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所說的這個地方面積在十平米左右，整個地面上全部都是骨頭架，有的屍體還沒有完全腐爛掉髮出陣陣惡臭，當然還有一些屍體上白花花的蛆蟲在蠕動著。

張六兩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差點就把晚飯吐出來。

黑天和冬陽還好點，他倆作爲殺手經常碰到這種不怎麼賞心悅目的場面。

吳良表現的很正常，估計是早已經見到這裡的場面習以爲常了，但是他眼睛裡還是寫滿了驚訝，他指著一具屍體道：“這是新的屍體，我之前沒見過，我來的時候都是骨頭架子，並沒有這種還沒腐爛的屍體！”

張六兩點頭道：“肯定是最近送來的，這個地方不像咱們想的那麼簡單，帶我們去找地道！”

吳良一想也對，確實應該是這個推理，於是就朝這間十平米的屋子南邊走去，距離牆壁還有二十釐米的時候他停下了，而後扒開一堆骨頭架子，地面露出了一個卡其色的地板革，吳良伸手掀開道：“就是這裡！”

張六兩走上前，黑天拿著手電筒朝下面照射進去。

燈光打過，底下的光景赫然呈現在眼前，這裡依舊是一個地道，但是卻比他們幾人走的地道要窄很多，張六兩估摸著也就只能同時容納兩人前行。

張六兩轉頭問吳良道：“你下去過沒有？”

吳良點頭道：“下去過，但是沒走多遠我就回來了，裡面沒有燈，我擔心有危險！你們來了咱們可以下去一探究竟了！”

張六兩想了想，對著耳機說道：“李莎，你安置在耳機裡的攝像頭有夜視裝置嗎？”

李莎的生意很快傳來，她道：“大哥，夜視儀的體積很大好不好，咱們的耳機承載不了那麼多東西！”

張六兩一想也對，夜視儀本身是狙擊手配備的東西，有些是安置在***上的，但是耳機這麼小已經塞進去一個微型的攝像頭了，容不下夜視儀這種高科技的東西了。

張六兩沒在說什麼，準備下去一探究竟。

吳良和黑天率先下去，張六兩和冬陽墊後。

下到地道里以後，幾人打開手電筒照明，發現了這個地道跟他們行走的那個完全不同，這裡面溼氣很重，而且沒有燈光，只有光禿禿的土質牆壁，地下還有一些惡臭的死水。

吳良指著前面不遠處道：“我就走到了前面那裡，那裡有個分叉的路口，只有兩條道！”

張六兩示意幾人繼續前行，等走到了吳良所說的分叉口停了下來。

黑天等人在等著張六兩做決定，是朝左手邊這個前進還是朝右手邊這個前進？

張六兩拿手電筒照了一下左手邊的這個通道，而後發現了李莎給自己的這個手電筒相當牛逼，普通的手電筒照的不遠，頂多百米撐死了，高強度的軍用手電筒也就能達到幾百米開外，但是李莎配備給自己的這個手電筒居然能達到一千米左右的距離，通過手電筒照射的光張六兩看清了通道遠處的光景，左手邊的這個通道的光照出去是直線的，沒有照射到任何的阻擋物，前面的通道很深無疑了。

張六兩蹲下身子在右手邊這個通道前查看了一番，發現右手邊的這個通道的土質跟左手邊的這個完全不一樣，右手邊這個通道的土質是很黏糊很舊很潮溼的那種，而左邊的很乾稀，很像新土。

張六兩再把手電筒照到了右手邊這個通道，他確定了要走哪一條道路了，因爲右手邊這個通道五十米位置就有一個向上延伸的空隙，很明顯是下水道了。

黑天探頭看了看，對張六兩道：“等我幾分鐘，我去看看通向上面的哪裡？”

張六兩點頭道：“去吧！”

黑天拿著手電筒走進了右手邊的這個通道里，三五分鐘後他回來了，他道：“通道的上方是一個井蓋，咱們走左邊！”

張六兩問道：“看清是哪裡的街道了嗎？”

黑天點頭道：“洗浴中心對面的一條街，不是它前面的那條街！”

張六兩心裡有了底，而後示意朝左手邊繼續前行。

幾人再次前行，地道很狹長，幾人走了一個小時休息了十分鐘又繼續前進了一個小時之後才被一堵牆給堵得停了下來。

張六兩上前查看，摸了摸牆壁，敲了敲沒有回聲，張六兩把耳朵貼到牆壁上卻聽見了水流的聲音，對面應該是有水的地腳。

幾人在原地站著，黑天拿著手電筒照著頭頂，發現了一些端倪，他指著上方位置喊道：“這裡應該能出去！”

地道的高度在三米左右，幾人的身高都沒有達到兩米，若是左二牛來的話興許還好辦了，只需要一伸手便能觸摸到低調的上方。

張六兩幾人只能搭人梯把冬陽推了上去，冬陽的體重比較輕適合做這種活，而瘸子吳良腿腳不便顯然不能擔此重任。

冬陽摸索了一陣，發現了出口是被一把鐵索鎖住了，上面肯定是一塊鐵皮或者是井蓋，被人加工了鎖而後給鎖上了。

因爲李莎配備的手電筒也能當做武器，於是他開槍打爛了鎖頭，而後用盡力氣把出口捅開了。

因爲天已經黑了，上方並未傳來亮光，依舊是黑漆漆的出口。

張六兩幾人爬了上去，但是等爬上來之後卻發現這裡不是大街上，卻是一個屋子，面積相當大。

細看下去的話發現這個屋子並不是什麼臥室或者衛生間之類的民房，應該是廠房，因爲整個裡面很空曠，幾人的喘息聲都顯得相當空曠。

張六兩照了照，這下愣了，這裡怎麼這麼熟悉？

屋子確實是廠房，跟籃球場的面積差不多，但是卻是已經破敗不堪的廠房，窗戶什麼的都爛了。

但是張六兩卻發現了這廠房裡面居然有一些長條的石墩子，石墩子很長，每一個至少得五米左右，隔一段距離就有這麼一個石條。

因爲廠房內部沒有燈光，幾人只能打著手電筒查看。

張六兩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他對黑天喊道：“去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一圈鋼製的鐵皮圍著？”

黑天跑去查看，很快回來道：“確實是，廠房外面還有一個大坑，坑裡有水！”

張六兩對著耳機說道：“李莎，我現在的位置是不是在西城區的那個你標註在地圖上的第一處地方，西城區農貿市場的舊址？”

十秒後，李莎的聲音傳來，她道：“大老闆，你的猜測是正確的，通過檢測你們的信號源，這裡就是五處地方的第一處！”

張六兩的記憶力很好，他記得李莎當時分析這五處地方的時候具體描述了這裡的地形，張六兩剛纔看到那些長條的石凳就猛然間想起來了，這些長石條是用來擺放蔬菜的，農貿市場自然是賣東西的地方，而這些長石條無疑就是攤位了。

張六兩讓黑天和冬陽分頭去查看，黑天去了廠房的外面，冬陽留在廠房內部查看。

張六兩走到長石條凳子上坐下休息，吳良因爲沒有配備手電筒，他選擇跟張六兩呆在了一起。

“你怎麼看？”張六兩問吳良道。

吳良晃了一下神，但是很短暫，他道：“洗浴中心跟這裡是相通的，肯定是天堂組織打通的兩個地腳的聯絡點，這裡曾經是天堂組織作爲教衆的集合點！”

張六兩掏出香菸遞給吳良，倆人抽了起來，既然已經用了手電筒照明，就不用擔心暴露菸頭的亮光了。

“這裡的位置在西城區，我們原先呆的地方在南城區，咱們從地下通道走了兩個小時左右，從距離上看顯然是行不通的，因爲西城區距離南城區開車都得半個小時以上，所以天堂組織的人有可能是走了捷徑！”

“什麼捷徑？”吳良不懂，問道。

“上次天堂組織大規模的遊行示威你肯定知道，四個城區之間很快就冒出了那麼多的教衆，顯然是不成立的！因爲據警方那邊後來的統計，這些教衆至少得在萬人左右，一個天堂組織能擁有那麼多教衆嗎？就算是他們真的有那麼多教衆，可是警方在統計後來的農民工失蹤人口的時候只統計到二千人左右，那麼問題來了！天堂組織的教衆來源地除了福利院和農民工已經沒了，他們去哪裡搞來那麼多教衆？”張六兩抽著煙分析道。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這兩個地方的地下通道是捷徑，他們每一處的遊行示威是串聯的，一個城區的遊行示威被壓制以後他們迅速轉移地點前往下一個地點！你說的捷徑就是指這些教衆相互串聯的捷徑！”吳良這下明白了。

“就是這個意思，警方當時也回憶了教衆的遊行示威的方式，南城區的教衆被驅趕以後很快就消失了，他們去了哪裡？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消失？他們走了地下通道去了西城區，走的就是這個通道！”張六兩這下搞明白天堂組織教衆冒出來和消失的路數了。

吳良不得不佩服張六兩的推理能力，只是張六兩總覺得吳良的眼神裡有一些異樣，但是卻說不出到底是哪裡異樣，他總覺得吳良好像對這個事情的驚訝程度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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