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玉謙回來之後,子悠就更有理由不回宮了,美名其曰在家省親,洛天雖然著急卻也無能爲(wèi)力,不過就這個時候,發(fā)生了一件大事,讓子悠想不回去也不行了,這件大事和蕭聖清有關(guān),謝天謝地他沒有舉兵謀反,可是他拒婚了,當(dāng)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洛天高坐在朝堂之上,他試探性地問蕭聖清:“賢侄今年已經(jīng)二十有餘了,是該成家立業(yè)了,不知賢侄可有中意的女子啊?”
洛天的語氣很溫和,就如同和蕭聖清談?wù)摷沂乱话恪J捖}清聽了之後,回答說沒有。子悠闇自猜測,你讓人家蕭王爺時不時地就往邊疆跑,這要是娶了哪家女兒,還不得守活寡,就算蕭王爺?shù)匚辉僭觞N高,權(quán)勢再怎麼大,獨守空閣可不是每一個女子都受得了的,所以蕭聖清說沒有那是正常。
洛天又問:“那朕把朕的女兒許配給你,你看怎麼樣啊?”
蕭聖清是異姓王爺,與天家的血緣無關(guān),所以娶天家的女兒也沒有什麼不妥,不過洛天此話一出,朝堂上的衆(zhòng)人可都是各懷個的心思。
現(xiàn)在洛天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和一個義女,洛允公主大致上是許給了左相陸潛風(fēng),還有個義女天頤公主只有五六歲,年紀(jì)還小,與蕭聖清的年紀(jì)差得也忒大了些,這皇上的意思到底是讓蕭聖清去搶左相的未婚妻呢,還是讓蕭聖清等上個十年八年的娶天頤公主呢?
顯然蕭聖清也沒明白,於是他問洛天是要許配哪個女兒給他。
洛天聽他問這話,心中覺得有戲,如果不是有意要娶的話,又何必要問是哪一個呢,後來子悠琢磨,當(dāng)時她和洛天都太低估蕭聖清的好奇心,其實蕭聖清不過是沒弄明白洛天想讓他娶哪個公主罷了,並沒有要娶的心思,只是單純的好奇。
洛天一拍大腿:“我把允兒許配與你,你看怎麼樣?”
此話一出,不僅蕭王爺不願意了,春相也不願意了。
蕭王爺一甩廣袖:“那個品行不端的女子,本王是決絕不會娶的。”
春相一吹鬍子:“皇上,您說好的要將允兒許給左相的,豈能說改就改,再說,允兒作爲(wèi)公主,品性豈會不端正?”
洛天解釋說:“其實……”
洛天話還沒說完,就被蕭聖清打斷:“端不端正不是你說的算的,宮中曾有流傳說洛允公主與侍衛(wèi)私通,本王相信公主是斷不會做這種不貞的事情來的,但是流言又豈會空穴來風(fēng)?本王就曾親眼見過洛允公主與一富家子弟在宴會上調(diào)情,還欲出手傷害天頤公主。”
洛天插嘴說:“那個流言……”
春相沒有給洛天繼續(xù)說下去的機(jī)會,他厲聲說道:“王爺是聰明人,流言止於智者,王爺怎麼能相信宮中的流言?再者說,允兒是一個品行兼優(yōu)且容貌甚佳的窈窕淑女,有少年追求那也是常事,王爺怎麼能說那是調(diào)情呢。至於天頤公主,一個從民間來的公主,不懂規(guī)矩也可以理解,允兒不過是指點她一二罷了。”
洛天用力咳嗽了一聲:“丞相,你……”
蕭聖清秀美一皺,與蘭春爭鋒相對,壓根沒有理會洛天,他說:“既然丞相也知道流言止於智者,那麼當(dāng)初爲(wèi)何要用莫名其妙的流言重傷玉妃呢?”
蘭春冷哼一聲:“那怎麼能是流言呢,那分明就是有證據(jù)的。”
要麼說人老了記性就差了呢,玉妃纔去世不久,洛天尚未從失去愛妃的心痛中恢復(fù)過來,蘭春就以這般不屑和篤定的口氣說玉妃與人私通,這可是觸動了龍的逆鱗,蘭春還在跟蕭聖清滔滔不絕侃侃而談的時候,洛天猛地將茶杯砸碎在地上,蘭春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當(dāng)下?lián)渫ü蛟诘厣希瑖樀脺喩砩s,至此,一衆(zhòng)臣子都跪倒在地,直呼:“皇上息怒!”
子悠幾乎能想象出當(dāng)時洛天氣急敗壞的模樣,在一衆(zhòng)臣子面前,蕭聖清和蘭春爭執(zhí)不下,讓他插不上話失了面子不說,蘭春還不知死活的當(dāng)著洛天的面敗壞宋綺的名聲,洛天不氣死纔怪。
洛天才與丞相一黨出現(xiàn)的平衡,不能說打破就打破了,所以他看到嚇得跪在地上不斷髮抖的蘭春,也沒有在上前踹一腳。洛天是憐憫他年紀(jì)大了,可是子悠卻覺得蘭春之所以發(fā)抖不是因爲(wèi)畏懼了洛天,而是被那茶杯摔碎的聲音給嚇著了,可憐洛天還自以爲(wèi)他威懾到了蘭春,子悠不由咋舌。
洛天說:“聖清啊,您願不願意娶允兒啊?”
其實本來洛天的口吻是平和毫無架子的,只要蕭聖清客套的推拒一把,給洛天一個臺階下,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本來子悠的這個提議,洛天也不是很贊成,因爲(wèi)先前他是把洛允許給陸家的。可是蕭聖清很不會看臉色,他態(tài)度很惡劣的表達(dá)了即使娶子悠也不會娶洛允的這麼個意思,言辭很是犀利,這下不止激怒了春相,連洛天也憤怒了,洛允畢竟是他的女兒,再怎麼不好,也輪不到他來說三道四,這也直接導(dǎo)致了即使蕭聖清沒有舉著大旗攻佔都城,他和洛天的關(guān)係卻也僵化到就差舉兵起義的局面了,總之一句話,情況堪憂啊,洛天既然過不上好日子,那麼出了這個“餿主意”的子悠,自然是不能逍遙的。
於是第二天聖旨就到了,子悠的好日子過到頭了,那麼多太監(jiān)宮女圍著澤兮閣站了十幾圈,就等天頤公主即刻啓程,子悠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扯著玉謙的褲腳不放死活不肯走,玉謙愛憐地摸著子悠的腦袋給她做思想工作,玉謙是知道子悠的死穴的,他說:“聽說潛風(fēng)已經(jīng)拿回了你解藥的全部藥引了。”
這是第一句話,子悠拉著玉謙褲腳的手鬆了一鬆。
玉謙又說:“聽說左相當(dāng)初對皇上承諾的三個月時期已到,恐怕他和允公主的婚期將至。”
這是第二句話,子悠拉著玉謙褲腳的手又是一鬆。
玉謙的第三句話是:“既然蕭王爺不接受允公主,那說不定皇上會將天頤公主許配給他。”
然後,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