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意料之外
“宜安的心思瞞不過母親去,宜安也就不故作聰明瞭,”靳宜安眉頭微微皺起,眼中的急切顯而易見,“若是無事,母親必不會將二妹妹嫁去忠信伯府,故而宜安特來求母親前去,以免二妹妹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宜安是未出閣的女兒家,實(shí)在不宜獨(dú)自進(jìn)入聽鬆閣,更何況守門的小廝也會阻攔於我,唯有母親能阻止二妹妹了。”
楊氏面沉如水,無論靳宜安此言是否屬實(shí),她都要去聽鬆閣看一看,免得釀成大錯。若是宜寶真大膽到去約見袁二公子,怕是已經(jīng)做了極壞的打算,也只有她才能管得住宜寶了。
跟在楊氏身後,靳宜安低下頭,脣角微微翹了下,隨即就恢復(fù)了平靜。
楊氏走了一段,心境終於平靜下來,回頭問道:“那裡是男賓休息的地方,你跟來做什麼?”
“回母親,宜安只是想看看二妹妹是否無恙。”
看宜寶是否無恙,亦是看宜寶是否真的和袁二公子在一起。楊氏輕哼一聲,不再理會靳宜安,更加快步往聽鬆閣走去。
笀宴已經(jīng)過了大半,再過不久,怕是就要有男賓去聽鬆閣休息了。想到這一點(diǎn),楊氏的臉色更加冰冷。
“夫人,到了。”清秀快步上前敲門,誰料那門並未鎖上,一推便開。
聽鬆閣前院大門敞開,並不見一個守門的小廝在。
“守門的人呢?”楊氏咬了咬牙,這些下人慣會逃滑偷懶,不好好收拾一下。他們還真當(dāng)天底下無人管他們了。
清秀慌忙四下搜尋,終於在旁邊小門的角落裡找到了守門的小廝。
那小廝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夫,夫人……”清秀嚇白了臉,手足無措的看向楊氏。“他應(yīng)該是守門的小廝。”好端端的怎麼會躺在地上?不會是死了吧?
“沒用的東西。”楊氏低罵了一聲,看了一眼一直跟著她的錢富家的,“你去看看。”
錢富家的應(yīng)了一聲。小心的走過去,看到小廝胸口微微起伏,她不禁鬆了口氣,用腳踢了小廝幾下,卻不見有任何反應(yīng)。難不成是醉酒睡到了這裡?錢富家的心裡疑惑,她並沒有聞到酒氣。將小廝翻過來,她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連忙小跑到楊氏身邊道:“稟夫人,他被人打暈了。”
打暈?這個時候來聽鬆閣的人只有靳宜寶,而小廝定是會阻攔的,以宜寶的性子,讓人打暈小廝並不是不可能。楊氏氣得身子都微微顫抖了。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走!”
靳宜安仍舊跟在後邊,沒有再多看那個小廝一眼。
和性命相比,挨一棍子並不算什麼,不是麼?
一路走過去,並沒有遇見靳宜寶,甚至什麼人都沒有遇見。
“園子裡伺候的人呢?錢富家的,你是怎麼安排的?”楊氏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園子和緊閉著門的下人房,語氣越發(fā)的冰寒。
“回夫人,聽鬆閣裡確實(shí)有四個婆子負(fù)責(zé)灑掃。至於年輕丫鬟,因爲(wèi)今兒有外來的男客來這裡,所以都調(diào)去鳴麓院伺候了,等男賓下來了,前院會跟著過來小廝伺候。”錢富家的小心翼翼的答道,又偷偷看了一眼楊氏的臉色。吞吞吐吐的說,“那四個婆子不在這裡,會不會……會不會是……”
她到底沒說出來婆子們究竟是去了哪裡,可所有人都聽懂了。
那四個婆子不在這裡,會不會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靳宜寶?不僅是靳宜寶,會不會還看到了袁二公子?
“給我找!給我仔細(xì)的找!”楊氏厲聲說道。
清秀清雲(yún),還有錢富家的,三個人飛快的跑開了,她們心裡清楚,倘若二姑娘真的和那位袁二公子發(fā)生了什麼,夫人將會更加惱怒,而她們的日子自然不會好過。
“木兒,你也去找找吧。”靳宜安拍了拍木兒的手,“一定要把二姑娘找回來。”
木兒聞言也不多說,點(diǎn)點(diǎn)頭就走開了。
“你當(dāng)真聽說宜寶來了聽鬆閣?”楊氏死死盯住靳宜安,雖然門口被打暈的小廝已經(jīng)足以說明聽鬆閣裡定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可她還是忍不住抱有一絲希望,只要事情和宜寶無關(guān)就好。
“是的,所以宜安纔會如此心急來請母親。”靳宜安垂著頭答道,手卻不自覺的扯緊了衣襬,“但願,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當(dāng)然來得及!”楊氏冷冷的打斷靳宜安的話,她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堅決聽不得任何一點(diǎn)壞消息,哪怕是懷疑也不行。
沒過多久,錢富家的跌跌撞撞的從前邊跑了過來,面如死灰一般,抖著身子跪倒在楊氏腳下:“夫人……二姑娘她……”
楊氏的心猛的沉了下去,顧不上聽錢富家的稟報,繞開她就急匆匆趕了過去。
一張牀上,半截雪白藕臂探出了薄被,一張粉嫩的臉枕在上面仍在熟睡,鬢髮已經(jīng)凌亂,手臂上還有鮮紅的指痕。
“宜寶?!”楊氏驚得瞪大了眼睛。
靳宜安只看了一眼就漲紅著臉低呼一聲轉(zhuǎn)過了身去。
和宜寶同樣躺在牀上的,還有衣衫凌亂的柳齊閔。
楊氏渾身發(fā)抖,差點(diǎn)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她緊緊咬著牙,強(qiáng)迫自己清醒冷靜下來,否則宜寶就徹底完了。
“夫人,奴婢們沒找到……”清雲(yún)和清秀從另一邊趕了過來,隨即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終於等到了人,而且是如此要緊的人,一抹得逞的笑意從柳齊閔臉上一閃而過。自他醒來發(fā)現(xiàn)靳宜寶就躺在他身邊時,他就做了這個大膽的決定,先把靳宜寶弄到手,他畢竟是舅舅的親外甥,又是唯一的外甥,舅舅斷不會要了他的命,更何況靳宜寶本身就是自己主動來聽鬆閣的,他只是剛好喝醉了而已。
靳宜安輕輕退後幾步,低下頭細(xì)細(xì)思索起來。
她先前並沒有親眼看到這般情形,聽婆子的描述,只以爲(wèi)靳宜寶只是和柳齊閔睡到了一起,畢竟柳齊閔被木兒和齊雲(yún)打暈了,就算後來醒了也應(yīng)該來不及做什麼纔對,楊氏來得這麼快,足以收拾殘局的。可她沒想到柳齊閔竟然這麼快就強(qiáng)佔(zhàn)了宜寶的清白……袁玓,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她心裡很清楚,如果不是袁玓動的手腳,靳宜寶是絕不會靠近柳齊閔的,更不要說和他睡在一起了。可靳宜寶直到這個時候還睡著,難不成她也被打暈了?所以柳齊閔才能不驚動任何人的對靳宜寶爲(wèi)所欲爲(wèi)?
只是這麼一來,她的處境卻有些難了,這個樣子的宜寶是無法再嫁給別人了,就算是楊氏有心要將一切當(dāng)做什麼都沒發(fā)生過,以柳齊閔的狼子野心也是不肯放棄的。無論宜寶是被送到家廟還是嫁給柳齊閔,跟這件事情有所牽連的她都無法避開楊氏的怒火,更何況她還擔(dān)負(fù)著被宜寶推下山崖的事情,如今不需要她爲(wèi)宜寶擋開忠信伯府的親事,楊氏怕是要對她下手了。
越想越惱,靳宜安咬緊了牙,恨不得嘴裡咬著袁玓的肉。
“唔?誰……大舅母啊……”柳齊閔大著舌頭從牀上爬起來,迷迷糊糊的隨手扯了扯身上凌亂不堪的衣衫嘿嘿笑道,“這裡是聽鬆閣,舅母你怎麼……好端端的跑這裡來了……”
“來人!給我用涼水潑醒他!”楊氏怒聲道。
很快,一桶涼水被清雲(yún)拎了過來,在楊氏的瞪視下,她不得不紅著臉將整桶水往柳齊閔身上潑去,潑完,她連忙低著頭站到了一邊再也不敢擡頭。
冰涼的井水將柳齊閔澆了個透心涼,事實(shí)上,他本身就沒喝多少酒,方纔也不過是裝作醉酒而已,如今既然被澆了冷水,自是不用再繼續(xù)裝下去了。晃了晃頭,他眼睛睜大了一點(diǎn),然後低頭看下去,頓時滿臉的驚愕和惶恐,撲通一聲跌下了牀。
“舅母饒命!舅母饒命!”柳齊閔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翻身開始砰砰磕頭,顛三倒四的求饒道,“我不知道……舅母饒命!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二表妹怎麼會在這裡!”
若非知道柳齊閔先前神智清醒,靳宜安怕是就要信了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酒後失德,一切都是意外了。
“你!你!”不用問,楊氏也能猜到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喉嚨裡更是有什麼東西在涌上來一般,“來人,給我把他亂棍打死!”
柳齊閔一驚,他低估了楊氏的怒火,只能更加大聲的哀求:“舅母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只是……我只是席間喝多了,所以來聽鬆閣休息而已……”只要他的聲音傳了出去,想必過不久就有人過來。
“住口!你給我閉嘴!”楊氏低呵道,隨即又將已經(jīng)起身去叫人的錢富家的叫了回來。她方纔是怒極了,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叫人來打死柳齊閔,豈不是讓人看到靳宜寶如今的模樣?
“你去門口守著,任何人也不許放進(jìn)來!”說完這句話,楊氏又狠狠看向靳宜安,一切都落到了這個死丫頭的眼中,這個死丫頭不會是特意引她來看這一幕的吧?
“母親……”靳宜安輕輕抖了下,小聲道,“宜安可否告退?”這等熱鬧已經(jīng)不是她能看的了,看的越多,越是麻煩啊。
告退?楊氏冷冷的哼了一聲:“你的丫鬟還沒回來,你一人回去我怎麼放心,還是等你的丫鬟來了再說吧。”小說最全,更新速度最快,請大家記得我們的網(wǎng)站:!如果忘記本站網(wǎng)址,可以百度一下:,即刻呈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