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冷凝萱緩緩伸手，輕輕按在他心口上，隔著薄薄的襯衫感受他急而亂的心跳，她小聲的問：“楚昊揚，你告訴我，這輩子……你還想要我陪嗎？”
這最後一擊，把楚昊揚最後的那點防禦工事一下子炸飛。他低頭看著抵著他心的女人，她的手掌之下，他心如鹿撞。
“我知道我有許多許多的不好，我總是惹你生氣……我以爲愛情就是那樣的，不管我怎麼欺負你傷害你，你都會原諒我愛我。”
“就象我，不管怎麼恨你怨你，到現在心裡也只住得下你一個人。現在看來，好像是我的愛太霸道了，我無理取鬧，我耽誤你了……楚昊揚，你現在只要說你不愛我了，我放你走。我們一筆勾銷，各過各的，好不好？”
楚昊揚心頭一震，仔細的看進她的眼裡，發現她的眼神竟然確實是認真的！他的神色開始變，現在那種好像要把她吸進眼裡的感覺，好像可以稱之爲……怕。怕她是認真的在思考離開。
各過各的……娶誰？娶不是冷凝萱的女人嗎？這……怎麼可能！他楚昊揚這輩子就沒想過娶別人。
“說話！”冷凝萱忽然收緊五指，揪的楚昊揚胸口生疼，也嚇了他一跳，“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
冷凝萱步步緊逼，看著他亂了陣腳，她心裡酸酸柔柔的。
楚昊揚頓時心跳如雷。剛纔捶門的手指骨疼了起來，是麻木的時間過去了。
那種鈍鈍的痛感開始強烈，從手指疼到手腕到小臂到胳膊到心上。
楚昊揚的喉頭好像被這股疼痛給堵住，想說話，說不出。
“別——！”冷凝萱忽然轉身，楚昊揚一驚，想也沒想就拉過她緊緊摟在懷裡，他極力的圈住她，心跳聲大的自己都能清晰的聽見，“……你給我點時間……想想……”
楚昊揚猶豫半晌，如此說。冷凝萱一把推開他，“拖延政策麼？給你一輩子的時間想夠不夠？”
冷凝萱笑得哀傷而悽婉，好像真的下定決心和他決裂。楚昊揚於是頹然，完全的陷入了恐慌。
冷凝萱重重地嘆了一口很長的氣，聲音無力地說：“……好，我不逼你。”
“凝萱！”楚昊揚生怕她轉身離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眼睛紅紅的。沒受傷的那隻手，把頭髮揪得亂糟糟的。半晌憋出一句：“你……你不可能不清楚我對你是怎樣……”
“我以前以爲我清楚，所以我耐著性子等。可今天你把我帶回家，我其實好開心！可是，景瀾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真的很不解了？什麼意思，叫我和她競爭“上崗”嗎？”
“你明知道自從懿軒被綁走那次後，我有多麼擔心他再出事。你家老爺子卻叫人去偷拍，嚇到他怎麼辦？沒和我說一聲，就把懿軒是事情就告訴了他，當初他怎麼說我懷的孩子，‘孽種’啊！”
“在他面前你就是一個愚孝的好兒子，有設身處地爲我想過嗎？那副護短的嘴臉……真是讓我覺得陌生！當年，你還會爲我了據理力爭，現在呢？你的那份對我強大的保護欲到哪裡去了？”
“好——！就算老爺子是你爸爸，你沒辦法護著我！那麼景瀾呢？明明是她推我，我纔打翻了湯碗，爲什麼你不爲我說話，任那麼陰險的女人污衊我？還拉著我快點離開，呵——！我倒是在懷疑，你到底是在護著誰了！”
楚昊揚懊悔地抓頭髮，冷凝萱打鐵趁熱繼續說：“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被景瀾感動了？她爲了你真的是吃了千辛萬苦，不但千方百計要殺了我，還爲你忍受千刀萬剮，整容成我的樣子。”
“我沒有！”楚昊揚被她說得亂了心神，連忙堅決地辯解，“我從來不覺得你們像。就算她整得和你一模一樣，我也一樣能分辨出哪個是你！我心裡從來就沒有她，又怎麼會感動？”
“是啊！你不感動，也對她沒什麼！可是，你家老爺子想和‘景家’聯姻，鞏固你們‘楚家’在d市的地位。然後，她對你死心塌地，你不拒絕也不接受，就這麼吊著她。而我呢？反正有懿軒這個兒子在，你可以名正言順的利用我們之間的關係！楚昊揚，你的伎倆比當年更甚一籌了啊！我倒是小看你了！”冷凝萱揚高了聲調，咄咄逼人。
楚昊揚好似被踩了尾巴，又是暴怒又是心疼又是懊惱又是委屈，一時之間頭疼欲裂。
冷凝萱察言觀色，知道把他逼的差不多了。她緩了緩，悠悠的嘆息一聲：“你太傷我心了楚昊揚……回到正題吧，你今晚必須給我一個答案。既然你對我用商戰戰術，要拖延要時間考慮，那麼好，我作爲甲方答應此條款，但我也有附加條約——你回答我另外一個問題：你和景瀾上過牀沒有？”
楚昊揚聞言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他很輕鬆的搖搖頭，“絕對沒有，我絕對不會碰她的。”
“她就沒想和你怎麼怎麼嗎？那我是眼瞎了嗎，那次？”
“反正我從來就沒想和景瀾有什麼曖昧，那些你看到的曖昧，都是她故意弄出來的。”楚昊揚頓了一頓，“那次……我拒絕了！立刻就拒絕了！我一生氣……叫那女人走了……”
這樣向冷凝萱解釋著，楚昊揚覺得很窩囊。再想想一開始不是自己要掐死她找她算賬麼？怎麼……變成她威風凜凜的興師問罪了呢……
楚昊揚揉揉太陽穴，咳嗽了幾聲，嗓音難聽的像是被火薰過，“……今天太晚了，我累了，明天再說吧。”自知大勢已去的某人，現在感覺很糟糕，他需要時間冷靜一下、梳理一下。
冷凝萱不動，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她好不冷懿軒豁出去了壓倒他一次，當然要問問清楚。
“那我們分開的這六年，你有過多少女人？”
楚昊揚扶額，暗自咬牙，“冷凝萱，你別太過分了。”
“不說不讓走！”冷凝萱背抵著門耍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