那雲霄吧?衝破那冰冷的雲層?很可惜,我沒有這種實力、沒有這種體力,我也沒有那樣悠閒。我現在坐在房間的陽臺上,開著窗戶,坐在那裡,看著外面的雪花逐漸飄落。這樣從本來溫度就不算特別高的夢幻館跑出來打開窗戶看雪忍受寒冷雖然有些沒事找事的傾向,可是這樣難得的、第一次的雪,如果不在這一次好好欣賞一下,等著什麼時候習慣成爲自然的時候,那就有些沒勁了。以前在外界的時候也很少這樣輕鬆悠閒過,因爲以前的各種不愉快與一些委託的忙碌,我一直都沒有閒心這麼靜下來,以平靜的心靈與沒有死氣的眼睛看著這一切,接收著日本冬天的景色。

身體稍微有些冷,但是還是可以忍受的,忍受起來並沒有什麼困難,只要不是飛行的高空中,我的忍耐力還算很不錯的。尤其是,當我的身邊放著熱氣騰騰的熱茶的情況下。不是紅茶,只是普通的茶水,我從人間之裡採購的,味道還算不錯的茶葉。當然,味道不錯也只是店長對我說的,其實我對茶並沒有什麼挑剔的感覺,因此我的設備也非常簡陋,與夢幻館漂亮的內在不一樣的普通的茶杯,要說有什麼相同的話,那就是那猶如雪一般的白色了。是那種非常適合保暖的熱茶杯與茶具,不容易受到熱脹冷縮影響的道具。

在這種天氣下、這種狀態下使用的話,也不用擔心損壞炸裂什麼的。大概這就是人間之裡某些方面的優點吧……雖然說科技文明跟不上外界,但是日常系列道具什麼的可不是外界那些機器能相比的。比如說我手中這個奇葩的茶杯,我摔在地上都不會碎掉(不用力量)——本來這個就是給一些力氣與溫度難以控制的妖怪用的,爲了在莫名排斥妖怪的期間買下這套顏色還算匹配的茶具,可是花了我很大的心思。雖然我並非妖怪,但是這麼耐用的東西我放過的話實在對不起自己。

能在無聊的小事上動不少心思,也只有我秦恩能幹得出來。“真是好心情啊,秦恩。”旁邊的椅子被拉開,綠髮紅色格子服的美人,坐到了我的身邊。“心情嘛,還算可以,至少現在不怎麼討厭這波大雪。”偶爾轉換心情,只要沒有給我生活造成困擾的話,我還是採取放任和欣賞的心情的。“我可是很討厭雪呢。”面對如此美麗的景色,幽香輕輕的皺了皺眉,眼睛也微微的合攏,看起來很沒精神很沒幹勁的樣子。“是因爲本能嘛?”面對我的問題,幽香只是帶著懶散的笑容,似是而非的點點頭……然後又晃了晃腦袋。

完完全全猜不到真正的態度是什麼,是YES還是NO啊,我現在都有一種開口大聲詢問的衝動。不過看那樣子,估計得不到答案和得到虛假答案的機率還是很大的,這種情況還是不要自找無趣了。“怎麼樣,要不要來一杯?這種天氣如果不喝點暖身的東西,也太過不去了吧?”“秦恩,什麼時候你變的如此溫柔了?”“咦?溫柔?有這麼一會事嘛?我倒是覺得一個人做起來沒什麼意思。”因爲茶具組比較多的原因,也不用客氣什麼,我直接給幽香倒了一杯熱茶。

“什麼茶葉?”“反正不是花茶就對了。”……如果喝花茶的話,也許幽香會KILL掉我。我盯著幽香的動作,看著她慢慢的將白色的茶杯拿在手中,輕啓朱脣,喝著我親自泡的熱茶,然後又看著她將茶杯放在手上,那稍微有些下降的茶水在告訴我,幽香已經喝完第一口了!哎呀!這幅場景真的是超~~~讚的!我真後悔我沒有照相機來拍攝下來這一幕,如果有的話,我一定要拍一下,幽香一定不會介意的!“怎麼樣?味道?”同時我也有些小小的期待,期待著這位大妖怪如何評價我的技術。

“不怎麼樣,你泡茶的技術有些差呢。”綠髮的大妖怪帶著溫暖人心的笑容吐著否定著我努力的話語!“嗚哇!這可真是相當打擊人的話語啊幽香!這可真的是相當大的傷害啊”“畢竟有批評纔有進化嘛,難道你連意見都沒辦法接受呢?”“纔不是那樣呢,我這個人對負面缺點什麼的接受還是蠻快的!”喝著熱茶,玩著冷熱交替的感覺,就這麼看著外面的雪景。太陽花田也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不過似乎是因爲幽香的能力原因還是怎麼回事,並沒有枯萎,只是挺拔的在哪裡,與大雪進行小小的抗爭,說是勵志片也不足爲過。

幽香穿著的仍然是平時那似乎永遠不會變,也沒有看到換的紅色格子裙,似乎永遠都是這麼一身打扮。“這次的冬天,會持續很長時間呢。”莫名的,風見幽香如此的主動開口。“怎麼?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呢。”語氣並不算很快樂,也不算很低落。怎麼說呢,大概就是那種快樂並痛著那樣的感覺吧。就是那種很糾結,有些不爽,但是卻帶著某種愉快的心情。“也不算很壞,畢竟,看著這些雪一個一個的被融化,一個一個的失去作用被拋棄,我還是覺得蠻開心的。”“真是奇特的欣賞方式——”原來如此,我知道幽香的快樂是在哪裡了,大概就是看到討厭的雪(幽香花妖屬性)融化無力抵抗的被強制同化失去自我而感到高興,卻又因爲他們同化後產生的效應而感到反感。

痛,在於那些太陽花,樂,在於雪花的落。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跟一直欣賞著景色變換的我,完全不是一個心情與種類。“對了,秦恩,我這裡有個邀請函。”幽香扔過來一個信封,白色的信封。而封口,則是被一張我熟悉無比的符紙所封上的。“這個是——博麗神社宴會邀請函?”博麗神社的宴會邀請,雖然說是邀請,但是據說,對與來的人什麼人,並沒有太大的排斥感。畢竟,博麗神社無論是平時還是節日,都是開放的,唯一隻有在那種情況下,原本穿著那個觀賞性比實用性高很多的露腋巫女服的博麗靈夢,還會穿上正式的巫女服裝,來舉行宴會。

而宴會的時間則分別是嶄新的一月份、夏日的六月份、豐收的十月份、和每年定期在3月份與六月份之間打轉,不知道什麼時候展開的博麗神社列大祭。而且在那裡,有博麗巫女的保護,人類與大妖怪把酒言歡談論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啊——人類,沒有這個勇氣,大妖怪,放不下他們的驕傲。而小妖怪,則也不會去那個被稱爲【問答無用完全退治】的博麗神社,因爲那個地方會讓他們感到不自在,就連有時候人間之裡某些牛氣沖天的傢伙,在博麗神社的宴會也會心虛無比。

結果就導致了,博麗神社往年的宴會,人類和下級妖怪都少的可憐!因此也導致了人間之裡、博麗神社、妖怪山,在同一個季節同一時刻舉行相同卻又不相互來往的宴會。這種邀請函也不過是形式上的。“你要一起去嗎?”“我不去那個地方,博麗神社沒什麼意思呢,找不到什麼有趣的傢伙。”風見幽香用一種極度無聊的口吻這麼說著,一點也不像平時那樣溫和。嗯,這種語氣就好像是受到好朋友的邀請,但是卻得知那裡有很多不認識的人,想辦法拒絕一樣的羞澀反應。

不,風見幽香好像也不僅僅是羞澀……也許,風見幽香在進入宴會那一刻,無論多麼吵鬧的宴會,都會安靜下來吧?雖然靠近才知道風見幽香是那種某些情況下不招惹的情況下絕對會安然無事的危險品,但是,畢竟惡名在外,那些稍微有些膽子的妖怪恐怕會鴉雀無聲吧?而同級的大妖怪則會因爲幽香比一般大妖怪高的名氣而來挑釁。可以說,幽香這種選擇是正確的。但是,這也並不代表風見幽香是爲別人思考,是溫柔的。那種口吻,可以表明幽香是真的對那些人沒有意思,感到無聊、沒有韌性、不夠動感、沒有反彈能力而感到無趣。

“宴會——”這是一個好機會。走進幻想鄉,靠近幻想鄉其他有名人士的機會。同時也是一個契機,一個也許會讓我產生一些變化的契機。但——“不,這次的所謂宴會,我可不參加。”眼睛睜大,黑色的點線出現在信封上,找到了那個手指大小的黑點,輕輕的一戳。那個【博麗神社邀請函】這個東西,就再也找不到痕跡了,我只知道,剛纔我似乎毀掉了什麼東西。不過,我對博麗神社宴會這個概念還是沒有失去呢。頭疼的揉了揉眼睛,平滑的茶杯反射出那熒光的雙眸,在思緒的控制下,重新恢復了黑色。

“無論看了多少次都不膩呢,這個把戲——”幽香知道我眼睛的問題。曾經有幾次有意無意的展示,讓幽香明白了我的眼睛的其中用途。雖然我現在自己都沒有摸明白呢。“跟芙蘭朵露斯卡雷特很像的能力啊,但是卻比她更高級……”“現在的話題亮點不在我這個無聊的眼睛吧。”“嗯,也對呢。”幽香輕輕轉動茶杯,將剩下的那點飲下,拿起旁邊的茶壺,重新添加了一杯熱茶,攥在手心,旋轉。“那麼,秦恩,你爲什麼不去參加呢?”沒有擡起頭,幽香只是望著手中的茶杯,輕輕的轉動,看著其中的倒影。

“雖然是個機會,但是,那種地方不適合我……”略有些冷的茶,被我飲下,夾雜著一些雪花的冷茶鑽入我的腸胃,不由得打了一個小小的激靈。“哦?詳細說說?”幽香饒有興趣的等著下文。“或許我會在那裡豐收——但是,我也可能在那裡,一無所得。同時,我也許會在參加宴會的時候,失去某些東西或者是與某些妖怪結仇,那可不是我想要的,多一個無罪惡感的敵人也許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也覺得很麻煩。”“……”“總而言之,我決定了,所謂的宴會,還是算了,與其糾結那個,我還不如去人間之裡,買一些有趣的好東西或者買一些好菜,讓我們這個曾經的僱員與老闆,現在的房東與房客,一起吃點東西,慶祝一下。

比起那些不認識的妖怪,我更在意的,是幽香你啊。”“真是會說話啊,秦恩。”我爲已經空掉的兩個白杯,倒入熱茶。男人的手,女人的手,人類的手,妖怪的手,分別拿起各自的茶杯。“不過不得不說,你這句話,讓我感到很愉快呢。”幽香沒有像以前一樣展現出那猶如三日月一般的笑容,而是輕輕的,柔和的勾起嘴角。表面屬性全開!“這可不是假話哦,我可是真心的打算與你做這個朋友呢,沒有一句虛假!”如果這個是動畫的話,我的眼睛一定在閃爍光芒!嗯,就算沒有閃爍我也會選擇想辦法閃爍!此時景色亮點已經不在外面的雪景了,現在我重視的景色,是坐在我對面的大妖怪。

無論她是怎麼看我的,我目前要做的,是將我自己的心意表明。至於拒絕還是厭惡或者是有感覺,那些東西,等後面再說好了。至於幽香的笑容是表還是裡,這個就不在我思考的範疇內了。“那麼——”飲下熱茶。“不知道,我這個人類男人,可否有資格當四季鮮花之主的朋友呢?”“朋友嗎?從現在看的話,你還是有些不夠格呢——”幽香的嘴角再一次的變成了惡意的幅度。“嘛——”並非意料之中,也不是意料之外。我對此只是稍微有些沮喪的聳聳肩膀。“但是,也沒有什麼大問題,白玉微瑕,前途還是有很多的,稍微精雕細磨一些,說不定我們也能達到這個關係。

”“呵、這還真是大起大落啊。”我更加沮喪了——幽香居然還在這種貌似煽情的時候說出拒絕的話來折磨戲弄折騰我。對與幽香那句露骨的,純粹的,帶著一些鼓勵的話語,頷首點頭。“那麼,我們進屋吧,幽香,水,有些冷了呢。”“的確如此,本來就欠缺趣味的景色,現在感覺有些更加乏味了呢。”“沒辦法,比起這種動態不大的景色,已經有更加吸引人的事情與情況發生了呢。”雪還在下,水已經冷卻。但是心,卻開始有些升溫了。機會,是有的,隨著時間,會慢慢有的。

在日常當中,景色開始交織起來。粗大的與細小的日常蜘蛛線開始緩緩的纏繞起來。因爲日常而誕生,因爲日常而變的密切、缺乏狂暴與激情的蛛網,開始逐漸的形成。時間啊,時間啊,時間的女神啊。我覺得,有些不夠呢……這種日常。網,要更細一些纔可以。玉,要更加仔細的精雕細琢纔好啊。溫柔的,逐步的,細細的雕刻,琢玉。瑕疵,是可以消失的,完璧之玉,早晚要誕生,蛛網,早晚變成無法逃脫與分離的天羅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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