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茶樓的第三天,林蕭打開了自己一直關閉的手機,除了幾個楊娜的未接電話提醒之外,還有就是兩條未讀取的短信息提醒,林蕭看了第一個短信息是小范發來的,內容很是簡單隻有十六個字“行俠之際,不懼生死!忠君之事,萬死不辭!”
林蕭知道小范一定是不肯放棄,對殺死胡軍等人的兇手的追查,雖然他已經警告過小范關於對手的危險,但是看來小范並沒有因爲林蕭的警告而退縮。
原本林蕭想要再次提醒小范,但是想到自己很快就會解決掉所有的麻煩,他還是苦笑著沒有撥通小范的電話,而是打開了第二條短信息看了起來。
“下午3時,茶樓一敘!秦童!”
林蕭看了一眼信息發來的時間,短信息上說的時間正是今天下午三點,林蕭冷笑著刪除了這條信息,他知道自己所等待的時刻終究來臨了。
這兩天林蕭排除一切干擾,想要儘快打通自己任督二脈,雖然他吃了不少苦頭,也嘗試了很多的辦法,但是斷脈之處的那處死血,卻還是有一紙之厚的殘留,雖然這層死血殘留並不是很厚,不過正是這薄如紙張的一層死血,卻恰恰阻礙著林蕭體內的真氣自由循環流動,所有的真氣只能透過這層死血慢慢的滲透,這也導致林蕭體內的內力生成的極爲緩慢。
“這些內力也足夠收拾這幫人的了!”
林蕭盤膝坐在牀上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雖然身體裡的內力並不是很純厚,但是林蕭覺得憑藉這些實力,已經足夠打敗現代那些苦練外門功夫的人了。
林蕭簡單收拾了一下白潔的房間,便下樓開車去往了秦童的茶樓。
中午時分的太陽,像一個無情的火爐炙烤著大地,走在空曠的大街上讓人更加覺得酷熱難耐,林蕭駕駛著汽車風馳電掣般的來到茶樓,卻看到川子早已在門口迎接著他。
“林先生,歡迎您的光臨!”
川子穿著火紅的和服微笑著對林蕭說到。
“秦童在嗎?”
林蕭並不想和這個虛僞的女人廢話,他只想儘快的完成秦童提出的條件,接他最心愛的女人安安全全的回家。
“童,在茶室等您,沒想到您會這麼早就來,不過,您可以品嚐一下我們這裡的茶葉!”
川子一邊爲林蕭引路一邊說著。
“哼!”
林蕭上下打量了川子一樣之後冷哼了一聲。
林蕭不明白這個川子爲什麼要如此刻意的僞裝身份,明明這個茶樓和秦童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卻一定要在別人面前裝出一副下人的模樣,林蕭覺得川子的身上一定有著很大的秘密。
秦童所在的茶室傳來一陣琴絃聲,應該是秦童正在擺弄著她的古琴。
“童,林先生來了!”
川子站在茶室的門口向秦童通報著。
“請林先生進來吧!”
秦童跪坐在地板上撥動著琴絃,她微微點頭向門口的林蕭致意。
茶室內的擺設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差別,整個茶室的牆壁上沒有任何的裝飾,就連緊靠窗戶的矮桌那裡,也只是放著一個黑色的坐墊,這個黑色的坐墊在房間裡很是顯眼,讓人不免覺得坐在那裡的時候,就像是被屋內某處的眼睛偷偷的窺視著。
“什麼時候去參加你們的比賽?”
林蕭走進茶室後並沒有坐在那個黑色的坐墊上,他盤膝坐在房間的正中央,面色不善的看著秦童問到。
“林小姐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秦童答非所問的說著。
“這是我和你們之間的事情,沒必要把她拉進來!”
林蕭不耐煩的說著。
“時間到了,自然會有人領你去參加比賽的地方,你又急什麼?”
秦童不以爲然的說。
“我倒要看看你們要耍什麼花樣!”
林蕭自持體內已經積攢起來的內力不薄,他對即將要面臨的危險很是不屑。
“既然林先生這麼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
秦童微笑著說。
“如果這次白潔安然無恙,我會考慮放過你!”
林蕭很是囂張的對秦童說著。
“林先生,我曾經答應過你,會爲你彈奏一曲,今天時候尚早,不如,你靜靜的聽我彈奏一曲,如何?”
秦童並沒有因爲林蕭的態度而生氣,反而提起了之前她和林蕭之間的約定,當日林蕭和白潔一同接受秦童的邀請,林蕭曾經感嘆秦童對民樂的喜好,秦童也曾答應林蕭會爲他彈奏一曲,只不過當時衆人的心情是那麼的開心愉悅,可是眼下林蕭和秦童之間卻已是敵非友了。
“哼!好呀!”
林蕭冷哼一聲答應到。
“錚。。錚。。錚”
秦童輕撫擺在地上的古琴,隨著她的手指輕輕的劃過,一聲聲的琴音在房間裡飛舞著,這聲音如圓潤的珍珠一般跳動,讓人聽在耳朵裡很是心曠神怡。
“沒想到秦童確實對音律有所研究,但是可惜了!”
林蕭聽著秦童演奏的古箏音滑珠潤,感嘆著秦童的琴技果然是非常的了得,但是想到秦童卻是一個面善腹黑的女人,林蕭忽然覺得自己當初是多麼的可笑。
最初胡軍被殺的時候,林蕭雖沒有見到胡軍的屍體,但是從小范對現場的描述中,林蕭就已經知道胡軍的死是一個高手做的,後來鄭麗說出了胡軍就是秦童的親生父親這件事,林蕭也曾懷疑過秦童就是殺死胡軍的兇手,但是想到秦童那般楚楚動人的樣子,林蕭怎麼也無法把他所認識的秦童,和一個武功高強的冷血殺手聯繫到一起。
直到那個告密者的屍體被發現,林蕭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找的秦童,因爲秦童和她的母親秦蓮,是和整個事件有著密切關聯,卻唯一沒有受到傷害的家庭了,所以林蕭雖然不情願相信自己的判斷,但是爲了能夠查到白潔的下落,林蕭還是決定會一會這個外表柔弱卻內心堅強的女孩兒,誰知道那一次的見面之後,秦童的真實面目才被林蕭發現。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秦童修長的手指撥動著琴絃,嘴裡悲涼的唱起這首悲涼的歌謠。
“垓下歌!哈哈!西楚霸王項羽嗎?”
林蕭聽著秦童演奏的琴聲和這悲涼的歌聲,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那西楚霸王一樣,他大笑著說出了這歌謠的名字,更覺得自己就像是孤立無援的項羽,爲了自己的女人在和一羣魔鬼孤軍奮戰。
“林先生,項羽雖然是個英雄,但是他最後還是落了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而且還讓他最心愛的女人爲他陪葬,你不覺得他的一生很可悲嗎?”
秦童笑看著林蕭問到。
“哈哈!可悲嗎?你是不是更覺得可笑?”
林蕭大笑著對秦童說。
“林先生,看來您對西楚霸王項羽,很是敬佩嘍?”
秦童看出了林蕭對她的不屑一顧,但是她依舊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並沒有因爲林蕭的態度惡劣而改變。
“你口口聲聲問我,在我心愛的人和道義之間,我會選擇什麼?但是,你真的知道什麼是道義嗎?”
林蕭盯著秦童的眼睛陰沉著臉問著,他的樣子此刻就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隨時都有可能把眼前的秦童撕個粉碎,但是他卻在努力的剋制著自己最原始的野性,那是因爲他的心裡還有著一絲人性的清醒。
“那你說,什麼纔是道義?”
秦童被林蕭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慌,她低著頭不敢和林蕭的雙眼對視,她有些尷尬的問著林蕭。
“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
林蕭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對秦童說著,他知道自己所遵守的這所謂的道義,在秦童和張學紅這樣的人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在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日本人眼裡,或許道義兩個字更本就不曾存在過。
沉默!如死一般的沉默!
整個茶室,只有林蕭和秦童的呼吸聲,一個氣勢如虹,一個急促慌亂!
林蕭的話像鞭子一樣抽打著秦童的心,此時此刻的秦童,她的內心應該是痛苦和掙扎的。
”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
一個早就被人們遺忘了的最基本的江湖道義,這個時候被林蕭再次如雷貫耳的提出,它不僅僅是在質問著秦童的那顆心,也是在提醒著秦童那越走越遠的良知。
“你和那些日本人一樣,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道義,什麼是做人的底線!這個那些長著毛的畜生有什麼分別?”
林蕭說完這番話冷哼了一聲,他不想和這種只會使用卑鄙下流手段的人廢話,更不想因爲自己一時的激憤殺了眼前的秦童,畢竟現在白潔還在他們的手上,這讓林蕭還是有些投鼠忌器的想法。
“林先生,時間到了,來接您的車就在門口,林華小姐也來了,她也在門口等您!”
川子拉開茶室的門微笑著對林蕭說著。
“林華?”
林蕭聽到川子說林華也來了,他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川子和秦童,他突然明白了這些人骯髒的想法,他們還是想要把林華拖進這潭渾水,縱然這並不是林蕭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