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陳老大還真是有閒工夫,竟然來參加我們竹連幫內(nèi)部會議,如果不介意的話,還請借一步休息。”
陳爾旗彬彬有禮的說道。
“我就是個聽客,你們不用管我,我也就想看看黃老哥而已,他是回來接掌竹聯(lián)幫的,我總得給他打打氣。來之前他還說一定要把位置讓給你,說你纔是最適合這個位子的人,我說你不用有心理壓力,你纔是最正統(tǒng)的竹連幫接班人,陳老哥怎麼會跟你搶得?這些年陳老哥鞠躬盡瘁,就是爲(wèi)了等你回來這一天。你說是吧?陳老哥。”
陳瑯琊一副自以爲(wèi)的表情,笑著說道。
陳爾旗嘴角微微抽搐,這個陳瑯琊真是太不要臉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但是這個時候,他還是選擇沉默爲(wèi)好,轉(zhuǎn)移話題道:
“給陳老大賜座。”
陳瑯琊笑呵呵的聽著,點點頭,坐在了黃少仁身後,那些堂主,包括黃康因在內(nèi),都是面面相覷,今天晚上,真正的老大就要誕生了,當(dāng)然,在他們心中,陳爾旗當(dāng)仁不讓。
“既然黃老大已經(jīng)來了,我想我們也該好好商量一下,這老大,究竟該有誰來做了。”
陳爾旗說道。
“我覺得還是陳老大比較合適,畢竟這些年,陳老大爲(wèi)了幫會付出了太多心酸,而且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幫中事物。”
“我也覺得陳老大合適,黃老大雖然是當(dāng)年老太爺欽點的,但是畢竟十多年未曾管理過,這些年,都是陳老大在凝聚人心,在幫襯著幫中的大小事情,沒有人比他更合適。”
“是啊,我看就陳老大吧。”
一羣人議論紛紛,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幾乎九成都是支持陳爾旗當(dāng)老大的,那些沒說話的,也是頗爲(wèi)沉悶,不作評論,多半是支持黃少仁的,但是勢單力孤,也就放棄了發(fā)言。
“大家一致都覺得陳老大合適?我不這麼看,陳老大雖然這十幾年來一直爲(wèi)幫會貢獻(xiàn)出自己的微薄之力,不過終究只是代幫主,既然是代幫主,那麼就說明一來陳老大並不想當(dāng)老大,否則的話,這麼多年如果陳老大真的有謀朝篡位的心思,那麼試想一下,他會等到今天嗎?二來陳老大畢竟不是正統(tǒng),當(dāng)初老爺子臨終之前指定黃老大爲(wèi)接班人,雖然避居海外十幾年,但是這同樣是黃老大的心酸,爲(wèi)了幫會做了那麼多跟警察對峙的事情,黃老大孤身一人在外受罪,我想大家應(yīng)該都看得見。至於三嘛,陳老大比起黃老大,畢竟還是資歷不夠,因爲(wèi)他是半路出家的,也就是說,他並不是從一開始就跟著竹連幫的。以上所述,完全是我自己的觀點,至於大家接不接受,我就不多說了。雖然我是跟著黃老大來的,但是我的話,極爲(wèi)中肯。陳老大如果想要坐上老大的位置,還需要等到十幾年後,依舊還掛著一個代字?我想就憑這一條,你們就已經(jīng)知道陳老大的良苦用心了。”
所有人還不待說話
,陳瑯琊已經(jīng)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
“我——”陳爾旗剛要說話,陳瑯琊接著說道:
“陳老大絕對是我見到的最爲(wèi)忠心的老大,對於竹連幫鞠躬盡瘁,而且不求功勞,一直等了十幾年,直到黃老大回來,他纔想要退位,這份精神,值得人學(xué)習(xí)。我不得不說,陳老大,我以你爲(wèi)榮。”
“你,你——”
陳爾旗哭笑不得,黃少仁也是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因爲(wèi)從一開始,他就跟陳瑯琊商量好的,這場戲,完全由陳瑯琊主導(dǎo),目的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讓陳爾旗主動退位,而且陳爾旗似乎已經(jīng)被陳瑯琊的炮雨連珠激怒了。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陳老大,雖然我不是竹連幫之人,但是這種事情,站在一個局外人的立場,反而看的更加清楚。我知道你這些年來,都在等,等黃老大一句話,一個消息,你還能夠卸甲歸田,頤養(yǎng)天年。這些年,的確辛苦你了。”
陳瑯琊語氣凝重的說道。
“陳瑯琊,你不要混淆視聽!你不是我竹連幫之人,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別以爲(wèi)你是大陸太子軍的**,我陳爾旗就怕了你!?”
陳爾旗終於受不了了,陳瑯琊這完全就是蠻不講理,再說這裡就算是再亂,誰當(dāng)老大,還輪不到他來說。
“我就是要當(dāng)老大,誰若當(dāng)我,我必然跟他不死不休!”
陳爾旗怒生說道,面色陰沉的可怕。在場所有人都被陳爾旗鎮(zhèn)住了。
陳瑯琊冷笑一聲,面色也是驟然而變。
“終於兇相畢露了嗎?陳爾旗,終於忍不住想要表達(dá)出自己篡位的心理了嗎?我早就看出了你的反心,十幾年來,你苦心孤詣,倒也算是機關(guān)算機,但是你想過沒有,真金不怕烘爐火,當(dāng)年你設(shè)計陷害黃老大,迫使黃老大不得不離開臺北,最終遠(yuǎn)赴美利堅。你還真是夠陰毒的啊,你記恨當(dāng)初的陳老大,沒有把位子傳給你,而是傳給了黃少仁,所以纔有了你這一出苦肉計,趕走黃老大,想要逐漸潛移默化的將竹連幫據(jù)爲(wèi)己有,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十幾年了,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
陳瑯琊說完,奮身一躍,一腳踢翻了陳爾旗的凳子,將其踢倒在地,一拳打在了陳爾旗的胸口之上,陳爾旗氣的七竅生煙,這時候又被陳瑯琊一拳打中胸腔,險些暈了過去,一口鮮血噴出,踉蹌著倒在了地上。
“陳老大!”
“陳老大——”
“……”
所有的堂主全都是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剛纔陳瑯琊的話,讓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陳爾旗就已經(jīng)被陳瑯琊挑翻了,難道,黃老大敗走十幾年,都是陳老大當(dāng)年一手設(shè)計陷害的?正當(dāng)他們不斷的消化著陳瑯琊狂噴而出的一系列訊息,黃少仁卻是猛的站了出來,一腳踢在了陳爾旗的胸口上,後者更是嘴角抽搐,話都說不出來,四個保鏢想要去救援陳爾旗,卻都被陳瑯琊一己之力震退。
“這麼多年,全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黃少仁似乎十幾年的憤怒,一朝爆發(fā),臉色無比的難看,如果這十多年來的苦,全都是陳爾旗一手造成的,那麼陳爾旗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莫說是當(dāng)老大了,就算是不被黃少仁玩死,就算好的了。
那些堂主全都向前涌動,這場會議,誰也沒想到,竟然會發(fā)生這樣一幕,而且,陳瑯琊幾乎充當(dāng)了整場會議的主角,不過這時候有人懷疑,有人旁觀,有人不置可否,更有人幸災(zāi)樂禍。因爲(wèi)他們的思維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過來,陳瑯琊就已經(jīng)主宰了整場會議的走向。而後黃少仁適時衝了出來,對陳爾旗一頓拳打腳踢,全場,頓時間都懵了,一個代幫主,一個當(dāng)年離去,今日歸來的正統(tǒng)幫主,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誰現(xiàn)在站出來,槍打出頭鳥,保證會被陳瑯琊蹂躪致死,誰會這麼做?就算是那些暗中支持陳爾旗的人,也都猶豫了,畢竟陳瑯琊說的有聲有色,真讓人難辨真假。
“陳……瑯琊,你——”
陳爾旗艱難的說道,臉色鐵青,不斷的喘息著,六十來歲了,被陳瑯琊一拳打中胸口,胸腔不暢,話語難接,又被黃少仁一陣拳打腳踢,怎麼好的了。
陳瑯琊蹲下來,貼近陳爾旗的耳朵說道:
“我記得陳老大有一個在美利堅哥倫比亞大學(xué)讀書的女兒,今年二十四歲?是吧,老太太在大陸滄州頤養(yǎng)天年吧?那裡,似乎是你陳家的故居。你還有一個私生子,下海經(jīng)商,供應(yīng)竹連幫所有毒品跟槍支彈藥,我說的對嗎?而且,你二十七年前,奸-殺了天道幫老大的女兒,也就是鐵頭豹的妹妹,七年前,你滅口風(fēng)堂副堂主一家上下十三口,這些,警局可都是有著資料記錄在案呢。”
陳爾旗死死的瞪大眼睛,盯著陳瑯琊,難以置信,這些,全都是他最大的秘密,全都被陳瑯琊掌握了,這個傢伙,究竟是誰?太可怕了!他幹這一行,就是怕影響家人,所以將八十餘歲的老母親,送回了滄州,將女兒送去了國外,而那個私生子,則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禍不及親人,那都是扯蛋的,真正混黑道的人,誰沒點冤家?誰跟你玩江湖義氣,仇恨能讓人喪失理xing,而理xing一旦喪失,那麼就有可能無休無止的報復(fù)。這都是他的底線!
“這幫主,我看你還是別當(dāng)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多說了吧?跟黃老大認(rèn)個錯,我保你沒事,回家頤養(yǎng)天年。”
陳瑯琊似笑非笑的說道,陳爾旗雙眼無神,神色充滿了頹廢,蠕動了幾下嘴脣,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能說出來。
陳爾旗心中苦笑,年輕人,果然是快刀斬亂麻,夠快,夠狠,他不敢去賭陳瑯琊究竟能不能摸透自己所有的底牌,眼前這個年輕人,此刻,在他眼中,就是一個魔鬼。
“你就是一個魔鬼!”
陳爾旗喃喃道,眼神空洞的盯著陳瑯琊,最終憋了一口氣,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