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個大哥哥好強壯啊！”
秦玲掙開了秦風的手，走了上去，輕輕的抓著高離粗壯的手臂說道。說的時候還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杜飛，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小孩子一樣。
原本有點擔心自己孫女受危險的範老，看到高離半蹲著，讓秦玲吊著自己的手臂的樣子就沒有再說什麼。而秦風，是因爲杜飛拉住了他。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高離很罕見的主動說道。
“我叫秦玲，你呢？大哥哥，你和杜飛哥哥認識嗎？你是不是來找杜飛哥哥的，放心啦。他沒事兒的，剛剛我們還一起去種花了呢！你要不要一起來？”
秦玲用她那天真無邪的眼睛看高離，杜飛看到，高離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種激動，難以平息的感覺。這是很少見的，可以說，太少見了。想要見到高離這樣。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杜飛用手指輕輕的摸著自己的下巴。
“等一下，我先和你的杜飛哥哥說說話。”
高離半蹲著，然後又調(diào)整了一下高度，終於和秦玲平視，也很認真的盯著秦玲的眼睛說話。秦玲很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被她奶奶招了過去。
“不好意思，我們有點事情要談。”
袁曉走過去，拉著杜飛，向外面走，秦風忽然說道：“杜醫(yī)生.，你。”
“我們只是去那邊談一下事情，我不會走的，而且如果我真的要走，你們這裡的人，恐怕攔不住我們吧。”
杜飛輕笑道。秦風立即想到，剛纔高離恐怖的戰(zhàn)鬥力，而且一直都沒有見過杜飛出手。
走了過去，杜飛招了招手。和殺手十三和張準示意自己沒有事情。
“老大，對不起。昨天我們以爲你出來，那個了。所以，沒有來找你。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他們不來找你的。我以爲你就是出來那個的。沒想到，你被押到這裡來了。要懲罰，就懲罰我吧。不關(guān)他們的事，都是因爲我。”
袁曉低著頭，臉上非常的晦暗。以前跟著宋容盜墓的時候，袁曉就知道，這種事情有多麼的重要。他這樣，已經(jīng)算是犯了天大的大忌了。如果今天杜飛讓他去死，袁曉肯定也不會皺眉，直接就去死了。
“沒事。我也只是來看看。要是我不願意，他們不可能那麼簡單的就把握抓過來的。不過，以後這種事情，你們自己注意點就是了。”
杜飛並沒有責怪他們，袁曉只是一直都把杜飛當做他要保護的大哥來看待，杜飛卻一直都沒有把袁曉當做下人或者可以利用的人。而是把袁曉當做的朋友，兄弟。
“還有我。當時我也存了僥倖的心裡，安穩(wěn)太久了。沒有居安思危。我也有問題。”
高離站得筆直，一點都不像認錯的人。可是熟悉高離的杜飛他知道，高離已經(jīng)說了這樣的話，就能夠說明很多東西。高離並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情感的男人。
“是不是章準和殺手十三也都是這個想法。算了算了。袁曉，等會兒你去告訴他們，這幾天我們就住在這秦家大宅裡面了。讓他們就在外面找地方休息吧。這裡應(yīng)該不會有什麼危險，。這次的事情，誰都不怪。去吧。”
袁曉點了點頭。飛快的跑了出去。
“無塵之心？”
剛剛走遠，高離輕輕的說道，說話的聲音很小，聲音裡面多了一點別的情緒，杜飛也聽不清楚，高離的情緒到底是多了一點什麼。
“恩，是無塵之心。你也知道？”
並沒有隱瞞什麼。在高離看到秦玲的第一時間，杜飛就想到了，高離肯定也認識秦玲的無塵之心。
“恩。聽說過，這是傳說之中的東西。只有傳說，第一次見。太罕見了，果真一點塵埃都沒有。充滿了活力。”
高離也忍不住的讚歎道無塵之心。
“她很可憐的。每天都要失憶，然後慢慢記起一點點對她非常重要，不願意忘記的事情。每天這樣重複，也算是一種特殊的苦難吧。”
杜飛沉吟道，高離的眉頭有點粗，堆積在一起，看起來，就變成了一筆很濃密的眉毛。
“那你是準備做什麼？”
高離冷不丁的問道。杜飛左邊看看高離，右邊看看高離，確定高離沒有什麼變化之後說道：“高離，你這麼擔心？害怕我害她還是怎麼的？我可纔是你一夥的啊。你怎麼幫上外人來了？難道，你和這無塵之心也有什麼故事？還是？你好這口？”
對於杜飛略帶重口味的問題，高離選擇了無視，到處看了看說道：“沒有。只是覺得，這麼一個女孩子，難得！”
杜飛和高離兩個先一步進了秦家大宅，只是所有的人都防備著高離。高離進來的時候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鬥力，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所見，這樣戰(zhàn)鬥力的人，原本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他們所認知的世界的。
原本以爲那個天殘腳就是他們認知之中最厲害的人之一。只是沒想到，還有高離這個變態(tài)。
那個天殘腳不知道被擡到哪裡去了。其實杜飛挺看不起這些所謂的奇人異士的，這些人，自己有點點特殊的本領(lǐng)，就要憑著這個生活，而且還要去賣弄。一到關(guān)鍵時候，打不過就跑。打得過可就厲害了。
剛剛走過去，秦玲就來拉著杜飛和高離，一起去玩去了。一會兒，高離就帶著秦玲去捏泥人。秦玲的愛好就是這個，所以在秦家有專門的捏泥人的地方。
在捏人房外。杜飛的旁邊站著的範老。範老看著開開心心的秦玲，眼神裡面充滿了溺愛。在範老的嚴重，秦玲就是他的一切了。只要秦玲好好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你說，小玲就這麼好好的，是不是也很好呢？不一定就要恢復(fù)記憶，不一定要記起所有的事情，你說是不是呢？”
範老忽然這麼說道。
杜飛沒有說話，看著高離和秦玲還有秦風三個人捏的泥人。袁曉坐在一旁的石臺上，沒有說話，安靜的等著，就像一個忠實的護衛(wèi)。
“杜醫(yī)生，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把小玲醫(yī)治好，我說的是那種沒有後遺癥的醫(yī)治好。而不是恢復(fù)失憶之後，會留下一些後遺癥。”
翻來側(cè)過頭，滿是皺紋的臉上刻畫了太多歲月的痕跡，歲月才上面寫下了太多的記憶。風霜在範老的皺紋夾縫之中留存了太多的秘密，那些秘密值得一個老人，在頤養(yǎng)天年的時候，和自己的子孫講述一輩子。
可惜，這個老太太，已經(jīng)沒有那些機會去講述這些值得回憶的記憶了。
杜飛在進來之後，除了秦風三兄弟還有秦玲之後，沒有看到和範老有直系親屬關(guān)係的秦家人。其餘的那些人，都只是秦家的旁系親屬，這點，讓杜飛很奇怪。
“範老，我現(xiàn)在還無法下結(jié)論。我想知道一個事情，我知道，這件事，可能會觸及到你們的傷心事，但是，我作爲她的醫(yī)生，我有權(quán)知道。我希望您告訴我。”
杜飛終於說話了，在秦玲手裡的泥人捏到一半的時候，終於說話了，問了這個很難的問題。
秦玲手中正在捏的泥人，已經(jīng)捏了一半，下半身已經(jīng)捏好了，隱隱能夠看出泥人的褲子是一條很有特殊的西服褲子。
看到秦玲捏的泥人，範老低下頭，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情有點沉重，年老的手背上，也滿滿的都是皺起來的老皮，只是比枯樹更多了一點點的圓潤罷了。
深呼吸了好幾次，杜飛相隔很近，聽得很清楚，老太太呼吸的速度很緩慢，而且呼吸得很沉重。就這樣連續(xù)的幾次。老太太好像終於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和呼吸。
“他們四個的父母，都在一起事故之中，死光了。全部都死了。就是因爲秦家答應(yīng)了別人，要去幫忙辦一件事情。可是，還沒有去，在家裡，小玲的母親就死在了牀上，被人先奸後殺。這麼做的人，是老二的父親。”
“老大的父親，在那一次家族內(nèi)鬥之中，被老三的父親，一刀砍死了。老二最後也被老三砍死了。剩餘的幾個人，全部都死在了小玲母親的手裡。最後，小玲的母親，自殺了。他們這一代，所有的年輕人，全部都死了。”
“而小玲的父親和這個秦家的家主，也就是小玲的爺爺。他們出去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發(fā)生那件事的時候，小玲才六歲。從那以後，小玲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十五年過去了。他們還是了無音訊。秦家在我的手裡，總算沒有倒下。”
說完這些，好像非常的費勁，老太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精神狀況好了一點，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是悲還是喜，終究，還是說完了。
聽完這些的杜飛，也不只是該喜還是悲。就連該說什麼話，杜飛都不知道了。裡面秦玲還是在捏泥人，高離卻在和稀泥，捏不出一個大致的輪廓來。
秦玲笑嘻嘻的說著要教高離，高離也和小孩子一樣，很堅定的要自己來。只是，每一次，剛剛捏出一個女人的輪廓，就散掉了。杜飛知道，那應(yīng)該就是高離死去的妻子了。
就這樣幾次，杜飛都看的清清楚楚。高離手中的捏人，總是捏不出一個人來。而秦玲就聰明瞭很多了，已經(jīng)捏出了下半身，上身都捏了一些出來。
過了一會兒。杜飛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和範老一起安安靜靜的站在外面看裡面的秦玲捏泥人。
終於，秦玲捏完了。是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臉都捏得很清楚。而這個時候，範老眼睛裡面卻有了一點點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