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浮雲作品 惡少的盲妻 惡少的盲妻 推薦區 166 演繹真愛
“孩子,我是你表姑姑。”一位中年婦女拉著花憐的手,慈愛地說著,自報身份,說話的同時,視線卻往花憐的眼睛看去。她是海俊豐的表妹,也在海氏集團任職,但因爲能力不大,只能爲普通的職員,她希望海氏集團迴歸海瑩手上時,海瑩能重用他們這些有親人關係的。在她的心裡,自己一直是普通的職員,是因爲現在管理著海氏集團的人是仇家人,是仇家人排擠壓制著他們。
其實仇擎天父子用人,不看關係的,只看能力的。花憐這位表姑姑是能力不行,才一直是普通職員,得不到提升。
但因爲管理著海氏集團的人是仇家人,他們纔會有這種想法,認爲是仇家人在排擠壓制著他們。
“表姑姑。”
花憐遁著聲音望向了表姑姑,感受到表姑姑慈愛之下似乎隱含著某種慾望,還有表姑姑看她的眼神,似乎帶著失望。
花憐心裡忍不住揪了一下,難道這些真正的親人也像冷家的那些家人一樣?只爲了自己的利益?
表姑姑對她失望,是因爲她的眼睛是瞎的吧,就算她認祖歸宗了,繼承了大量的財產,可她的眼睛看不見,也是無法處理公事的。
“孩子,你的眼睛看過了嗎?還有希望重見光明嗎?”表姑姑果真問了起來,如果花憐一直都無法看見,花憐怎麼接手海氏集團?花憐接手不了海氏集團,大權還不是落在仇家人手裡。
這樣想著時,表姑姑在心裡又忍不住怨著害得海家家破人亡的胡夫人,那個毒女人死了,如果沒死,她都想掐死胡夫人。要不是胡夫人,自己大姨一家人也不用死於非命,依照她大姨,當年的海老太太對她的疼愛,一定會讓俊豐表哥給她安排一個既舒服又能拿高工資的職位,哪裡用得著她現在四十多了,還在基層。
花憐淺淺地笑了起來,通過表姑姑拉著她的手,以及表姑姑的眼神,花憐已經猜透了表姑姑的心思,看在是自己真正的親人,她不想計較,她將要繼承的是百億財產,親戚們想從她這裡分點利去,也很正常。古人不是常說嗎,窮在鬧市無人識,富在深山有人尋。自古至今,都是利在作怪。“表姑姑別擔心,花憐現在排著隊等做眼角膜手術,只要做了手術,就能重見光明瞭。”
表姑姑聽她這樣說,眼神便越發的柔和下來,那股子失望也消失不見了,只要花憐還能重見光明就好。
“表姑姑,我能問問你是我哪位表姑姑嗎?”花憐望著表姑姑,問著。此刻圍在她身邊的人太多了,她需要一一確認他們誰是誰,和她有多親,有多疏。
“我是你奶奶的妹妹的女兒,和你爸是表兄妹。”表姑姑連忙答著,她又拉過一個年輕的男子,推到花憐的面前,介紹著:“這個是我兒子葉成,今年剛大學畢業,還沒有找到工作呢。海瑩,葉成和你算是表姐弟。”
“表姐好。”
葉成溫溫地叫了一聲。
在來的時候,老媽子就告訴他,一定要討好這位還沒有見過面的表姐,這樣他的工作就有著落了。
花憐淺笑著點一下頭。
冷天煜站在她的身邊,看著表姑姑又把她的丈夫呀,女兒呀,甚至是公公婆婆都介紹給花憐認識,他的劍眉忍不住攏了起來,感覺到花憐這些親人也像他的親人一樣。不同的是,花憐這些親人不是至親的,而他的親人是至親的。
仇明陽淡著臉,強忍著把這些人丟出去的衝動。怎麼說,他們對花憐來說纔是親人,而他什麼都不是。
仇擎天也像冷天煜一樣攏起了眉,眼眸深處還有一抹不屑。海家這些所謂的親人,真正有能力的並不多,但在海俊豐一家老小都死於車禍後,都試圖吞掉瓜分海氏集團,要是海氏集團當初落在他們手裡,此刻早就倒閉了。是他強硬地以親家的身份接管了海氏集團,加上那些高管拒絕海家這些親人接手海氏集團,海氏集團才能二十五來屹立不倒。
只是現在,他花費了不少心血經營的公司,轉手又要回到海家人手裡了。
心,終是不甘。
可此刻,他也不能說什麼。
哪怕和花憐相處的時間不長,他也察覺到花憐不是省油的燈。她的丈夫冷天煜更不用說了,能力和自己的兒子相差不遠。用腳趾頭想,他也知道海氏集團回到花憐手裡,會是冷天煜出面經營管理。這個把冷氏集團推上了一層樓的年輕總裁,有這個魄力管理。
其他親戚看到表姑姑介紹人給花憐認識,連自己的小姑子呀,小叔子呀都介紹了,簡直就是把夫家三代以內的親戚都扯來和花憐粘上關係。他們也不甘示弱,也一一自我介紹,儘量讓花憐覺得他們和海家的關係更親近。
花憐沒有發怒,她一直淡淡地笑著,誰介紹誰,她都是點點頭,問聲好。很多是沒有來的,那些人只是告訴她名字,讓她知道她還有那麼一個親戚。
嫁入冷家,她早就見識到了圖利的人是怎樣一副嘴臉。她只是自憐一下,好不容易恢復了身份,迴歸海家了,滿以爲等待她的是溫暖,誰知道……唉,不是至親的親人,是不會真心憐愛她的。他們會盼著她歸來,是希望從她這裡刮些好處吧。
花憐只在心裡微嘆著一口氣,從一個小小的孤女到擁有百億財產的富二代,對她來說,該喜?該憂?是福?還是禍?
冷天煜握住了她的手,她扭頭望向冷天煜,大眼忽閃著,閃爍著只有冷天煜才能看懂的眼神。
我沒事。
他們有點過份了。
算了吧,他們的反應正常呀。
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直接把他們扔入大海里去。
這樣也好,我能看清楚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別擔心了,我不會被他們拿捏的。就算是至親的親人,也無法拿捏她,更何況這些一表三千里的親戚了。
和她關係最爲親近的,只有表姑姑,她屬於近親了。其他人,都是太姨婆女兒的女兒的女兒之類的表姑姑了,很疏遠了。
要是在普通的家庭裡,這種關係的親戚估計都不走動了吧。在有錢人的家庭裡,就算沒有關係,也要扯上關係的。
現實,總是那麼的殘酷。
花憐在心裡低嘆一聲。
恢復海瑩的身份,她身邊的人,值得她信任的,依舊是那幾個人呀。
“大家都別吵了,先讓律師宣佈遺囑吧。”仇擎天實在看不下去了,沉沉地說了一句。
所有人馬上靜了下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冷天煜趕緊把愛妻扶著在律師的對面坐下。
律師取出了海俊豐二十五年前就立下的遺囑,當著所有人的面唸了出來。因爲海俊豐只會有花憐一個孩子,管鳳瑩心臟不好,不宜再生。所以海家的一切,海俊豐都留給了花憐。海氏集團,皇爵帝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及這座島嶼的一切,都由花憐繼承。遺囑唯一的要求是繼承人必須要十八歲後再繼承。
海俊豐立遺囑的時候,是不想讓孩子有壓力,也不想讓孩子以爲自己有很多錢,不思進取,纔會如此要求的,壓根兒就沒有想到他會死於非命。
花憐現在已經二十五歲了,那唯一的要求也就沒用了,她可以繼承祖父輩留給她的百億財產。
所有人聽著遺囑的內容,都兩眼放光。百億財產呀,誰聽了不會兩眼放光?
仇擎天不著痕跡地握了握拳頭,不過很快就鬆開了,臉上表情不變。哪怕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可是真正聽著的時候,他還是有一種被人挖了心,割了肉的感覺。
仇家也不過兩百億的身家,如果他能奪得這百億財產,仇家就是如虎添翼呀,他也可以憑著三百多億的身家,往富豪榜上再擠上幾名。
海氏集團的高管們,在律師宣讀了遺囑後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他們總算可以放心了,海氏集團還是屬於海家的,並沒有被仇家霸點而去。心裡也贊著先任總裁有先見之明,又愛女心切,女兒還沒有出生,就先一步立下了遺囑,否則……
對於花憐失明的事情,他們剛纔也聽到花憐說了,只要做了眼角膜移植手術,就能重見光明的,以海家的財力,花憐想做手術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他們忽略了眼角膜不是醫院裡的感冒藥,隨時去都能做手術室的。雷風是雷氏的繼承人,他都親自替花憐留意著眼角膜的事宜,但到現在數個月過去了,花憐都還沒有等到眼角膜做手術呢。他們只想到,不久的將來,花憐會成爲他們的新任總裁。
哪怕花憐表面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他們堅信是海俊豐總裁的種,就不會差到哪裡去了。而且他們也聽說了一些與花憐有關的傳言,知道花憐並不像表面這般柔弱。
宣佈了遺囑,仇明陽這才發話,他溫柔地看著花憐,溫聲說著:“花憐,如果你想的話,明天就可以回公司,我召開記者會,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屬於你的移交回你的手上,我多年來只是代你打理,如今你歸來,我也可以放手了。”
花憐笑了笑,答著:“明陽,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能接管公司嗎?”
“天煜可以幫你。”仇明陽看向了好友冷天煜。
花憐還是笑了笑,說著:“天煜現在接管公司,屬於空降派,誰會服他?你,我信得過,我能不能委任你繼續擔當海氏集團的總裁?”冷天煜會幫她打理公司,但需要一步一步來,不能一下子就接管過來,那樣下面的人不會服的。就連她忽然接管海氏,下面的人也不會服,也不會看好她的,哪怕她是海氏集團真正的繼承人。
那些公司高管相視一眼,眼裡有了淺淺的贊同。
花憐的話很有道理的。
雖然他們的骨子裡還是向著海家的,但他們也要看管理者,管理者沒有能力,如何統管公司,如何帶領他們衝向高峰?
仇明陽接管海氏集團也有好幾年了,大家對他的能力是認可的。一下子就讓花憐或者冷天煜接手,他們不能不懷疑兩個人是否有能力,是否能得到大家的認可。其他管理人員,心裡也必定有著排斥,對於公司的發展就會不利,容易引起公司動盪。
每個集團其實就像一個皇朝一般,皇位替換,都會有一段時間的動盪,能處理好的,就能坐穩皇位,處理不好的,很容易就被人扯下了皇位。
花憐一下子就接管公司,一個不小心沒有處理好,就會遭到質疑。而仇擎天還在一旁盯著,巴不得花憐沒有能力管理公司,導致公司陷入危機,然後他就可以用救世主的面目出現,光明正大的收購他想要的呢。
“花憐。”仇明陽看一眼父親,仇擎天用眼神示意他答應花憐,他鳳眸微沉,他要是再管著海氏集團,父親必定會想盡辦法把海氏集團再挖過來的,說不定會用一些陰手段呢。斂回了看父親的眼神,仇明陽看向了花憐,說著:“花憐,我可以暫時再管一段時間,但你和天煜都必須跟著回公司熟悉公司的一切事務及運轉,等到你們能接管公司了,我就正式辭去總裁一職。”
花憐扭頭望向身邊的冷天煜。
冷天煜拍拍她的手,安撫她不用怕,有他幫著她。
得到冷天煜的安撫,花憐才笑著:“那就這樣吧。”
自家的事業,她終究是要接管的。
確認身份,繼承遺產,決定接管公司的事情一一敲定,落幕了。
海氏集團的那些高管,海家的那些親戚,以及律師和仇明陽的醫生朋友,被一一送離了海家的島嶼,就連仇擎天都離開了,海島上,似乎回覆了平靜。
只有花憐夫妻知道,鋪在他們面前的路,風浪及困難又高了一級。
花憐覺得仇擎天的毫無意見過於平靜,不像他,但他此刻又把他的心思隱藏起來,饒是她的心再細,也察覺不出來。
“累了嗎?”大廳裡迴歸了平靜後,冷天煜心疼地問著。
花憐搖搖頭,“只是心情難以平靜。”
“花憐。”唐熙也挨坐到花憐的身邊,心疼地拉起了花憐的手,心疼地說著:“難爲你了。”面對那麼多把她當成了一塊大肥肉,都想吃了的親人。剛纔唐熙一直沒有說話,但和花憐好友多年,對花憐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她都非常的瞭解,花憐心裡肯定是失望的。
花憐反身就靠到唐熙的肩膀上,大眼眨動著,低低地說著:“唐熙,幸好還有你。”所有人都會想著從她身上刮好處,只有唐熙不會。就算唐熙沒有戀上仇明陽,唐熙都不會。
唐熙也把頭靠著花憐的頭,兩個好友像以前那樣親切地相依相偎。“花憐,我會在你的身邊,我一直都會在你的身邊的。”她在冷氏集團工作過,有一定的工作經驗,她會幫花憐的。
只爲了讓花憐在商界能站穩,讓海氏集團繼續屹立不倒。
花憐只有她一位姐妹,她不幫花憐,她幫誰?
“呵呵,那可不行呀,明陽怎麼辦?”花憐戲謔地笑著,“明陽肯定怨我搶走了你,哎呀,我可不想拆散你們呀。”
“花憐!”
唐熙臉騰地就紅了起來。
仇明陽則一臉感激地應著:“還是花憐爲了我著想,不像某人心裡總是把我排到最末位去。”
“明陽,你的話裡酸味很濃呀,該不會在吃我的醋吧。”花憐似笑非笑,卻是明知故問。冷天煜常吃唐熙的乾醋,仇明陽也常吃她的乾醋,這對好友有些地方挺像的。
想想,老天爺也很會安排呀,她和唐熙是感情最深的朋友,二十幾年的友情了,而冷天煜和仇明陽也是朋友,也有十幾年的交情了,冷天煜和她,仇明陽和唐熙,都會得到幸福的。
仇明陽嘿嘿地低笑起來,沒有答話。
唐熙卻嚷著:“我哪裡把你排到最末位去,你排第三位好不好,花憐第一,我外甥第二,你第三,前三名呢。”
仇明陽一臉,你看看的神情。
“第四位是誰?”花憐好笑地問著。
好友依舊把自己排在第一位,讓花憐心裡的暖意更濃了。唐熙待她,是最真誠的。
“沒有了。”
花憐噗地笑了。
沒有第四位,那仇明陽排第三位,還真是最末位了。
仇明陽又是一臉,我就說的神情,惹得大家都呵呵地笑了起來。
“瑩小姐。”英嫂這個時候走過來,花憐聞聲望向了英嫂,英嫂手裡拿著一個相框,裡面裝著的是花憐還沒有出生時,海俊豐夫妻和父母的合影,一家人發生車禍後,這張相片便當成了一家人的遺照,合一起擺放,讓人弔唁的。
“英嫂。”花憐淺笑著,她不會因爲自己恢復了身份,就擺架子的。她還是以前那個花憐,拿真心待她的人,她也會回報真心,拿假意待她的,她同樣回以假意,對她不仁的,她也會不義。“有事嗎?”
英嫂看一眼鄭大力等人,得到他們的一致認可了,又看向仇明陽,仇明陽抿了抿脣,眼裡掠過了對花憐的擔心,但還是略略地點了一下頭。英嫂這才把那個相框遞到花憐的面前,憐憫地看著花憐,用著略爲悲傷的口吻說著:“瑩小姐,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是你正式迴歸海家的日子,上一次你來的時候,我們是從二公子嘴裡知道你是海瑩小姐了,但因爲還沒有得到律師的確認,我們也不能讓你輕易到老爺他們的墳前上香。現在確定了,我想把老爺,太太,少爺以及少奶奶的遺照交到你的手裡。我守在這裡也二十五年了,每天都小心地侍候照看著少爺的遺照,盼著有一天,能把它親自還到瑩小姐的手裡。”
聞言,花憐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斂了起來,她伸出手,柔軟的小手都在輕顫,她摸索著,慢慢地摸到了父母的遺照,接了過來,縮回手,她垂下眼眸,可是眼睛瞪得再大,眼前依舊一片黑,她看不到父母的遺容,就連觸摸,她都觸摸不到。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一寸一寸地撫摸著那張相片,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滴在相框上。
冷天煜臉上也是一片的沉凝,一手攬住花憐的腰肢,用他的行動告訴她,她還有他。另一隻手捉住了花憐正在撫摸相片的手指,移動了相片中前排的那位老者身上,低啞地說著:“這個肯定是爺爺。雖然上了年紀,從他的輪廓看,依稀看得出來,爺爺年輕時也是個帥哥。”
花憐低喃著叫:“爺爺。”
冷天煜壓下心裡的痛楚,此情此景,此時此刻,愛妻的心有多痛,他感同身受。不管是誰,最難面對的便是親人的離世。
仇明陽鳳眸微沉,歉意橫生。
唐熙捕捉到他鳳眸裡的歉意橫生,知道他又把一切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了,忍不住坐回到他的身邊,低低地安慰著:“明陽,這不是你的錯呀。”
他當年不過六歲。
錯的是胡夫人。
“我終是有錯的。”仇明陽低低又自責地說著。鳳瑩姨生花憐的時候,因爲鳳瑩姨身體不好,大家重點還是在鳳瑩姨的安危上,他自告奮勇要守著小小的未婚妻,結果……
唐熙心疼至極,這個男人也自責了二十五年了,爲了補償花憐,他肯定還面臨著一些,他沒有讓她知道的壓力。
冷天煜臉靠過來,輕輕地吻去花憐眼裡滑出的淚珠,心疼地說著:“花憐,別哭,爺爺正笑看著你,他老人家肯定也不想看到你哭的。”
花憐微微地咬了一下下脣,努力地眨去淚水,哽咽著:“奶奶呢?奶奶的位置在哪裡?”
冷天煜又捉著她的手指,輕輕地移指到海老爺子的旁邊,海老太太去世的時候,也才六十歲左右吧,相片上看著還很年輕,保養得不錯,也能看出她年輕時也是個美人胚子。她氣質高貴,又貴中帶著威嚴,一看就知道她是個厲害的主母。照著相,她的神情也僅是和緩些,並不像海爺爺那般瞇瞇地笑。
“花憐,奶奶的位置在這裡。”
花憐又低低地叫了一聲奶奶。
想到鞏老太不是真正的奶奶,對她都百般憐惜,百般疼愛著,自己的奶奶如果還在世,對她是否比鞏老太還要好?才泛去的淚,未能忍住,又滴落了。
冷天煜握著她的手,指向了海俊豐,他細細地打量著相片中的海俊豐,是個很高大的男人,不算十分俊美,但也不失帥氣,最重要的是他渾身散發著一股威嚴,生來就像個王者一般。花憐的眉眼很像他,難怪花憐不笑的時候,總會散發著一股威嚴,是遺傳於父親海俊豐的。
花憐在父親的相片上留戀了很長時間,淚落得更兇。
還沒有恢復身份時,她就從不少人的嘴裡得知父母的感情深厚,父親愛母親,也愛她,纔會在她還未出生,就先下了遺囑,把百仇身家都交給她繼承,確保她一生的榮華富貴。無形之中,花憐對父親的感情深厚起來,因爲她聽人提得最多的便是父親。
要是父女沒有陰陽兩隔,此刻她則是依偎在父親的懷裡呀。
心,揪痛,擰成了麻花一般。
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
在重回b城之前,她在心裡告訴自己,爲了孩子的健康成長,她一定要剋制自己的感情,坦然面對一切的。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做不到那般的淡然,骨肉至親呀,她又不是冷血動物,她哪能做到不哭?
“媽媽是個美人胚子,淡雅,安然,你的氣質及個性應該像媽媽的。”冷天煜強忍著自己心裡的情感,低低地把海俊豐一家人在相片中的位置一一指給花憐知道。
花憐的面容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只是眉眼像父親,面部輪廓也像父親,氣質像母親。至於她爲什麼和鞏老太太長得一模一樣,誰也解釋不清楚。或許,這是她和鞏老太的宿舍緣吧。
“爸,媽,女兒回來了……”花憐把家人的遺照抱在懷裡,低泣著。
“花憐。”
冷天煜擁緊她,陪著她一起傷心,一起痛。
看著夫妻倆,衆人心情同樣難過。卻也有著寬慰,海瑩或許是不幸的,但她又是幸運的。作爲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便是遇到有情郎。花憐能遇到冷天煜,這個她生命中的有情郎,相信在天有靈的海俊豐一家人也會放下心來,可以安息於九泉之下的。
雖然他們無法親眼守護著他們的心肝寶貝成長,也無法給女兒溫暖,但冷天煜能代替他們,今後守著花憐,給花憐溫暖。
“我先帶花憐上樓休息一下。”冷天煜心疼地抱起了花憐,朝衆人微點一下頭,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唐熙也是淚流滿面,爲好友高興,也爲自己心傷,花憐有父有母,她肯定也有父有母,她不是孫悟空,只是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拋棄她的,還是都不在人世了?
仇明陽拿來紙巾,幫她拭去了淚,把她拉起來,拉出了屋外,拉著她來到海邊,他數天前和父親站過的小橋上,擁著她,低啞地說著:“唐熙,我會幫你試著尋找你的親人的。”
唐熙看他一眼,情緒好了些許,“不用找了,怕是也不在了人世了吧,我問過孤兒院的人,我是被親戚送進孤兒院的。肯定是我的父母如同花憐的父母一樣,不在人世了,沒有人願意養我,才把我送進孤兒院的。”二十五年前的經濟不像如今這般好的,誰家都困難,能養活自己的兒女算好的了,哪還有人願意接管別人家的孩子?
她應該就是在那種情況下進的孤兒院吧。
“可以找找的,說不定能找到一些親人呢。”仇明陽不忍心看著她自憐。
是人都有父母生養的,都會有親戚的。
只要他找,他就一定能幫她找到。
唐熙搖搖頭,“算了,別找了,萬一找回來的親朋戚友都像花憐那些親戚一樣,還不如不找。”她是沒有百億身家繼承,但她和仇明陽的關係,一樣會成爲別人眼中的肥肉,誰都想揩點油。
想起海家那些旁系的親戚,仇明陽也敬而遠之。
那些人大都在海氏工作,只不過沒有什麼高職位,實在是他們的能力有限呀,有限到讓他不敢起用他們。他用人,只用能人,無能者,就算是他老子,他也不用。海家的旁系親戚們依賴著海氏集團而活,他覺得已經很好了。數次的下崗工潮,他們都穩穩地上班,不用擔心失去工作,數次的金額融風暴,海氏集團依舊挺了過來,他們依舊可以安安心心地領著漸漸增加的薪水過日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就算是普通的職員,薪資都很高了。海氏集團對老員工的待遇還是很優渥的,實行每半年就加一次工資,或許就是待遇優渥,所以人心所向,海俊豐死了二十五年,海氏集團的老人們依舊向著他,也一代一代地影響著後進來的職員。
“明陽。”
唐熙正視著自己深愛的男人,“你會不會後悔?捨棄了能繼承百億身家的花憐,而選擇我。我是個一無所有的孤兒,最珍貴的便是和花憐的友誼,你選擇了我,什麼都得不到,我無法給你事業上的幫助,甚至會讓你陷入兩難境地。”
仇擎天夫妻不會輕易答應她和仇明陽的婚事的,一想到家主夫人給她兩條路走,唐熙的心就忍不住揪了揪。千百年來,有多少有情人因爲門當戶對而分離,又有多少夫妻是因爲門當戶對被強硬地捆綁在一起,過著貌合神離的婚姻生活。
在這個年代裡,大家都說人人平等,可誰都知道,是不可能人人平等的,依舊有貧富之分。窮人每天爲了三餐一宿,四處奔波,富人,每天爲了如何花錢,四處刷卡,不曾想到他們隨隨便便的一件衣服,一雙鞋子,就夠普通家庭拼搏一年甚至好幾年了。
或許也是因爲這樣吧,仇富情緒漸濃。
“傻瓜。”仇明陽把她狠狠地摟入懷裡,“我愛的一直都是你,何來捨棄花憐選擇你之說?我自己就佔著皇爵帝國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又怎麼會去貪圖花憐那點錢。在你眼裡,我是那種爲了錢而犧牲愛情的男人嗎?不管我們之間有多大的距離,我都會慢慢地縮短的,讓你和我之間零距離。”
他從來就沒有愛過花憐,他和花憐的婚約,父親也說過解除,他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他一直愛的人只有她唐熙。
“什麼那點錢?百億呢。”唐熙忍不住說著。
“在我眼裡,你比百億更值。”
仇明陽深情款款地說著。
“可你花了那麼長時間來找花憐,現在找到了,卻不能……你不覺得後悔嗎?”
鬆開她,仇明陽略彎下腰,雙手托住了唐熙俏麗的臉,凝視著她的美麗眼眸,深深地說著:“你知道我上次和花憐單獨談話時,談了什麼嗎?我告訴花憐,我只愛你,我和她之間的婚約會作廢的,再者她有天煜了,我不會拆散她和天煜,我會用其他方式來彌補她,補償給她,但她卻說,我沒有欠他她什麼,不需要彌補什麼,如果我真的覺得欠她的,就把我一生的情與愛都給你,一生都只有你一個女人,說這便是對她的補償。我,答應了她。唐熙,就算她不要求,我也會這樣做的,你明白了嗎?”
唐熙此刻會患得患失,他理解,也不會怪她。
任誰知道他和花憐的關係後,都會這樣問的。
“花憐……”
唐熙低喃著,那個她護著長大的好友,值得她二十三年如一日的照顧著。
“唐熙,過了此刻,我不允許你再質疑我們之間的感情,真愛是超越一切的,無貧富之分,無年齡之距,知道嗎。”仇明陽輕戳唐熙的紅脣一下,又把她擁入了懷裡。
刺眼的陽光灑落在他們的身上,海風又撲面而來,幫他們掃走了陽光帶給他們的熱浪。
“天煜和花憐兩個人的感情也很感人。”唐熙窩在仇明陽的懷裡,又說到了好友的身上。“雖然冷天煜一直不怎麼說話,但他的眼裡對花憐的心疼,濃得誰都無法忽視。他痛花憐所痛呀,我覺得呀,夫妻便該如此,不管那一方遇著什麼事,另一方都陪在身邊,一起哭,一起笑,悲歡同受。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看潮起潮落,不用羨慕神仙,只羨那對交頸鴛鴦便可。”
擁緊她,仇明陽低啞地說著:“唐熙,我們也會像他們那般的,我們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看潮起潮落,悲歡同受,患難與共。”
“好!”
冷天煜抱著花憐上樓後,回到他們那間房裡,他把花憐放坐在沙發上,輕輕地自她的懷裡拿過相框,花憐想拿著不放,他輕柔地說著:“花憐,先讓爸媽也休息一會兒吧。看著你傷心了那麼長久,他們肯定也跟著傷心了。”
花憐還是不放手,緊抱在懷,只是低低地應著:“我不哭了,就讓我好好地抱著。”
見相如見人。
看她如此堅持,冷天煜也不忍拂逆她,只能心疼地看著她。
好一會兒後,花憐才平復情緒,歉意地對冷天煜說道:“天煜,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冷天煜寵溺又愛憐地說著:“不要對我說那三個字。只要你沒事了,我便好。”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我沒事了。”
那個時刻,是他放手讓她好好地哭一場。
哭出來,比憋在心裡要好很多。
“那休息一會吧。”
冷天煜略有點擔心地看著花憐微隆起的腹部。
花憐搖頭,“我再陪著爸媽一會兒。”她又鬆開了抱的動作,垂眸,慢慢地撫著相框,這一次,她知道了每個人的位置。
冷天煜發現她摸得最多,最久的是海俊豐站著的位置,知道她對父親滋生的感情最深。
要是他那位岳父還在生,必定是一位寵女如命的慈父。
注視著相片中的海俊豐,冷天煜默默地在心裡說著:爸,雖然你去的時候,我還小,也還沒有成爲你的女婿,不過你放心,你無法實現寵女如命,我可以代替你,寵妻如命的。
長眠於地下的海俊豐:小子,我看好你!我女兒有眼光!
冷天煜:爸呀,你女兒的眼睛還沒有做手術呀,她看不到我的模樣,是我有眼光好不好?
海俊豐:小子,我女兒的眼睛能否重見光明,都交給你了,要是她一生都無法復明,你記住你的承諾,當她的眼睛。
冷天煜立誓:小婿甘當她一生的眼睛!不過,我想說的是,我一定會讓我老婆重見光明的。
海俊豐:小子,在你岳父大人面前,你就不用曬你寵妻的程度有多深了吧,你難道不知道,你岳父大人才是寵妻的主嗎?
冷天煜: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所以小婿纔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寵妻的主。
海俊豐:小子,算你有種!
在花憐身邊坐下,冷天煜默默地陪著她。
就像他以前心情不好時,她毫無條件地,默默地陪著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