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曇天
最經天氣似乎開始逐漸轉涼了，溫度在隨著時間逐漸的走著下坡路，明明現在是秋末，卻變的跟冬天差不多的寒冷，好像溫度全都被人抽走了一樣，冷的實在是有些過分。
天空被披上一層厚厚的鉛色，寒冷的冷風嗖嗖的鑽入我的衣領內，逐漸奪走我的體溫。
整個幻想鄉都是這麼個顏色，好像是在悲嘆一樣的天空。
微薄的太陽陽光根本無法給予人溫暖，它隨著時間逐漸的沉入陰暗的天境之中，殘缺的陽光就好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斬斷一樣，讓人感到十分不舒服。空氣也是一片混沌——並非是外界的污濁，而是一種好像什麼東西被攪亂的感覺。
天空中看不到任何的飛禽鳥類，彷彿他們早早的得到消息，去尋找地方避難去了。
“咦——？”
滴答滴答的冷水滴滴落在我的鼻尖上。
還好，夜兔現在在我身上，平時也只是把它當做武器用了，第一次，他真正的發揮出屬於自己原本的價值。
剛剛撐開夜兔，在那頃刻間，暴雨就噼裡啪啦的從口中降臨。
“什麼？下雨了？”“可惡，怎麼這麼突然？”“預報怎麼不準了？”這樣的話語迴盪在人間之裡，人們發出各自的埋怨聲音，迅速的跑入建築物內，偶爾會有些人從我身邊穿過——也許是看著我打傘的原因吧？不過，我也不介意就是了，這種無意間的好事，我並不怎麼介意。
說起來，人間之裡應該有個龍雕像的，那玩意能準時進行預報來著。
爲什麼，這麼多人沒準備呢？難道說那個東西難得的失靈了？不會吧……那個可是跟拍案幻想鄉創建的龍神有關係的東西，預報起來可比什麼坑爹的天氣預報節目準多了，還能預報異變呢，今日怎麼就這麼多人忘記帶傘了呢？
小心翼翼的繞過那些聚攏著雨水的小水坑，漫無目的的在人間之裡踏步。
其實現在出來都是一種意外，我記得，原本我的本性是不太喜歡四處亂走的來著。
可能是因爲前一段時間在夢幻館呆的太鬱悶的原因吧，雖然說有幽香跟自己聊天，偶爾進行一次語言攻守，無所事事的聊天也是蠻有趣的事情……嗯，可能是人類的合羣的天性所在的吧？我偶爾走走這種有人的地方，也別有一番風味。
不過在夢幻館呆著那段時間我也沒有閒著就是了。在夢幻館那段時間，每天總有那麼幾個小時感到不舒服，這個不舒服，還跟我身上的傷口有關。而幽香，也意外的用自己的妖力給我治療。
我很想感謝風見幽香，但是她卻一點也不考慮妖力與我體內能量衝突的問題，結果折騰的死去活來的。
傷口……嗯，還是那個萊瓦丁的傷痕。
岡格尼爾給我造成的傷口倒沒什麼關係，雖然當時讓我很難過，有種禍不單行的那種憋屈感，但是不得不說蕾米莉亞她出手十分有分寸，至少，她不會像她妹妹一樣。
芙蘭朵露可是直接拿出真正的萊瓦丁去插我，插我的那一劍，到現在都沒有好。
腹部的傷口雖然很細，但是每次疼痛起來，我都只能在地上哀嚎，並且每次一運氣，我渾身上下的溫度會瞬間增加好像要燃燒起來一樣。
火焰劍萊瓦丁，雖然說是被叫做神劍，但是並不代表他有多麼溫柔。
這裡要說下神劍和魔劍的區別了。
神劍的特性是：讓人在痛苦當中懺悔自己的罪過。
魔劍的特性是：讓人在痛苦當中承受靈魂被折磨的痛苦。
其實都是一回事，讓人變的很痛苦，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被神劍斬殺的人將會變成這把劍的業績，而魔劍的特性是死後人會變成其中的怨氣————說到底還是一回事！！
而我現在就是被火焰神劍萊瓦丁傷害了，嘖，什麼神劍啊，分明就是拷問道具！所謂的神器魔劍都應該放到污濁的牢房裡去拷問那些十惡不赦的骯髒靈魂！這樣才匹配他們的特性，什麼神劍魔劍，都是賤劍。
我很高興，很高興芙蘭朵露不是那種帶有神性適合神劍的角色，如果是那種屬性的角色的話，恐怕我的靈魂會被萊瓦丁瞬間的蒸發掉。
只不過夜之子吸血鬼加上神劍神槍的組合讓我有些莫名其妙就是了。
因爲這個傷口，每次我都要接受幽香的特別治療，用妖力進行特別治療，有幾次我實在忍受不住，詢問幽香——
“這樣不是更痛苦嗎？我也沒有感到傷口癒合啊！”
結果我還記得幽香當時的表情、動作語氣：
“用更加強烈的痛苦來徹底擊潰神劍給予你的傷害”
當說到這個的時候，幽香好像是某個狂熱的信徒一般，兩隻手向外面撇著，眼角和嘴角都變成一條條曲線，高聲的宣佈著這種我從沒有聽過，一聽就會發出“哈！？你其實是樂在其中的折磨我吧？”這樣的話。
“玩的也稍微有些膩了，你出去散散心好了。”
聽到這句話，我毫不猶豫的選擇暫時離開夢幻館，去人間之裡散散心，舒緩一下心情。
結果這一舒緩心情，就遇到了這種陰霾的天氣，好運的是，我現在沒有像周圍的這些人一樣，夜兔我可是從不離手的。
“……總感覺有些詭異呢。”
小心的閃過一個熊孩子踏出來的水花，惴惴不安的仰望天空。
這種天氣下的雨，很冷，冷徹心扉。
寒冷的空氣與水猶如刀子一樣，蹂躪著本來我本來就有些僵硬的表情。
“稍微休息下吧……”
雖然說可以用氣來調整自己的身體溫度，但……我感覺有些不值。
現在身體只要稍微動用一下氣，就難過的要死，如果我真的用氣的話，我在這種天脫掉衣服也不是不可能的，那種好像蒸桑拿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也許是運氣好，稍微側過頭就發現一家茶館。
這種冰冷的天氣應該喝點熱乎乎的東西好好暖一暖腸胃纔對啊！如果可以的話在點一些溫暖人心的小菜，望著這雨，看著外面那羣倒黴的人，不是一種享受麼？
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一點了，自己坐在安全的地方，看見別人在雨天內掙扎來掙扎去，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過癮了，說我扭曲也好，無聊也罷，我就喜歡這樣……畢竟我也沒有其他的愛好，我就是這種靠著低俗樂趣生存的傢伙。我從來不是什麼高尚的人。
反正也出來了，就在這裡好好的小息一下，我也不願意現在就回夢幻館，我同時也不想在這種陰天的路上晃來晃去的。
與一些抱著跟我同樣想法的人同行，踏入了那小小的茶館內。
“老闆，給我來份熱茶，順便來點肉食。”
雖然我的家毀掉了，但是以我現在的能力在人間之裡或路上搞一份小錢也沒有什麼困難的，稍微退治下妖怪就可以得到一次喝茶的錢。
“沒問題。”
老闆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呢，嗯，也是啊，現在大部分都是進來躲雨的，吃東西喝東西的，實在是少。向我這樣吃喝點菜的客人……嗯，只有我一個。
雖然說是茶館，但是，單純的賣茶在人間之裡是活不下去的，與其說是茶館，不如說是小菜館，非常具有過去風格的小小屋子。讓我恍惚之間產生自己穿越了的錯覺。
可惜而又好運的是，這裡是幻想鄉，時間是與外界同步的，現在是兩千年，而不是一千四五百年那個懵懂無知殘忍黑暗卻又充滿機遇的時代。
熱氣騰騰的茶水與略有溫熱的廉價瘦肉，被端了上來。因爲我特意挑地方的原因，我坐在這裡，能清楚的看到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水同時也能聽到周圍的人們對現在的情況的談論與議論。
“今年冷的很快呢，這場雨，估計是這個季節最後的一場大雨了吧？”
說這話的，是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人，皮膚黝黑，身體強壯有力，卻從其中感受到不合時宜的衰老的中年人。
衰老，是心靈上的疲憊嗎？似乎是這麼回事，感覺死氣沉沉的。
感嘆、抱怨、麻木。
而他的身邊，坐著的也是差不多類型的人們。
樸素無華實用性的裝扮，一樣衰弱的人們。
“不至於這麼感嘆吧？”
有麻木的人，自然也有活躍的人。
“小子，你什麼也不懂，這種情況……估計，又是異變。”
這次說話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
“異變？”
這個時候我的興趣被提起來了。
將盤子裡的最後一塊瘦肉放入口中，輕輕的將指尖上的滋味舔掉，正式加入這一次的討論。
異變，原因多數都是因爲妖怪們的各種理由而作的，異變開始之後，基本都是由博麗神社的巫女出發調查，找出犯人加以懲罰。
除了一些特別異常的氣息和那個人間之裡據說是帶有龍神力量的雕像以外，人類，是無法得知的，只能依靠異象來判別。
而眼前這個人居然說這個是異變？想想就有趣，上一次的紅霧異變不是剛剛過去沒多久嗎？怎麼還可能有異變呢？
“小夥子，你實力強，自然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面對我的疑問，老者只是興趣缺缺，似乎並沒有想分析其中的經驗。
“老爺子，嘴別閉的這麼嚴啊，我可是很感興趣啊。”
“喂，你說話注意點……”
頓時就炸開鍋了，沒想到這個老傢伙還蠻有人望的啊。
對於那些無聊的話語，我當做沒聽到，我只是饒有興趣的望著眼前的老者，等待著他的答案。
“算了，算了，不要吵了。”
老者一句話，立刻讓整個茶館陷入了寂靜。
“關於異變，只不過是我一介活了幾十歲的老人的經驗猜測罷了，小夥子，你雖然不認爲是異變，但是你也應該明白現在的異常了吧？”
異常……我倒是稍微注意到了。
在路上，雖然說是秋末，但是莊家也好，樹木也好，全部都變成那麼一幅死氣沉沉的樣子，在夢幻館倒沒什麼，那裡有花妖幽香坐鎮……但是正是因爲我從夢幻館走出來，我更加能注意到這些異常……
整個幻想鄉，好像被抽走了一些東西一樣。
好像被什麼人以某種方式逐漸的吸走一樣。
“這就是異變，被抽走的，是明年植物們的生命力……恐怕，這次的冬天，會很長呢。”
老者擡頭望天，語氣裡沒有任何驚訝震動，沒有一絲感情波動，完全是習慣似的麻木。
“還真是了不起的觀察能力啊。”
我對於這個老爺子的觀察能力發出由衷的佩服。
“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能力，是用了我七十年的青春所換來的，這種情況多經歷幾次，再遲鈍的人都能感受到異常啊，哈哈哈，不知不覺，都能看到這種東西了……也可能跟我已經一隻腳踏入黃土有關”
老者發出慘淡的笑聲。
我可以理解，他的人生，最少要經歷十多次類似這樣的行爲。
“而已現代博麗巫女的性格，恐怕……我們這次要以自己的方式活過這次異變呢。”
也許是因爲話題太過於沉重了吧，也許是因爲人類前景的絕望，茶館都陷入了寂靜。
“這羣混賬妖怪！！”
不知道是哪個沉不住氣的青年，開始大聲咆哮起來。
一呼百應，原本死氣沉沉和常年累積的怨恨，開始逐漸的浮現在人們的身上，每一個人，男男女女都發出了來自內心最惡毒的詛咒，詛咒著那羣妖怪。
……其實這種東西一點意義都沒有，詛咒什麼的，只會讓妖怪變強啊。
接下來就沒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了，到處都是人們的謾罵聲音和對妖怪們的詛咒。
“你不阻止他們嗎？”
“阻止他們？你讓我？”
也只有我眼前的這個老者十分冷靜。
但是他的問題卻十分好笑。
“這種問題已經憋在他們心裡很久了，讓他們發泄下好了，不然的話，可是會發瘋的。”
“呵呵，你懂的蠻多的啊，年輕人。”
“沒什麼，這只是作爲一個外界人基本的心理學知識罷了。”
“……是嗎？”
如果外界人多一些的話，這裡的人間之裡生活，一定會比現在好很多吧？老者這樣的感嘆著。
“哎呀哎呀，意外的聽到一些有趣的東西呢！”
此時，與周圍的謾罵不同的，清脆、卻又有些熟悉的少女聲音從房頂上傳來。
這個聲音不大，但是夾雜著妖氣的話語卻讓所有的人類都閉上了嘴巴，眼中的怨恨一掃而空，統統的抖變成了最基本的麻木，被掩藏在了內心深處……
他們怨恨，他們詛咒，但是他們不是白癡，他們也明白，跟妖怪起衝突自己是什麼結果，別看妖怪們大部分都是少女模樣可人，但是，毒蠍心腸的可不在少數。
“妖怪？”
因爲黑暗問題，我一時半會沒有看清房頂上的那個聲音主人的模樣。
我只是覺得有些熟悉。
如果不是什麼強大妖怪，並且是我不認識的妖怪的話，我不介意欺凌下弱小扮演一場種族英雄。給這幫可憐的人樹立一次自信。
“喲，秦恩小弟，你好啊！”
“你——！”
一張讓我熟悉卻又有些火大的臉笑嘻嘻的出現了！
黑色的翅膀鴉天狗！
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怒從心來，手中的夜兔瞬間合攏，身體受傷的事情已經被我拋在腦後，夜兔毫無留情的砸向這個天狗！
“嘿~”
意料之外卻也是意料之中，她輕鬆的躲過了這一擊，開玩笑一樣，坐在我的夜兔上，再輕輕一躍，降落到地面上。
漂亮的空中轉身卻沒有任何上升氣流↑的產生，黑髮的少女笑呵呵的，好像跟我關係很好似的，坐到了我的對面。
“射命丸文——、——”
是那個讓我討厭無比的身影！那個八卦記者！
“好恐怖好恐怖啊，秦小弟現在變的很兇嘛！”
幻想鄉的人形妖怪沒有難看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產生了這麼一句話，但是事實上，也真是如此。
射命丸文雖然很討厭，但是也是一個漂亮的女性妖怪也是一個事實，外貌，也就是十六七歲的少女的模樣，看起來年輕而又充滿活力。
但是這麼漂亮的天狗，卻是讓我最不舒服的一根毒刺！
“嗯，來，讓我看看今天有什麼新聞……嗯，我們的幻想鄉|王秦恩爲了擴大勢力，在人間之裡的茶館引起暴動，唔，起什麼標題好呢……有了！幻想鄉茶館暴動！幻想鄉的希特勒即將出世！嗯，我想一定會很受歡迎的！”
“你——”
“啊，好啦好啦，別一臉要揍人的模樣，這次我不是來挖掘你的八卦的。”
射命丸文旁若無人的靠在我的後背，絲毫不在意現在我內心沸騰的怒火。
該死，我怕我忍不住出手。
不能再出手了！秦恩！
我知道，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否則，只是單純的自不量力丟人罷了。
“唉，真是好心態呢，這次來找你，是有些事情跟你說的。”
射命丸文以我頭疼的姿勢趴在我背上，頓時，我就感覺各種各樣的視線投射在我身上，爲我增加了人渣指數，惡名值，我覺得我好像被扣上了不得了的惡名與奇怪的帽子！
“什麼事情——、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不想過多理睬她，跟她說話完全沒好事。
就這些前一刻還詛咒妖怪下一刻就愣愣的看著這個鴉天狗的人們，他們的視線實在是太討厭。
“別這麼說嘛，跟我來就是了！”
射命丸文向我眨了眨眼睛，接下來一瞬間，我只感到冷風與雨水滴答滴答的滴落在我的身上，當我回過神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被射命丸文抓著脖領子，以非常丟人的姿勢被拉起來，飛到空中。
“客人！你還沒給錢呢！”
然後，我聽到了茶館老闆的咆哮與悲鳴。
不要怪我，真的不要怪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