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就是有著兩層意思了。
其一,便是提及了當(dāng)年那茶樓之事,一時眼拙,未曾先認(rèn)出他來,其二,便是說自己的記性不好,眼力不好,已是不記得他長孫殿下的模樣了。
端木辰?jīng)]有想到她竟然是會這樣說,微愣了一下後,笑道,“素聞沐小姐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不僅僅是寫得一手好字,而且還極爲(wèi)孝義。所謂大家閨秀,當(dāng)盡如沐小姐這般纔是。”
這樣的評價從一位皇親貴族的口中說出來,可是極高的讚譽了。可是不知爲(wèi)何,沐心暖不僅僅是高興不起來,反倒是心裡還有些許的惶恐,這位長孫殿下,似乎是也不好打交道呢。
“行了行了。你們就別在這裡互相吹捧了!”
端木靜走了下來,一手拉起了沐心暖,“阿暖是我的好朋友,自然是極好的!我的眼光,怎麼可能會差?”說著,便回頭看了鳳座上的皇后一眼,“母后,這裡就留給你們大人說話,我?guī)О⑴鋈プ咦摺!?
“也好,只是,你那性子可得收斂著些,別又再惹出什麼禍?zhǔn)聛怼!?
“知道了!”端木靜有些不耐煩地應(yīng)了,便拉著沐心暖出了大殿。
沐心暖其實是不想出去的,這樣,萬一皇后當(dāng)真有意提到了自己的婚事的時候,自己纔好想法子躲過去。母親雖然是不會應(yīng)了讓自己嫁入明王府,可是如今身在宮中,面對皇后,母親定然也是會沒有什麼好法子的。
“阿暖,我們?nèi)ビ▓@吧。這會兒御花園裡頭可是好看的很!你算是來著了。我聽說,那牡丹可是開的正好呢。”
“牡丹?”沐心暖微愣了一下,“這個時節(jié)的牡丹,還未謝麼?”
“謝?怎麼可能?昨兒我去御花園,可是還看到了那牡丹盛豔的嬌姿呢。走。”
兩人進(jìn)了御花園,卻是沒怎麼逛,沐心暖幾乎就是被端木靜連拉帶拽地便到了一處水榭。
“快進(jìn)來。”
沐心暖正納悶兒,這會兒怎麼這水榭的所有門窗,竟然是都關(guān)上了,身子一歪,人就被拉了進(jìn)來。
“四哥,人我可是給你帶來了,你們說話可是快著點兒,我就在這外屋門口幫你們看著,別說太久哦。”
沐心暖這纔看到了端木初澤竟然是著了一套黑色的蟒袍,淺淺笑看著自己。待她完全回神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手還被包裹在了他的大掌之中,甚是溫?zé)帷?
“你?你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兒?”
“我不能來麼?還是阿暖以爲(wèi),我堂堂的長樂王,竟然是不能隨意進(jìn)出宮庭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你知道我今日進(jìn)宮?”沐心暖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可是任她怎麼用力,也無法將自己的手抽出來,難免有些輕微地懊惱了。
端木初澤看她這樣,反倒是笑笑,十分輕鬆道,“阿暖不喜歡我拉著你的手麼?”
沐心暖的身子一僵,不喜歡麼?似乎是也沒有到這個地步吧?只是,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而且,自己多年的閨閣禮儀,可是不能忘的!
“你,那個,這與禮不合。你先放開我再說啦。”
“於禮不合?”端木初澤的身子微微前傾,聲音極輕道,“只是拉拉你的手,有那麼嚴(yán)重嗎?”
“當(dāng)然有了!”沐心暖瞪他一眼,“你還不放手?這若是讓別人看到了,我豈不是說不清楚了?而且,這裡可是皇宮,這暗地裡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呢,我可不想惹了麻煩上身。”
“有什麼說不清楚的?只要是實話實說不就好了?至少,我喜歡你,而你也不討厭我,不是嗎?”
“你!”沐心暖覺得自己跟他果然是無法溝通,可是偏偏躲又躲不掉,手也甩不開,還真是沒有辦法了。偏他又是皇室的親王,自己也不能冒犯他,還真是有幾分的頭疼。
“行了,來,你在大殿裡站了那麼久,不累的麼?”
端木初澤說著,便拉了她的手在一方羅漢牀上坐了下來,然後動作優(yōu)雅輕柔地開始斟起了茶。
他自己倒了兩杯,徑自端起了自己的那一杯,然後輕嗅了一下,很是享受道,“不錯!清香四溢,嚐嚐吧。這在你們沐府,可是喝不到的。”
“這是貢茶,專供皇室所用,我平日自然是喝不到的。”沐心暖瞪他一眼,覺得也的確是有些渴了。不過,她可不敢如端木初澤那樣喝太多,免得一會兒要去恭房,可就麻煩了。
端木初澤似乎是知道她的顧慮,所以也不勸她,兩人只是在這裡靜靜地喝著茶。
“阿暖,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兩個這樣一起品茶,也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品茶本就是雅事一件,只是,我爲(wèi)何一定要與你一起品?難道你不認(rèn)爲(wèi)我自己會更舒服嗎?”
“阿暖,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我要你成爲(wèi)我的妻子,不是什麼側(cè)妃,也不是所謂的長樂王正妃,只是妻子,我端木初澤的妻子。”
沐心暖的眉頭微皺了一下,“你認(rèn)真的?”
“當(dāng)然,我一直都很認(rèn)真,是你自己不肯信我罷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身分不合適?你是親王,我只是一名二品大員的女兒,而且父親也纔不過是剛剛封了伯爵,哪裡有資格能成爲(wèi)你的妻子?”
“這些自然都不是問題!只要是你願意,那麼一切我自然是都能搞定。”
“呃?”
“阿暖,雖然以前我一直是以假面見你,可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吧?我若是有心對你不軌,你覺得你能躲得過嗎?”
沐心暖開始仔細(xì)地想著他的話,他說的沒錯,若是他果真是有心對自己無禮,自己不是也無可奈何?連木晴和木華那樣的人,在他面前似乎是連一招也過不了,自己憑什麼以爲(wèi)自己能躲得過他的算計?
“阿暖,我不知道你爲(wèi)什麼很是排斥這些問題,或者說,是有些刻意地在排斥感情,排斥我!阿暖,你是女兒家,成親這種事,你遲早都是要面對的,不是嗎?”
沐心暖的臉色微紅,跟一個外男來討論自己的婚事,怎麼就感覺有些奇怪呢?
“這是我的事。就不勞王爺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