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別墅後，鄭涵鈞回去自己房中換衣服，闕不歸則被鄭老爺子帶到位於頂樓的書房。

書房很大，紅木的書櫃環(huán)牆而列。整齊擺列的書籍也異常豐富，幾乎涉及了經(jīng)濟、歷史、地理、甚至神話靈異等各種領(lǐng)域。細看過去每本書都有被反覆閱讀的痕跡，顯然並不是擺在那裡好看的。

書房佈置得很簡單，或許是整間別墅唯一沒什麼奢華元素的地方，除書櫃外，也就只有一張書桌，兩張?zhí)僖危槐K小茶幾而已。幾盆觀葉盆栽和淡淡木頭傢俱的清香營造出一種名爲“沉靜”的氛圍。

“隨便坐吧。這裡是我平時思考的地方，沒有允許不會有人隨便進來。”老爺子說著，自己也坐進書桌後的靠背椅。

闕不歸自然也不是會拘束的人，在藤椅上悠然而坐後，立刻直奔主題：“我以爲令郎應該還躺在牀上。”

老爺子閉著眼，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是的。那不是我的兒子。”

闕不歸挑眉，知道還有下文，所以沒有催促他。

“……只是我兒子的身體。”果然，老爺子頓了頓，淡淡地說出足以驚世駭俗的話。

“哦？”闕不歸單手撐著下頜，像是根本不信，又或是早就猜到似的的連眼角都沒動上一下，只有眸底一閃而過的精芒泄露了他真正的情緒。

老爺子張開一雙鷹似的眼睛，牢牢鎖住醫(yī)生的視線：“身爲天師，應該知道有個詞專指一種靈魂侵佔了別人身體的行爲吧？”不等醫(yī)生回答，他早已給出了答案，一字一字，如洪鐘般鏗鏘，“就是——借屍還魂！”

冷森的語氣加上絕算不上和善的表情，書房中的溫度似乎驟間下降了許多，連穿窗而入的太陽光束也顯得冰冷起來。

但一陣輕笑如魔咒般輕而易舉將凝結(jié)起來的陰冷驅(qū)散，闕不歸邊笑邊搖頭：“借屍還魂？從字面上也可以瞭解得先有個屍來給他借才行，而令郎顯然仍活著。”

誰知老爺子卻一副他根本不懂的模樣：“死亡是什麼？就是靈魂離開軀體的過程。沒有了靈魂的身體，即使活著，也不過是個活死人。”

闕不歸心中一動，好象有一個揭示迷題答案的靈光正從眼前劃過：“你是指令郎的靈魂已經(jīng)不在身體了？”

他望向陰影中低垂著頭的老人，卻沒有得到回答，彷彿不屑去回答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一般。

醫(yī)生思索著，手指習慣性地在藤椅扶手上輕點。老爺子的假設(shè)倒也不是沒可能，古代就曾將植物人稱爲離魂，稍微有些想象力的人也會得出和他類似的結(jié)論。但這種被大部分人當作迷信，無稽之談的話從他這位把產(chǎn)業(yè)觸手伸向最先進科技領(lǐng)域的企業(yè)家口中說出時，不由讓人發(fā)噓。

任何科學無法解釋的事，都會按照更無法解釋，更離奇的方式發(fā)展，所以任何事在這個領(lǐng)域中都有可能發(fā)生。如果因爲沒見過就去否定，只能說太無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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