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瑯琊並沒有在西湖竹林繼續(xù)逗留,而是直接離開了西湖,處理了傷勢,雖然沒有什麼致命創(chuàng)傷,但是小傷也不少,而且跟那個瘦老頭交手的時候,也被他狠狠的摔了幾次,著實(shí)讓陳瑯琊有些吃不消。那可不僅僅是簡單的過肩摔,而是實(shí)打?qū)嵳娴墩鏄尩挠补Α?
在家裡休息了兩天,陳瑯琊就接到了冷歡歡的電話,說是她爸爸的那個戰(zhàn)友這兩天就準(zhǔn)備離開了,讓他幫忙再將東西搬回去,陳瑯琊心裡苦不堪言,這是真把我當(dāng)成免費(fèi)勞工了,要是免費(fèi)老公也行啊。
不過說歸說,陳瑯琊還是不會拒絕的,他向來都不會拒絕女孩。
週五,下班之後,冷歡歡就跟陳瑯琊一起帶著東西回家了,明媚因爲(wèi)有事,並沒有跟來。今天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六了,不過身爲(wèi)人民公僕的冷歡歡,卻仍舊堅(jiān)守在崗位上,讓陳瑯琊不得不佩服。
陳瑯琊跟冷歡歡剛到家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了冷華生出來送黃毅父子,遠(yuǎn)遠(yuǎn)的,冷歡歡還惡狠狠的說道:
“這對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父子,總算是離開了。”
“你也不用這麼狠吧?”陳瑯琊有點(diǎn)悽悽然的看著冷歡歡,這美女發(fā)起狠來,真是讓他不得不側(cè)目而視。
“看什麼看?他侵佔(zhàn)了我的房間那麼久,難道我連發(fā)點(diǎn)牢騷的權(quán)利都沒有嗎?”冷歡歡衝陳瑯琊吼了吼。
“你是正確的,大小姐。到家了,還不下車。難道讓我把你拉到KTV圈圈叉叉啊?”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我家裡啊?正好我隔壁就是爸爸媽媽,那才叫刺激呢。”冷歡歡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臉?gòu)趁牡谋砬椋錆M了誘惑,伸出手指,似乎在勾引著陳瑯琊。
陳瑯琊頓時間沒了底氣,狠狠的咬了咬牙根,現(xiàn)在的女孩怎麼都是這種喜歡重口味的極品?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陳瑯琊耷拉著腦袋道:
“你贏了大小姐。”
“哼,跟老孃鬥,你還差得遠(yuǎn)呢。搬東西。”冷歡歡冷哼一聲,臉色也是比翻書還快。
“回來了歡歡,呦,小陳也在。”
冷華生笑容滿面的站在門口,等著女兒的歸來。陳瑯琊笑著點(diǎn)頭,突然之間,一臺大冰箱從樓上扔了下來,正對著冷華生,陳瑯琊臉色一變,將手中的皮箱一扔,身形如電,迅速的向著冷華生跑去。
“冷叔,小心!”
陳瑯琊大聲喊道,這個時候,就連冷歡歡也注意到了那太從樓上落下的大冰箱,如果砸在父親的身上,那麼就算是不死,也絕對會是重傷。陳瑯琊的速度極快,冷華生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身處險境之中。
陳瑯琊凌空一躍,將自由落體而下的冰箱一腳踢開,同時更是將冷華生撲倒在了地上。
“噗通——”
巨大的聲響,讓冷歡歡心頭一顫,不過好在父親跟陳瑯琊都是沒有受傷,倒在了學(xué)對流。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如果不是陳瑯琊的速度夠快,兩個人的距離也不算太遠(yuǎn)的話,那麼可能悲劇的一幕就要發(fā)生了。
從始至終冷歡歡知道冰箱落地的那一瞬間,纔回過神來,趕忙跑向陳瑯琊跟父親。心有餘悸的她,擡眼朝著樓上看去,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動靜。巨大的聲響,也是引得不少周圍居民探出頭來左右觀望。
“你沒事吧?爸。”冷歡歡激動的說道,陳瑯琊站起身來,冷歡歡被他壓在了地上。
“沒事,剛纔多虧了小陳了。”
冷華生微微鬆了一口氣,臉色也是頗爲(wèi)難堪,任誰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會笑容滿面。況且他還是杭城的公安局長。冷歡歡看到父親沒事之後,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下了,自己就是警察,所以她並沒有報(bào)警。
“只要冷叔你沒事就好。”陳瑯琊沉聲道。
陳瑯琊的目光,掃視了周圍所有的居民樓一圈,他隱隱覺得,似乎還有危
險存在著。這可能並不是什麼意外。果然,就在陳瑯琊準(zhǔn)備扶起冷華生的時候,一輛打著大燈的車迅速朝這邊駛來,速度起碼有七十碼以上。冬天天黑的比較早,雖然還不到六點(diǎn),但是已經(jīng)是烏黑一片。如果不是陳瑯琊眼尖,或許剛纔冷華生就已經(jīng)被冰箱砸死了。
“快走!”
冷華生也是幾十年的老警察了,他的觀察力也是絲毫不弱,眼看著朝著她們急速駛來的車,心裡也是不由得咯噔一聲。
陳瑯琊三人迅速向樓道內(nèi)跑去,但是接下來一陣安裝了消音器的悶聲槍響,卻是接二連三的響起,子彈不斷的飛落在三個人的腳下,他們不敢有一秒的遲疑。不過按照陳瑯琊的推斷,應(yīng)該是同一個人打出來的。
眼看快要泡到樓道內(nèi)了,陳瑯琊猛地一撲,將冷歡歡撲在了地上,身下傳來一陣軟綿綿的感覺,舒服至極,但是背後,卻也傳來了一陣鑽心的刺骨之痛,他中彈了!
不過索性冷華生跟冷歡歡都是安全的到了樓道之內(nèi)。
“他中彈了。”冷華生臉色陰沉的說道。
車子直接駛出了小區(qū),逐漸消失在三人的目光之中。
“快叫救護(hù)車。”
冷歡歡淚眼朦朧,連忙點(diǎn)頭,拿出手機(jī)撥通了120。心中已經(jīng)是無比的驚慌,剛纔如果不是陳瑯琊,或許那顆子彈就未必會打在她身上哪一處了。陳瑯琊,又救了他一次。
不過陳瑯琊卻是僅僅面帶汗水,並沒有倒下,也沒有昏迷,堅(jiān)韌的耐力,讓冷華生都是暗自心驚,尋常人哪怕是中了這一槍,即便是痛也得痛昏厥。但是陳瑯琊依舊面不改色,只是臉上冒些冷汗。
“沒事,我挺得住。冷叔,剛纔的意外,應(yīng)該沒那麼簡單。”
陳瑯琊的話,讓冷華生的臉色也是更加難看,很明顯,剛纔的冰箱墜落跟槍擊事件,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冷華生,也就是說,這是一起蓄意殺人案。
當(dāng)晚,陳瑯琊處理了傷口之後,就執(zhí)意要出院,雖然醫(yī)生跟冷華生父女的極力挽留,但是陳瑯琊仍舊還是堅(jiān)持自己的決定,不過迫於無奈,只得在醫(yī)院住上了一夜。
病房之中,冷華生一臉凝重的站在窗前,半晌,緩緩道:
“歡歡,你先出去吧。我跟小陳說會話。”
冷歡歡遲疑了一眼,滿臉淚痕,深深的望了陳瑯琊一眼,離開了病房。
“冷叔,你有話要跟我說?”陳瑯琊躺在牀上說道。
“是你有話要跟我說。”冷華生道,他並沒有連夜去組織追查這件事情,而是交給了下面的人,他現(xiàn)在最想聽聽陳瑯琊的話。一個市局的公安局長遭到謀殺,而且還是槍殺,這可是整個杭城一等一的大事,甚至如果公佈出去不出意外明天一早必定是整個杭城乃至全國的頭條新聞。這也是冷華生不想聲張的主要原因之一。
現(xiàn)在他對陳瑯琊已經(jīng)有了很大程度的轉(zhuǎn)變,從最開始的冷漠,到如今的熱情,好奇,他總覺得,陳瑯琊是個奇人。
“還是瞞不過您,冷叔。”陳瑯琊笑道。
“那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冷叔,在整個杭城,誰對你的仇怨最大?而且,我想這件事情跟黃毅,恐怕還有些關(guān)係。爲(wèi)什麼他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你家裡?而且沒住幾天,就離開了。他真的是來杭城談生意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太巧了,在他剛走出小區(qū),您就迎來了這一次的預(yù)謀槍殺。而且還是雙重陷阱。”
冷華生臉色陰沉,他不願意相信,自己那個曾經(jīng)有過過命交情的戰(zhàn)友,他也想過,但是卻無論如何也不想在他的身上考慮。今天晚上如果不是陳瑯琊的話,或許他已經(jīng)沒命了。
“你說的不錯。不過沒有證據(jù)。”冷華生堅(jiān)持道。
“需要證據(jù)嗎?我想,證據(jù)應(yīng)該就在你心裡吧?冷叔。只是你不願意相信而已。而且我敢肯定,假設(shè)黃毅真的有份參與進(jìn)來,他也只是充當(dāng)一個探路的角色,幕後肯
定還會有更大的魚。”
陳瑯琊道。
“在整個杭城敢這麼明目張膽對公安局長出手的,恐怕不外乎青蛇幫與雷震門,再者就可能是外面的人了。”
“你敢這麼肯定?”冷華生反問道。
“不敢,不過我敢肯定這個黃毅十有八九脫不了干係,別忘了當(dāng)初黃毅跟您說過的那番話,冷叔。能影響整個杭城地下局勢的人,你就是一塊絆腳石。”
回憶起黃毅當(dāng)初說過的話,冷華生的心裡,也是愈加沉重。爲(wèi)自己留條後路,真的要爲(wèi)自己留條後路嗎?看來,不管是不是跟黃毅有關(guān),至少這種事情已經(jīng)輪到了他的頭上。
“冷叔,我知道你心裡有道坎兒過不去。我?guī)湍氵^,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找到兇手,但是我卻可以讓你高枕無憂。”陳瑯琊笑容玩味的說道。
冷華生目光一凝,看著陳瑯琊,心裡也是千思百轉(zhuǎn)。
“什麼意思?”
“杭城的地下局勢,也該變一變了。二十年如一日,而且還都是各自爲(wèi)政,實(shí)在是太難管了,所以如果有人願意出頭梳理一下,我想冷叔您不會強(qiáng)行壓制吧?”
冷華生面色大變,冷冷的盯著陳瑯琊。
“冷叔,您不用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杭城地下社會的局勢,您比誰都清楚,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而且都已經(jīng)羽翼漸豐,如果不敲打敲打,恐怕會出大亂子。而且一家獨(dú)大總好過百家爭鳴吧?政府跟普通人總歸有一個是要吃虧的,然而自古以來,都是普通人吃虧。而且您知道,如果想要讓地下社會改變一下格局,唯一的辦法就是狗咬狗,他們即使在政府有關(guān)係,也絕對不會干涉。不過如果您出頭,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我想讓冷叔給我一個機(jī)會,到時候我會給您一個更大的驚喜。”
陳瑯琊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是想要跟我玩一場權(quán)利的博弈?可惜,我憑什麼相信你有這個本錢?杭城的地下世界,遠(yuǎn)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無憑無證,你又能給出什麼承諾?萬一偷雞不成蝕把米,我這頂烏紗帽,也得玩完。”
冷華生冷笑著說道,他可不會輕易聽信陳瑯琊的讒言。
“什麼也不需要您做,冷叔,我只想要你的一句承諾,若有一天我崛起杭城,必定會讓那些傢伙洗心革面,絕對不做傷天害理欺壓百姓的事情,只求一個安穩(wěn)。到時候,所有的功勞,都是您的?如何。”
陳瑯琊目光灼灼的盯著冷華生,話已至此,如果冷華生還不肯鬆口的話,那麼或許有朝一日,他們就會站在對立面之上。杭城地下世界的格局,是遲早要改變的,所以陳瑯琊只想爲(wèi)自己求一道平安符。
“真有那一天,就算你贏。”冷華生笑著說道。
陳瑯琊頓時間面露喜色,冷華生的這句話,價值千金。有他這句話,就足夠了。他最擔(dān)心的,就是等到杭城地下社會火拼之後,被條子趁虛而入,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會煙消雲(yún)散。
這場驚心動魄的心理博弈,讓陳瑯琊也是倍加的小心,生怕一不小心踩到了冷華生的致命點(diǎn),那麼這場博弈,他就徹底沒有機(jī)會了。到時候哪怕是將整個杭城地下社會攪動的風(fēng)雲(yún)變幻,他也得時時刻刻小心自己踩著地雷,但是如今,卻是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
“冷叔,有您這句話,我陳瑯琊心滿意足了。”
陳瑯琊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下去,他不擔(dān)心冷華生會反悔,一來他不是那樣的人,二來收拾殘局雖然是一件揀寶的事情,但是也最容易撿到燙手山芋,所以冷華生不會冒那個險,而一旦他鬆口,說出了那句話,也就證明陳瑯琊失去了後顧之憂。
冷華生走後,陳瑯琊便是撥通了左壯的電話:
“通知廣成區(qū)聯(lián)盟老大,明天在KTV請大夥吃飯,有重要事情商量。”
電話那頭,傳來了左壯興奮無比的聲音:
“決定動手了,老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