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熱情不高……”
“我那是體恤你昨晚太累,但現(xiàn)在看來,我低估你的能力了!”
“不不不,我很累,真的!”
蘇念伸出兩隻手,抵住餓虎撲食一般的男人。
“你不覺得,現(xiàn)在說這個,已經(jīng)晚了嗎?”
他的雙眸熱的可以噴出火來。
蘇念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才用這個愚蠢的辦法來試探夜慕寒。
在累到昏厥之前,她用最後一口氣問他,“你會不會離開我?”
夜慕寒明顯一頓,“才隔了一天,自己說過的話就忘了?”
“啊,什麼話?”蘇念懵懵的。
“不管疾病,貧窮,乃至死亡,都會不離不棄。”
他說的是婚禮上彼此許下的誓言。
可是那玩意兒能信嗎?
“我沒忘。”
“我的記性也不比你差。”
他的大手掠過她掛了一層汗的額頭,深邃的雙眸有如黑夜的顏色。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雲(yún)雪落再也沒有出現(xiàn),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
蘇念猜想,那天夜慕寒去找雲(yún)雪落,大概是做個了結(jié)吧。
雲(yún)雪落是他深愛過,或許現(xiàn)在依然愛著的女人。
如果她一直追問逼得太急,反而顯得自己小氣。
她希望雲(yún)雪落真的像傳說中那樣,已經(jīng)嫁人生子,這次迴天海只是度假,之後還要回到自己的生活軌跡裡去,與夜慕寒再無瓜葛。
不過,自從婚禮那天開始,蘇念再也沒有見過溫瑾時。
聽說他出差了,這期間所有的工作由張總裁代理。
“沈夢,學長這次出差時間不短,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正在忙著收拾圖樣的沈夢擡起頭來,“怎麼,想對他說,你後悔了,那天在婚禮上應(yīng)該跟他走?”
蘇念拍了一下她的頭,“你說什麼呢?我要是真跟他走了,你還不拍死我?”
沈夢懶懶的搖頭,“我倒是想,可憐的是,我連一個合理的立場都沒有,溫瑾時眼裡只有蘇念這麼一道風景,我已經(jīng)徹底不抱希望了!”
“好吧!”蘇念一攤手,“既然這樣,我手裡正好有個單身的美女,可以介紹給學長,男才女貌的,說不定他們還能一見鍾情呢!”
“蘇念!你吃飽了撐的?”沈夢頓時叉著腰大吼。
蘇念“撲哧”一笑,“三秒鐘,原形畢露,溫氏鐵桿迷妹,非你莫屬!”
“敗給你了!”沈夢抱起圖樣,“好了,我約了客戶,現(xiàn)在出發(fā),有時call我!”
蘇念也拿起衣料卡,在電腦前爲自己的新設(shè)計選顏色。
“洛丹!”張總監(jiān)忽然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張總監(jiān),您找洛丹?”蘇念連忙起身。
三十五六歲的設(shè)計總監(jiān)張平,一頭筆直的短髮,戴著黑框眼鏡,兩道黑粗的眉毛吞噬了不少女人味,古板的長相和油滑的職場作風,截然相反。
“呦,是蘇設(shè)計師啊!”張平在倉促中擠出一絲笑容。
“我沒有看到洛丹,今天她的位置一直空著。”蘇念答道。
張平拿起手機撥打洛丹的電話,“關(guān)機?也太不靠譜了吧,無故失蹤,沒有一點職業(yè)素養(yǎng)!”
“會不會病了?”蘇念試著給洛丹發(fā)微信,也沒有收到回覆。
“那也應(yīng)該請假吧,不聲不響的丟下工作,這樣的神仙哪個公司敢用?還特意找溫總不在的時候,這不是明擺著給我上眼藥嗎?溫總回來怪罪下來,最後都是我的錯!”
張平越說越氣,直接把電話敲到了人力資源部,“設(shè)計部的洛丹無故曠工,開除!”
“別!”蘇念一把按下電話,“張總監(jiān),洛丹或許真的是有什麼事情,您別開除她,她的工作我來做,可以嗎?”
張平爲難地笑了笑,“我可不敢給你隨便指派工作!”
蘇念不明白,她在暗自己和溫瑾時的私人關(guān)係,還是顧忌著夜慕寒的身份,總之酸不溜溜的,聽上去不算太舒服。
“張總監(jiān),既然我在瑾時設(shè)計工作,就要爲公司分憂,我自己手裡的工作可以加班,保證按期完成,分配給洛丹的是什麼工作?”
“既然蘇設(shè)計師願意幫這個忙,那我可要說聲謝謝了!”張平推了一下黑框眼鏡,“我簡單向你交代一下,這位客戶是個女鋼琴演奏家,很有名氣。
計劃在天海舉辦一場演奏會,演出的服裝委託給我們公司來負責,而且我聽說,她的脾氣可不小,有點難伺候,我們設(shè)計師的壓力是不小的,這工作你還接嗎?”
“張總監(jiān),不管客戶什麼脾氣,只要按照她的要求做就好,我試試吧!”
洛丹是個很老實的女孩子,設(shè)計的服裝風格偏二次元,平時話也不多,整天埋頭工作。
今天她可能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纔沒來上班,如果就這樣稀裡糊塗的丟掉工作,那未免太冤枉了。
所以,蘇念決定幫她一次。
坐著公司的車,蘇念來到位於繁華商務(wù)區(qū)的瑪格麗特公館。
這裡是天海市最著名的高級公寓,經(jīng)常住一些來天海談生意的外籍華人,設(shè)計風格和管理方式很歐範兒,也很符合這位客戶的品味。
蘇念跟著侍者來到了指定的房間,“蘇小姐,您請!”
房間的門開著,裡面?zhèn)鞒鰞?yōu)美動聽的琴聲,理查德.克萊德曼的著名作品《憂鬱的愛》。
不愧爲鋼琴家,的確彈出了歌詞中的意境。
蘇念踏著腳下柔.軟而金黃的地毯,沿著門廳的通道向裡面走。
地方很大,傢俱擺設(shè)像英式皇宮一樣,金碧輝煌,貴氣十足。
落地窗前,擺著一架鋼琴,琴鍵上隨意地放著幾張琴譜。
一個女人正背對著她坐在鋼琴前,後背挺直,線條優(yōu)美。
“請問……”
蘇念剛一張嘴,那女人立即停下動作,緩緩地起身,轉(zhuǎn)過來。
當看清她的臉後,蘇唸的後半句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