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媚兒和煥徹底反臉
“媚兒,我還以爲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
田媚兒突然擡起頭,淚流滿面,眼神惡狠狠地怒視著範承斌。那種恨之入骨的眼神令範承斌望而生畏,感覺冰涼刺骨,瞬間語塞,再也說不出話來。
田媚兒的雙眼通紅,殺氣騰騰。大喊一聲,鼓起拳頭就朝範承斌打去。
“媚兒,你要幹嘛?”範承斌沒有還手,而是左躲右閃的避開。
田媚兒招招兇狠,不給範承斌留有餘地。範承斌無奈之下只能還手和她過招。
“媚兒,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你聽我解釋。”範承斌急著想和媚兒好好聊。他至今也不知道媚兒就是夏婉如,是范文程的女兒。
“媚兒,住手!你聽我說。”範承斌又氣又急。
範承斌再怎麼喊,田媚兒也不會住手的。面前的人是她的殺父仇人,她親眼所見。她甚至還來不及和爹相認,爹就這樣被範承斌殺了。不管範承斌是出於什麼原因,也不可饒恕。
范文程被殺、田媚兒的突然殺進,都不在樑莫生的計劃範圍之內。他現在有些手足無措,糾結著是衝出去助田媚兒一把,還是繼續觀戰。
田媚兒的武功雖然是比不上範承斌。但她現在怒氣沖天,潛力發揮到最大了。加上之前範承斌和范文程打鬥的時候受了小傷,這一回合,田媚兒明顯佔據了上風。
“看樣子是用不著我出手了。”樑莫生暗喜。心裡想著等範承斌一死,就把範府的一切奪過來。
“啪、啪、啪。”田媚兒連續擊中了範承斌三掌。範承斌瞬間吐血倒地。
範承斌手捂著心口。不理解的盯著田媚兒,滿臉疑惑地問:“媚兒,你是要殺我嗎?爲何要殺我?”
田媚兒懶得跟他解釋。舉起拳頭,準備又是一拳。範承斌以爲他要死在媚兒的手下了。怎料,田煥慈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了媚兒的拳頭。
“媚兒,發生了什麼事?”田煥慈急著問。
“媚兒?是你?你還活著?”楊青衣驚喜萬分。
田媚兒沒空理會他們,大吼一聲:“滾開,我今天要殺了範承斌!”說完。繞過田煥慈,要繼續湊範承斌。卻,又被田煥慈擋住了。
“他殺了我爹。我今天必須殺了他爲我爹報仇!”田媚兒急著解釋。
田煥慈一愣,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范文程,又看了看範承斌。張大了嘴巴,緊皺起眉頭。
“范文程發現了我們的秘密。我是迫不得意的。”範承斌有氣沒力的解釋。
田煥慈爲難的低下了頭。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站在哪一邊。
一直躲在門外的樑莫生,心裡直嘆氣。他知道,田煥慈和楊青衣的出現,今天範承斌是死不了啦。樑莫生雖然心裡不甘,但還是忍住了,悻悻的離去。
“走開!”田媚兒一把推開田煥慈。
“媚兒,請你手下留情!”田煥慈還是攔住了媚兒。
田媚兒愣愣的看著煥,彷彿不認識他了。煥在說什麼?不幫她殺範承斌就算了。竟然叫她手下留情?
“他殺了我爹,趟在地上的是我爹!”田媚兒大聲吼。
田煥慈動了動嘴脣。許久,才吐出一句話:“我會好好安葬你爹的。”
田媚兒連連後退,目光呆滯的看著煥,彷彿要看穿他的心。
“媚兒,想必承斌也是一時失手,他已經知道錯了。承斌是四皇子,是少主的親弟。請你看在少主的份上,就放過他吧。”楊青衣不知道爲何范文程會變成媚兒的爹了,但他知道範承斌不能死,不知讓媚兒傷害他。
範承斌是田煥慈的親弟?媚兒的頭腦轟的一聲響。楊青衣的話重重的敲打著她的心。她用質問的眼神看著田煥慈,等待著他的迴應。
田煥慈不知道如何跟媚兒解釋。範承斌對他們來說,太重要的,他現在還不能死。而媚兒剛剛失去了爹,正是悲在心頭,又如何勸得了她?田煥慈百感交集,只有化成一句話:“媚兒,對不起。”
“我再問你一句,你到底讓不讓開?”田媚兒下了最後通牒。
“對不起,我不能讓你殺他!”田煥慈搖搖頭。
“啊——”田媚兒發了瘋的大喊。一把抓住田煥慈的脖子,吼:“那我就先殺了你!”
“媚兒,不要!”楊青衣欲上前阻止。田煥慈卻擺擺手示意他走開。自己閉上了雙眼,沒有還手。
“媚兒,少主對你有恩,你不能傷害少主。”看著田媚兒緊抓著田煥慈的脖子不放,楊青衣著急萬分。
“大哥——”範承斌也忍不住喊了聲。
田媚兒的手不斷的用力,煥依然沒有還手,彷彿真的甘心死在媚兒的手上。
“啊——”最終,田媚兒鬆開了手,大喊一聲便奪門而去。
“媚兒——”
三個大男人異口同聲的喊著,卻一眨眼就不見了媚兒的影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田媚兒在大街上奔跑著,又喊又叫,像個瘋子。沒錯,她是有瘋掉了。一瞬間,她等於失去了兩名親人。她的親爹,還沒有聽過她喊一聲爹,就離她而去了。而煥,早就被媚兒視爲親人,卻阻止她報仇。諷刺的是煥還是仇人的大哥!這一切,媚兒根本無法接受。
田媚兒全身都已經溼透了,身子已經被雨水淋打得冰涼。卻涼不過她的心。人還活著,心卻已經死了。田媚兒火氣攻心,再加上被雨水淋打,身體受不了,很快就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出事過後,田煥慈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吃不喝。
媚兒絕望和憤怒的眼神一直環繞在田煥慈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兒一定是恨死他了!田煥慈緊閉著眼睛,手重重的拍打著桌子。他都無法原諒自己,又怎麼去求媚兒原諒呢?範承斌不是炤弟,田煥慈當時很想解釋,甚至想幫媚兒殺了範承斌。但是他不能!因爲範承斌手握兵權,他需要範承斌的幫忙,需要和範承斌一起完成使命,反清復明。所以最終田煥慈犧牲了和媚兒的感情。這一次,他親手終結了,沒有任何的餘地。
一天一夜了,田煥慈不吃不喝。長平和綠綺都來過勸說,但他絲毫聽不進去。
“你這樣會挨壞身子的。你如果有事,大明怎麼辦?兄弟們怎麼辦?”長平又是擔心又是憤怒。
“少主,你吃點東西吧。”綠綺的關心依然在。
田煥慈一個字也沒有應,甚至一動也不動,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
楊青衣從外面走了進來。幾個人當中,就他是最能理解田煥慈的。楊青衣對長平說:“公主,就讓少主靜一靜吧。”
“但是……”
長平剛想說些什麼,就被綠綺擺手打斷了:“公主,青衣說得對,我們應該讓少主靜一靜,別打擾他了。”
長平無奈的點點頭,和綠綺先離去了。
楊青衣拍了拍田煥慈的肩膀,沉默了片刻,說:“青衣找了一天,還是找不到媚兒。”
出事後,楊青衣是自覺前去找媚兒的。他想著在這個時候,由他出面去把媚兒找回來是最適合的。他也知道少主很擔心媚兒的情況,所以回府之後就第一時間前來告知。
田煥慈擡起頭,愣愣的看著楊青衣。彷彿在問,媚兒能去哪裡呢?她會不會出事?
“少主請放心,媚兒很堅強的,不會有事的。”楊青衣看穿了田煥慈的心思,安慰說:“青衣明天會繼續找,直到找到媚兒爲止。”
田煥慈點點頭,青衣的話,他是聽進去了。
“範老將軍的身後事?”楊青衣想了想,問。
“明天我會去安排的。”田煥慈終於開口了。
“少主,要不,還是讓青衣去辦吧。”少主的情緒那麼差,楊青衣不太放心。
“這是我唯一能爲媚兒做的事情了。”田煥慈嘆了口氣。也許,這也是他最後爲媚兒做的事情了。
楊青衣點點頭,不再打擾田煥慈。安靜的退了出去。
範承斌對外的說法是,範老將軍年事已高,暴病而亡。範老將軍是朝中退下來的將軍,他的喪事自然是不能馬虎的。在這件事上,範承斌已經安排得非常好了。不過,田煥慈還是全程介入,親自操辦。田煥慈爲範老將軍披麻戴孝,在靈堂長跪。這是他代媚兒做的,也是身爲媚兒丈夫而盡的孝。
而範承斌,人前裝成孝子的模樣,人後又是一回事。靈堂前長跪的是田煥慈,而不是他。“大哥,你都忙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我要在這裡守著,你走吧。”田煥慈淡淡的應了一句。他不能對範承斌發脾氣,但他也不想讓範承斌留在這裡。因爲他知道範老將軍不想見到範承斌。
“大哥……”
“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範承斌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田煥慈打斷了。今晚,田煥慈只想好好的替媚兒守孝,不想讓任何人打擾。
田煥慈不是範府裡的人,在靈堂裡守著是說不過去的,但畢竟他的命是田煥慈救的。範承斌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