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 失去了主人並且咬斷了鎖鏈的獵犬

幻想鄉人間之裡的整體民衆生活的環境一直都是很雜亂的，各個時代、各個時期的建築都在人間之裡出現，有的是被在幻想鄉內定居的來源於不同時代建築師們所建造的，有的是因爲滿足了神隱的條件而突然出現在人間之裡內的。

而人間之裡，雖然樣子像是日本古時代的村落，但是實際上它並非是一個村，而是由數個人類的居所、被妖怪賢者所承認的人類安全生活領域的統稱，東西南北各個街道都通往的是不同的人間之裡，一種村落的集合體。

人間之裡雖然在外界人眼裡就是個落後而又雜亂的部落，但這不代表這裡的人都是土裡土氣的蠢蛋愚民，寺子屋是幾乎可以說是免費的教育學校，而除了寺子屋也有其他的學校存在，由人間之裡們等級較高的有錢人們所建立的學校。

只是因爲上白澤慧音的寺子屋是免費並且也是最古老最有年代的，所以才成爲了人間之裡的【唯一】，那些靠著資金與知識交易的後起之秀，幾乎全都可以說是上白澤慧音的學生……所以上白澤慧音的寺子屋被稱爲唯一也不爲過，可也不能因爲它是唯一而忽視了其他學校的存在。

人之裡的人們人們的生活環境讓人想起古時代，但是在知識與見識上卻遠遠超過那個時代的愚者們。

十六夜咲夜撐著陽傘走在人間之裡，人類也沒少見到這位紅魔館女僕來到人之裡，有些經常和紅魔館進行一些交易的老闆們也會小心翼翼的跟她打招呼。

對於這些人，咲夜卻沒有跟往常一樣掛上女僕形象的微笑，而是撐著陽傘，像自己那位大小姐一樣走在陽光下……這種舉動讓人們覺得有點怪異，他們隱約的感覺到了不對卻沒辦法說出個啥，所以只能愣愣的望著這個女僕離開。

十六夜咲夜來到了人間之裡能被稱呼爲最繁華的街道。

這裡已經有幾層樓的公寓存在了，邊緣地帶還在擴張，一些人類的工匠與僱傭來的妖怪們也在那裡忙碌工作，花費價格由魔法使來保證塵埃不會影響到其他人……老樣子，能在這裡建房子負責在這裡建房子的人都是一些妖怪當中的有錢人與人類的富豪。

這條街越往裡面就越繁華，地皮也更昂貴，安全程度也越高。跟那些侏儒般的小房子不一樣，這裡已經能感覺到現代的氣息了……出乎意料的是，這片地帶並非是人間之裡的中心點。

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的都沒有人知道，可能是人類無意間的產物吧？幻想鄉這種地方雖然沒有身份的限定，可本身貧富差距也是極大的——

有人守著一畝三分地畏懼妖怪而生活，自然是貧窮。

有人卻大膽的抓住機會與妖怪進行交易獲得自己要得到的東西，自然是富人。

跟外界不同的是，這裡只要你有膽識、有勇氣、有能力……再來一點運氣，就能富起來。

而其中在這裡的除了樓房以外這裡還有一些特殊的結社。

十六夜咲夜的目的就是這個，這位女僕長停留在了在這裡都能算是數一數二的豪華建築前，上面一點都不吝嗇金錢的裝飾與鮮紅色的構造。

這裡是屬於紅魔館在人類生活區域當中所設定的一個機關，隸屬於紅魔館保護之下的旁系組織。

營業停止，可這個房子內卻有一大羣人在裡面……咲夜知道，這個所謂的營業停止只是一個小小的幌子，裡面在密謀一些不可見人的事情。

聖青色的雙眸……瞳孔的顏色變化了。

在房屋的陰影下將陽傘收好，聖青色的魔眼看穿了這扇閉合的大門的死線，用手中的傘尖沿著線將堅硬的鐵門在旁人無法理解的目光下瞬間的肢解掉。

嘩啦啦的崩壞，鐵門變成了豆腐，而這場騷動也引起了外人的注意，但是當咲夜那冰冷的青色雙眸掃向他們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那股涌上心頭的寒意給嚇到了，很快這裡就變成了一塊無人區，以這個時間段來說這寧靜倒是非常罕見的情況。

無視那些對外人專用的營業設施，直接來到被人忽視的死角，穿過黑暗細長的狹道，地下的風景煥然一新，眼前放著能坐最少十多個人的大沙發，不遠處放著很小的桌子。裡面甚至有像酒吧櫃檯一樣的東西。門外和門內的世界顯得截然不同，寬闊異常。

而這黑暗的酒吧內，一羣在昏暗的燈光下有著不健康白色膚色的怪物們在聽到上面騷動的時候就停止了在地下內的一切所作所爲，昏暗的燈光下能隱約看到閃著血腥色彩的紅眸。

這羣人，都是吸血鬼。

所謂的在吸血鬼異變以後就沒有見到吸血鬼的情況，那都是假的，實際上蕾米莉亞也根本就沒有下什麼殺手，而是將其當做在黑暗中給紅魔館賺取資產的下人驅使。他們都是與紅魔館簽下了奴隸合同的血族，每次在暗中吸血後都會專門煉製一些血族的命脈之血，然後將其與金錢一起當做孝敬給蕾米莉亞。

這也是那位大小姐對鍛鍊不怎麼有興趣的原因之一，從手下那裡獲得被精練的血也讓她隨著時間而變強。

這羣吸血鬼的強度遠遠不如自己的大小姐，可勝在人數衆多上。

然而這羣血豬除了供血與給紅魔館資金以外，也有營業工作——

“今天可不是休息的時間，我也沒有給你們安排休假……”

十六夜咲夜將陽傘扔到一邊，緩緩的來到了坐著和站著有三十人左右的吸血鬼們，他們湊在這黑暗的地下室內圍繞著一張桌子，她拿起了被放在桌子上的東西，就這一個動作讓這些吸血鬼緊張。

“……而這也不是休假派對用的酒水，身爲吸血鬼還在拿銀刀、還有隔離銀器傷害的手套——你們是準備做什麼？”

手指彈在刀上，發出了叮的一聲悅耳脆響，上面還被塗滿了聖水，若是一些除魔的人類拿這些倒是很正常，可身爲一些吸血鬼要拿這些東西，就要付出一些代價。

咲夜握著刀的手指在滴血，跟這些坐在這裡戴著特殊手套的吸血鬼們不一樣，她是以血族的身體直接拿起了剋制吸血鬼的裝備，刺鼻的腐蝕味道充斥著這個房間內。

十六夜咲夜也變成了吸血鬼，毫無疑問的。

滴答，冷汗滴下。他們在緊張……

紅魔館覆滅的事情早就傳到了他們的耳中，沒有人會覺得紅魔館會活下來，並且前一刻還打的不可開交，可現在代表那位領主的代言人卻健康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並且有著以前所沒有的強勢與黑暗，彷彿比他們這些吸血鬼都要純粹的高級。

這羣曾經紅魔館的手下敗將們緊張的與女僕長對峙，十六夜咲夜根本就不是那種隨意就能被騙的笨女人。

對於客人來說她是一個無法讓人挑剔的女僕、對於主人來說是一個能幹的尤物，可對於她們這些簽訂了不公平契約的下級血族來說卻是鐵血無情的上司。

雖然對於經常在外界面對吝嗇老闆的人類來說咲夜還是很近人情的，可是這些人曾經都是吸血鬼，他們永遠也忘記不了自己高貴的血族身份，就算是新的後輩也能從老一輩人的嘴裡聽到當初的輝煌。

本本分分的工作，完全不在他們傲慢的小腦瓜裡，反而偷奸?；挡氐溞摹热祟愡€厲害。讓一羣曾經身處貴族位置的血族們做這種工作，他們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去反叛的。

……這也是爲什麼吸血鬼當中會有一些等級上的系統，這一切也隨著蕾米莉亞與他們之間被血肉的血契聯繫開始崩壞，蠢蠢欲動。

這些人，必須要懲罰。

在黑暗的燈光下，吸血鬼們沒辦法看清楚咲夜的表情是什麼，整個人都融入到黑色當中的女僕長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展開。

零度的微笑。

在咲夜的嘴角上扯了幾個幅度以後，其中一位精神首先崩潰了。彷彿置身於熔爐當中的被脅迫的危險讓他抓起桌子上的小刀擲了過去。

他是這次的首領，他有著非常聰明的認識，既然咲夜變成了吸血鬼，那本來應該用在和其他勢力（同樣是吸血鬼）與蕾米莉亞放手一搏的裝備或許就能派上用場了。再加上，他本人戰鬥水準就很高，吸血鬼普遍的化霧、變狼、分身技能也都會，只是受到了在吸血鬼異變的那個中訂下來的契約限制讓他無法對紅魔館發揮出戰鬥力。

與紅魔館定下的工作契約讓他力量減弱，現在蕾米莉亞那邊聯繫變淡也讓其看到了代表著血族希望的黑色太陽，彷如被該隱拍肩說：“小夥子好好幹”這樣祝福了一樣，掀起了反抗的旗幟。

可是，剛剛露出這個意圖的時候，十六夜咲夜就從他的視線當中消失了，從所有人眼中。

然後就是噩夢一般的景色，咲夜用剛纔抓到的銀刀，直接貫穿了領頭人的頭蓋骨。他就開始渾身抽搐起來，抖了抖，然後就像是數據一樣被分解了，連血都見不到。

並非是刺進去的，而是用小刀的刀柄直接的貫穿到頭顱當中的一個點。

……當十秒左右的時間過去後，房間內僅僅只有大約十多名吸血鬼了，他們全身都跪在地上，趴在咲夜的面前，渾身顫抖。

她已經不是人類了。

她是夜之子。

並且是優秀的血族——斯卡雷特血脈所祝福的夜之子：強大的血族。

但一不小心的踩在了某個肉塊身上，估計失誤的十六夜咲夜做出的誤判踩起了一點點血滴。就跟走路的時候失神踩進水坑裡一樣，白絲襪上沾上了一滴血。

咲夜不禁彎下腰擦拭著絲襪上的血跡，但是越擦越模糊，最後她也放棄了。

事情的一切已經瞭解了，這些隱約知道了紅魔館被毀掉的、被生前的蕾米莉亞控制在手下的吸血鬼們已經有了反叛的意圖，雖然並非是全部，可若大小姐沒有出現或者紅魔館沒有出面，那這件事情將會成爲現實，曾經統治了幻想鄉一段時間的吸血鬼們會全都出現搗亂。

“將這些髒東西拿去喂狗，今天休假所造成的損失，從你們的薪水當中扣除，連帶著這個月的上貢也要增加。”

“是……”

雖然大部分血族都蠢得要死，可也有那些被同化的、屈服的……

能活下來就好，只要活下來就行，屈服的、殘餘下來的十多人都服從了咲夜的安排，開始收拾這些幾分鐘前還跟他們討論自由的吸血鬼們。

而那些銀刀是用來他們互相殘殺用的，並且稍微的打算用其當做與大小姐蕾米莉亞之間的賭博。咲夜雖然不認爲這種可笑的東西會傷到大小姐，可……她現在已經不在了。

但其中也有一個疑點——那就是從這羣吸血鬼口中，咲夜知道了大小姐的聯繫僅僅是削弱到了讓他們認爲有反叛的機會，可實際上大小姐什麼樣的結局自己還不明白嗎？

因爲她覺得難以置信，若大小姐的血契僅僅是削弱那代表著的可能是大小姐魂魄尚未迴歸混沌，理想上她是希望是這樣的，可理智又告訴她大小姐早就戰死了。

腦海裡一片空白，咲夜還來不及抓住那點靈感的時候，就被眼前的一隻站在那裡手足無措、礙眼的佔據視角什麼都不做的蠢蛋給弄的沒有了心情。

在咲夜冰冷的目光下，這個小吸血鬼就立馬滾去做事了。

————而咲夜也不太明白，就在剛纔，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可怕的戾氣。隨著那戾氣的出現，前幾秒所要下的理智性、抱著希望的決定被忘的一乾二淨了——

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那就不折磨自己了，冷靜的思維列出了清單，咲夜開始了安排——現在的她沒工夫想大小姐的事情。

不明白，咲夜剛剛成爲吸血鬼，所以關於血族的不少事情還不瞭解。而且現在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咲夜坐在沙發上，將那個被眼神嚇跑、即將要跑出去躲災的小吸血鬼叫了回來：

“將其餘的血族召集起來，開會，這個月的會議提前了——”

現在紅魔館還缺很多人手，咲夜打算用這些不聽話的奴隸們去收拾紅魔館的殘局。她不能真的殺了他們，還需要這些廢物還收拾一些瑣碎到讓人想睡覺與一個人絕對辦不好的任務。

“順便，讓他們將血之盟約帶上，契約要重新修改……”

到底領悟了什麼呢？那個被使喚的吸血鬼眼珠稍微轉了轉，看著坐在那裡像女王一樣頤指氣使的女僕長，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下克上的禁忌似的，趕忙的跑開了，去執行咲夜的命令。

在芙蘭朵露不成熟，蕾米莉亞戰死的情況下，十六夜咲夜，就是紅魔館勢力的代言人了。

隨後這些被要求的吸血鬼們才慢慢的趕過來，面對心有反意的血族們，吸血鬼咲夜也少不了一番雷霆般的手段並且夾雜著恐怖的暴力與詭異莫測的時間力量讓她們俯首稱臣。

將她們鎮壓下來也浪費了不少的時間，但當看著她們以自己爲尊稱臣的樣子卻又讓咲夜覺得自己沒有做一些沒意義的事情，只要她們服從……那就是有意義的。

這次的事情已經讓咲夜認識到了人手不足的缺點了，從單純的個體能力上轉移視線到了一個名爲紅魔館的整體上，因爲那個曾經將咲夜萌的神魂顛倒的大小姐已經不在了，她已經有足夠的思維全都用在一些其他的安排上面去。

命令也不是特別複雜，有些太過於精細與秘密的工作自然不能讓這些人來負責保證。但有一些需要很多人進行的工作卻非常適合她們。

命令一：去紅魔館遺址找回所有的地下圖書。

不必擔心偷盜，帕秋莉設定的魔法鎖沒有那麼容易解開，她所針對的開放僅僅是以正常手段拜訪紅魔館的人……而要解開必須要魔法使的知識才可以，唯一的例外是霧雨魔理沙，那個少女是經常被帕秋莉刻意放縱的。

這些吸血鬼不需要擔心，在契約的輔助下，讓他們說謊成爲難事。

命令二：將紅魔館裡能用的道具與傢俱財產全都拾回來。

這也是非常正常的，算是女僕長的工作之一，將來是要統計的，拿走公家一針一線可沒有那麼容易從這鐵血冷血的女上司面前矇混過關的。

若是說前面的兩個現在命令讓這些吸血鬼只能麻木的接受的話，第三個，就有點刺激了——

“命令三，你們原本要交給大小姐的血與稅，將全都交給我。”

當十六夜咲夜冷冷的將這個指令說出來並且雙手環胸四處張望的時候，每一個吸血鬼臉上都帶著一點非常精彩的神色，這個命令各種角度來說都有點異常。

“只能交給我。”

其中，恐怕大有含義…………

或許，十六夜咲夜最初效忠的對象，就並非是所謂的紅魔館吧？

這些被拉會議當中的吸血鬼，沒有一個是蠢蛋，也沒有一個是蕾米莉亞真正的死忠與紅魔館真正的忠心者，他們所看到的是十六夜咲夜雷霆震懾的手段與新生的強大力量。

“遵從大人的命令——”

飽含的各自心思不提，但在這個時候所有的吸血鬼回答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屈服，按照咲夜的要求將本來應該給館主的東西給咲夜。

十六夜咲夜將他們表忠心的態度看在眼裡，無聲的冷笑。

和生前相比，現在的咲夜，可以說是極端的危險……似乎她已經不滿足於女僕長的地位了。

束縛著惡犬的鎖鏈，已經斷掉了，並且從新一任主人的手中溜走了。

“那就去工作吧，不要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十六夜咲夜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心當中的懷錶，語氣聽似漫不經心，但也有不能被否認的冷酷。

吸血鬼們誠惶誠恐的跑掉了，去按照咲夜的囑咐工作。

“……”

而女僕長就無言的坐了下去，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