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退了出去關(guān)上門,靳嘯寒走了出來,將她抱到牀上,“睡一會。”
“將軍,你這麼溫柔我覺得很不習(xí)慣。”
靳嘯寒沒好氣:“本將軍不是蠻人?!?
饒雪空以爲(wèi)自己睡不著,但是她卻很快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靳嘯寒叫醒了她,原來是泠泠送了晚飯過來。
她要喂饒雪空,靳嘯寒沒讓。
“我來,你下去吧。”
使喚她的丫鬟,就跟使喚他的一樣。饒雪空翻了個白眼。
事實證明,大男人靳將軍要溫柔起來真的令人有些招架不住。
若不是饒雪空堅持自己吃,他還真的要一口一口喂她吃飯了。但她是右手不能動,左手又不是不能動。用勺子還是可以的。
所以,靳嘯寒便一直幫她盛飯盛湯,給她夾菜,偶爾拿布巾擦一下嘴巴,服務(wù)周到。
吃到最後,他突然來了一句:“妾的話,是沒有資格坐飯桌旁的。”
饒雪空喝完湯才說道:“對啊,所以你覺得本姑娘樂意給你做妾?”他們總是得聊啊聊啊就聊到這個話題來,她也不想逃避,只要他能想通。她今天可不是給了機會了?
靳嘯寒沉默片刻,道:“若你爲(wèi)正室呢?”他左思右想,無法接受她要給別的女人請安敬茶,站著侍候其她女人用膳,他都願意照顧著的女人,怎麼能去照顧別人?
饒雪空頓時覺得頭痛,胸口發(fā)悶,這算是進(jìn)步了嗎?做出這個決定,他是不是還挺爲(wèi)難的?這可得犧牲他的政治婚姻呢。
但是,正室?
“有妾嗎?”她問道。
靳嘯寒皺了皺眉,“納了妾,我不與她們多親近,可好?”
“不親近?”她挑眉。
“她們只需生得一男半女即可”
“滾!”
饒雪空登時忍不住將桌上的盤碗一掃,剩下的菜汁全潑到了靳嘯寒身上,一身的素白頓時污得不能看。
靳嘯寒哪裡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就是以前那麼多次說要納她爲(wèi)妾她的反應(yīng)都不會這麼激烈,如今要她當(dāng)正室反而要掀桌子?
他嚯地站起來,憤怒地瞪著她:“你瘋了!”
“滾!滾出去!”
靳嘯寒覺得自己態(tài)度已經(jīng)夠好,是冷靜徵求著她的意見,卻得到這樣的對待,他本來性子也不是太好的,終是忍不住,怒而拂袖而去!
泠泠在外面聽到動靜跑了進(jìn)來,一看這一片狼狽頓時驚呆了。“小姐”
饒雪空動作太大,扯到胸口。忍不住猛咳起來。
“小姐。這是怎麼了?”泠泠趕緊過來替她輕拍著背。
饒雪空好不容易止住咳。抱歉地說道:“泠泠,我衝動了,讓冰冰她們進(jìn)來收拾一下吧?!?
泠泠忙去叫了冰冰進(jìn)來收拾,自己扶著饒雪空到牀上躺著。
饒雪空躺在牀上想了許多。叫來泠泠:“泠泠,你去幫我做件事?!?
靳嘯寒回到將軍府,怒氣還充斥在胸腔,無處可渲泄。
門外,一輛馬車停了下來,韓漸離跳下車,伸手,一嬌俏少女從車裡出來,扶著他的手下了馬車。
“哥。將軍府好生氣派?!?
“你這丫頭慣會胡鬧,就這麼跑了來,爹孃不得擔(dān)心壞了?!表n漸離沒好氣。
來的正是韓可親。
她聞言撇了撇嘴:“有什麼好擔(dān)心的,我又不笨,自己會注意安全。對了。哥,碧玉城好多人都來了京都了吧?像是莫家,還有柳家,還有馮九萬也來了呢,你有沒有遇到他們?”
“今天莫家大少爺還鬧出事來了,算了,跟你一丫頭說這個做什麼?!表n漸離搖了搖頭。
韓可親道:“對對,改天再講,現(xiàn)在趕緊進(jìn)去找二哥吧,我可想二哥了?!?
“可親,你這嘴巴可是越來越?jīng)]遮攔了。”
“要遮攔做什麼?我又沒有說錯什麼?!?
兩人進(jìn)了將軍府,青川迎了出來,“這位就是韓姑娘?”他倒是去過碧玉城,但沒見過韓可親,只是知道這麼一位而已。
“對,我是韓可親,我二哥呢?”韓漸離還沒有說話,韓可親已經(jīng)搶先說了,“他不知道我來,快告訴我他在哪,我自己找他去。青川,麻煩你幫我安排房間,我要住二哥隔壁?!?
青川愣住。
“胡鬧吧你,那小子隔壁連我都不能住,還能讓你住進(jìn)去?!表n漸離搖了搖頭,對青川道:“別理她,她就住我那個院子就成。”
青川忙點頭應(yīng)是。靳嘯寒性子古板,他住的院子一向都不喜歡有別人同住,更別提女子了。
這也得韓公子的妹妹才能住進(jìn)將軍府,肖府的那些都是不受歡迎的。
韓可親嘟了嘟嘴,有些失望?!岸缒??”
“將軍剛回不久,在練功房呢?!?
韓漸離就有點疑惑:“今天還折騰不夠?”
說起這個,青川也很奇怪:“就是啊,今天本來該高興的,咱們徵兵的任務(wù)可是完成得漂亮!可是韓公子,您等會要不問問,將軍剛纔回來的模樣可真是嚇?biāo)廊肆??!?
“二哥怎麼了?今天過來一路上我都聽在人家在談?wù)撫缒宪姲?,還有今天的選拔賽,連皇上和幾位皇子都去了,不是很好的嗎?”韓可親問道,“練功房在哪裡?我去找他?!?
青川剛指了個方向,韓可親就跑了過去。
韓漸離嘆氣:“我過去看看,那傻丫頭別讓我小師弟一劍殺了?!?
韓可親到了練功房,一眼就看到那在場中飛騰的身影,他的動作極快,猶如蛟龍,劍花朵朵,一片挽成一片。
她看花了眼,目光癡迷。
這個男子她喜歡了那麼多年了啊,不論如何,哪怕是當(dāng)妾,她也要與他在一起!
“誰!”靳嘯寒發(fā)現(xiàn)有一女子靠近。眉頭一皺,不耐地將長劍一劃,直直的指向韓可親。
“二哥!是我,可親!”
劍尖堪堪在她鼻尖前停下,閃著銀色冷光,讓韓可親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二哥怎麼會如何冷酷?
韓漸離身形掠了過來,兩指輕輕一彈,將靳嘯寒的劍彈開了,劍身發(fā)出一聲低鳴。
“拿劍指著可親,小心師兄與你翻臉。”韓漸離哈哈笑道。
“我現(xiàn)在沒心情跟你說廢話。”靳嘯寒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小師弟。誰給你氣受了?”韓漸離八卦地問道。靳嘯寒沒把可親趕出去。已經(jīng)挺好的了。
韓可親卻覺得有點兒受傷?!岸?,你沒跟我道歉!”
靳嘯寒看了她一眼,一聲不發(fā)地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韓漸離拉住韓可親:“笨丫頭,你就別湊上去了。沒見他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嗎?來來來,哥帶你去挑房間,挑完再帶你出去賞京都的夜色去!”
饒夫人回到府裡才知道饒雪空受了傷,驚得衣裳都沒換就匆匆到了靜雪院,進(jìn)了房,卻見饒雪空睜著大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雪空,傷了哪裡?快告訴娘。”
“娘,沒事,大夫來看過了。將養(yǎng)些日子就好?!别堁┛栈剡^神來,才發(fā)現(xiàn)饒夫人一身華服。
“娘,今天穿得真好看?!彼α诵?。
饒夫人卻敏感地發(fā)現(xiàn)她今天笑得有絲勉強?!澳锶パΩ?,薛府的一個姨夫人以前跟娘識得,昨天在街上遇到。邀娘今天去薛府說說話。”她想著多跟饒雪空說說話,“薛府可是京都排得上名的世家,前朝時做過皇商,現(xiàn)在雖然沒有做了,可是底子到底還在,那府裡啊,真真是金碧輝煌的。”
饒雪空道:“娘能找到姐妹淘是件好事。”
“你爹也還沒回來?”
“嗯,聽清清說還沒回呢。”
“雪空,娘看看你的傷好不好?”饒夫人覺得饒雪空興致不高。
“不用看了,娘,看了也不能馬上好啊,白讓你擔(dān)心?!别堁┛债?dāng)然不同意。
這時清清進(jìn)來稟報道:“夫人,小姐,老爺回來了,還有”
“還有什麼?”
“老爺說有貴客到,請夫人小姐同去前廳?!?
“貴客?”饒夫人微微蹙眉:“雪空這樣如何能去,雪空,你休息著,娘去看看?!?
饒夫人離開不久,便派了花漾過來回話。
“小姐,是六殿下!還是便裝來的,戴了帷帽呢?!被ㄑ鷫旱椭曇簦苁且馔?,還有點震驚,“咱府裡幾時來過這樣的貴客!夫人和大人翻了半天沒有找著好茶葉招待,最後上了蓮心茶?!?
六皇子,他來做什麼?
饒雪空皺了皺眉。
其實今天皇帝的所作所爲(wèi)讓她心裡有點兒防備,六皇子的心思她還弄不明白,在這個時候又突然掩了身份來饒府,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六殿下可說什麼了?”
花漾道:“奴婢過來的時候,殿下正在稱讚大人。說大人上任這些日子,不營私結(jié)黨,做事認(rèn)真,連皇上都看在了眼裡?!?
“還有呢?”
“沒有了,大人暗中命奴婢先來和小姐說一聲,奴婢得趕緊回前廳去侍候著了。”
“去吧?!?
花漾又急匆匆出了靜雪院。
不多久,竟然又跑了回來。“小姐!”
“別慌,說,什麼事?”
“六殿下請小姐到前廳一見!”
饒雪空想了想,便讓清清扶她起來。六皇子眼睛毒得很,心思也慎密,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受了傷,還是傷在右肩,說不定他能馬上將她跟韓笑聯(lián)繫起來??墒撬活娨庾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