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妮撇了撇嘴,“哼!我纔不信呢,我老爸你您這位無黨無派的師兄尊重著呢,怎麼好意思讓您做檢討,頂多也就是和您談?wù)劊埬鷮ξ疫@個小丫頭嚴(yán)加管教,不要隨便干涉下面同志的工作,等等。”
“哈哈!你這個小丫頭算是把我們兩個老傢伙的脾性摸得透透的了,看來,你爸這個老黨員,慢慢就不是你這個小黨員的對手嘍。”楊子石開懷大笑“你說的是一點也不差呀,不過,我還是要聽你爸爸的,誰讓他掌管著全市的宣傳工作呢。”
楊子石的臉容整了整,說:“是不是又發(fā)現(xiàn)了什麼問題,盯上了哪個大案要案了,這次我可要親自把關(guān),不能再讓你鑽了空子。”
“看你說的,好像雅妮是個不守規(guī)則的人,您可不要把我看扁了,這次是一個值得肯定的題材,您一定會滿意的,白部長也會滿意。”白雅妮做了個鬼臉。由此可以看出,她和楊總編的關(guān)係不一般。
楊子石仔細看了看白雅妮的表情,笑了:“小丫頭也會跟我玩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了,不會那麼簡單吧,要不然你怎麼會一大早就爲(wèi)了一個值得肯定的題材來找我?還是如實說吧,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別想騙過我。”
“這次是真的,向陽區(qū)向陽路工商管理所主動爲(wèi)下崗工人排憂解難,在向陽路夜市給予下崗人員很多優(yōu)惠政策,既解決了下崗人員的就業(yè)問題,又繁榮了經(jīng)濟,同時也爲(wèi)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環(huán)境,公安派出所也積極配合,受到下崗職工和當(dāng)?shù)亓t衆(zhòng)的好評。
“因爲(wèi)怕其他媒體搶了先,我才一大早的趕來向您彙報,爭取搶個頭條,爲(wèi)我們報社賺取一份好的口碑。”說到工作,白雅妮立刻神情變得嚴(yán)肅了。
“當(dāng)然,也有一些不和諧的因素存在,比如就在昨天晚上,市政執(zhí)法大隊衝入夜市,不分青紅皁白,就將一個下崗女工的貨物強行沒收,還踢傷了那名女工,引起了羣衆(zhòng)的強烈不滿。
“社長,我想我們媒體也不能眼睛只盯著積極向上的一面,而忽略那些醜惡現(xiàn)象吧,只能歌功頌德,那不是有回到文革了麼?”
白雅妮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一直叫著的楊叔叔也變成了社長。
楊子石的眉毛挑了一下,不過他還是很認真地聽完了雅妮的話,纔開口。
“雅妮,作爲(wèi)一個老媒體人,我欣賞你這份熱情和敏銳,雖然現(xiàn)實很殘酷,但是媒體人的血不能冷,我們有義務(wù)爲(wèi)那些弱勢羣體奔走呼號,即使受到批評甚至處分也在所不惜,這纔是我們媒體人的品質(zhì)。
“我想,從個人的角度來說,你的父親也會同意我的觀點。當(dāng)然,我們做事情還要講究方式方法,你今天的做法就是對的,值得肯定。
“你也不用給我打埋伏,我知道你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我支持你的行動,不過我還要給你派一個人,你們倆共同來做這個專題,這樣也可以減小你的目標(biāo),避免給白部長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白雅妮點點頭:“好吧,社長,我聽您的,可是我真的不願意和那個方言合作,上次金剛山飯店的事情對我百般阻撓,最後還是我一個人去了,這位方大記者的政治覺悟太高了。”
“還是讓他和你一起去吧,人家畢竟是燕大畢業(yè)的高材生,經(jīng)驗也比你豐富,那件事我知道,他的出發(fā)點是好的,不過後來做的有些不地道,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單獨接觸那麼一個採訪,我也批評他了。”
楊子石起來走了幾步,嘆了口氣接著說:“看人要看長處、大節(jié),人無完人啊。”
林寬和幾個刑警隊的弟兄帶著羅漢光和朱同山剛走出市政管理局的大門,迎面正遇到著裝整齊的四名警察。
爲(wèi)首的一名大約三十四五歲,一臉的驕橫,堵在大門口,瞥了一眼站在林寬身邊的周庭棟一眼,大聲說:“有人報警,說一個年輕男人在這裡鬧事,奉徐局長的命令把他帶回局裡。”
然後故作姿態(tài)的向林寬問道:“請問林大隊,這個人是不是鬧事的人?”用手一指周庭棟。
林寬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狗仗人勢。
原來這個驕橫的警察是現(xiàn)在的治安科長李平安,原來是他的副手,兩個人搭班子的時候就尿不到一個壺裡,李平安仗著和主管治安的第一副局長徐楓的關(guān)係比較鐵,一直就是飛揚跋扈,不把他這個科長放在眼裡。
馮延安因爲(wèi)金剛山一案被調(diào)走,許楓本來最有機會提局長,可是半路殺出來個藍徵明,搶了他的位置,他心裡憋了一股火,好在他畢竟經(jīng)營多年,乘機把自己的心腹李平安扶正了。
林寬沒有理睬李平安,繼續(xù)帶著人往前走。路過李平安身邊的時候,李平安上前來抓週庭棟的手,庭棟一抽手,隨即用肩膀向李平安撞去,結(jié)結(jié)實實撞在他身上,他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李平安惱羞成怒,伸手就去拔槍。
林寬冷笑一聲:“李科長,小題大做了吧,你堂堂一個治安科長,辦一個小小的治安案件,用得著掏槍麼?他是我的關(guān)鍵證人,我要帶回局裡,藍局等著回話呢,趕緊讓開。”
李平安氣得臉紅脖子粗,右手扶在槍柄上,拔槍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他再牛,也不敢真的和一把局長頂牛,那刻真是壽星佬上吊嫌命長了。
後面的治安科警察,見科長都吃了癟,面對的又是老科長,也就都紛紛讓開,林寬帶著人出門上車,揚長而去。
等到林寬彙報完,庭棟直接進了了藍徵明辦公室,藍局長坐在寬大辦公桌後面,面色陰沉,不大好看。
庭棟心裡也有些沒底,貌似自己做的有些過了,明明知道藍徵明要派人去控制羅漢光和朱同山,自己還是先到一步把人家給收拾了,藍徵明不生氣纔怪。
雖然自己儘量控制不給他們造成外傷,可是對那個小日本種的豬頭三的恨意,使他幾乎失去了理智,現(xiàn)在,那傢伙的頭真的差不多成了豬頭,屁股也爛了。
庭棟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藍徵明鞠了一個躬,問了聲:“舅舅好!”
藍徵明用鼻子哼了一聲:“這裡沒有舅舅,只有局長。”
庭棟又趕緊鞠躬:“藍局長好!我錯了,不該不聽您的話,私自採取行動,惹您生氣。”
藍徵明的臉依舊沉著:“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局長麼?你很了不起呀,英雄啊,一個人獨闖國家機關(guān),毆打工作人員,明天這條新聞就能傳遍江城市,你就出大名了。”
“舅舅,不,局長,局長舅舅,您聽我說,其實他們不是什麼工作人員,是犯罪分子,我是在打犯罪分子。”庭棟第一次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