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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被解救的‘探戈’

或許蘇非也沒有想到,這件看似很平常的衝突居然會使得他的人生軌跡由此加快了腳步。

星期三的下午只有一門《軍事理論》,想著今天下午上課了可以早點回到家中,蘇非的心情有些開心。學校的日子難免有些枯燥單調,設想一下,如果你身邊的朋友整天在課堂上與你討論毀滅世界的話題,這種格格不入的氛圍相信你呆久了也會變得麻木。這個時候你只有兩個辦法,要麼融入其中,改變你自己的思維,要麼不予理會,我行我素。

卡西他們與蘇非交往久了,知道這位脾氣古怪的老大平時話少,所以走在路上也識趣的沒有多說些什麼。今天這件事情本來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惡魔世界這種事情多了去了,只要你不是強者,那麼註定了你處於弱勢,沒有話語權,只能被欺負,只能忍著被欺負。而如果他們強大了呢?估計局面就會反過來來了吧,就又會變成他們欺負別人了。強者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往往只需要一個藉口,這已經足夠了。

菲爾咬著嘴脣,她和沙克走在後面,下意識地與前面的卡西等人保持了距離。剛剛如果不是他們兩人拖累了蘇非他們,相信就算是奧森他們想動手也會有所顧慮,沒有了牽掛蘇非他們相信也能發揮出更多的力量。惡魔世界是這樣,西點也是這樣,弱者是沒有話語權的,既然來到了西點,菲爾他們自然也不想成爲弱者,這兒有競爭,有爭鬥,同樣也有進步。菲爾相信只要給自己時間,不需要太久,她照樣可以真真正正的站在卡西的身後,不再是負累,而是作爲強大的臂助!

教授軍事理論的教習叫尤利西斯,是一位嚴謹的學者,向來不喜歡自己的學員遲到,這會兒他已經提前了五分鐘了來到教室,看到剛進門的蘇非幾人,雖然嘴上沒有什麼表示,但是心裡還是極爲不痛快。鼻子哼了一聲,表達了自己情緒的不滿,在他看來,只要比自己來的晚的學員就是遲到,而遲到的學員就不是好學員。

殊不知自己幾人在尤利西斯教習心中留下了極爲不好的印象,蘇非待著卡西幾人走進了教室,沒有去看坐在前面的愛麗絲,兩人自從上次那個大烏龍真相大白之後,愛麗絲尷尬極了,沒想到之前那些事情居然全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於是礙於女生的矜持一直沒有機會向蘇非道歉。既然人家沒主動來找,蘇非自然也不會厚著臉皮自己貼上去了,經歷了上一次的烏龍,蘇非也算是見識了這些惡魔女性的強大之處,這邏輯實在是忒強大了些!

“各位學員們,上課了,現在開始點名!”尤利西斯聽到學校的鐘聲響起之後,從桌子上的課本旁拿出了點名冊,開始點名。

“愛麗絲?”

“到!”

“卡西?”

“到!”

......

很快點完名,尤利西斯翻開課本,開始了今天的課程。學習軍事理論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上這種課蘇非是拿來睡覺的,爲什麼拿來睡覺呢,因爲蘇非在聽了兩節課之後居然發現自己完全不懂。這也就算了,既然不懂自然應該更加認真的聽,可當蘇非真正理解了所謂的軍事理論到底是什麼的時候,他就徹底對這門課程失去了興趣。

就這一點來說,蘇非覺得惡魔世界裡的軍事知識實在是太匱乏了,千年前的戰役拿來作爲經典教材一直引用至今,如果說真的不失爲經典呢,那還情有可原,至少從這些大型戰役中可以看到很多東西,自然也可以從中學到很多經驗。不過你能想象惡魔世界懂得的兵法是怎樣的麼?

估計就算是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惡魔世界崇尚的是個人實力的較量,一支軍隊必須要有強者帶隊,一方面是爲了保護自己部隊中的將領高層,提防被提前扼殺掉。另一方面呢,就是爲了保障對戰雙方實力的平衡,這一點倒是無可厚非,習武之人自然是希望憑藉著自身的強大實力,一舉打破戰爭的僵持,從而硬的最後的勝利!

“下面我爲同學講一則故事,故事是用來給你們帶來啓迪的,希望同學可以真正聆聽一下!”尤利西斯早就注意到了蘇非和坐在他身邊的卡西幾人,從進教室坐在座位上開始,蘇非他們就沒有停下過嘮叨,本來這兩天尤利西斯就被家裡的母老虎逼得緊了,看到學員們不遵守課堂紀律,心中自然就不樂意了,說話語氣也就生硬了不少。

“老大,想什麼呢!教習在盯著你,別發愣了!”卡西同腳輕輕地踹了蘇非一腳,把蘇非從愣神中拉過神來,看著蘇非偷過來問詢的目光,卡西不敢擡頭,壓低聲音提醒著蘇非。

尤利西斯在家裡受了母老虎的氣,這會兒正在氣頭上,看到蘇非在自己課堂上還發愣,本就不爽的心情此刻變得更加糟糕了。合上課本,尤利西斯從講臺上走了下來走到蘇菲身邊,靠著桌子對蘇非發問道:“這位學員,看你似乎對我講的東西沒有什麼興趣,不知道你對於行軍作戰有什麼獨到的見解呢?”

聽到教習發問,蘇非這才緩過神來,看著近在眼前的尤利西斯,蘇非只當這是一個尋常的課堂問題,既然教習發問了,那麼他只得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尤利西斯教習,我覺得這門軍事理論課開的沒有太大價值。”

“哦!這怎麼說?”尤利西斯只當這位學員還沒有睡醒,不然怎麼會對這門課程提出這麼大的意見?要知道西點建校之後就一直沿用軍事理論這門課程,甚至連裡面一些重大的戰役也沒有進行刪節,只不過在後面又陸陸續續加上了一些經典的戰役。不過既然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尤利西斯就給蘇非一個機會,看看他能有怎樣的說法。

“喂!喂喂!你是不是沒睡醒啊,老大,這可不是平常,教習在問你話呢!”卡西見蘇非沒有聽到自己的提醒,心中頓時急了,努了努嘴,急切著提醒著蘇非,希望他不要頂撞教習。能被西點錄取是一件幸事,但是如果因爲一些小事被西點開除了那就不好玩了。

蘇非這會兒也顧不上卡西的友情提醒了,既然話說出了口,就沒有了迴旋的餘地,那麼就引用一下地球上先賢的話吧,只聽蘇非絮絮而談道:“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道者,令民與上同意也,故可以與之死,可以與之生,而不危。天者,陰陽、寒暑、時制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者不勝。故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衆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吾以此知勝負矣。

將聽吾計,用之必勝,留之;將不聽吾計,用之必敗,去之。

計利以聽,乃爲之勢,以佐其外。勢者,因利而制權也。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吾以此觀之,勝負見矣。”

“是以我認爲用兵作戰者不能靠理論,每一場戰鬥不可能在同一出戰場上進行,而且雙方的兵力對比時刻發生著變化,主將也會有所更替。經典的戰役之所以經典不是因爲戰役本身,而是因爲戰場上的統帥和士兵們的士氣,這些與戰役的勝利息息相關。是以軍隊開撥,天時地利人和無一不佔,沒有絕對這一說法!”

“這又怎麼說?”尤利西斯顧不上心中的驚駭,禁不住接著問道。

“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能使敵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敵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敵佚能勞之,飽能飢之,安能動之。

出其所必趨,趨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勞者,行於無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故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於無形;神乎神乎,至於無聲,故能爲敵之司命。進而不可御者,衝其虛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戰,敵雖高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戰,雖畫地而守之,敵不得與我戰者,乖其所之也。

故形人而我無形,則我專而敵分。我專爲一,敵分爲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則我衆敵寡,能以衆擊寡者,則吾之所與戰者約矣。吾所與戰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則敵所備者多;敵所備者多,則吾所與戰者寡矣。故備前則後寡,備後則前寡,備左則右寡,備右則左寡,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寡者,備人者也;衆者,使人備己者也。

故知戰之地,知戰之日,則可千里而會戰。不知戰地,不知戰日,則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後,後不能救前,而況遠者數十里,近者數裡乎!以吾度之,越人之兵雖多,亦奚益於勝哉?故曰:勝可爲也。敵雖衆,可使無鬥。

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計,候之而知動靜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餘不足之處。故形兵之極,至於無形;無形則深間不能窺,智者不能謀。因形而措勝於衆,衆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勝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勝之形。故其戰勝不復,而應形於無窮。

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故五行無常勝,四時無常位,日有短長,月有死生。”

“是以戰場上隨機應變是每一位統帥的基本常識,如果不懂變通,任你學到了再多的理論知識,一遇上戰事,不得變通,只是紙上談兵,不足爲謀也!”

蘇非剽竊了下古人的智慧,這些東西自然不會他自己領悟得來的。不過就算是學校後面追究起來,有卡爾薩斯這塊大旗,自己完全可以推脫爲是從自己傳承中得到的這些知識,這樣一來他們就算是心中有所疑惑也不會有太大疑心。

“善者,敵人軍□人衆,能使分離而不相救也,受敵而不相知也。故溝深壘高不得以爲固,車堅兵利不得以爲威,士有勇力而不得以爲強。故善者制險量阻,敦三軍,利屈伸,敵人衆能使寡,積糧盈軍能使飢,安處不動能使勞,得天下能使離,三軍和能使柴。故兵有四路、五動:進,路也;退,路也;左,路也;右,路也。進,動也;退,動也;左,動也;右,動也;默然而處,亦動也。善者四路必徹,五動必工。故進不可迎於前,退不可絕於後,左右不可陷於阻,默[然而處],□□於敵之人。故使敵四路必窮,五動必憂。進則傅幹前,退則絕於後,左右則陷於阻,默然而處,軍不免於患。善者能使敵卷甲趨遠,倍道兼行,倦病而不得息,飢渴而不得食。以此薄敵,戰必不勝矣。我飽食而侍其飢也,安處以侍其勞也,正靜以侍其動也。故民見進而不見退,蹈白刃而不還踵。”

待蘇非說完,發現教室裡全都安靜了,卡西他們只覺得自己彷彿從未聽過這麼精闢的見解,一時間聽得癡了。他們都知道行軍打仗是一門高深學問,所以即使手中拿著《軍事理論》的課本,那些經典的戰役自然也是看的愛不釋手,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全部大義,但是總覺得這對自己是極有用處的,此時聽蘇非一說,自然全都醒悟過來了,他們從未想過行軍打仗還可以歸納出要點。

尤利西斯幾乎是呆住了,聽到這會兒他可不管自己教習的身份了,手上開始拿著水筆用白色扉頁紙不停的做著筆錄,竟然是將蘇非的話一字不漏的記錄了下來,就連旁邊一些學員討論的話也被他記在了扉頁空白欄的註解上面。他在西點呆了差不多二十多年,在圖書館看軍事書籍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但是這種精闢的總結他只在這些所謂大作中看看了隻言片語,這也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遺憾。

“沒有了麼?”見蘇非沒有說話了,尤利西斯不由停下了書寫的動作,擡頭直直的看著蘇非問道。

“還有一些,不過...”蘇非見到尤利西斯教習這麼認真的模樣,心中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編的這些東西了,這會兒看著尤利西斯真誠的眼神竟不好迴避,只好委婉地提醒著尤利西斯這會兒還是上課時間,學員們都在呢!

“這樣哦!”尤利西斯低下頭看了看錶,在看了看教室裡凝神傾聽的學員,心中略微思量了下立馬做出了決定,“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了,大家下課吧!蘇非,你隨我到辦公室來!”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道者,令民於上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陰陽、寒暑、時制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之者不勝。故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衆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吾以此知勝負矣。將聽吾計,用之必勝,留之;將不聽吾計,用之必敗,去之。

計利以聽,乃爲之勢,以佐其外。勢者,因利而制權也。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而況於無算乎!吾以此觀之,勝負見矣。

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

其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銳,攻城則力屈,久暴師則國用不足。夫鈍兵挫銳,屈力殫貨,則諸侯乘其弊而起,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故兵聞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國利者,未之有也。故不盡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也。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糧不三載,取用於國,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近師者貴賣,貴賣則百姓財竭,財竭則急於丘役。力屈中原、內虛於家,百姓之費,十去其七;公家之費,破軍罷馬,甲冑矢弓,戟盾矛櫓,丘牛大車,十去其六。故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①桿一石,當吾二十石。故殺敵者,怒也;取敵之利者,貨也。車戰得車十乘以上,賞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車雜而乘之,卒善而養之,是謂勝敵而益強。

故兵貴勝,不貴久。

故知兵之將,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

夫用兵之法,全國爲上,破國次之;全軍爲上,破軍次之;全旅爲上,破旅次之;全卒爲上,破卒次之;全伍爲上,破伍次之。

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爲不得已。修櫓□①□②,具器械,三月而後成;距堙,又三月而後已。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

故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夫將者,國之輔也。輔周則國必強,輔隙則國必弱。故君之所以患于軍者三:不知軍之不可以進而謂之進,不知軍之不可以退而謂之退,是謂縻軍;不知三軍之事而同三軍之政,則軍士惑矣;不知三軍之權而同三軍之任,則軍士疑矣。三軍既惑且疑,則諸侯之難至矣。是謂亂軍引勝。

故知勝有五: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識衆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御者勝。此五者,知勝之道也。故曰:知彼知己,百戰不貽;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敗。

......”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兩句話一直縈繞在尤利西斯的耳邊,就連蘇菲走了他也不知道。雖然不知道蘇非是從哪兒得來的這些寶貴的軍事知識,不過既然現在告訴給了他,那麼他自然要告訴給校長,這真是一件轟動全校,乃至整個惡魔世界軍事界的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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