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兒：“.”
耀祖：“.”
賠錢貨這仨字耀祖和漫兒很熟悉。
以前耀祖就總這樣罵漫兒。
但現在耀祖在佟華瓊的棍棒加持下改了，此時聽了這話從春旺嘴裡出來覺得無比刺耳。
耀祖越發討厭春旺了，因爲春旺讓耀祖意識到自己從前怎麼那麼討厭。
被罵賠錢貨的春妮低下了頭。
漫兒就說道：“春旺你說誰是賠錢貨？春妮纔不是賠錢貨呢。”
春旺揮舞著拳頭說道：“就是賠錢貨，你們姑娘家都是賠錢貨。”
耀祖看到春旺朝漫兒揮舞拳頭，站起來擋在漫兒面前說道：“你纔是賠錢貨呢。你家裡的好東西都進你嘴裡了，你瞧瞧你都吃成了一頭豬，不是賠錢貨是什麼？”
這話曾經是佟華瓊罵他的，耀祖拿來活學活用。
柳宴宏和漫兒看到春旺肥頭大耳的樣子，就覺得耀祖罵的很應景，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春旺惱羞成怒，他想打人，但他不敢對耀祖動手。
他怕耀祖身旁的柳宴宏，他知道縣令公子不能欺負。
更怕打了耀祖，佟大腳會饒不了他。
正氣惱時，春妮上來拉了拉他，說道：“春旺，咱們回家吧。”
春妮怕春旺激化了矛盾落了下風，奶奶和爹絕對饒不了她。
既然漫兒不讓她將玉米給春旺，那就帶回家再給春旺。
春旺正憋了一肚子氣沒地方撒，抓著春妮頭髮狠狠踹了春妮一腳，把春妮手裡的玉米奪走扔了。
春妮被薅掉了一縷頭髮，肚子上捱了一腳，疼的直抽冷氣，眼裡含著淚強忍著不敢哭出聲。
她習慣了！
春旺總是這樣欺負她。
漫兒看到好朋友春妮被春旺打，將春妮拉開，指著春旺生氣的說道：“春旺，春妮是你姐姐，你怎麼老欺負她？”
春旺朝漫兒和春妮吐口水，罵道：“賠錢貨，都是賠錢貨。春妮是我姐，我想欺負她就欺負她，誰也管不著。”
春旺的口水吐到了漫兒的腳下。
柳宴宏早忍不住了，春旺這廝太欠揍了，要不是他爹一再告誡他不能在清河灣欺負人，他早都將拳頭揮到春旺那張討人厭的胖臉上了。
“我就欺負我姐，就欺負，就欺負。”
春旺吃不到玉米無能狂怒，再次踢了春妮一腳。
柳宴宏實在受不了了，薅住春旺的頭髮將春旺推倒在地上，然後踢了一腳。
春旺作爲家裡的寶貝蛋，那是比從前的耀祖還閃耀的存在，第一次被人這樣粗暴的對待怎麼能忍得了。
他爬起來後，也顧不得眼前的小孩是柳縣令的公子，上去給了柳宴宏一拳。
柳宴宏被這一拳打的有點發懵。
谷耀祖看到柳宴宏被打不樂意了，用手裡剛吃完的玉米棒子給了春旺一軲轆。
春旺還手，反應過來的柳宴宏和耀祖一起反擊。
你來我往的，三個孩子混戰在一起。
漫兒在一旁拍著手大喊打的好，反正落下風吃虧的是春旺。
春妮則急得勸架。
佟華瓊和洪氏聽到動靜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春旺被柳宴宏和耀祖壓在身下。
“這是咋了？怎麼打起來了。”洪氏上去就要拉起耀祖和柳宴宏。
“都給我起來！”
佟華瓊一聲令下，耀祖和柳宴宏麻溜的爬了起來，乖乖的站在了漫兒的身邊。
春旺哭著喊著爬起來，拿起路邊的一塊石頭就要朝耀祖和柳宴宏砸去。
被佟華瓊眼疾手快給按住了。
春旺在佟華瓊手裡使勁蹬腿，並且破口大罵“佟寡婦，死了男人”，這話都是他以前跟村裡人背後學的。
佟華瓊一點不給這孩子反應，一巴掌狠狠拍在屁股上。
春旺的惡名佟華瓊自然清楚的很。
這廝是清河灣惡童排行榜榜首，比從前的谷耀祖還討厭。
谷耀祖從前好歹是窩裡橫，在外頭不惹事不欺負人，這惡童是無差別的欺負村裡的孩子。
他但凡吃了虧，奶奶會跳著腳的罵人。
不是佟華瓊帶著有色眼鏡看這廝，而是這廝的表現以及被家裡縱容的程度，佟華瓊覺得清河灣徐四後繼有人了。
春旺被佟華瓊拍了一頓屁股，嗷嗷大哭起來。
佟華瓊怒吼：“你給我閉嘴。再嚎我揍死你。”
耳朵旁瞬間清淨了。
春旺被佟華瓊的氣勢嚇懵了，他知道佟寡婦不好惹，說揍死他真的不是開玩笑。
“奶奶，這事不賴宴宏哥哥和耀祖。”
漫兒怕佟華瓊訓斥柳宴宏和谷耀祖，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佟華瓊和洪氏聽。
都不用漫兒描述，佟華瓊就已經猜到了三人打架的緣由。
不是她護犢子，袒護自家孫子和幹孫子，就春旺這小子攪屎棍一根，肯定是他的錯啊。
“宴宏和耀祖做的沒錯。”佟華瓊點了點頭說道，“錯的是春旺。春旺不該搶春妮的玉蜀黍，不該罵春妮是賠錢貨，更不該打人。”
春旺不服，張了張嘴，不敢反駁。
佟華瓊看了一眼春妮說道：“春妮，你不是賠錢貨，你天天割草做飯給家裡幹活，你怎麼能吃賠錢貨？賠錢貨是好吃懶做的那一個，誰再說你是賠錢貨你把他嘴給撕了。”
“還有誰搶你的東西，你就打。”
佟華瓊本來不想替別人教育自家孫子孫女，但她看到春妮被春旺欺負就忍不住說。
不知道對春妮說這些有沒有用，她希望有用。
這姑娘太可憐了！
看到她，佟華瓊就想起了從前的漫兒。
春妮含著淚一臉迷茫的看著佟華瓊。
她現在可羨慕漫兒了，以前的漫兒和自己一樣被稱爲賠錢貨，後來佟大腳就變了，變的疼漫兒。
現在漫兒在家裡日子過的跟戲文裡的小姐一樣，有新衣裳穿，有好吃的東西吃，耀祖也不欺負她。
反觀自己，家裡所有東西都是春旺的。
春旺若是不高興，動輒就欺負她，她若是有一點不滿，爹和奶奶就打罵她。
孃親倒是護著她，可每當這時候，孃親會和她一起捱罵。
加上孃親也更疼愛春旺，只能勸她忍耐，誰讓她是姑娘家。
姑娘家，自然沒兒子重要。
佟華瓊嘆了一口氣。
洪氏看到春妮頭髮被春旺薅掉了一縷，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就拉過春妮將她頭髮散開重新挽好，然後從盆裡拿了一根頂大的玉米遞給春妮說道：“孩子吃吧，吃完再回家。”
春旺看向春妮手裡的玉米射出貪婪不服氣的光。
他不明白爲何和佟大腳有關係的人都向著春妮。
他是家裡的香火，是家裡的寶貝疙瘩，他纔有資格吃好東西。
春妮拿著玉米不敢吃，洪氏一再的說沒關係，有她在沒有人敢搶，春妮才咬了一口。
真香！
春妮覺得是她吃過最好吃的玉米。
春妮一邊吃一邊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