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夏婉如的面具不見了
雖然田媚兒早已經懷疑佩兒了,但現在從莊妃口中得到證實,她還是愣了一下。
莊妃臉帶愧疚的看著田媚兒,說:“本宮應該早些告訴你的,應該讓你多多防備她。媚兒,讓你受苦了。”
“媚兒沒有受苦,媚兒好好的呢。”田媚兒反過來安慰莊妃。
“本宮在這宮裡呆的時間長了,很多事情就算沒有親眼所見,但心裡還是一清二楚的。若不是佩兒從中作梗,你也不會三番四次遇到危險。”
“其實姑姑早就已經提醒過媚兒了,只是媚兒當時沒有聽進去,負了姑姑一片苦心。”田媚兒想起當時託婭已經帶過莊妃的話,讓她小心佩兒,只可惜當時並沒有理會。
“現在佩兒不在了,對你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碼沒有人再去向皇后告密有關你的點滴了。”莊妃擡起頭,看著那蔚藍的天空。
“一個佩兒倒下了,還會有千千萬萬個佩兒。皇后身邊大概不會缺人吧?”田媚兒的想法和莊妃的不同。
“不會的,皇后應該不會再關注你了,起碼現在不會了。”莊妃搖頭否認。
“姑姑的意思是說皇后放過我啦?爲何呢?怎麼會突然放過我了呢?”田媚兒還是不相信。
“因爲……”莊妃停頓了一下,才說:“因爲你即將嫁入王府,已不成威脅。”
田媚兒恍然大悟,莊妃說得也有道理,皇后是害怕皇太極立她爲妃。所以才處處叼難。現在她已被賜婚,皇后也沒有理由再害她。
“生在皇室的人。活著都不容易,心都是累的。你別看王爺平常嘻嘻哈哈的。其實他的內心是很孤獨的。你進了王府以後,一定要帶給他幸福快樂。”莊妃看著田媚兒的臉,一臉的期待。
帶給多爾袞幸福快樂?田媚兒從來沒有想過。她一直覺得多爾袞是她的陽光,沒有想過會反過來,能帶給多爾袞什麼。她心虛的說:“姑姑,我……”
“你可以做到的,答應本宮。”莊妃迫不急待打斷了田媚兒的話。
看著莊妃一臉的期盼,田媚兒實在不忍心拒絕,沉默了一會兒。便點頭答應了。
“那本宮就放心了。”莊妃深深的舒了口氣,彷彿放下了心頭大石。
在田媚兒眼裡,莊妃一向都很淡定,情緒從不表現在臉上,但今天一提到多爾袞,她就不淡定了。她似乎對多爾袞的事情很上心,但這上心也過火了些吧。
佩兒是位答應,去乾清宮當御前侍女前,一直都住在自己的宮殿裡。現在不在了。也就回到了宮殿裡。莊妃和田媚兒一踏進宮殿,就見到古倫從裡面出來。
“奴婢見過莊妃娘娘。”古倫連忙福身行禮。
“免禮。古倫也來了?”莊妃看了古倫一眼,若有所思。
“回娘娘,是皇后讓奴婢來祭拜的。”古倫如實回答。
莊妃點點頭。不再語言。古倫瞟了一眼莊妃旁邊的田媚兒,低下頭似乎在想著什麼。這個表情落進了莊妃的眼裡,立即對田媚兒說:“感謝田姑娘爲本宮帶路。”
“娘娘客氣了。奴婢也是剛好要來祭拜佩兒。只是順路而已。”田媚兒也很配合著演戲。
“奴婢不打擾娘娘了,奴婢先行告退。”宮中哪位嬪妃不在了。莊妃去會前去送花,這可是宮裡的佳話。古倫也不懷疑莊妃的話。行禮就退下了。
皇后送的花果然是又多又漂亮,是佩兒生前最喜歡的。但在田媚兒看來,卻是非常的刺眼。冷哼一聲:“人都已經不在了,這些表面功夫做給誰看呢?”
“相信她這一回是真心的。”莊妃上完香,瞟了一眼那些花。
“我纔不相信呢。”
莊妃嘴角上揚,聳聳肩膀,沒有立即接話。想了想,才說:“佩兒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只可惜入了皇宮。她生前是害過你,但念在她也是個可憐人,你就原諒她吧。”
“姑姑,我從來沒有恨過她。”說這話,田媚兒覺得鼻子酸酸的。
“真的不恨?”莊妃有點不相信。
“不恨!就如姑姑所說的,她是一個可憐人,不過是被人利用了。”田媚兒也說不清楚對佩兒的感情,不是知己姐妹,但也恨不起來。
莊妃點點頭,隨即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默唸著:“佩兒,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再到皇宮來了。”
田媚兒心裡顫動了,想不到平時一副事不關己的姑姑,其實是擁有一副好心腸。姑姑說得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再到皇宮來了。林姚,你聽到嗎?你也要緊記。
回到乾清宮的田媚兒心情低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在這宮裡,佩兒到底是第幾個受害者?林姚如此,佩兒也如此。還會有多少人會命喪在這裡?田媚兒突然覺得有一絲僥倖,起碼她有機會離開這裡了,逃離這個吃人的地方。無意中看了一眼銅鏡,看見了自己的模樣。她突然想,離宮以後做回夏婉如,可好?想到這裡,想掏出夏婉如的面具。衣袖裡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突然又想起那天太匆忙,把面具放在抽屜裡了。打開抽屜一看,面具竟然也不在。奇怪了,明明是放在這裡的,怎麼不見了呢?結果,田媚兒找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度,都沒有發現面具。心裡懷疑,就衝出去找煥去。
“什麼?你說夏婉如的面具不見啦?”煥緊張的問。
“是啊,我明明就放在抽屜裡的,可是就是找不到。整個房間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夏婉如的面具對媚兒來說,很重要,那纔是真正的她。
“你確定真的不見了?再好好想一想。”
“確定了。你幫我重新做一張吧。”媚兒前來就是重新要一張面具的。
“不行!”煥想也沒有想就拒絕了。
“爲何?我知道面具肯定是你做的,只是讓青衣拿給我而已。”當年夏婉如的面具是楊青衣給的,但媚兒相信肯定是煥做出來的。
“面具確實是我做的,但我不能再給你做第二張。”煥不知不覺已皺起了眉頭。
“爲什麼?”媚兒不甘心了。
“你現在還想這個,你有大麻煩了,你知道嗎?”煥敲了一下媚兒的額頭。
“會有什麼麻煩?”
“夏婉如的面具不見了。”
“那又怎麼樣?”
“你怎麼那麼笨啊?面具沒長腳,它能自己跑嗎?肯定是被人拿走了。若是這人要對你不利,找到了你就是夏婉如的證據,你就犯了欺君之罪,那可是死罪。”煥很嚴肅的說。
媚兒一愣,她怎麼會沒想到這個呢?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也許,也許是我不小心把面具弄丟了吧,不是被人拿走的,也許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你不是說一直放在抽屜裡嗎?”煥瞪了媚兒一眼。
“是,可是……”
“還有沒有誰見過這面具,你好好想一想。”煥打斷了媚兒的話。
“那天莊妃召見我和佩兒,佩兒推門進來,我一緊張就把面具塞進抽屜裡。佩兒她可能見到了。”媚兒慢慢的想起了當時的一幕。
“佩兒?”煥聽了若有所思。
“你不會懷疑是佩兒拿了吧?可是她已經死了啊。”
“死了?死在坤寧宮附近。”煥喃喃自語,越想越不對勁。
“你說什麼?”媚兒沒有聽清煥的說話。
“也許是佩兒拿了,她當時正趕去坤寧宮要告訴皇后,卻在途中發生了意外。”煥猜測說。
“不會吧,怎麼會那麼巧合?但當時也沒有人發現佩兒身邊有面具啊。”媚兒不太相信這猜測。
“你該感謝她出了意外,否則她沒死就是你亡了。”
“我還是覺得不可能。”媚兒搖搖頭。
“我會去查證的。”
“人都死了,還到哪裡去查?”
“我自有辦法。”
“好吧,由著你吧。那你得答應幫我重新做一張夏婉如的面具。”
“你想都別想。”說完,煥轉身就離去。
“喂,喂——”
田煥慈在範承斌下朝回府的必經之路等著他。一見他來,就笑著迎上去。
“田大哥。”範承斌拍著煥的肩膀打招呼。
“走,咱兄弟喝酒去。”田煥慈搭著範承斌的肩膀就走。
幾杯酒下肚,寒暄一番,田煥慈就說:“承斌弟最近公務繁忙,大哥想見你一面也難啊。”
“最近皇上吩咐的事多,還望大哥見諒。”範承斌抱拳笑笑。
“聽說前幾天皇太極還單獨召見了承斌弟和幾位將軍,不知是爲了何事?”
“的確有此事,爲的是平定邊疆動亂一事。”範承斌也不隱瞞。
“看來皇太極對你很信任了。”
範承斌聽了點點頭,說:“這是好事,對我們的大計有利。”
“承斌弟說得是。”說完,田煥慈舉起了杯子碰一下範承斌的杯子。兩人一喝而盡。
“聽說那天,宮裡還發生了一件事。”田煥慈繼續說,有意無意的盯著範承斌的臉看。
“什麼事?”
“宮裡有一位嬪妃死了,那人還是皇太極身邊的御前侍女。”
範承斌聽了一愣,手中的杯子差點滑手。