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旳從帝京出來就接到韓承安的電話。
“小連連嗎,你猜我是誰?”
除了韓承安還有誰會用陰陽怪氣的聲音和他說話:“怎麼了,我親愛的二哥?”
“哈哈哈,你這都猜到,厲害,厲害。”
他二哥永遠(yuǎn)都像個孩子一樣,有時候言語中會透露著小孩子纔會有的天真。“二哥,找我有什麼事嗎?”
“三兒,哥回景城了,年後來我家吃飯,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你嫂子組局,我?guī)兔汉热耍s週六晚上,記得到。”
“三兒”這稱呼是韓承安對赫連旳獨有的愛稱,赫連旳也許久沒聽到了,挺懷念的。
快掛斷電話時,他那二哥還在電話裡嘮嘮叨叨,“對了,記得要帶手禮來,你嫂子喜歡一條裙子,一會我給你發(fā)碼數(shù)和圖片,你就按這個買。”
掛了電話後,旁邊的可泣翻了一個白眼,“爺,我打從孃胎出來,還是頭一回瞧見有人像您這樣,要求客人買你要的東西上門的。”
“一般人我還不要求呢,三兒是誰,那可是你爺我的兄弟,我跟你說,我跟三兒的感情比鐵還硬,他是自己人,我才這樣說話。”
“爺,有多硬?”
“我跟你說,韓家那天殺的韓睿安和我家三兒要被海盜抓了,二保一,老子毫不猶豫就選我家三兒。”
可泣豎起大拇指對著韓承安,“真男人,真男人啊。”
“廢話!”韓承安要起身被可泣拽回沙發(fā),“爺,是男人就把這東西開了瞧吧。”
韓承安瞥了眼茶幾上放的一份文檔,兩秒打量後掃了一眼可泣,“我偏不被你慫恿,老子就不看又怎麼樣!”
莫名急躁的韓承安衝過去撈起東西就準(zhǔn)備撕,可泣也不攔著,反而是掉頭走了。
剛撕開一個口的韓承安就惱的把東西丟到沙發(fā)上,雙手叉腰來回走了幾步後又按耐不住好奇,還是撈起文件,這一回是速度飛快打開文件袋。
裡面放有幾份DNA檢驗報告。
第一份是顧延城和赫連旳的兄弟DNA鑑定。
韓承安生怕自己看錯,用手指著文字一路掃到最後面。
經(jīng)鑑定,顧延城和赫連旳兄弟血緣關(guān)係爲(wèi),0.0023,兄弟關(guān)係不成立。
不成立……
那是不是意味著,有一個不是顧家的人?
韓承安的手有瞬間的顫抖。
翻閱第二份。
第二份是顧博華和赫連旳的檢驗報告。
分析了赫連旳與顧博華的15個STM基因和MEL基因,經(jīng)檢驗赫連旳的基因型符合作爲(wèi)顧博華的遺傳基因條件。親生父子可能性爲(wèi)99.9999%。
在看到這裡時,韓承安其實已經(jīng)猜到什麼。
可卻不死心,繼續(xù)翻開第三份顧博華和顧延城的檢驗報告,裡面的結(jié)果直接把韓承安嚇懵了。
親生父子關(guān)係不成立。
顧延城和顧家一點血緣關(guān)係都沒有……
不遠(yuǎn)處的可泣在偷看,發(fā)現(xiàn)韓承安懵了,一動不動,像是被嚇傻了。
可泣墊腳快步跑過去,低頭看了眼韓承安手上的報告,嘴巴噢的大大。
“顧總居然不是顧董的親生兒子,我的天,顧總不是顧董的兒子會是誰的兒子?”可泣吃驚到不停反覆提問。
韓承安一下沒站穩(wěn)摔了下去。
可泣趕緊攙扶住人,“爺,您穩(wěn)住,別慌。”擡手給韓承安扇風(fēng)。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wèi)韓承安中暑喘不過氣要昏厥。
韓承安當(dāng)場一把火燒了這幾份東西,“這件事不準(zhǔn)對任何人提起,聽到?jīng)]有!”
“爺,我始終無法理解,你說遺傳病吧,顧董有,顧總也有,而赫先生爲(wèi)什麼沒有,這就說不過去了。”
韓承安揮手,一副這件事並不難解釋,“我聽赫連旳說,他小時候有一次大病一場,是他媽拿藥給他治的,也許這就是遺傳病的解釋,另外,我大哥的遺傳病也有可能是人爲(wèi)設(shè)計出來掩蓋他身世的事情,總之這件事背後一定還有什麼謎團,你大爺?shù)模献颖粐樀酵榷读耍 ?
可泣趕緊蹲下給韓承安揉腿,“爺,穩(wěn)住,你要是慌了可都完了。”這要是傳出去顧總和顧家沒血緣關(guān)係,那顧家還不得鬧翻天。
韓承安雙手撐在大腿上,抿著脣一臉沉重,“你說,他會是誰的兒子。”
“誰的兒子,誰知道呢,總之不會是顧……”顧,顧,顧。隨著腦海裡跳出的每一個顧字可泣的眼睛瞪大一次。
瞪到最後眼珠子都要出來了,“不會是……”
韓承安聽到旁邊傳來驚訝的聲音,扭頭就看到眼珠子瞪著大大,嘴巴都可以塞進(jìn)拳頭的可泣,“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猜顧總的爸爸一定是個有勢力又優(yōu)秀的人,否則怎麼會生的出顧總那麼好的苗子。”
“廢話!”韓承安翻了一個白眼後用手摸著下巴,“你說該不會是我爹地在外面偷生的吧。”
被韓承安的話嚇到膝蓋一軟跪在地上的可泣摸了摸額頭,“爺,全天底下不止您這一家基因優(yōu)秀,您就不能是別家的?”
“我就覺得奇怪,你說我爹地吧,怎麼老把顧延城三個字掛在嘴邊,哎你說是不是我爹地生的?”
“爺,要真是你親兄弟,那顧總和無小姐可就是堂兄妹了,您別亂說。”真是烏鴉嘴,哪有人像您這樣的。
不過……
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那八九不離十也是差不多這個關(guān)係。
可泣深嘆了一口氣,老天爺爲(wèi)什麼讓他知道如此之多的真相,真的好難受。
用手捶打幾下胸口。
……
傍晚田家。
“云云,你爸還沒回來嗎?”都已經(jīng)兩天了,田臻婕急到焦頭爛額生怕顧博洋回不來了。
“還沒回來,媽,爸不會是出事了吧?”
電話那邊傳來田臻婕低聲的埋怨,“我都叫他別去了,不聽我話,現(xiàn)在好了,房子讓人給燒了,都被人追殺過一次了還不安靜,又去找顧延城,他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顧云云知道媽媽不讓她知道這些事情但是爸爸都告訴她了,“媽,那我現(xiàn)在怎麼辦,爸還沒回來,酒店的人要趕我走了。”
“你別怕,媽馬上去接你,等把你安頓好了,媽再去找你爸。”掛了電話田臻婕拿起衣服匆忙往外走。
而就在田臻婕背對著的窗戶外邊略過一個黑影。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有些昏暗,黑影速度飛快潛入了田鵬的書房,像是一早就事先踩點過對這裡的佈局瞭如指掌,很有目的性的奔向保險箱。
田臻婕出來時在樓梯間遇到了田鵬。
“你那麼匆忙去哪兒?”田鵬問了句。
“約了一個醫(yī)生看婦科,不去趕不上時間了。”編了一個藉口回田鵬。
“快去吧。”
田臻婕走後,回到房間的田鵬突然想起什麼沒拿,轉(zhuǎn)身回書房。
在書房門鎖擰開那一刻,蹲在保險櫃翻東西的人聽到動靜立刻頓住手上的動作。
“老公。”潘湘雲(yún)快步上來叫住田鵬。
“什麼事?”
“我剛剛?cè)メt(yī)院你猜我看到誰了?”
“誰?”田鵬推開門。
看到門被推開,來不及拿東西立刻把保險櫃關(guān)上轉(zhuǎn)身就跳窗逃走。
田鵬打開書房的燈,潘湘雲(yún)拉住了田鵬的胳膊,“老祖母啊,聽說她住院了,你說我們要不要過去看下她?”
“你到底是看到還是聽到,這消息是否準(zhǔn)確?”
“我……”結(jié)巴一下,“聽到的,聽幫我看診的醫(yī)生說老祖母就住在醫(yī)院,這消息千真萬確,我還跑樓上去看了,門口確實有保鏢。”
田鵬想了一下,“行,那就去看,正好計劃準(zhǔn)備實施我去跟她要個協(xié)助資金。”
“什麼計劃?”
“她讓我?guī)兔Ω渡碳遥@哪是嘴上說說,光在他們產(chǎn)品上動手腳我這得花多少錢去疏通上下,沒有錢誰幫你幹?”
“她該不會是想我們和商家自相殘殺好坐收漁翁之利吧?”
“這個不是沒可能,總之要小心,你回去換件衣服一會我們?nèi)メt(yī)院看她,總之門面功夫要做足。”
“是。”
潘湘雲(yún)回房換衣服,田鵬擡步走向書架。
抽出一本書,從裡面拿出一張支票塞進(jìn)口袋後轉(zhuǎn)身想走但是又覺得心裡不安,扭頭看了眼保險櫃。
走之前還是看看東西在不在否則他不安心。
田媛芯躲在角落看到潘湘雲(yún)走遠(yuǎn)了立刻跑去田鵬的書房,輕手輕腳推開房門偷看裡面的情況。
田鵬這個生性多疑的人藏東西一直在換地方,說不定這會又要換地方,她要偷看下到底那些資料藏哪兒了。
蹲在保險櫃前面的田鵬,打開保險櫃後,看到東西都在鬆了一口氣,總覺得不保險還是再換個地方。
拿出東西時,田鵬發(fā)現(xiàn)哪兒不對勁,一直翻看,直到看見地上的頭髮纔想起來哪兒不對勁。
爲(wèi)了預(yù)防有人偷他這些東西,田鵬在文件最上面放了一根頭髮,他拿出來時是平著拿根本沒有傾斜,這裡也沒風(fēng),頭髮不可能會掉在地上。
除了一個可能——
有人碰過他的東西。
“來人!”
裡面突然傳來一聲叫喊聲,田媛芯趕緊把門關(guān)上往外跑了幾步然後在傭人上來時也扮作一副聽到動靜趕來一看究竟的樣子。
田媛芯和傭人一塊進(jìn)去,田鵬看到田媛芯也在立刻提高警惕把想要說的話都咽回肚子裡。
“大伯出了什麼事?”田媛芯關(guān)心問話時餘光還打量在田鵬從保險櫃拿出來的這疊文件上。
“沒你的事出去吧。”從田俊的葬禮回來田鵬和潘湘雲(yún)就沒給過田媛芯好臉色看。
“哦。”如今這種寄人籬下的滋味是越來越明顯了,她得趕緊拿到東西翻身才行否則一輩子都寄人籬下沒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