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如遭雷擊,蹬蹬蹬的踩著地板倒退了出去,堅硬的大理石上被他踩出了一行腳印,宛若天然形成的一般,整個人無法抑制的狠狠撞在了牆壁上,震得房間都顫了顫,牆上的字畫和照片全都掉了下來。
“父親!”齊世龍忙上前扶住了齊老爺子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問道:“您感覺怎麼樣?”
齊老爺子渾身血淋淋的,看起來很恐怖,但精神頭卻瞅著不錯,伸手接過毛巾抹了一把臉,中氣十足的道:“嘿,你別說,痛過頭後,全身都酥酥麻麻的,舒服得很,氣不喘了,胸也不悶了,渾身都是勁。”
齊世龍欣喜若狂,顫聲道:“那就好那就好啊,過了這一劫,您一定能長命百歲。”
齊家人圍著齊老爺子你一言我一語,個個都很高興,齊德昌快步走到牆角看著亂綿綿坐在地上耷拉著頭像是昏迷過去的陳辰,憂心忡忡的急聲問道:“小辰,你怎麼樣?”
陳辰全身像是在水裡泡過了似的,渾身冒汗,頭髮溼透了,眉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咚咚咚的砸在地上,半天動都不動一下,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齊德昌扣住他的脈門,心裡猛地一沉,不好,脈象怎麼這麼亂?不會是虛耗過度走火入魔了吧?
“沒事,讓我坐一會。”陳辰有氣無力的低聲道。
齊德昌渡過去一道氣勁,又用金針在他百匯和天池穴紮了兩針,穩(wěn)定住了他暴跳如雷的心跳和沸騰的氣血,等他緩過勁來後扶著他坐在了沙發(fā)上。
“你啊,太亂來了,最後那一下傷到了吧?”齊德昌嘆氣道:“我讓你玩命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你真豁出命去救人,就算最後沒那一下,齊老的病也能好的七七八八,你幹嘛非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陳辰蒼白著臉沒心沒肺的笑道:“師傅心疼了?您不是常說醫(yī)者父母心嘛,我這做徒弟的得向您學(xué)習(xí)。”
齊德昌聽完脈後,嘆道:“你啊,傷到心肺了,這十天半個月就不要再動氣了,我開幾服藥給你,好好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不然會留後遺癥的。”
“傷得這麼重?”齊世龍見老父親沒事了,這纔想起了要感謝陳辰,卻聽到齊德昌說他受了嚴重的內(nèi)傷,不禁很是內(nèi)疚,人家和自己沒什麼交情,又不是有求於人,更沒欠他什麼,卻義無反顧的出手救了自己病重的老父親,因此還受了傷,這份恩情可大了去了。
“沒事,沒我?guī)煾嫡f得這麼嚴重,醫(yī)生嘛,總愛誇大其詞。”陳辰虛弱的打著哈哈。
齊德昌沒好氣的道:“你就裝吧,真是不懂你爲(wèi)什麼這麼玩命,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陳辰微微一笑,他當(dāng)然知道就算沒有最後那一針,齊老爺子依舊能好得七七八八,後續(xù)慢慢調(diào)理的話心肌衰竭的癥狀會漸漸好轉(zhuǎn),即使無法痊癒,多活個一兩年絕對沒問題,但他思前想後還是刺出了那一針,不爲(wèi)別的,就爲(wèi)老爺子能多活個四五年。
他不但要讓齊老爺子活著看到[***]的召開,更要他活著看到[***]勝利閉幕,看到齊世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漠?dāng)選政/治局常委,國家副主席,只有這樣,齊家纔會銘記他的大恩,將來若是齊綰綰和他走到了一起,齊家人才不會反對。
齊德昌當(dāng)然不理解他爲(wèi)什麼一定要如此玩命,他本來的打算就是讓陳辰適可而止,讓齊老穩(wěn)穩(wěn)活過今年就算大功告成,卻不知道陳辰的想法如此深遠,更不會知道齊世龍未來的成就有多麼驚人。
一直以來,陳辰都在思考著一個問題,如何才能和齊世龍拉上關(guān)係?他是齊系的旗幟姓人物,是這個龐大派系的掌舵人,他會在不遠的將來走到那個萬衆(zhòng)矚目的位置上,在政治上,陳辰現(xiàn)在幫不了他什麼,等他能幫到齊世龍的時候,人家已經(jīng)成功在望,錦上添花畢竟比不上雪中送炭,只有在他還沒一飛沖天之前就和他結(jié)下深厚的友情,將來才能在他那裡說得上話。
齊世龍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感激的道:“小辰,連累你受傷我真是過意不去,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陳辰輕略帶深意的笑道:“齊叔叔既然當(dāng)我是一家人,就別和我客氣了,齊爺爺是我很尊敬的長輩,我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的。”
齊老爺子揮手讓子女走開,朝陳辰嘆道:“陳小子,我必須得和你說聲謝謝!剛纔你對我說的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多虧了你這番話老頭子才能咬咬牙熬下來,你們是不知道啊,好幾次我痛得差點撐不住了,想著別受這份罪就這麼去了也挺好的,但又想到他說了最討厭同伴扯後腿害人害己,我琢磨著總不能死了還讓他罵吧,我就又挺過來了。”
陳辰邊咳嗽邊笑道:“多虧您老聽進去了,否則我現(xiàn)在怕是要躺著昏迷不醒了。”
齊老哈哈笑道:“剛纔你說咱們要上戰(zhàn)場了,這個比喻好,這次咱們是做了回生死戰(zhàn)友,晚上你得留下來陪我喝一杯,慶祝咱們大難不死。”
“父親,您這身體還沒全好呢,酒就不要喝了,我替您敬小辰幾杯吧。”齊老的長子,也就是齊倩的父親,笑著勸道。
“這不行,你替我喝不足以表達我和小辰之間的戰(zhàn)友情。”齊老固執(zhí)的道。
齊家衆(zhòng)人又是一陣勸,末了還是齊德昌出聲道:“白酒就不要喝了,喝點藥酒補氣活血倒是可以。”
這時,齊家的孫輩聽說齊老醒過來了,紛紛都衝了進來,齊綰綰看到爺爺?shù)木窈椭芭腥魞扇耍吲d地直哭,扣扣伸出小腦袋看了齊老爺子一眼後轉(zhuǎn)頭去找陳辰,看到他倚在沙發(fā)上疲憊的模樣,立刻掙開小姑娘的懷抱,從病牀上跳起像一道白色閃電似的衝到了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嗚嗚叫著……“嘖嘖,爲(wèi)了泡妞,你這本錢下得夠大的啊?”扣扣嘲笑道。
陳辰抓著它的尾巴沒好氣的道:“我這麼正義善良的舉動到你嘴裡怎麼就變味了呢?”
扣扣眨著黑曜石般的星眸,一臉鄙夷的道:“別裝了,你的心思我會不知道?還正義善良呢,我說是別有目的纔對!”
陳辰瞪了它一眼,拎著它的尾巴將它甩在了一邊。
扣扣不滿的道:“被我拆穿了也別惱羞成怒嘛,咱們是一夥的,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
正說著,齊綰綰帶著一陣清新自然的女兒香翩翩然的走了過來坐在他身邊,關(guān)心的道:“你沒事吧?看你的臉色不太好。”
“沒事,就是有點累,過一會就好了。”陳辰笑嘻嘻的道。
扣扣在一旁低聲嗚嗚叫道:“這個時候不是該說自己傷得有多重,博她的憐愛好感纔對嗎?你怎麼還說自己沒事?”
“你懂個P!”陳辰不屑的在心裡道。
齊綰綰看他頭上汗水淋漓,想了想後,從兜兜裡拿出紙巾猶豫了一下,最終伸手小心翼翼的幫他擦拭。
陳辰一邊享受著美少女意料之中的溫柔,一邊朝扣扣眨眨眼,死狗目瞪口呆,低頭直撇嘴:“這樣也行,看來你的泡妞水平已經(jīng)到了無招勝有招的境界了。”
話音剛落,泡妞筆記本中齊綰綰的倩影一陣霞光閃爍,虛空之中瑞氣朵朵,天降瓔珞,紫氣東來,美少女對他的好感度直接衝到了略有好感。
扣扣張了張嘴,最後無奈的道:“我服了你了。”
齊綰綰給陳辰擦汗,齊家人當(dāng)然都看見了,齊老爺子呵呵笑了笑沒說什麼,齊世龍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齊倩卻是很吃驚,她和齊綰綰彼此之間向來無話不說,當(dāng)然知道她和陳辰只是普通朋友,沒有什麼曖昧,既然只是普通朋友,主動幫那小子擦汗似乎有些逾越吧?
齊綰綰也不知道自己爲(wèi)什麼突然會做這麼曖昧的舉止,但做都做了,半途而廢反而還顯得自己心裡有鬼,小姑娘頂著家人的注視,輕輕咬著紅脣,微紅著臉給陳辰擦了擦汗,若無其事的道:“陳董事,你可別誤會,我是看在謝夕夕的份上纔給你擦汗的,免得那丫頭知道了說我們齊家怠慢了你。”
“齊董事,你要是不解釋的話,我不會誤會什麼,你這一解釋吧,不但我有點誤會了,大家怕是也都誤會了。”陳辰開玩笑的道。
“哈哈哈——”衆(zhòng)人聽他說得有趣,紛紛善意的笑了起來。
齊綰綰俏臉羞紅,輕輕打了他一下,嗔道:“瞎說什麼呢?誰不知道你和蘇依依是一對,我和你能有什麼誤會?”
陳辰笑而不語,他和齊綰綰的感情還處於萌芽期,弱不禁風(fēng),經(jīng)不起任何風(fēng)浪,也許別人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一個玩笑就能磨滅他們的愛情火苗。
爲(wèi)了小心呵護這星星之火,陳辰寧願在齊綰綰對他的感情沒有明朗之前低調(diào)一點,避免過早招惹齊家人的反對,來曰方長,等到將來有一天齊綰綰對他的愛如星火燎原,有勇氣面對諸多責(zé)難和不解時,他會勇敢的拉著她的手光明正大的向齊家求婚,不怕狂風(fēng)暴雨,不懼千難萬險。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