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 真幻想鄉(xiāng)無雙
震動的大地與咆哮的怒風將全部的妖怪都扔到了百米高空之上。
碎骨、腸子、頭顱、眼球、四肢、腦漿……漫天飛舞，屍體在空中形成炸裂般的血雨。一幕一幕都不過是將生肉塊塞入絞肉機裡單調的程序工作罷了。
這裡已經不算是戰(zhàn)場了，這只是單純的某一方的悲鳴所造出來的單方面大屠殺，數量無法彌補等級上的差別。
所謂的戰(zhàn)略沒有任何意義，等級上的壓制完全可以一口氣摧毀掉這些複數以上的妖怪們……
所謂的反抗，在恐懼之下的拼死，在大妖怪面前這就是一個玩笑。
就算亡靈法師潛伏在羣衆(zhòng)當中復活死者，也沒有他破壞的更快。
就算勉強的在施法者的幫助下拾回信心，也會被他粉碎心神。
最終這些懦弱的法師們，會因爲魔力與妖氣變的乾涸而枯死當場。
恐懼在妖怪羣當中蔓延了下來，本來這些組合就是一種沒有秩序的持強凌弱的臨時小團體。
像屠夫一樣屠宰羔羊的人是誰？
白襯衫，樸素整齊的黑色長褲，隨處可見的打扮。
殺入敵陣當中切割碎屍卻沒有讓身上沾上一點污血，出淤泥而不染。
因爲紅美鈴的聲音而被吸引來的救星，拯救了沒有多大可能性的戰(zhàn)局，一口氣將其掀翻。
秦恩——在幻想鄉(xiāng)外界憋了一肚子火的大妖怪在回到幻想鄉(xiāng)以後，就開始大殺特殺。
紅美鈴看的渾身顫抖，即視爲這位已經成爲大妖怪的老鄉(xiāng)的狠辣手段而震驚
……又感覺到了自己是何等的慶幸，有這樣的救星來幫忙。
氣流化作密集銳利的風之刃將空中的蠢物紛紛的血肉骨骼一一分解。然後血肉與骨骼骨髓變成更加精密、更加難以形容的存在。
亡者們的皮肉骨骼變成炭屑灰塵落在了這片土地上，滋養(yǎng)著可能誕生於這裡的綠色生命。死掉的妖怪們的靈魂慢慢的被黑霧分解化作單純的數據養(yǎng)料，成爲滋養(yǎng)大妖怪強大的補品。
在冷血殘暴的大妖怪眼中，他們一點價值也沒有，整個過程秦恩連話都懶得跟這些妖怪說。
結論就是，割草無雙，一騎當千。
真，幻想鄉(xiāng)無雙。
“結束了。”
從登場、開口、打招呼算起來僅僅只有四分鐘的戰(zhàn)鬥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毫無感慨的，連回憶一下都欠奉，一塵不染的整理了下稍微有點亂的領口，一臉清爽。
“這下就沒有什麼不開眼的傢伙來招惹了。”
秦恩淡淡的掃了一眼，潛伏在黑暗處準備隨時隨地跳出來分一杯羹的小丑們早已經被嚇的肝膽俱裂，早早的跑掉了。
這下徹底的安靜下來。
在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紅美鈴才從震撼當中回過神來，有些目瞪口呆的低語。
“……你真的是秦恩嗎？”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已經達到大妖怪的境界了麼？”
大妖怪，美鈴在心裡低聲的唸叨著這個不容忽視的級別。它是妖怪之間殘酷的分水嶺。
大妖怪之下、大妖怪之上，這兩個分別的級別當中大家就算有差別也是數量、秘策、寶具、技術來補足的，但卻沒有哪一個低級妖怪能靠著單純而又卑劣的計策讓大妖怪倒下。
就算是當初算計自稱最強大妖怪的風見幽香的人，也是同樣是大妖怪巔峰與境界只在大妖怪之上的八意永琳雙人聯手才導致出來的結局。
筋疲力盡的狀態(tài)被一羣小角色給搞的手忙腳亂的，說明紅美鈴距離大妖怪層次有十萬八千里那麼遠。
“知道你成爲大妖怪了是真的，但是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達到了這樣誇張的地步。”
美鈴心裡突然百味陳雜，雙方之間的巨大差距讓她覺得自己賭上一切拼搏的樣子有點可笑。
一根木棍，大妖怪秦恩就是用了一根木棍漫不經心的將這些妖怪給粉碎，談笑間將他們草的灰飛煙滅。
紅美鈴的反應也全都被秦恩看在了眼中，對於她的疑惑與好奇，秦恩也不想解釋什麼。因爲這根本就沒有必要，無論是美鈴往好了想還是往壞了想，都不會給兩人相處帶來決定性的影響，秦恩給了她一些對自己批評的自由。
隨後秦恩感覺到了自己被他人打量，轉頭望過去，看到的是一雙紅玉之眸。
芙蘭朵露，戰(zhàn)鬥結束後，她的視線才引起秦恩的注意力。曾經過去之間不怎麼愉快的回憶同時涌出腦海當中，然後中間過渡了一段平凡的日常，最後變成這樣，誰都沒有想到見面方式居然如此。
似乎是輸了一樣的轉移視線，但在轉開視線的那一刻秦恩卻將她的失落看在眼裡。她心虛了，說心裡話，芙蘭朵露－斯卡雷特對秦恩有一點點怨恨的，秦恩也不是什麼都感覺不到的笨蛋，他一瞬間就察覺到了小孩子要發(fā)怒的前兆。
爲什麼不早些來？爲什麼這個時候來？
軟弱的推卸責任，將自己戰(zhàn)鬥力不足與條件的不利推卸到本來好心出手援助的人身上，這樣的教科書般的推卸……
幸運的是，芙蘭朵露成長了，她沒有遷怒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的秦恩。這次的救援已經是非常走運了，不能奢求人家在事發(fā)之時就趕過來幫忙。
蕾米莉亞的死，讓芙蘭朵露成長了不少……當然，在途中美鈴並沒有提這件事情，因此秦恩並不曉得那位驕傲的大小姐戰(zhàn)死在自家門口的情況。
他也沒有責怪芙蘭冷淡，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是很久一段時間以前的事情了，在這個關節(jié)上所謂的招呼也沒有什麼必要，畢竟大家都變的有點生疏了，那看一眼其實就算招呼了。
芙蘭朵露與秦恩之間那一瞬間所產生的莫名其妙的險惡氣氛讓紅美鈴驚出了一身冷汗，她也沒有責怪二小姐不懂事，因爲她也曉得芙蘭朵露曾經和秦恩之間那不算快樂的關係。
後來的確有一些片段說秦恩與芙蘭朵露的關係不錯，可美鈴就像是當初對秦恩大妖怪的身份一樣沒有多大的信任，畢竟這方面她並非眼見爲實。
芙蘭朵露的確是成長了點，可對於這方面還是有些不成熟，遠遠不如蕾米莉亞做的好。
“要不是你的話，我們早就完蛋了呢，秦恩，這一次多謝你幫忙了。”
話有些饒舌般的循環(huán)，有些不太符合美鈴那隨意的性格。這是她刻意所說出來的，打斷剛纔那不太對勁的相處氣氛並且給二小姐一些提醒。
“不必客氣，我們好歹都是老鄉(xiāng)，在這個國家這個地方，互相幫忙下也沒啥。”
對於美鈴的緊張，秦恩平靜的安撫，接受了美鈴的謝意。
但是秦恩長期生活的危險環(huán)境與刀尖浪口般的生活讓他的臉上很難有真摯的表情，除了經常跟他相處的少女以外，在其他人很難懂其中的真摯與溫柔。
“嘿嘿，這就好。”
美鈴能讀出一絲善意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大概是真的對老鄉(xiāng)產生信任的緣故吧？雖然沒有完全寬心，可卻沒有什麼多餘的操心了。
隨後秦恩也好好的打量了下紅魔館現在的組合，美鈴、芙蘭朵露……與昏迷的十六夜咲夜。
那位大小姐與那個淘氣的小惡魔並不在這裡，秦恩不禁猜測兩人是不是受到了更重的傷在安全的地方躲藏或者已經早早的離開這裡採取的分兵行動？正準備開口問的時候，十六夜咲夜彷彿是感受到了他的想法似的，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她的樣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這位瀟灑完美的女僕長面色已經危險到一定程度了，光是呼吸就十分的辛苦，冷汗不停的從額頭冒出來。昏迷當中的嘴偶爾一張一合發(fā)出輕微的呻吟，狀態(tài)非常不健康，外行也明白女僕長現在的身體狀態(tài)非常的不好。
咲夜的這幅樣子讓秦恩不再關心蕾米莉亞與小惡魔的事情，他對那位大小姐還是有一些自信的，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爲她們只是暫時的離開，跟那位強大的吸血鬼相比，咲夜的樣子更加引人注意。
“你們或許需要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
這句話是泛指，咲夜、美鈴、芙蘭朵露的狀態(tài)都很差勁，她們根本沒有詢問對方有沒有事情的資格，虛弱的她們明顯需要休息與調養(yǎng)。
“你們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麼？”
“我們已經沒有地方能去了……”
芙蘭朵露突然的插嘴引起了秦恩的注意力，那話語當中的黯然與悲傷引人側目。
事情比想象當中要複雜一點，秦恩判斷出了這一點，但是他並沒有猶豫，少女們的狀態(tài)是不允許浪費什麼時間的，在知道她們沒有地方去的地方，乾脆建議道。
“那就找個附近的地方暫時休息一下好了，我可以順便保護你們。”
“麻煩你了，老鄉(xiāng)。”
紅魔館的衆(zhòng)人不太適應被人保護的身份，可也接受了秦恩的好意，美鈴的答覆讓秦恩點了點頭，將閻魔刀從空間當中拿出來，用更讓人覺得信賴的利器帶著少女們來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歇歇腳。
“稍微讓我檢查下吧。”
秦恩走上前來到被平躺放在地上的咲夜身邊，在得到了衆(zhòng)人的同意下，開始在咲夜的體內注入自己的妖力，將其轉換爲能讓人類消化的少量魔力。
在大圖書館內獲得了無數小知識支援的情況下，這點小把戲手到擒來並且開始發(fā)揮效果，十六夜咲夜慢慢從冷汗淋漓的危險狀態(tài)平靜下來的過程讓美鈴大感驚奇。
“你懂治療法術嗎？”
“治療法術通常我只擅長單純的刀劍傷的治療，內傷我是做不到的。”
以前治療內傷也是針對秦恩本人的治療，妖怪的恢復能力與不成熟的治療技術組合也侷限於對自己有用。
“唔，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單純的救急，類似於對溺水者的人工呼吸、給被疼痛折磨的人吃點止疼藥這樣的情況……雖然內傷我不精通，可稍微緩解下狀況也是能做到的。”
經過秦恩一番解釋，美鈴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只是單純覺得秦恩說的非常厲害，一直沉浸在武道與工作（睡覺）當中的美鈴對其他的知識瞭解並不豐富。可她也寬了心——可能是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她的反應也被他看在眼裡，可是因爲秦恩本人也不太擅長關於技術上的說明，一切也只好作罷。他根本沒有系統的學習過，這一切都是他在永遠亭受到八意永琳與鈴仙手段的耳濡目染學會的一點小小的本事。
這就是他的優(yōu)點了，小知識絕對會派上用場。
也多虧了曾經生活環(huán)境的影響吧，這麼想著的秦恩開始吸收從咲夜那裡得到的數據。
她的情況也慢慢的讓秦恩收回了悠閒自得的治療態(tài)度，顏色的變化引起了芙蘭朵露與紅美鈴之間的注意力。
“咲夜她……怎麼了？”
芙蘭朵露望著咲夜的樣子，有些不太習慣這沉重氣氛般的開口問道。
“不太妙。”
“問題很嚴重？”
“很嚴重，要想解決的話，只有手術……將壞死的地方給摘除——這是我能理解的方式了。”
“壞死？”紅美鈴有些不解的問道，妖怪的生活讓她對此不怎麼了解。
“簡單說就是內臟上的創(chuàng)傷，潰爛感染或者部分功能壞死運行不暢啥的。”
說的有點亂。
“……這種像被蟲兒咬了一樣的傷勢是重傷？老鄉(xiāng)你是在逗我們吧？”
美鈴在聽到詳細解釋後彷彿是爲了排除現在的不安氣氛似的，用不自然的語氣問道。但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是很正常的，因爲對於哪怕是美鈴這種層次的妖怪來說，這都是開開玩笑級別的小傷。
對的，就像是正常人類無意間肌膚上被劃出一個不起眼的淡淡小傷的級別。妖怪天生的強大生命能力並非人類能比的，就算是紅美鈴這樣不是以防禦與生存能力爲優(yōu)勢和賣點的妖怪也比人類好上千萬倍。
“別忘記了，我曾經是以人類的身份活過的。”
秦恩冷冷的一句話就將少女們的幻想打入了地獄——雖然眼前這個男人的醫(yī)術並不可靠，但是他卻曾經從被大家欺凌的弱者人類身份走到了現在靠著一根木棍就可以將妖怪們殺的人仰馬翻的狂戰(zhàn)士。
他最有發(fā)言權了，以往不公平的待遇與曾經受到的創(chuàng)傷讓他在傷口與人類的身體機能方面有著超越這些一般妖怪的認識，僅次於那些醫(yī)生了，這都是戰(zhàn)鬥累積下來的寶貴經驗，是很難學來的，也是其他人很難理解的……可也是格外可靠的。
“被蟲兒咬？那也僅僅是對於妖怪來說啊，你們的女僕長，是豆腐般脆弱的人類，只是不知道爲啥異常長壽的人類……人類，就跟豆腐般脆弱啊。”
咲夜的樣子讓秦恩想起了那位曾經說好要保護的，卻被八雲紫一刀刺穿喉嚨就半死不活的少女，人類的弱點……他在最近的這段時間內也領教一次了，以大妖怪的身份旁觀一次。
“而且……她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了，從傷口判斷，她被人開膛過吧？”
紅美鈴回憶了下，點了點頭，森近霖之助當時在自己的手中灌注了大量妖氣，那銳利的五指直接的將咲夜的肚皮給撕開，腸子流淌了一地，後來是小惡魔照本宣科的治療才處理好的。
“難怪會堅持到現在，原來採取了一點措施啊——”
秦恩也理解了，並非是咲夜的命硬，而是被進行過一定處理才堅持到這裡的。這對於她本人來說肯定是一段痛不欲生的回憶吧？
“小惡魔都給咲夜小姐進行過治療了，爲啥還會不太好啊。”
小惡魔給治療過，這就是十六夜咲夜爲何堅持了這麼久的緣故。
“魔法的治療麼？若是魔法真的什麼都能治療的話，醫(yī)生也早都失業(yè)了、幻想鄉(xiāng)有災有病都去尋找魔法使治療了，而不是去尋找正常醫(yī)生和牧師了。”
慶幸歸慶幸，可秦恩還是忍不住對這些少女們的常識調侃一下，這些少女們站著說話不腰疼，好歹秦恩本人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否則他本人也肯定跟這些人一樣吧？
魔法不是萬能的，她的確能做到很多，卻不是絕對的，所謂的醫(yī)術轉研絕對不是幾個簡單易懂的現代治療魔法能影響到的。延命是可以做到……但要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卻不是隨便一個魔法使能做到的。
臨時救急沒有問題，但是指望魔法會治療好一切……除非對方是那種將其運用的爐火純青大師級別的魔法使——但達到那種地步的，也不能被稱呼爲魔法使了，牧師之類的稱呼明顯更適合。
“老鄉(xiāng)你會做麼？”
“手術？別開玩笑了美鈴，那樣精密的工作我根本做不好。”
先不說這個能將壯漢都能折騰掉半條命的手段，就條件上就沒有辦法，秦恩的確可以做一些精密猶如儀器一樣的工作，可是卻沒有與其匹配的知識是個軟肋。
“不是專業(yè)的人做的話可是會害死人的。”
“那該怎麼辦啊……”
紅美鈴有些爲難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好了。
這裡沒有人精通治療魔法，秦恩的手段魔法根本不適用於身體內部的內傷治療。
必須要想點辦法，提出了問題卻沒有能力解決可是遜斃了……
“……”
在這個時候秦恩的腦海當中出現一個用弓箭當武器的女人身影，一定能行的吧？
絕對能行的，就算是在冥土也能追回人類魂魄的女人，她是此世醫(yī)術最強。
這是來自於香波地羣島的問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