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朝安雪冷哼了一聲,甩了下袖子,朝南宮九看了一眼,“九弟,朕知道你愛護她心切,可是這事情畢竟出了,你可不能徇私。”
“皇兄請放心,臣弟就在您的面前將這事情調查清楚。”南宮九笑著擡起自己的手,朝皇上弓了下手,便定著這樣的位置,等待皇上的命令。
南宮辰冥見九王爺要徹查這件事情的決心,自知他做的決定是不會反悔的,只得點了點頭,“好,朕讓你調查這件事情,可是若真的是安雪傷了愛妃,朕可不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他的態度很是堅決,南宮九點了點頭,“是。”
說完,南宮九放下手,往屋內的所有宮女太監看了一圈,牀榻上的程錦央面色比起方纔受傷的時候還要慘白,看到這裡,南宮九的脣角抿平,腳步緩緩的朝牀榻上走過來,程錦央越發的緊張,沒有受傷的左手使勁的攥著自己的手心,見程錦央這樣緊張,南宮九眸子裡凌厲的閃過絲警覺,就在快到牀榻時候,迅速的轉了下角度,衝著她身旁的敏慧站定了身子。
這時,敏慧的臉上竟然已經冒出了汗珠,可多年在宮裡的經驗讓她還是微低著頭站好了身子。
九王爺雙手負後,右手緩緩的轉動著左手拇指的扳指,深邃的眸子由上及下打量著琴瑟,性感的脣瓣輕啓,朝著敏慧力度不大的問道:“這位姑姑,請問當時的刀現在在哪裡?”
敏慧嚥了下口水,不敢擡頭,稍微側著身子說道:“回王爺,那刀子現在就在圓桌旁邊,當時……當時出了事,奴婢就把娘娘扶到牀榻上,還……還未來得及收拾現場。”
“很好。”九王爺磁性的嗓音頓了一下,轉過身子朝圓桌走過去,果然在桌子下面看到一把沾著血跡的匕首,彎腰撿起來,仔細觀察了匕首半晌,他朝跪著的安雪問道:“安雪,你入宮之前在做什麼?”
安雪擡眸對上他的眸子,心想她在狀元府裡的時候,所作所爲都是他親眼所見的,而且他也是在現場的,怎麼又好端端的問起來,可轉眼一想,南宮九這個傢伙如今能夠搖身一變成爲九王爺,那麼他的話肯定會比之前吊兒郎當時候有分量……
安雪在心裡鄙視了下自己的趨炎附勢,抿抿嘴回道:“民女那時正在府裡,是家丁說有人找,民女纔來到門口。”
“那找你的人是誰?又所爲何事。”南宮九接著問,英氣的眉毛輕輕的挑起,深邃的眉眼注視著安雪,她的眉眼甚是好看,清澈的厲害,讓人不由得深陷其中。
安雪側過頭去,把目光放在緊張的攥著自己衣角的琴瑟,櫻脣輕碰出聲:“是敏慧姑姑,她說程貴妃娘娘頭疼病犯了,連皇上都沒有辦法,娘娘與民女有眼緣,請民女進宮來陪陪娘娘。”
南宮九把手裡的刀放在手裡,蹲下身子拿到安雪的面前,“你認識這把刀嗎?”
安雪
抽了半晌,搖搖頭,“安雪是個女兒家,不會武功,自然不會亂動刀具,這把刀,民女從未見過。”
“你當然不會認識,因爲這是宮裡的刀!”南宮九冷冽的聲音在內室響起,在一旁站定等待的皇上都覺得震驚。
宮裡的刀?
“九弟,你如何得知這是宮裡的刀,又是哪個宮裡的刀?”皇上南宮辰冥走上前來,看自己的愛妃臉色很是不好,便走過來。
南宮九笑了笑,朝皇上亮了亮刀柄上的“甘”字,隨後解釋給皇上聽:“皇兄,你不清楚內務府的職責,爲了避免各個宮裡的人拿錯東西,總會在每個物件上刻有每個宮特有的名字,這刀柄上的”甘“字就是甘泉宮的甘,至於這把刀是如何到安雪手上的,恐怕也就只有娘娘和宮裡的其他人知道了,是不是,這位姑姑?”南宮九直接轉過身子,狠絕的眉眼盯著已經顫抖的敏慧。
敏慧嚇得趕緊跪下,給南宮九磕頭:“請九王爺明察,敏慧……琴瑟並不知道這刀是如何……到安雪手裡的。”
“哦?”南宮九臉色的笑容轉而被一種無法直視的冷峻代替,方纔的笑容都已經讓甘泉宮裡的其他宮女受不了,如今這副表情,讓擡眸不小心看他的敏慧,越發的緊張萬分。
敏慧小心翼翼的跪著,不敢出聲,亦不敢繼續看南宮九。
安雪擡眸盯著南宮九的紫衣,心想很多人說南宮九這個傢伙目光冷冽,手段陰狠,可她每每見到的南宮九都是吊兒郎當,不務正業,如今這樣一看,才知道其他人們的所言非虛,可南宮九真的跟他們說的那樣高高在上?
九王爺一襲紫衣在屋內顯得異常的氣質超絕,就連站在一旁穿著黃色龍袍的皇上都有些過而不及,他本就生得一張誘惑人的俊臉,加上那陰冷的眸子卻有些不搭配,還好他這超凡脫俗的氣質所掩蓋,以至於安雪看著他,也有些心神盪漾。
“這位姑姑,你叫什麼名字?”南宮九接著問道。
敏慧嚥了下口水,嘴裡發乾的厲害,趕緊低頭回道:“回王爺,奴婢是甘泉宮的敏慧。”
“敏慧?好名字,不知敏慧姑姑可否再重新將一遍當時你所看到的情形,安雪是如何用刀劃傷娘娘的。”他目光越發深邃的盯著琴瑟,一抹淡淡的韻味看著他。
敏慧緩緩的擡起頭,臉上已經沁出了汗珠,小心謹慎的開口:“是……當時安雪走到內室,娘娘跟她聊了幾句話,然後安雪就不知從哪裡拿出來的刀,之後……之後就劃傷了……”
“胡說!”南宮九冷冷的看著她,嚇得敏慧直接一個踉蹌倒在地上,九王爺的威名可是遠近聞名的,都說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九王爺,此言非虛,琴瑟這心裡早已不是七上八下,而是幾近崩潰的邊緣。
“奴婢……”敏慧還想要爲自己辯解,可南宮九卻再也沒有給她機會。
“敏慧,你說謊都不能提前先編好嗎?”南宮九聲音如玉般好聽,卻在牀榻上的程錦央和敏慧聽來,卻變成了穿腸的毒藥,程錦央都不由得瞪大了眸子,擔心的盯著敏慧,生怕她再說出什麼來,而此時她更清楚自己的地位,也明白此時此刻能說話的也只有琴瑟。
可若是九王爺執意救出安雪,那……那她們可就是百口莫辯的誣陷!這如何使得?現下想著,程錦央心裡一狠,朝著自己的傷口狠狠的壓下去,沒一會兒功夫,那剛剛包紮好的白色傷布上已經被印出來的血跡染紅,她痛苦的呻吟著:“陛下……陛下,臣妾好疼……”
一心在看九王爺調查的皇上聽到程錦央的痛呼聲,也顧不上這些,趕緊快步走到程錦央面前,看到這已經被鮮血殷紅的布條,心疼不已,迅速的朝身邊的太醫吼道:“快過來給娘娘看看傷口!”
那位楊太醫聞言,趕緊走過來,不由得眉頭皺起來,要知道這傷口包紮好的話,是不可能再殷血的,除非是擠碰到傷口,纔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楊太醫把包好的布條取下來,再一次在布條上沾上止血的藥,重新包紮起來。
這時,被程錦央這一痛呼停止的詢問也就戛然而止,南宮九朝牀榻上的程錦央看了一眼,順勢也朝跪著的安雪看去,沒想到那丫頭也在盯著自己看,冷冽的眸子對上安雪清澈的眸子,忽而變得溫柔,不由得脣角勾起笑容。
紫衣下的他溫文儒雅,比起平日的吊兒郎當多了些貴族的氣質,就這麼一笑,竟然……竟然閃動了安雪心裡的觸動,她趕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往牀榻方向看去。
南宮九就是南宮九,能有多溫文儒雅?
她有時候想想真心覺得自己是不是腦子秀逗了,纔會這麼盯著南宮九的臉看!
一襲紫衣的男子卻由於她的目光轉開,有些失望,他朝方纔緊張的敏慧看去,那人竟然還是緊張的要命,他卻脣角依舊上揚,程錦央竟然想對安雪做些什麼,實在太膽大妄爲,就算這後宮已經被程錦央弄得有些烏煙瘴氣,可今日竟然把矛頭對準了安雪,他可就得親自出馬,把這幼苗扼殺在搖籃裡。
今日若是程錦央對安雪做了什麼,他肯定會以牙還牙。
皇上被程錦央的呼痛擾得心神不寧,也沒有精力去看這刀到底是何處而來,也沒有顧上安雪,而是緊張的陪在程錦央的身邊,“錦央,忍著疼點。”
“陛下……”程錦央看了眼皇上,就把目光放在了九王爺身上,臉色已經煞白,好看的粉脣上也因爲方纔的心裡緊張被生生咬出了牙印,“這件事情到此爲止吧,臣妾……臣妾不想因爲這件事,鬧的安雪姑娘不高興,畢竟九王爺對安雪姑娘的心,臣妾和陛下都知道,何必再爲難她呢?”
安雪眉頭一皺,她這意思是,九王爺在故意偏袒她?好你個程錦央,真是吃人不吐骨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