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之後,老菜場街道的另一端,烏泱泱的人羣氣勢洶洶而來。
劉福果然沒有讓人“失望”,從他倉皇逃離,到現在召集西城一帶幾乎所有小混混,僅僅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這樣的效率,這樣的調動能力,讓圍觀在旁的鄰居們皆是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看著劉福大軍浩浩蕩蕩的闖過老菜場的街道,而這邊陳北風還坐在攤子的四腳桌前,端著牛雜。
“這年輕人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死啊!”
“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都勸了他這麼久,他非要找死,我們也攔不住。”
“要不要替他報警?總不能真看著他被劉福打死吧。”
領居們的情緒很複雜,既厭惡陳北風自以爲是的態度,又不忍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被廢掉。
“不死也得殘,我們這些人都是有家有室,而且店鋪都在這條街上,還是別摻和了。”
無奈嘆息之下,鄰居們紛紛向後退開腳步,誰也不敢攔著劉福的大軍。
劉福走到攤子前,一看只剩下陳北風,頓時滿臉猙獰。
原本就已經是鼻青臉腫的臉,現在看起來更是精彩。
“草他孃的,以爲逃得出我劉福的掌心,今天就算是把南江市挖個底朝天,也得把老趙那個狗東西給我挖出來!”
劉福對著底下幾百號小混混喊話道。
不得不說,這氣魄,還真有領兵征戰的大將風範。
然而,陳北風正吃著牛雜,聽到劉福說要把南江市挖底,忍不得笑噴出來。
“哈哈……你真特麼行,上嘴脣碰下嘴脣,還真就把南江市當你家後院了,想挖就挖?哈哈……”
陳北風笑得前仰後合,端不住裡的牛雜碗,湯汁灑了不少。
劉福恨得牙根子癢癢。
“臭小子,你他娘夠狂啊,他們都跑了,你卻還敢留在這裡囂張,真以爲我劉福弄不死你?”
“不不不,你誤會了。”
陳北風端著牛雜,邊吃邊說:“就你這點勢力,嚇不跑任何人,我只是先讓老趙和萌萌回去休息而已。”
“草……”劉福暴怒。
陳北風繼續開口:“而且我留在這裡,也不是我以爲你弄不死我,而是,你真的弄不死我。”
“草!”
劉福現在只能用這一個字來表達內心的情緒,實在是,他沒見過比陳北風更囂張的角色。
在西城一帶,無論是誰見到他劉福,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劉老闆”,或是“劉哥”,而今天,劉福真覺得自己碰上了一個硬茬。
不過,再硬茬,只要被揍狠了,也得軟下來。
“小子,你真是活到頭了!”
劉福咬牙切齒,指間輕輕揮動,便是示意身後幾百號小混混衝上前揍死陳北風。
然而,陳北風不緊不慢的擡起說:“先別急,先別急。”
“怎麼?怕了!”劉福瞪著陳北風。
“很明顯,我沒怕,而且,我現在是在大發慈悲的給你活命的會。”
陳北風放下牛雜碗,淡淡說道。
劉福聽此,再也忍不住嘲笑,他開始懷疑自己對陳北風的看法,也許這小子根本不是囂張,而是純粹的傻!
“小子,你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忘了把你的腦子生出來?現在什麼情況你還沒搞清楚嗎?這裡是我劉福的地盤,這幾百號人,都是我劉福的小弟!”
陳北風淡然,“我知道,所以我要你當著你這幾百號小弟的面,跪下來磕一千個響頭,這樣才能證明你的誠意,我也好饒了你的狗命。”
“草!”
劉福快崩潰了,他現在看向陳北風的眼神,完全就是看傻子的眼神。只覺得,跟傻子交流,真他媽的費勁。
身後一幫子的混混們此時也是笑得歡快。
“這逼貨是真的沒長腦子。”
“他要是長了腦子,早就該跪下來求饒了,所以他就是個傻逼,鑑定完畢。”
“我他媽混這條道也有些年頭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奇葩,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混混們已經沒有了剛纔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反而變成了看熱鬧的吃瓜羣衆,誰也沒把陳北風當一回事情。
領居們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驚奇。
“原來他是傻子,難怪怎麼勸他走,他就是不肯走。”
“這回算是合理了,傻子嘛,當然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也是可憐人啊,犯傻犯到劉福的頭上,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在一片嘲笑聲,陳北風平淡著神情,腳步朝著劉福靠近。
豎起只指,陳北風說:“我的耐心可不多,個數,你要是不跪,那我就只能讓你消失了。”
劉福笑不動,伸拍了拍陳北風的肩膀:“說真的,我很久沒有被逗的這麼開心,就衝這一點,我今天只卸掉你的雙腿,留下你的小命。”
“!”
陳北風沒理會劉福,開始倒數。
“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想不到這世上居然還真有你這種傻到這麼白癡的人。”
劉福繼續嘲笑著,他都不急著對陳北風動,反正就是一個傻子。
“二!”
陳北風繼續倒數。
“我他媽快受不了,你小子真的太逗了。”
劉福感覺自己已經笑到缺氧,需要好好呼吸一口氣新鮮空氣。
周圍的小混混們看陳北風一本正經的倒數,也是笑得腰板都直不起,就連鄰居們都開始忍不住嘲笑的表情,覺得陳北風實在太過滑稽。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嘲笑不已之時,人羣,有一年男子的臉色極其難看。
“操你大爺的劉福,你是想害死老子嗎?還不趕緊跪下道歉!”男子心間怒恨,咬牙切齒。
男子名叫尤隆,如果說劉福是西城一帶衆所周知的土皇帝,那尤隆,就是西城地下世界的太上皇。
尤隆從來都是行事低調,謹慎,不僅輕易不露面,更是不輕易的讓外人知道他的名號,所以即便他纔是西城真正的王,卻也鮮少有外人知道他的存在。
半個小時前,尤隆接到了一通來自費宗門的電話,當他得知劉福得罪了費宗門師叔公級別的陳北風時,他整個靈魂都被嚇得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