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看著夏知寒痛哭流涕的模樣,心中也不好受,拉了一把夏知寒,方氏狠狠心道:“寒兒,你不必?fù)?dān)心,母親自有辦法。”
夏知寒聞言,急忙擡起頭來,滿眼希冀的看著方氏,“母親,若是妹妹知道了……”
方氏把心一橫,“知道了又如何,咱們現(xiàn)在被逼的走投無路,難道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嗎,你妹妹那裡你不必?fù)?dān)心,我自會讓她乖乖聽話。”
夏知寒見方氏這樣說,放下心來,道:“母親,就怕妹妹不會答應(yīng)……”
方氏看著他,搖搖頭,“你先回去吧,母親不會看著你去死的。”
夏知寒見方氏臉色鎮(zhèn)定,知道她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便聽了她的話,回了相府等消息。
剛一進(jìn)倚寒園,就見坐在椅子上的夏夢溪,夏知寒下意識的要扭頭往外走,就聽見夏夢溪尖利的聲音,“大哥!”
夏知寒沒辦法裝沒聽見,只好轉(zhuǎn)了頭,陪著笑臉問:“妹妹來幹什麼啊?”
夏夢溪心中憤怒,卻是一言難盡,見夏知寒的樣子,只得對身邊的碧意道:“你去門口守著,別讓人進(jìn)來。”
碧意點(diǎn)頭下去了,夏夢溪這才站起身,緊緊的盯著夏知寒問:“大哥,要我嫁給太子,是不是你自己預(yù)謀好的,只是憑藉著關(guān)係從太子那裡撈到好處?”
夏知寒尷尬著不說話,這種表情在夏夢溪看來無疑是默認(rèn)了的,夏夢溪瞬間爆發(fā),一張臉都扭曲起來,“大哥,你爲(wèi)何要這樣,你還當(dāng)我是你的妹妹嗎,爲(wèi)了你自己能恢復(fù)職位,你就忍心把我往火坑裡推嗎,大哥,你爲(wèi)何這樣自私,難道你不知道現(xiàn)在的情勢,我一旦嫁入太子府,爹爹就再也不會管我了。”
夏夢溪說完這一番話,心中難過的很,外人對付她,她不難過,可是在她都已經(jīng)這樣的情況下,她自己的嫡親大哥,卻還把她狠狠的利用了一把,怎麼能叫她不傷心呢。
見夏夢溪傷心的模樣,夏知寒也有些愧疚,走過去輕聲道:“妹妹,你就原諒大哥這一次吧,要是你不嫁入太子府,大哥就會沒命的。”
夏夢溪擡起頭,“大哥爲(wèi)何這樣說?”問完,夏夢溪便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得,睜大眼睛看著夏知寒,“大哥,你說,是不是你有什麼把柄在太子手上?”
夏知寒自知失言,但想到方氏對自己的保證,又接著道:“妹妹,實(shí)不相瞞,一開始的時(shí)候大哥是真的像讓你過上好日子,這纔去求太子娶你爲(wèi)側(cè)妃,可是今天大哥一不小心在太子府裡知道了太子的機(jī)密,現(xiàn)在咱們是不得不嫁啊。”
夏夢溪看著夏知寒,問:“什麼機(jī)密?”
夏知寒搖頭,“妹妹,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夏夢溪心下一凜,知道這肯定不是一般的秘密,於是又接著問:“大哥,現(xiàn)在我們都是一根繩上的了,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說的嗎?”
夏知寒心裡猶豫著,但又害怕若是自己不告訴夏夢溪,她便會堅(jiān)持不嫁入太子府,夏知寒想了想,還是點(diǎn)著頭道:“好吧,我若是告訴了你,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見夏夢溪點(diǎn)了點(diǎn)頭,夏知寒才道:“太子集合了許多人馬,決定篡位。”
什麼?!夏夢溪驚得從牀上一躍而起,夏知寒忙上前去捂住她的嘴,聲音急促:“小點(diǎn)聲,要是讓別人聽到了,咱們都會沒命的。”
夏夢溪使勁的掰開了夏知寒的手,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大哥,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啊,你怎麼能……”
夏知寒心裡也愧疚,只得半蹲下來看著夏夢溪道:“溪兒,我也知道事情危險(xiǎn),可是如今已經(jīng)這樣了,你叫我怎麼辦呢?”
夏夢溪流著淚,看著苦苦哀求自己的大哥搖著頭,“大哥,這是你的事情,我寧願(yuàn)回庵堂裡繼續(xù)住著,也不願(yuàn)做這等事情。”
說著,夏夢溪就站起身,往外走去。
“溪兒……”夏知寒站在原地,看著夏夢溪慢慢的走了,嘴角這才泛起一絲笑容,母親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自己的,而且他也相信,在自己與妹妹之間,母親一定會選擇幫助自己。
夏夢溪從倚寒園回了屋子,就立刻讓碧意收拾東西,碧意見夏夢溪神色不好看,也沒多問,急急忙忙的收拾了幾個(gè)包袱,主僕兩人便匆匆的往庵堂走去。
一直到了中午,夏夢溪和碧意這纔回了庵堂,一走進(jìn)自己住的屋子,夏夢溪就看見方氏正跪在佛前誦經(jīng),見自己來了,也不搭理,慢慢的頌完了最後一段,這才站起身子,走到桌子邊的木頭椅子上坐下。
夏夢溪心裡難受,也沒有關(guān)心方氏的神態(tài),把包袱放在一邊,便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身子剛剛坐穩(wěn),就聽見方氏冷冷的喊了一聲,“跪下!”
夏夢溪愣住了,站起身看著方氏問:“母親,你說什麼,爲(wèi)何要女兒跪下?”
方氏擡起頭,看著夏夢溪道:“我怎麼不知道,你爲(wèi)何不聽你哥哥的話?”
夏夢溪愣了一會,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母親早已知道了那件事情。
“母親……你早就知道了?”
方氏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歪著頭對碧意道:“把東西收拾起來,回相府裡去。”
碧意爲(wèi)難的看了看夏夢溪,又看了看方氏,不知道該怎麼辦。
夏夢溪的耐性終於磨完,她睜大眼睛,近乎歇斯底里,“母親,你在幹什麼,你明明知道女兒回去時(shí)死路一條,難道你就非要看著女兒去送死嗎?”
方氏的眼皮跳動(dòng)了一下,卻是很快的回府正常,“溪兒,若是你不回去,你大哥會死的。”
這是什麼理由,夏夢溪幾乎崩潰,“母親,大哥是您的孩子,女兒就不是了嗎,爲(wèi)何要用女兒的命去換大哥的命,那件事是大哥惹下的禍,爲(wèi)何要女兒承擔(dān)?”
方氏卻忽然站起來,揮手重重的朝著夏夢溪的臉打下去,夏夢溪沒有防備,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大哥是咱們唯一的希望了,若是能飛黃騰達(dá),以後就是我們的靠山,你呢,只是女兒身,能幹什麼用,過了這麼多年錦衣玉食的生活,你還不知足嗎?”
方氏冷冷的說著,看向夏夢溪時(shí),眼底裡竟是一絲情感也沒有。
她害怕了,自己沒有了母家的靠山,還被丞相無情的休棄,只有這一個(gè)兒子可以指望的上了,若是再出什麼岔子,只怕是自己這一輩子再也無出頭之日了。
夏夢溪心裡悲涼一片,母親對自己說的這麼直接,甚至一點(diǎn)都不在意自己心裡的想法,是啊,自己是母親的女兒,那母親就算是讓自己去死,自己也得笑著去。
夏夢溪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拿過兩個(gè)包袱,對著方氏道:“母親,女兒就此拜別。”
說完,只是微微的向方氏低了一下頭,便轉(zhuǎn)身走出了屋子,碧意見了,也急忙跟上。方氏眼裡流出一行淚,她不是沒有看見女兒剛纔眼裡的絕望,可是自己始終還是自私了,畢竟,兒子是自己唯一的傳承。
夏夢溪和碧意走出庵堂,夏知寒的馬車已經(jīng)等在那裡,見夏夢溪出來了,夏知寒也知道母親肯定用什麼方法說服了妹妹,當(dāng)下便笑著道:“溪兒,可還好?”
夏夢溪忍著心底的悲傷,沒有說話,扶著碧意的手上了馬車。
夏知寒撇撇嘴,也不做聲,騎上馬便催促著馬車快些前進(jìn)。
車廂裡,夏夢溪背靠著馬車的車廂,心裡已是一片灰白,自己又被母親放棄了,上一次如此,這一次也是如此,自己算什麼呢,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這樣對待自己,夏夢溪欲哭無淚,只是睜著眼睛,看著前面的布簾。
碧意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上前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夏夢溪搖著頭,“沒事。”
皇宮,靜蘭殿中,長孫夜正倚在榻上閉著眼睛,一旁的靜妃從盤子裡取了香甜可口的蘋果,切成小塊用銀簪子挑了送進(jìn)長孫夜的口中。
“殿下,蘋果如何?”靜妃穿著紫色的宮袍,雪白的皮膚都裸露在了外面,一雙迷離的大眼睛微微瞇著,顯得慵懶而誘人。
長孫夜笑著,伸手在靜妃的臉上摸了一把,“父皇當(dāng)真是幸運(yùn),竟能擁有你這般可人疼的美人兒。”
靜妃看著長孫夜的面龐,有些微微失神,長孫夜這個(gè)太子做的雖是不怎麼受寵,卻是繼承了長孫一族的優(yōu)良血脈,一張魅惑衆(zhòng)生的俊顏?zhàn)岇o妃總是瞧不夠。
“殿下真會說笑,靜兒的心可只屬於殿下一人。”
長孫夜聞言,笑了幾聲,自榻上坐起來,擁著靜妃的嬌軀道:“不日我便要起兵,到時(shí)候若是攻得下這皇宮,便許你做皇后如何?”
靜妃一張小臉立刻燦若桃花,“殿下此話當(dāng)真?”
長孫夜捏了她的臉頰一下,“我什麼時(shí)候騙過你呢。”
正在此時(shí),外面卻傳來侍衛(wèi)的聲音,長孫夜急忙站起身,走出門去。
“太子爺,蘇公公到處找您,說是皇上宣召您去御書房。”
長孫夜聽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往御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