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一切有我
季默然本來還算清醒,衛(wèi)如風突如其來的吻,讓她腦子變得混沌起來,她竟然沒有及時推開他。
她的理智隨著他吻的深入愈發(fā)凌亂不堪了,衛(wèi)如風的理智早就喪失了。
他動作蠻橫,飢渴汲取季默然口中的香澤,貪婪地渴望更多,他放任自己淪陷在她賦予他的you惑中。
任兩個人一起沉淪,即使前方是萬劫不復(fù)的深淵,他依然跨出這一步。1az0c。
季默然在這個吻中,感受到他的這個吻,竟然帶著小心翼翼的卑微。
他衛(wèi)如風如此高傲的一個人啊。
或許是受到他由骨子裡散發(fā)出來的悲哀,席捲了她,她也開始回吻,十年沒有接過吻了,她迴應(yīng)的有些笨拙,身子微微僵硬。
若非因爲差點窒息,他肯定不願意鬆開她,他的目光灼熱地看著她一貫的淡定從容起了變化,至少,這個瞬間,被迷人的緋色紅暈給取代了。
這是自己對她起的影響,她疾言厲色對待自己,但她的心,她那顆隱藏的太深的心,或許並不似她表面的拒絕。
這個吻,點燃了衛(wèi)如風差點沉入水底的那顆心,重新給了衛(wèi)如風莫大的希冀。
他的眼眸中掠過很多複雜的光芒,將她的頭按到自己的胸口,讓她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不規(guī)律的心跳。
他想要讓她知道,從來就她一個人能夠讓他方寸大亂,變得與往日那個衣冠楚楚、睿智英明的衛(wèi)如風截然不同。
季默然的神色有些茫然,她還未從衛(wèi)如風的激吻當中喘過氣來。
她半強迫被靠在他的胸前,他的聲音低沉,三分悲愴七分沙啞,“小然,我愛你。我對你的愛,這十年來從來沒有減少過分毫,反而隨著歲月的流逝積澱,多到了你我無法想象得出的境地,我若是連自己對你的愛都能混淆,那麼我活在這個世界跟行屍走肉無異,生活又有何樂趣?所以,你相信我好嗎?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是人給的,衛(wèi)如風覺得如果讓季默然應(yīng)承下來,無論叫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他若是沒有把握住這個機會,就等於他間接放棄了小然,而小然直接拋卻了自己。
這是多麼的殘忍啊……他衛(wèi)如風是絕對、絕對不允許這事發(fā)生,就等內(nèi)心絕望到了最後一步、悲哀到了最後一步,他依舊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他渴望已久擁她入懷,十年來,他只憑一個執(zhí)著的信念堅持著,勇敢地一年一年撐過來,他堅定在這個天大地大的世界裡,有一處是小然的落腳點,而他終將有一天會找到她,狠狠地吻醒她。
不過,火候欠缺,她沒有被吻醒,反倒打定主意推開自己,而怎會答應(yīng)呢?
衛(wèi)如風的話,聽在季默然的耳中,她渾身一震,她覺得異常酸楚。
他的愛,是如此濃烈,從剛纔那個吻中,他傳遞出了很多情感給自己,連她都忍不住想要放縱一回,想要拋開一切,拋卻理智賦予的沉重枷鎖,放任感情墮落一回。
她擡頭,猛然瞧見他黑色的瞳眸中承載著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神色是悲慼哀求的。
這樣的衛(wèi)如風讓她陌生不已,她連推開他的勇氣都在這個瞬間忽然消失殆盡了。
她做不到無動於衷,她惱,她恨,但她是真的、真的做不到視若無睹。
或許是曾經(jīng)愛過,對啊,她愛過,僅僅愛過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男人而已。
一滴眼淚,就這樣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到了她的臉上,滾燙,灼熱,燙了她臉上的肌膚,灼了她的心。
他臉上沒有溼漉漉的,唯獨就這麼一滴眼淚,猝不及防就這樣衝出了眼眶,也沒跟著再次滾落一滴。
僅僅這麼一滴眼淚而已,但這滴眼淚明顯融匯了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濃戀,所有的深愛。
因爲遲遲沒有等到她的回覆,他晶亮的雙眸逐漸暗淡下來,緩緩的,緩緩的……
季默然艱難地抿了抿脣,想要說些什麼,雙脣卻宛若在沙漠中行走、幾日不飲水造成的乾裂,連氣脣都分外吃力。
“我……我不知道。”
她本想說‘我不能’的,怎麼到嘴邊了,卻自動換成了另外一句話,這話出口,季默然吃驚,衛(wèi)如風也吃驚。
不過季默然的吃驚是懊惱的成分居多,她應(yīng)該嚴詞拒絕的,可誰知,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這不是變相的給了衛(wèi)如風希望嗎?
衛(wèi)如風的吃驚是高興的成分居多,他也以爲她還會冷漠傷人,可誰知,她遲疑了,還給自己一個讓他激動不已的答案。
季默然迎接著衛(wèi)如風愈發(fā)灼熱的目光,攫奪了她的理智,她皺了皺眉,低聲道,“你先放開我。”
衛(wèi)如風纔沒這麼容易放開她,而是抱著她轉(zhuǎn)了幾圈,高興到了無以復(fù)加,儘管前途漫漫長路,還是渺茫著,單沙漠中既然出現(xiàn)了綠洲,如今只是走多少、堅持多久而已。
衛(wèi)如風身子還弱,又沒有吃早飯,整個人情緒又亢奮,抱著季默然這麼一個一米七身高的人轉(zhuǎn)圈圈,自己倒是踉蹌了幾步,差點兩個人一起跌倒。
季默然心有餘悸,還好衛(wèi)如風在最後一刻穩(wěn)住了他自己的身子,兩個人也不至於雙雙滾落於地。
衛(wèi)如風放下季默然的時候,季默然臉上的神情也跟著凝重起來了,他俊臉發(fā)白,額頭上泌出密密麻麻的細汗。
他是病人,自己在跟他較勁什麼啊。
季默然伸手扶著他,衛(wèi)如風自然是歡喜的,他乖乖地任她扶著他坐下,還轉(zhuǎn)身忙著幫他倒水,喂藥。
“小然,我還沒吃早飯。”
衛(wèi)如風很委屈地看著她,他發(fā)現(xiàn)小然還是關(guān)心自己的,當然順著這臺階下。
季默然咬了咬脣,這個傢伙,給了他點好顏色,他就開始得寸進尺了。
生了病還不安分,他一向身體健康,注重鍛鍊,不過每次生病都是十分嚴重,要過很久才能好,而且這個高高大大的傢伙,一生病,就喜歡無理取鬧,胡攪蠻纏。
“那我出去買。”
季默然倏地站了起來,多少帶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望著她急匆匆而去的背影,衛(wèi)如風十分不是滋味。
單他只是閉上了眼睛而已,想要博取片刻的寧靜,或許小然也是,這裡空間雖大,但兩個人畢竟分隔十年,有些東西,他無力改變,只將所有的希冀寄託在時間上,希望時間能夠洗滌兩個人之中夾雜的間隙。
他本想要跟她一起吃,沒想到她主動要出去買,連反駁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他。
他脣邊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真的很淡很淡,淡到讓人剎那覺得這甚像自嘲。
季默然闔上門的時候,長長嘆了一口氣,她跟衛(wèi)如風兩個人之間,到底是否是一段孽緣?
糾纏不清,藕斷絲連,向來不是她季默然的作風,她自認爲自己就算性格中有殘缺,也不至於能夠容忍下藕斷絲連。
進了電梯,她按了按鈕,身子隨著電梯直降,她覺得這個狹小的空間,下降的過程讓人留戀,可惜,時間真的很短,她連一個情緒都沒有來得及轉(zhuǎn)變,就到了酒店大堂,而電梯打開的瞬間,外頭有三兩個在等待上電梯的人。
她往前踏步的時候,回了下頭,有些好奇這些形形色色的人,在扶搖而上的升降中,是否也懷有特殊的情結(jié)。
或許他們之中,也有爲情所困的人,也有幸福快樂的人……
走出了酒店,季默然狠狠吸了下新鮮的空氣,仰望了下晴朗的藍天,握了握拳頭,給足了自己信心,才往前走去。
她說出來買早餐只是一個藉口,她怕再相處下去,她的心,因爲他而沸騰。
明明在雷氏,她一直被戲虐成冷血冰塊秘書,沒想到……遇上衛(wèi)如風,自己的冷靜就會大打折扣。
或許這就是她當初不敢留在北京的緣故吧,害怕同一個城市,相遇的機率過大,雖然人口衆(zhòng)多,茫茫人海中,兩個人偶遇是多麼的困難,除非是故意爲之。
早餐買好後,她在周遭晃盪了下,纔回去。她有了新的打算,還是順其自然吧,自己越逃避,估計他纏的更緊。
何況她的心,隔了十年,依舊只存了他這麼一個人,若是他能夠重新打動自己,重新讓自己滋生出接受他,那吃一回回頭草又如何?
就給他一次機會吧,機會在他手中,看他怎樣把握跟運用了。
回到衛(wèi)如風的總統(tǒng)套房,這次進去,他已經(jīng)穿好衣服了。
季默然還是吃了一驚,沒想到,沒想到衛(wèi)如風身上穿的這一件襯衫是當初自己給他買的那一件。
沒想到這麼多年來,他依舊還留著它,她一直知道衛(wèi)如風穿衣品味獨特,衣服都是嶄新如初的,她給他買的這一件襯衫,看上去明顯舊了很多,顏色有些褪了,畢竟過了十年,再好的衣服、再好的牌子、再好的呵護,都會變質(zhì)。
她也就微微一怔,很快手鍊起自己過分外露的情緒,招呼他過來吃早餐。默如澤季突。
衛(wèi)如風露出一個溫暖的笑,然後吃的很開心,還不忘說,“小然,你買的東西都是我最愛吃的。真好。”
是啊,她怎麼會下意識買他喜愛的食物呢?她一直告訴自己遺忘了,沒想到還是將他的習慣記得如此的清楚,清楚到仿若兩個人從來沒有分開過似的。
衛(wèi)如風明明感冒發(fā)燒??了,生病的人胃口一向不怎麼好,但是這些食物都是小然買的,他覺得不能浪費她的心意,口腔中的味蕾也因爲她有所刺激到了,胃口大開之下,將所有的東西都吃完了。
季默然趕他去睡覺,衛(wèi)如風乖乖照辦,可是躺了不到十分鐘,他又忽然睜開眼睛,抱怨道:“小然,我睡不著。”
是啊,他怎能睡著呢?身邊她在,他好像就這樣看著她,仿若看著她,她就不會消失,不會再離開了,就會永遠陪著自己了。
季默然無語,他睡不著,她也沒法子,總不能給他唱催眠曲吧,何況催眠曲這麼高深的音樂,她還真唱不來,只得作罷。
衛(wèi)如風興致高昂了起來,說要玩電動,他們以前同居的房子裡,就有一臺機器,還是衛(wèi)如風看在她喜歡的份上特意買的,不過兩個人還是經(jīng)常搶佔,明明他有錢還能多買,可是他就是不買,搶來的比較好玩,何況搶的這個人是她。
他這一點小小的心思,呼之欲出,以季默然的聰明,早就明白,但她卻從來沒有點破。
“那多麻煩。”
過去是過去,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何況這裡是酒店,他也太隨意了點吧。
衛(wèi)如風打了個電話,竟然就有人上門服務(wù)了,辦事效率還不是一般的快,半個小時之內(nèi),連安裝都弄好了,季默然還真有些不敢置信,覺得自己在做夢,目瞪口呆良久,直到衛(wèi)如風使勁用胳膊推了推她,“快殺死它。”
他看不過去了,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遙控器,殺了那頭攻擊自己的怪物,又將手中的遙控器還給她。
季默然玩了一局,休息了下,她雖說以前是這方面的高手,但十年沒玩了,再嫺熟的技術(shù),也退化了,手的反應(yīng)明顯笨拙了許多,跟不上腦海中的信號轉(zhuǎn)變。
第二局衛(wèi)如風說要兩個人一起玩纔有意思,他將遙控器塞給她,自己用鍵盤操作。
手機忽然振動,她放下遙控器,接起電話,原來是自家總裁雷冥遠,她哭笑不得,這才記起了自己的終極目的是過來洽談跟天元集團的合作案。
自己卻在這裡成了老媽子,不過衛(wèi)如風既然口頭上答應(yīng)過,應(yīng)該就定了,只要他不要再添加附加條件爲難自己。
雷冥遠似乎很放心,提也沒有提起有關(guān)雷氏跟天元的合作案,交代這兩天公司的事情讓她幫襯著點,除非是無法做結(jié)論的重大決策,再打電話給他。
季默然正在總統(tǒng)套房陪衛(wèi)如風玩電動,接到這個電話還真是傻住了,旁邊那個吃了感冒退燒藥的衛(wèi)如風興致頗高,病態(tài)全無,反觀自己有氣無力到時有了被傳染的跡象。
他玩電玩之前,曾戲言說陪他玩到高興,再幫她儘快搞定,有求於人,她這個堂堂總裁秘書被迫充當玩伴。
見季默然整個人仿若被頂住了,衛(wèi)如風雙手動個不停,還不忘忙裡偷閒推了她一下,“快點,就要輸了。”
季默然相對無語,覺得自己越來越活回去了,真的是一點也不瞭解當代男人的思想觀了。
掛了總裁的電話,她想了想,諾斯集團的人應(yīng)該就快來了,她有些想不通爲何在這個這麼緊急的關(guān)頭,總裁說要出遠門一趟。
她依稀記起上一次總裁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精神渙散,做事也懶散很多,她有些看不過去,將一些本不屬於自己範圍的事情攬了過來。
總裁跟英經(jīng)理婚事吹了,這事之後,總裁就有些不對勁了,雖說公司裡議論很多,有各種版本,但季默然覺得總裁的失魂落魄應(yīng)該跟一個女人有關(guān),而且這個女人,應(yīng)該不是英若芳。
雖然英經(jīng)理家世跟相貌都是上乘的,但總裁對英經(jīng)理的相處,過來人都看得出來,不像是戀人,當然絕大部分的人覺得兩個人家世匹配、郎才女貌,簡直就是一對天作之合的佳侶,而忽略了總裁看英經(jīng)理的眼神。
季默然注意到,總裁看英經(jīng)理的眼神,那一雙深邃迷人的藍色瞳仁中,從來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情誼來。
或許因爲自己是總裁秘書的緣故,比一般人更加了解雷冥遠。
“小然,你怎麼不玩了?”
衛(wèi)如風玩了一局,少了季默然,他還是贏了這一局,這十年來,陪他度過的除了工作便是電玩。
他甚至自己親手參與開發(fā),編寫了好幾款這方面的遊戲程序。
他的技術(shù),倒是爐火純青了,很少人,能夠鬥敗他,連曾經(jīng)戲虐他的表弟曾航軍,也早就不是自己的對手了。
他依稀還記得有一回上表弟家的時候,表弟偶然無意間的一句話,讓他怔忪了很久。
表弟說,“你們的緣分,還是我促成的呢。”
當時,他的思緒還有些茫然,但是表弟說他當初是如何如何的kiss了家教老師,這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還有表弟的功勞。
那個時候,表弟聽聞看他的事,但沒有多做勸誡,只說讓他不能對不起他的家教老師。
表弟這話,到底是真心還是無意,衛(wèi)如風不清楚,但是他卻更加堅定了自己要等下去的決心。
這些年,也有人說過他傻了,但他始終堅持著自己的這個信念。
因爲他知道,當你真心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那麼世上別的人,都將成爲將就,而他,不想自己的感情遭到褻瀆,他不想成爲那個將就的人。
“我在考慮。”
她攢著眉頭,在思考。
衛(wèi)如風也跟著擰起眉頭,不就是接了個電話麼,怎麼就忽然又變了個人似的,又將自己給隔絕出了她的世界。
“如果是公司的事的話,一切有我,不必擔心。”
衛(wèi)如風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眉頭,她不該蹙眉的。她蹙眉,會讓他心疼,心疼這十年來,她肯定吃了不少苦才坐穩(wěn)這個大企業(yè)總裁秘書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