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秦子祺那邊來了電報,說是三點教的人馬越聚越多,時至今日已有青壯數(shù)萬,如此發(fā)展下去,只怕珠江水路難保?!?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魏夫子已經(jīng)顯懷了,可楊猛想要的局勢卻一直沒有出現(xiàn),以前總說將亂未亂,如今真?zhèn)€要亂了,楊猛這邊卻還沒有戰(zhàn)機。
洪秀全的三點教愈發(fā)的壯大,一旦起事,單憑廣西的綠營很難對付這些被洪秀全愚弄的暴民,一旦朝廷應對不利,暹羅境內(nèi)的事情,很可能會在廣西境內(nèi)重演,聽了魏芷晴報上來的情報,楊猛也有些焦躁了。
“青壯數(shù)萬?倒是個麻煩,知會廣西的武莊、田莊,騰出人力打造武器,大刀片和紅纓槍頭,尋常的鐵匠就能打製,普通人學上幾天,也能勉強湊活,打造兵刃吧!
咱們畢竟護不住所有人,給他們武器,讓他們自個保護自個,人的血氣也是逼出來的,練勇是個不錯的選擇,讓廣西各地,聯(lián)村結(jié)寨以自保,咱們的武莊、田莊,也全部裝備上火槍,只要三點教的人敢挑釁,不必客氣。
洪秀全聚了這麼多的人馬,不趕緊起事,難道也是在等天下大勢?”
人不可能總靠別人活著,楊家的實力,現(xiàn)在只能顧及自己的四省之地,其他地方的百姓,楊家照顧不過來,除了送上有限的援助,楊猛也不可能去做太多。
洪秀全這廝,聚集了好多的人馬,卻穩(wěn)穩(wěn)的紮在了廣西,也是個心腹大患,剿他現(xiàn)在很容易,可沒了這枚棋子,以後的很多事情不好辦,對於這個邪教,楊猛能做的只有隱忍。
“洪秀全安中不發(fā)。倒不是等什麼大勢,他不過是在聚集錢糧打造武器罷了!
三點教的教民,多是苦哈哈,大戶並不是太多,如今廣西的團練跟三爺說的差不多,也在聯(lián)村結(jié)寨以自保。
團練多是大戶聚集的,加上官府的一些武器。民團的戰(zhàn)力還是高過三點教的,正是因爲廣西民團的壓力,這洪秀全才不敢擅自起事。”
聽了魏芷晴的分析,楊猛的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高手在民間啊!雖說廣西的綠營不成,可大戶的團練還是很有戰(zhàn)鬥力的。
這就跟楊家的刀手差不多。團練的糧餉雖說微薄,但也是大戶們自己出的財物,養(yǎng)些廢人,那是斷然不可能的,這股勢力雖說不如三點教,但也能勉強抵禦。
大戶人家,終究還是很難在三點教面前保存自己的。但民團就不同了,說白了,這民團就是拿起刀槍的苦哈哈,有了這些人,許多村寨就不至於被屠戮了。
“麻煩?。∽屧蹅兊娜思訌娊鋫?,這段時間,也用一用長江水道吧!
武器、火炮、銀錢,一定要保護好。實在不成,炸了沉江也絕不能留給三點教。
發(fā)電報知會泰辰,也該到了混江龍出場的時候了,三點教膽敢劫掠咱們的商船,就打他一個狠的!”
莫爾斯的電報,無疑是個好東西,雖說中間有不少的中轉(zhuǎn)站。但傳信的速度,卻比以前快了太多太多。
三點教在慢慢蓄積實力,南疆這邊的事情卻沒譜,英吉利一日不動手。就一日是個大威脅。
主動出擊,楊猛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以雲(yún)南四省之力,對抗整個印度,不是不可能,而是不能去幹,印度與雲(yún)南,算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存在,平白的出兵印度,只怕印度那邊的阿三們,也會靠向英吉利,這樣就算是未戰(zhàn)先敗了。
“爺,英吉利那邊,就不能用挑撥的手段嗎?”
見楊猛皺起了眉頭,魏夫子也想替自家男人分憂解難,只是自家男人的許多謀劃,都悶在心裡,魏夫子雖說算是個老手了,但揣測楊猛的心機,她還很難做到。
“用是可以,但不是現(xiàn)在,英吉利的政治手段,比咱們老道,英軍的背後還有一個政府,英軍是不會也不敢隨便開戰(zhàn)的。
之前暹羅攻打緬甸,英吉利雖說也參與了進來,但他們只是佔地盤而已,從沒和緬軍有過正面衝突,雖說是緬軍撤退在先,但這裡面英軍不敢擅自開戰(zhàn),卻是佔了絕大比率。
緬泰之戰(zhàn)更是如此,那雖說是個良機,但英軍受阻與上層的羈絆,只能眼巴巴的看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在英吉利是不可能的,每發(fā)動一場戰(zhàn)爭,都要有政府的命令,不然領(lǐng)軍的將領(lǐng),就是在找死了。
之前藍旗軍一戰(zhàn),雖說開了戰(zhàn),但那是咱們主動攻擊的,有了這次大損失,英吉利保守了很多,早知道如此,當時就讓他們一下了。”
英吉利雖說頻頻侵佔他國,但在政治上,這個最大的列強,還是很保守的,楊猛在算計,英吉利人同樣也在算計,東南半島成了僵局,楊猛和英吉利這雙方何嘗不是如此呢?
大清的僵局即將被打破,楊猛的許多謀劃,也要慢慢的推行,勐臘不是久呆的地方,困守於勐臘,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爺,那咱們就等著嗎?爺是怕將來英吉利參與到大清的亂局之中來嗎?
說不定英吉利等的就是這個呢?一旦大清亂了,他就會趁機對緬甸出手。
現(xiàn)在這時機,對咱們來說剛剛好,但對英吉利來說卻有些早,不如策動緬甸,主動出擊!”
根據(jù)自家男人說的,魏芷晴也拿出了自己的東西,策動緬甸率先動手,這樣不就破局了嗎?
“策動緬甸?這是很不錯的主意,可緬王害怕英吉利??!讓他主動出擊,只怕做不到!”
魏夫子的主意雖好,但卻沒什麼可行性,楊猛不是沒讓人動過這方面的手腳,可一衆(zhòng)緬甸大臣的建議,都被緬王給否決了。
“瞞天過海之計可行嗎?”
“瞞天過海?說來聽聽?”
“既然緬王害怕英軍,那咱們何不扮作英軍呢?只要英軍在邊境出現(xiàn),想必緬王會有所動作的。
同樣,咱們的人也可以扮作緬軍,在印度境內(nèi)遊走一番,甚至可以小小的打上一場。這樣英軍就會有所動作。
兩方面同時動作,那這僵局還是僵局嗎?”
爲了做個賢內(nèi)助,魏夫子也是拿出了全身的本事,將讀過的兵書想了一遍,終於拿出了一個自認不錯的計策。
“很好的計策!可依舊是不成的!這樣做,咱們就要冒著絕大的風險了,一旦事情敗露。之前的緬泰戰(zhàn)爭,緬王恐怕也會醒悟,一旦這事兒漏了,咱們面對的就不是一個英吉利了,而是暹羅、緬甸、印度、英吉利四國,這樣的風險太大了。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
挑撥離間,楊猛也不是沒想過,這樣的主意楊猛的腦子裡就有現(xiàn)成的,可是這樣做的風險遠大過收益,一旦暴露,他在東南半島的佈局,就算是廢了。
“芷晴沒用。幫不上忙!”
“不是你沒用,而是對手不簡單,這樣的局面也是我不曾預料的,本以爲英吉利會看中緬甸這塊肥肉,沒想到這海軍第一大國,行事卻如此謹慎。
你這身子也日漸沉重,待滿了三個月,就可以輕微的走動了。我讓人護送你回昆明,這段時間就不要耗費心神了,把你的差事交給白瑪吧!好好養(yǎng)胎,纔是你的任務?!?
遇上這樣的僵局,楊猛也很無奈,現(xiàn)在是最關(guān)鍵的時候,能不動就不動。一旦動了就會有破綻,等待是唯一的辦法了。
一旦三點教率先起事,雲(yún)南就要面臨兩線作戰(zhàn)的風險了,打英吉利不容易。國內(nèi)的局勢更難,多一條戰(zhàn)線,就多一分失敗的機率,不到萬不得已,楊猛是絕對不會兩線作戰(zhàn)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楊猛的耐性也越來越差,雖說長時間的特訓,消耗了他大部分精力,可僵局帶給他的壓力,依舊在與日俱增。
心煩的楊猛只能拿著自己使勁了,一同受難的還有被剃光了毛的驢子,這頭年輕的獒王,這段時間也是體格瘋長,三天一頭整羊,這就是生在大戶的待遇,很多人吃不上飯,但楊猛的一頭獒王,卻天天能吃到新宰殺的鮮羊肉。
楊猛特訓的時候,驢子也是一樣,高如牛犢的驢子,沒有任何的肥膘,這與藏邊的獒犬差了好多,相應的是驢子的速度和敏捷,都不下於勐臘當?shù)氐耐凉贰?
楊猛如此訓練驢子也是有原因的,有驢子在側(cè),比任何護衛(wèi)都有效的多,低低的咆哮聲,就是驢子給楊猛的警報,百米之外來了生人,驢子就會給楊猛發(fā)出警報。
即使是魏夫子和索朗白瑪,在楊猛單獨睡覺的時候,也很難接近他,一旦兩女過了驢子的警戒線,雖說這獒王不會撕咬二女,也會當即將她們撲倒的。
五米就是驢子的警戒線,不論生人還是熟人,沒有楊猛的吩咐,只要是接近到五米範圍之內(nèi),驢子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
這樣寶貝護身符,楊猛怎麼會苛待呢?三天一隻整羊,只是最基礎(chǔ)的,楊猛每日裡喝的清瘟湯藥,驢子也有一份,但凡是楊猛能夠做到的,就少不了驢子那一份。
特訓完畢,正在和驢子玩耍呢!徐子渭卻急匆匆的直奔楊猛而來,可能真是有急事兒吧?徐子渭就把驢子給忘了,當他的腳步踏入五米圈的時候,驢子的後退一蹬,就準備攻擊了。
“停下!計長,老子告訴過你,沒有老子的允許,不住走到兩丈以內(nèi),這次算了,下次再記不住,就讓驢子伺候伺候你!
什麼大事兒?說吧!”
徐子渭是個小人,是需要防備的,他也是唯一一個,楊猛沒有囑咐驢子不準攻擊的自己人。
“三爺,計長行事莽撞,剛剛真是忘了?!?
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徐子渭也真是被嚇著了,就蹲在地上的那個祖宗,一口能咬死一頭大水牛,要是撕咬自己的話,就自己這身子骨,只怕立馬就要做了破麻袋。
“說正事兒!”
“印緬邊境的英軍有了動作!”
“印緬邊境?英軍沒有在勃生登陸?”
“嗯!就是印緬邊境,一萬印度雜兵已經(jīng)翻越了薩拉馬蒂山,兵鋒直指霍馬林。
印度兵做的是警戒,想必後面的人數(shù)更多,山猴子那邊也遇到了對手,應該就是三爺說的喀爾廓。”
“呼……終究是動了,但薩拉馬蒂山不利於補給,主攻的方向應該還是在勃生那邊,這一萬印度兵,很可能是個幌子,王八蛋,看來他們很重視咱們吶!”
不管是什麼計策,英吉利終究是動了,下面就該緬王出手了,只要打了一槍,就代表著英緬戰(zhàn)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